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彈劾 兩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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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程夫人與程大奶奶得了信兒,也大包小包來看沈恒了。 聽得沈恒傷在了后背,傷口足有三四寸長,還深可見骨,程夫人立時紅了眼圈,“這也太險了,那么深那么長的傷口,得多痛,又得流多少血呢?姑爺此番真是吃大苦頭了!” 又念佛,“虧得菩薩保佑,讓姑爺回來了,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往后定不會再發(fā)生這樣的事,定會福壽雙全了!” 程大奶奶則問季善,“meimei,大夫怎么說的,妹夫大概什么時候能恢復(fù),往后又會不會留下什么病根兒呢?” 季善道:“大夫說相公身體底子好,至多半月,就有望大愈了,只要護(hù)理照顧得好,往后也不會落下什么病根兒,娘和大嫂只管放心吧。我就是怕你們擔(dān)心,才沒告訴你們的,怎么你們還是知道了?” 程夫人道:“是你大哥午間打發(fā)人回家告訴我們的,真是把我唬得夠嗆,槿哥兒可還那么小,你們小兩口兒也好容易有了如今的好日子,這要是……青天白日的,竟然都會有剪徑的強(qiáng)人,還是在京畿一帶,真是無法無天了!姑爺既是去公干的,定要讓御史臺的大人們稟了皇上,徹查此事,為姑爺討回一個公道才是!” 季善不由笑嗔,“大哥可真是,嘴巴還挺長,連‘報喜不報憂’都不知道?!?/br> 虧得還知道要遮掩一下,沒把實(shí)情告知娘,不然她怕是要連覺都睡不著了。 正說著,路氏進(jìn)來了,剛好聽得季善這話,怕程夫人和程大奶奶心里不自在,忙笑道:“善善,大舅爺也是關(guān)心妹夫,心疼妹夫嘛,親家母、大舅奶奶,可千萬別放在心上才是?!?/br> 程夫人擺手道:“親家母放心,我們婆媳都明白的,善善也是不想我們擔(dān)心。倒是親家母,昨兒肯定嚇壞了吧?聽說您和親家公還守了姑爺一整夜,真是辛苦了,定也要好生保重自己的身體才是。若實(shí)在忙不過來,我待會兒回去收拾一下,索性又過來住幾日,給親家母搭把手吧。” 路氏笑道:“昨兒恒兒剛回來時,的確嚇得直抖,心都不會跳了似的,不過知道他沒有性命之憂后,便不那么害怕,只有心痛了。我也沒有守一整夜,和他爹輪著來,中間也有休息的,今兒還睡了一上午,已經(jīng)緩過來了,多謝親家母關(guān)心,等實(shí)在忙不過來了,再給您添麻煩也不遲?!?/br> 兩親家母說了一會兒話,到底沈恒是女婿不是兒子,程夫人也不方便進(jìn)內(nèi)室看他去,程大奶奶就更不方便了。 遂婉拒了路氏和季善留飯的好意,先回去了,省得她們留下反倒添麻煩。 是夜,便是季善守著沈恒了。 他仍很虛弱,醒著的時候少,昏睡的時候多,半夜里還發(fā)起了熱來,所幸季善給他冷敷了一陣后,也就退了熱,睡安穩(wěn)了。 季善這才心下稍松,趴在他床邊打起盹兒來。 次日,御史臺來了幾位沈恒的上峰同僚探望,不但帶了好些禮品,他的上峰之一還道:“本官已經(jīng)上了折子,請皇上下旨徹查此事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敢攔路搶劫,重傷朝廷命官,真是沒有王法了!沈大人放心,皇上一定會下旨,剿滅那些強(qiáng)盜,端了他們的老巢,為你討回公道的!” 畢竟一個活口都沒抓住,死無對證,對外便只能宣稱,沈恒此番是被攔路搶劫的強(qiáng)人所傷。 可滿朝文武有哪個是傻的,又豈能不知道當(dāng)中必有貓膩,只不過知道歸知道,也不會影響了他們睜眼說瞎話便是。 沈恒自是感激不盡,“多謝于大人為下官主持公道,下官感激不盡,定會盡快恢復(fù),回御史臺當(dāng)值,為大人們分憂的!” 如此應(yīng)酬一番,到終于送走了眾位大人,沈恒已是精疲力竭,好容易才有了幾分血色的臉,又變得蒼白如紙了。 看得季善直心疼,嘟噥道:“需要那么多人來探病嗎?來一兩個代表就夠了嘛,還說那么半日,就不能少說幾句,不能過兩日你真好些了再來呢?弄得又要換見客衣裳,又要強(qiáng)撐著坐起來的……笑什么笑,還不快趴好歇一會兒。” 沈恒氣力不濟(jì)的笑道:“我是看善善你嘟著嘴巴的樣子好可愛,才忍不住笑的。我沒事兒,就是有些累,歇會兒就好了,你別擔(dān)心。也不能怪于大人他們,他們要是不趕著來,讓旁人心里怎么想,讓我心里怎么想?會不會覺得他們不重視下屬同僚,少不得讓人寒心,反正總要來一趟的,當(dāng)然早來比遲來好。好在過場已經(jīng)走完了,后邊兒應(yīng)該就能清凈了。” 季善嗔道:“我都明白,你少說幾句,睡會兒吧……等下,吃點(diǎn)紅棗羹再睡,那個補(bǔ)血?!?/br> 沈恒又將養(yǎng)了三四日,終于真正好轉(zhuǎn)了起來,也能下地了。 也虧得期間除了葉大掌柜來過一次探望以外,再無其他外人來探望,才能得以讓他清清靜靜的將養(yǎng)。 時令就在沈家閉門謝客,以便沈恒能安心清靜的將養(yǎng)身體中,進(jìn)了十一月,京城已是滴水成冰。 等進(jìn)了中旬,季善先是送了葉大掌柜回會寧去過年,當(dāng)然少不得打點(diǎn)大包小包的禮物給周氏葉廣季蓮花兒等人;葉大掌柜一離開,飄香雖不至于亂套,但季善總歸不放心,去飄香的次數(shù)也多了起來,反倒覺得每日都更充實(shí)了。 隨后沈恒也恢復(fù)得差不多了,年底又正是各部各衙門最忙碌的時候,沈恒總不能都已大好了,還在家里將養(yǎng)受用,遂也銷了假,繼續(xù)回御史臺當(dāng)值去了。 至于沈恒被“剪徑的強(qiáng)盜”所傷一事,因?qū)嵲谧ゲ坏狡涫S嗟耐h,自也不了了之了。 等不幾日,陜西道御史吳惟上折子彈劾陜西榆林關(guān)總兵金清泉私自cao控榆林一帶販馬的黑市,監(jiān)守自盜,挖朝廷的墻角中飽私囊,據(jù)說那些黑市的馬匹還有半數(shù)以上是流入了與大周為敵多年的北戎,實(shí)在禍國殃民之事一出,就更沒人再關(guān)注沈恒一個小小的御史偶然出個小小的意外之事了。 文武百官立時分作了兩派。 一派以靖江侯、阜陽侯、定國公并五軍都督府等幾位勛貴武將為首,都說當(dāng)中必有誤會,金總兵一家世代鎮(zhèn)守玉林關(guān),為大周立下了汗馬功勞,怎么可能挖朝廷的墻角,甚至禍國殃民? 請求皇上先不要召金總兵回京告罪,以免金總兵一離開,榆林關(guān)總兵府群龍無首,給北戎以可乘之機(jī),畢竟北戎全靠放牧搶掠為生,每年冬天都是他們最難熬,也是兩國小摩擦最頻繁的時期。 一派則是以御史臺的文官們?yōu)槭祝瑘苑Q御史本就有“上諫天子,下督百官”之責(zé),既吳御史上了折子,便說明無風(fēng)不起浪,確有此事,豈是空口白牙的一個‘誤會’便能將事情揭過去的? 請求皇上下旨徹查,榆林關(guān)也從來‘不是非誰不可’,大周能國富民強(qiáng),從來靠的都是皇上勤政愛民,治下有方,軍民齊心;無論誰是對朝廷有功勞,還是苦勞,亦不該倚老賣老,恃功而驕。 還有臣工趁機(jī)諫言,既榆林關(guān)有販馬的黑市,那九邊其他重鎮(zhèn)和其他總兵府,會不會也有一樣的情況,只不過之前都被遮掩住了,看似沒有問題而已。 既要徹查榆林關(guān)的黑市,不如索性連九邊和其他總兵府也都徹查一番,不給蠹蟲們以任何挖朝廷墻角的可乘之機(jī)! 如此吵吵鬧鬧的,之后更是彼此攻訐起來,彈劾的折子一時間滿天亂飛,到進(jìn)了臘月都還沒能吵出個所以然來。 這些事季善雖經(jīng)沈恒之口多少也聽說了些,離她并不算遙遠(yuǎn),卻也不是她能干涉左右的,便也不庸人自擾了,——跟那些個官油子人jingzi們一比,她可不就是妥妥的“庸人”嗎? 她更在意的還是沈恒的身體,怕他每日勞心又勞力的,對重傷新愈的身體不利,“傷筋動骨一百天”,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好在是沈恒身體一直都無恙,精神也日日都大好,一副一搞事業(yè)便精神百倍的架勢,季善方漸漸安下心來。 只安心之余,還是沒忘記日日和路氏輪流親自下廚,為他煲這個湯那個湯的,滋補(bǔ)身體。 季善都不庸人自擾,為朝廷大事憂心煩惱了,路氏就更不可能去管那些事,她連偶爾打聽都不會向沈恒打聽了,當(dāng)然覺得日子跟以往相比,絲毫變化都沒有。 不過路氏也有自己的煩惱——章炎今年秋闈又沒能考中舉人。 接到信的當(dāng)天,路氏便沒有吃飯的心情了,當(dāng)著楊柳青梅等人還勉強(qiáng)持得住,“看來真是沒那個命,好在好歹也是秀才了,開個私塾,養(yǎng)活一家人還是沒問題的,且等將來我外孫們再給他們娘爭光吧!” 等屋里只剩下季善時,卻是再忍不住哭了起來,“怎么就這么背運(yùn)呢,考了這么多次都考不中,當(dāng)年考童生時,他可還比恒兒先考中的,結(jié)果恒兒都當(dāng)這么幾年的官了,他還只是個秀才,你二姐這些年的苦,不是全部白吃了?花的那么多銀子,不也全部白花了?早知如此,還不如把銀子都省下來,買個商鋪或是買些田地的,讓你二姐過幾年清閑日子,總好過夫妻倆一年里也見不了幾日!” 季善能理解路氏的心情,說到底章炎沒考中還是次要的,她主要還是心疼沈青,心疼女兒多年的辛苦與付出。 因忙道:“娘別難過了,二姐夫其實(shí)年紀(jì)也還不大,實(shí)在不行,再考一科便是了,一年也花不了多少銀子。當(dāng)然,讓二姐繼續(xù)與他夫妻分離,也太難為二姐了,要不,讓二姐帶了孩子們也去府城,便既不用夫妻分離,能好生照顧二姐夫,讓他能更安心的念書;也能讓攸哥兒他們兄弟在府城念書了。至于銀子,我和相公來出便是了,娘不必?fù)?dān)心的?!?/br> 路氏卻是紅著眼睛擺手,“不是銀子不銀子的問題,我去年剛進(jìn)京時就說過了,是他章炎都三十好幾的人了,也是時候該挑起自家的擔(dān)子,讓自己的老婆孩子過幾日好日子了。善善你和恒兒再有,那也是你們的,他就算一個月只能掙二兩銀子,那也得他去憑自己的雙手掙來,不能光想著指望別人?!?/br> 因沈恒白日不在家,信是季善給路氏念的,當(dāng)然知道章炎的態(tài)度,道:“娘,二姐夫他也沒想著指望我們或是誰呀,他信上不是說了,已經(jīng)想好要回天泉去開私塾了,還要把二姐和孩子們都接到縣里去嗎?是我自己覺著,二姐夫就這樣放棄太可惜了,相公都說他才學(xué)盡夠的,差的真的只是運(yùn)氣而已?!?/br> 路氏苦笑嘆道:“一次兩次可以說差運(yùn)氣,這都幾次了,還能說是差運(yùn)氣嗎?可能終究還是學(xué)得不夠扎實(shí),有自己的短板和不足吧?虧得他還算有擔(dān)當(dāng),知道為往后打算,等開了春我和你爹回去時,正好去縣里看他們,希望到時候,他們?nèi)兆右呀?jīng)走上了正軌吧。” 見季善還要勸自己,又笑道:“沒事兒,善善,我也只是一時想不開,想開就好了。不管怎么說,也是秀才老爺,你二姐也是秀才娘子,已經(jīng)比天泉絕大多數(shù)的婦人強(qiáng)了不是?將來還能指望攸哥兒放哥兒呢,聽說他們兄弟都是念書的好苗子,你二姐的大福氣肯定在后頭!” 季善聞言,只得笑道:“娘這樣想就對了,二姐夫人品那么好,學(xué)問也扎實(shí),開私塾肯定能開出個名堂來的,到時候二姐走到哪里都是人人尊敬的師母、夫子太太,不也一樣體面呢?” 路氏想到孟太太當(dāng)年在清溪鎮(zhèn)上的風(fēng)光,總算心里好受了些,“倒也是,你和恒兒自不必說,日子是越過越好,你二姐如今日子也比我當(dāng)年強(qiáng)多了,將來你們的孩子,也肯定會比你們的日子更好。只要能一代比一代強(qiáng),也就夠了,我該知足才是?!?/br> 季善笑道:“我也是想的只要能一代比一代強(qiáng),便夠了。那娘現(xiàn)在想吃點(diǎn)兒東西了不?我讓人給您做去……還不想吃呢?我倒是有些餓了,那您去看槿哥兒吧,您今兒還沒抱過他呢,他肯定想您了,我吃點(diǎn)兒東西去啊?!?/br> 路氏聽得寶貝孫子想自己了,哪還顧得上其他,“行,你吃東西去吧,我看槿哥兒去了?!?/br> 說完便大步往外去了,只到底還是意難平,一邊往走外,一邊還嘟噥著,“再也不去潭拓寺求簽了,就沒一次準(zhǔn)的,恒兒恒兒受傷回來,二姑爺二姑爺又沒能考中,真是白瞎了我那么多香油錢……” 聽得季善忍不住好笑,笑過之后,方讓楊柳去廚房,吩咐劉嫂子給她和路氏煮面去了,——路氏說是不吃,季善又怎么可能真讓她餓著,等把面送到她面前,又當(dāng)著槿哥兒的面兒,不信她不吃。 果然少時面煮好送到后,季善只當(dāng)著槿哥兒的面兒,故意捏著嗓子學(xué)了一句:“奶奶要是不吃東西,就沒力氣抱槿哥兒了?!?/br> 又換回自己的聲音,略勸了路氏幾句,便說得路氏舉了筷,“奶奶還要抱我的乖孫子呢,是得養(yǎng)好了身體才是。” 到得晚間,沈恒與沈九林先后回來得知了章炎今年又未能考中之事,也是滿臉的失望與遺憾。 不過沈恒又把信看了一遍,便調(diào)整好了,道:“既然二姐夫已經(jīng)做了決定,不再繼續(xù)科考,而是在天泉開私塾,那便由得他吧。這世上本來也不是只有考科舉才是唯一的出路,他開私塾,傳道受業(yè)解惑,將來桃李滿天下,一樣能實(shí)現(xiàn)自己的價值?!?/br> 見沈九林與路氏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又笑道:“爹娘也別失望了,二姐夫已經(jīng)盡力了,如今我們這些人再難過,也肯定難過不過他自己,就別雪上加霜了。已經(jīng)有這么出息的兒子,全天下一半兒的人都羨慕妒忌您們了,要是再連女婿也一樣出息,豈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妒忌得眼睛發(fā)紅,恨得咬牙切齒了?還是給其他人一條活路吧!” 他難得的促狹說得沈九林和路氏都忍不住笑起來。 笑過之后,沈九林方道:“老四說得也是,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二姑爺能考中秀才,已經(jīng)是天泉數(shù)得著的了。我們還哭天抹地的,周圍那些兒子女婿連字都不認(rèn)識,或是考了多年、連個童生都不是的,不是得氣死過去了?” 沈恒笑著點(diǎn)頭,“爹這樣想就對了,我會盡快給二姐夫去一封信,鼓勵開解他一番,也會替他向天泉當(dāng)?shù)氐闹h教諭打招呼,幫襯他把私塾盡快開起來,讓二姐過上好日子的?!?/br> 如此安撫好二老,回到房里后,沈恒對著季善,方露出了他真正的遺憾與可惜來,“二姐夫?qū)W識真夠的,底子也真扎實(shí),怎么偏就中不了呢?這才真是懷才不遇,有志無時呢!” 季善聽得笑起來,“我還以為你真不替二姐夫可惜呢,原來是當(dāng)著爹娘的面兒克制住了。不過已經(jīng)這樣了,說什么都是白費(fèi),就讓二姐夫安心開他的私塾吧,孟夫子在清溪甚至天泉,誰敢不敬著呢?” 沈恒嘆道:“話雖如此,我心里到底還是意難平。不過也怪不得二姐夫,當(dāng)年我可是有恩師堂堂兩榜進(jìn)士、一府之尊親自指點(diǎn)教導(dǎo)的,便是彥長兄,也算是間接得了恩師指點(diǎn),二姐夫卻一直在府學(xué)與其他人一起求學(xué),府學(xué)那些夫子說句不好聽的,自己都多年不第,水平有限了,又怎么可能教出有大才的學(xué)生來?” 季善贊同道:“是啊,‘名師出高徒’這句話絕不是說說而已,滿朝文武里真正出身底層寒門的,怕也不到十中之一,所以我們更該感謝恩師呢,若不是他老人家,只怕你如今也跟二姐夫一樣,連舉人都不是,更別提進(jìn)士探花了?!?/br> 沈恒點(diǎn)頭,“恩師對我如同再造,我別說這輩子,下輩子都一定不會忘了他老人家的恩德,也不知他老人家如今怎么樣了?我倒不擔(dān)心旁的,就擔(dān)心他會被氣壞了身子。” “錢師爺肯定早已跟恩師在一起了,他一定不會讓恩師被氣著的?!奔旧频?,“就是今年又不能跟恩師一起過年了,本來好早之前,我和晨曦便商量好,今年臘月里便要趕去大同,陪恩師一起過年守歲的,又只能等下次有機(jī)會時了?!?/br> 沈恒又何嘗不遺憾今年也不能跟羅大人一起過年了,尤其想到羅大人離京前那消瘦的身影,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兒了。 片刻才道:“沒事,來日方長,以后我們肯定有的是機(jī)會跟恩師一起過年,也有的時間好生孝順恩師,讓他老人家縱享天倫之樂?!?/br> 季善嘆了一口氣,“如今也只能這樣想了。你要睡了不,難得今兒回來得略早些,你不如早些睡吧?這些日子也夠辛苦了,晚上還老是因?yàn)閭诎W,根本睡不好?!?/br> 沈恒卻是道:“我還得去書房寫點(diǎn)兒東西,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寫完,善善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別等我了?!?/br> 又道,“這陣子怕是會更忙,只能等朝廷除夕封了印,我再好生陪你和槿哥兒,還有爹娘了?!?/br> 一邊說,一邊已起身往外走去,弄得季善本來還有話要問他的,見他這般著急,也只能咽了回去,想著回頭問羅晨曦算了,沒準(zhǔn)兒她知道點(diǎn)兒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