第87章 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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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商人,顧氏發(fā)展到這個規(guī)模,顧寒生很成功,至臻集團(tuán)更是成為了行業(yè)的風(fēng)向標(biāo)。 他運籌帷幄,掌控全局的能力絕對是第一。 商界如戰(zhàn)場,多數(shù)企業(yè)不想跟顧氏為友,因為顧寒生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你的利益壓到最低。 可更加不能跟顧氏成為敵人,稍有不慎,便滿盤皆輸,人財皆空! 作為人子,試問圈內(nèi)誰人不知顧寒生是出了名的大孝子? 顧家老太太喜歡字畫,喜歡古董,喜歡美酒。 他極少出席名流宴會,跟檔次無關(guān),純粹是他為人低調(diào),可卻有不少人見到顧寒生現(xiàn)身某拍賣會,他目的性強(qiáng),也豪爽,只要是有價值藏品他揮金如土也要拿下。 譬如曾經(jīng)有富商跟他同爭一幅字畫,那富商高傲自負(fù),看不慣顧寒生的做派,一副價值五十萬的字畫硬是被兩方抬到上千萬。 夸張吧? 更夸張的是,富商親自叫價,眼看著幾十來萬的東西慢慢的變成幾千萬,他從剛開始的勢在必得,到后來的猶豫不定眼神閃爍,只在這須臾的數(shù)字變化間。 而反觀顧寒生這邊呢? 他坐在位置上,雙腿交疊,姿態(tài)氣定神閑。 從頭到尾是他身邊的助理叫的價,每次幾十上百萬地往上加,絲毫不拖泥帶水。 這畫后來落到誰的手里自然不言而喻。 富商心有不甘,離開時恰逢顧寒生被人簇?fù)碇鼍频辏麛D過去,冷嘲熱諷一番,“顧總真是財大氣粗,那東西哪里值那個數(shù),您眼光真獨特?!?/br> 這話旁人都聽出來了,他在諷刺顧寒生這帶著暴發(fā)戶性質(zhì)的拍賣行為。 當(dāng)時顧寒生停下腳步,難得開口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他嘴角帶著笑,可見并未受這人的話影響。 他說:“財大氣粗算不上,獨特也算不上,奈何老太太喜歡,承讓?!?/br> 他把錢當(dāng)成數(shù)字,買一副價格遠(yuǎn)遠(yuǎn)高于價值的東西只為迎合母親溫明庭的喜好。 后來有僥幸知道這幅字畫內(nèi)容的人偶然聽聞人說起這樁事,他連連感嘆,說顧寒生不愧為大孝子。 那是北宋大家東坡居士的一首詩畫作品:《記承天寺夜游》。 原作價值高達(dá)千萬美元,但這幅只是近現(xiàn)代一位書法大家的臨摹作品,價值不過幾十萬。 顧寒生卻花天價拿下。 只因這詩里有這樣一句話:庭下如積水空明。 顧寒生母親溫明庭的名字正是出自這里。 如今作為丈夫,這段婚姻時間尚短,知曉的人甚少,甚至兩人結(jié)合的開始帶著陰謀跟算計,但他又何曾說過自己的小妻子一句重話? 他花高價買她的血,她離開虞山別墅那晚他給了她二十萬現(xiàn)金,這二十萬轉(zhuǎn)手就獻(xiàn)給了警署,后來呢? 這二十萬連帶著那個手提包都還在這房子的某個房間里鎖著。 捐出去的二十萬,是他另外拿出來的錢。 她給了江九誠一張卡,卡里有五十萬金額,他也用同等的現(xiàn)金將她的卡拿了回來。 對了,還有她的那個幾近報廢的腕表。 他是藏了她的表,但他也找門路給她修好了。 一塊零幾年產(chǎn)出隨后沒多久就停售的沛納海女士腕表,別人修不好,但他能。 試問這世上有他辦不成的事么? 很少。 她吃避孕藥他能接受。 但他不能接受的是,他跟她說順其自然要個孩子,他要的起也養(yǎng)得起,而她一邊答應(yīng)著一邊又背著他吃藥,將這件事發(fā)生的概率降到零。 他從不做措施,要是避孕藥無效,她僥幸懷上了,這孩子他敢要么? 在避孕藥的漏洞下出現(xiàn)的小生命,非殘即缺,他怎么敢要? 若不要的話,這個生命又該怎么辦? 打掉么。 想到此,顧寒生胸腔里有連綿的怒氣在蔓延,它們在身體里窄小的地方?jīng)_撞著,隨時都有爆炸的可能。 可他是顧寒生,情緒控制的高手。 即便心里的怒意已經(jīng)在翻江倒海隨時都有覆滅一切的可能,可他面上依舊不顯山露水,他只盯著她看,目光似乎要將她給盯出幾個洞來,嘴角依舊掛著笑。 顧寒生問她是否把他當(dāng)成一個笑話? 她說,不是。 問她是否把“孩子”當(dāng)成笑話? 涼紓沉默。 他手一抖,冷風(fēng)自窗口進(jìn)來,掠過兩人身邊時,煙頭上有積蓄的煙灰吹到她臉上,他俯身想將煙灰給她吹掉。 卻不曾想夾著煙的手指一動,指尖的煙頭一偏,明明滅滅的煙頭往她耳側(cè)的那縷頭發(fā)一觸,空氣中“滋”地一聲響起,涼紓一小縷頭發(fā)被燒斷了。 一小股不太明顯的糊味混合在煙味里頭竄到兩人鼻息間。 她看著那縷落到身側(cè)地毯上的頭發(fā),眼睫顫了顫,隨后抬眸看著他,“我沒有把顧先生您當(dāng)做笑話,假以時日您的孩子出生也必是天之驕子,人中龍鳳,但我不可能是這孩子的母親?!?/br> 男人思緒有些飄忽,并未看她。 涼紓卻攥緊了手指,抿唇面色平靜地繼續(xù)說,“我有自知之明,這段婚姻是我強(qiáng)求來的,而孩子是愛的結(jié)晶,是錦上添花,我們之前沒有感情,何來愛?既然這樣,要是有了孩子,這又算什么?” “顧先生,我的童年不曾見過父母恩愛和諧的場面,我不能讓我的孩子也這樣?!?/br> 她說完,仍舊看著他。 這時,顧寒生終于將視線從她耳側(cè)那縷被燒焦的黑發(fā)上挪開,目光涼薄地看著他。 顧先生? 這個時候倒是開始叫他顧先生了。 他唇角輕扯,問,“婚后我打過你?” 涼紓答,“不曾?!?/br> “那我欺負(fù)過你?” “也不曾?!?/br> “那我冷落過你?” “……沒有?!?/br> 他倏地冷笑,“那你怎么斷定它會走你的路?” 話音剛落,他狠狠吸了一口煙,右手食指跟拇指捏著煙頭將香煙給狠狠捻滅在書桌上的煙灰缸里,薄唇微掀,蹦出一句話,“我顧寒生的孩子自然得有完美的童年?!?/br> 涼紓勾了勾唇,冷不丁地笑了一下,“這虞城想跟你生孩子的女人數(shù)不勝數(shù),他日我要是騰出顧太太的位置,屆時,您愛找誰給您生就找誰,是那天上的白月光也好,是那心口上的朱砂痣也罷,全憑您喜歡?!?/br> 她說完,親眼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嘲諷地冷嗤了一聲。 接著,他又當(dāng)著她的面點燃了一支煙,這是她從進(jìn)書房開始到現(xiàn)在,他抽的第三支。 涼紓垂眸,斂住情緒,他還想要孩子? 就他這個不要命的抽煙法兒,就算她不吃避孕藥把身體養(yǎng)的好好的僥幸懷上了估計那孩子也得是殘缺的。 打火器啪嗒打燃的聲音驚得涼紓睫毛一抖,她微微屏住呼吸,又見他啪地一下將打火器給扔到桌上。 隨后,顧寒生低頭看著她,“誰說你在我面前不善言辭?這小嘴叭叭的不是挺能說?” 天上的白月光? 心口的朱砂痣? 呵。 男人繃著臉色,低頭看著比他挨了大半個頭的嬌小女人,心頭的火氣依舊蹭蹭地往上冒。 他湊近她,又惡劣地將煙霧吐到她臉上,“什么白月光黑月光,我偏偏要你給我生孩子呢?以后就算我不要你了,就算我要你將這豪門太太的位置給騰出來,孩子還是得算我的,你又能怎樣?” 顧寒生看著她繃緊的臉色,那漂亮的眸子被煙霧熏得瞇起來,長長的睫毛像是蝴蝶羽翼一樣顫動,心頭突然就舒服些了。 然而還不夠。 她能做出這種行為來傷他,他又為何不能傷她? 他取下齒間的煙,繼續(xù)冷笑,“我還就偏偏要你的孩子,以后不管我娶誰,你給我生的孩子都要叫她一聲媽,怎么樣?” 說完,他嘴角那抹涼薄的笑瞬間消失,冷冷地看著她。 涼紓牙齒幾乎要將下唇給咬出一條血痕,她瞪著顧寒生,咬牙切齒,“顧寒生,你混蛋!” 他抽了一口煙,一手捏著煙,空著的一只手隨即將她扯到懷中,低頭就咬上她的唇。 然后便開始長驅(qū)直入,攻城掠地。 他是魔鬼。 涼紓早就知道。 好比他此刻吻她,他帶著怒氣,他不打女人,但他有的是其它辦法將自己怒氣發(fā)泄在她身上。 他吻她,吻法跟以往的都不同,不溫柔,不繾綣。 這個吻帶著暴虐,帶著憤怒,亂的毫無章法。 曾經(jīng)他還會給她呼吸的空間。 可看看現(xiàn)在,沒多久,涼紓就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身體發(fā)軟,但他強(qiáng)有力的手臂緊緊摟著她的腰身,她只能被迫承受著他給予的所有。 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涼紓伸出手去推他,但她跟他的力氣完全沒有辦法比,她自然推不動。 后來呢? 后來他唇齒用力,將她的嘴唇咬破了,涼紓疼的狠狠抽了一口氣,口腔中一股血腥味在蔓延,可見他咬的有多狠。 他是個十足的煙鬼,此刻口腔里除了血腥味還有濃重的煙味在蔓延。 一個帶著狠意跟報復(fù)意味的吻結(jié)束,他倏地放開了鉗制住她腰身的手。 涼紓沒什么力氣,他松手的瞬間,她有些站立不穩(wěn),好在身側(cè)就是書桌,她勉強(qiáng)可以扶著不讓自己摔倒。 事不過三。 顧寒生扔了手上的第三支煙。 他順手薅過那避孕藥,將被錫紙包裹的白色小藥丸悉數(shù)扣出來握在掌心,隨即漠漠道:“我不強(qiáng)迫女人,你若是有半分跟我商量這事的意思,今天也不至于發(fā)展到如此地步?!?/br> 男人大掌攥緊那幾粒小小的藥丸,“是藥三分毒,更何況是傷身的避孕藥,以后不要吃了,我戴套?!?/br> 說完,顧寒生不再看她徑直往門口走。 接著,書房的門被他嘭地一聲給甩上。 門口,曲桉也不知道是在這兒等了一會兒了還是剛剛來,見到男人從里面出來,她嚇得后退了一步,又立馬上前來,小心翼翼地又恭敬地說,“先生,樓下的攝影師已經(jīng)等了好一會兒了,說是一會兒怕又要下雪,光線就不好了?!?/br> 他腳步未停,冷冷落下一句話,“拍攝取消,叫他們都散了?!?/br> 心情都不好了,光線再好又有什么用? 臥室里。 顧寒生將所有的避孕藥都扣了出來,然后悉數(shù)扔進(jìn)馬桶里,隨著一陣水流,全都消失不見了,就像不曾出現(xiàn)過一樣。 可它怎么可能像不曾出現(xiàn)過一樣? 這些不起眼的東西通過胃滲透到了涼紓身體各處,混到了她的血液里,真是壞。 是藥壞嗎? 不,是人。 這天婚紗的日常拍攝突然宣告結(jié)束,兩位攝影師不明所以,離開前小心翼翼地詢問公館女管家原因,是不是因為他們表現(xiàn)不好,令顧先生不滿意了,所以才臨時取消了拍攝? 這位和善的女管家臉上堆著笑,沒人看到她眸中的猶豫跟不忍,她解釋說是顧先生和顧太太的行程有變,拍攝改天進(jìn)行。 兩位攝影師聽聞不是自己的原因,心里都松了一口氣,隨后告別離開。 曲桉在門口站了良久才回來。 走進(jìn)客廳,恰好遇到從樓下上來的顧寒生,他已經(jīng)換了一身裝束,一身挺拔冷峻的商務(wù)裝,手里拿著大衣,另外一只手握著電話。 他正在跟人打電話。 曲桉從他略緊繃的語氣里聽出來了他心情不佳,整個人氣質(zhì)也是陰沉得可怕。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今日竟毫不掩飾地將自己的怒氣展現(xiàn)在外人面前。 他一句話沒說,徑直朝門口走。 等他的背影消失后,曲桉這才抬頭朝門的方向看去,又朝樓上看了一眼,微微嘆了口氣。 身后齊真慢慢走近,臉上的厭惡跟恨意毫不掩飾,她至今對前段時間涼紓對她說的話做的事耿耿于懷。 齊真如今當(dāng)著曲桉的面也絲毫不避諱了,她冷哼,“你看這顧太太可真有本事呢,也不知道又作了什么,能將先生的脾氣給逼出來,真是了不起!” 曲桉心里藏著事,便連身側(cè)齊真的話也沒有聽清。 齊真又說,“我就看著,她自己本身都是個不干凈的,我就看她什么時候被掃地出門!” “齊真!”曲桉一臉嚴(yán)肅,狠狠瞪著她,“這工作你不想做了就趁早走,多是人來頂替你的位置,在這里,除了先生跟太太,我們都是下人,往難聽了了說,充其量不過一個丫鬟而已,什么時候輪得到你來說主人的不是了?” “你小心被先生知道了,他扒了你的皮!” 齊真唇角一勾,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什么主人?曲桉你不知道我可知道,這顧太太來路不明,顧先生壓根就不喜歡她,先生喜歡的人還沒醒,等那位醒來,我看這冒牌的顧太太滾不滾!” “啪——” 齊真捂著自己的臉,瞪著曲桉,“你憑什么打我?” 曲桉按著自己發(fā)麻的手掌,臉色冷漠,話語頗重,“你給我說話注意點,太太沒脾氣不代表你就能隨便亂嚼舌根子,再有下次,我一定讓先生開了你!” “怎么?難道連實話也不讓人說了么?她本身就來路不明!” 曲桉怒極而笑,“我說你啊你,真是被豬油蒙了心,只看自己想看的,前些日子你沒見顧宅里老太太過來對太太是什么態(tài)度嗎?老太太是多精明通透的人,她的態(tài)度就決定了這顧太太在顧家的地位!” 但齊真還是不服氣,她捂著臉忍著眼淚轉(zhuǎn)身就走了。 12月27日,天氣晴。 這日顧寒生專門將自己的行程空了出來,專門跟涼紓一起拍攝日常的照片。 也是這天上午,兩人不歡而散。 顧先生摔門而去。 今日顧寒生不在顧氏,時傾跟季沉相對就忙了一些。 當(dāng)時是十一點半,時傾像個陀螺似地,一上午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連水都沒能喝上一口,又累又渴還沒精神。 這會兒好不容易閑了一些,她當(dāng)時正在茶水間給自己煮咖啡。 咖啡機(jī)里發(fā)出咕嚕咕嚕的響聲,時傾抱著手臂低頭靜靜地看著,思緒放空,雙眼也沒有焦距,她在放空自己,這種狀態(tài)時傾覺得很舒服。 她接了咖啡,捏著小夾子往杯子里加方糖,同室的小秘書踩著高跟鞋噠噠地走進(jìn)來。 時傾擰了眉,剛想出口訓(xùn)斥她,卻聽她慌張焦急地說,“時姐,不好了,顧總來了?!?/br> 顧先生來了就來了,怎么就不好了。 這小秘書一驚一乍的話嚇得曲桉一個不小心就抖了手,糖加多了。 她搖搖頭,這杯咖啡毀了。 本來顧寒生今日行程空下來了,眼下卻又突然來了公司,時傾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她往外頭,小秘書也就跟著她,一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顧先生今日心情不好,聽她們說還去了萬年都不會去一次的一樓大廳,當(dāng)場就開了兩位員工,旁邊的前臺小姑娘直接嚇哭了?!?/br> 時傾頓住腳步,停下來看著她,隨即冷笑,“我看你才是要哭了?!?/br> 然而三分鐘后,輪到時傾要哭了。 那一身正裝,臉色緊繃的老板經(jīng)過秘書室時,看了時傾一眼,“通知各部門負(fù)責(zé)人,五分鐘后開會。” 時傾臉上挽起微笑,“是?!?/br> 十一點四十,通知開會。 這是擺明不讓大家按時吃午飯了。 中午這個會,一直開到了下午兩點半。 季沉早早地就訂了飯,這會兒散會,大家分著也就吃了。 他敲門給顧寒生送進(jìn)去,恰逢他正準(zhǔn)備開始那個越洋視頻會議,季沉走過去,溫聲道,“先生,還是先吃午飯吧。” 男人頭也未抬,冷聲吐出兩個字,“出去?!?/br> 季沉觸了霉頭,關(guān)門出來,時傾抱著文件上來,做出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小聲問,“怎么樣???顧先生心情如何,我這兒一大堆文件等著他簽字呢?!?/br> 季沉看了眼她手中的文件,“自求多福?!?/br> 五分鐘后,時傾從老板辦公室里出來。 她抱著文件回自己的位置,剛好聽到有小秘書在小聲討論顧寒生。 “顧總今日的脾氣可真怪,也不知道誰惹他不高興了,太可怕了?!?/br> “就是呢,聽說中午大家都餓著肚子開會,期間,顧總把品牌部的總監(jiān)給罵的不留余地,說的話可狠了,字字珠璣,可憐那個總監(jiān)四十多的年紀(jì)了,差點被罵哭?!?/br> “這么狠?” “嗯,平常顧總生氣也掛著笑,雖然看著一樣滲人,但都沒今天這么直白……” “咳咳。” 時傾抱著文件走進(jìn)來,冷眼橫了那兩人一眼,兩人立馬灰溜溜地散了。 顧寒生這日三點離開公司,季沉跟時傾都不知道他的去處。 只是后來季沉發(fā)現(xiàn),他送進(jìn)去的飯,還好端端地放在原位,沒有被人動過。 …… 蘇秦接到顧寒生的電話時,她正一個人在某影城看一部文藝愛情片。 看到男主正為了女主在放棄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時,她在心底微微嘆息,隨后不太想看了。 于是悄悄離場。 出來便接到顧寒生的電話。 下午三點四十左右,顧寒生帶著蘇秦到達(dá)虞山別墅。 蘇秦下車,手指扶著車門,隔著黑色的鐵藝雕花門朝這座別墅看去,薄雪之下,這氣派的房子顯得看更加吸人眼球。 無疑,虞山別墅是極佳的住宅區(qū),一年四季的景色都有看頭。 蘇秦甩上車門,抬腳朝那道門走去,嘴角彌漫開淺淺的笑。 那笑里帶著微微苦澀的意味,她看著前方男人挺拔頎長的身形,心里卻有些荒涼,他該有多愛這個女人? 蘇言成為了植物人之后,還能獨享一座這么大的別墅。 而通往主樓的這條道周圍,是成片枯死了的鳶尾花,被積雪覆蓋著,看起來十分衰敗。 但蘇秦知道,來年這里將會開出一片紫色的鳶尾花海。 這是她jiejie最喜歡的花啊。 蘇秦突然就不想朝前走了,她怕看到顧寒生對蘇言所做的一切。 她怕偌大屋子里,裝潢是蘇言喜歡的風(fēng)格,房間窗簾是蘇言喜歡的顏色,地板是蘇言喜歡的材質(zhì)……太多她害怕的東西了。 前方顧寒生回頭,他指尖還夾著煙,他這煙不知道抽了多久了,從她上車開始他就在抽,到現(xiàn)在還在抽。 男人一張臉情緒難辨,他隨手將手中的煙頭扔在雪地里,薄唇輕扯,“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