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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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雅面色倏然一變。 水清漪臉色凝重的看向府醫(yī):“蓮兒來尋我的時候,是怕我誤會了她對我有不軌的心思。為了表明她的忠心,她服下了廚房熬制的絕子湯,你給她把脈,瞧瞧可有這一回事?” 府醫(yī)走到白布遮掩的水玉蓮身邊,執(zhí)著她冰冷的手切脈。許久,搖頭道:“并無絕子,倒是服用了生子的禁藥,怕是這藥中出的問題。” 水清漪意味深長的說道:“我一個新過門的新婦,身為王府的長媳,娘家的身份與夫家相比天差地別,為了鞏固自身的地位,斷然要生下長子。有豈會給陪嫁喝生子禁藥,撼動自己的地位?” 眾人一想,確實是這個理,除非是個傻的,才會讓陪嫁生下夫君的長子。 老夫人不依不饒的說道:“誰知你是不是做賊心虛,為了安撫蓮兒,才會哄騙她服下這生子藥毒害她?” 長孫華錦眉一皺,清冷的說道:“這禁藥出自塞外,當年塞外戰(zhàn)亂,有不少塞外女子涌入東齊國。我曾耳聞有一個塞外女子,做了大戶人家的丫鬟。可她卻有不小的野心,在主子有身孕之際,利用這禁藥一舉產(chǎn)下了府里的長子。生下長女的主子,生怕被貌美的丫鬟奪了恩寵,撼動了她的地位,便將丫鬟暗地里處決。將丫鬟生下的長子,當作親生兒子在膝下養(yǎng)大成人?!?/br> 老夫人原本鎮(zhèn)定的面色,驟然大變。 長孫華錦嘴角微揚,不緩不慢道:“次子比長女僅小九個月,曾經(jīng)在帝京成了一時的笑談。” 老夫人臉色慘白,水守正也無法鎮(zhèn)定。他比水桂珍恰恰只小了九個月! 倘若不是侯府里發(fā)生的事,長孫華錦斷然不會說出這樣的閑話來! 這般一想,水守正腦子拐過彎來,真正下藥毒害水玉蓮的是老夫人? 不等水守正開口質(zhì)問,茱萸立即跪在地上,磕頭求饒道:“此事與老夫人無關,是奴婢見大小姐不得老夫人的心,時常氣壞老夫人的身子,便起了旁的心思??梢膊恢@禁藥是有毒,無心害了四小姐!” 老夫人想要制止茱萸,已經(jīng)是來不及。緊緊的握著拐杖,別開頭不看茱萸。她是給水玉蓮喝下生子藥,可不曾下毒。但此事若繼續(xù)爭執(zhí)下去,幾十年前的舊事必定會被翻出來。如今雖然二房繼承了爵位,但根底終究是還握在大房的手中。若水守正知曉她是害了他生母的人,必定會掀起風浪! 而現(xiàn)在的侯府,禁受不起任何的動蕩! 便也只能,放棄了茱萸。 水守正心里極為的不平靜,起了懷疑之心,可被茱萸一打岔,便懷疑是不是長孫華錦為了維護水清漪,胡謅挑撥? 水守正怒目圓睜,看著這害死水玉蓮的茱萸,怒道:“拖下去,將這賤婢杖斃了!” 茱萸張嘴要求饒,被塞著嘴巴,拖了下去。 老夫人至始至終沒有看茱萸一眼,整個人仿佛蒼老了許多,佝僂著背,腳步蹣跚的離開。 舒雅看了眼水清漪和長孫華錦,連忙攙扶著老夫人一同離去。 水守正命人將水玉蓮抬著回她生前住的屋子,交代好一切,看著長孫華錦,將信將疑道:“你方才所說的是哪戶人家?” “既然幾十年前帝京人人皆知,父親去查不就知曉了?”水清漪見水守正還要說些其他,看著天色道:“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母親那邊我便不去了,與世子爺先回王府?!?/br> 水守正心里頭有事,擺一擺手,匆匆的離開。 水清漪嘴角上揚,看著一派淡然的長孫華錦道:“這么隱秘的事,你怎得知曉了?” “只有我不想知,沒有我不知的?!遍L孫華錦淺淡一笑,握上了她的手,看著她白皙的手腕上空無一物,嘆道:“高祖母給你的玉鐲,為何不戴?” 水清漪看著空蕩蕩的手腕,沒有回答,詢問道:“你不是拿到了火蓮果,為何還會病發(fā)?” “世子爺根本就沒要三王爺?shù)幕鹕徆?!”常德忍不住的插嘴道,冷哼了一聲,算還有點良心,知曉關心世子爺。 水清漪一怔,沒有料到他沒有拿! “回府?!遍L孫華錦漆黑的雙眸望著交握的雙手,眸子里閃過一抹溫柔,手指微動,十指緊扣。牽著她出了侯府,坐上馬車回王府。 水清漪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并沒有察覺到他的小動作。 一直到了竹園,長孫華錦松開了她的手。手心一空,水清漪心底也霎時空空落落,看著自己的手,上面還殘留著一絲絲的涼意。猛然驚醒,她似乎與他攜手回府? 抬頭見,便見他修長細白的手指,端著一杯茶水遞至她的跟前。 水清漪視線落在他的手指上,冰冰涼涼的手心似有火在灼燒。唇畔一涼,恍神間,他將茶杯抵在了她的唇邊,溫潤的水在晃蕩著,直蕩進她的心頭,泛起了圈圈的漣漪。 慌忙拿過杯子,淺淺的抿了一口,道:“小廚房已經(jīng)造好,你可以顧一位合你胃口的廚子。” “你決定就好?!遍L孫華錦換上一身常服,走到門口,回頭看向水清漪:“可要對賬?” 水清漪側(cè)頭,看著站在門口被金光吞沒的他,白衣廣袖在微風中飛舞如蝶,容顏變得有些模糊。薄唇噙著的那一抹笑,卻是那樣的清晰,似記憶深處那眉眼如畫的人,眼角含笑的對她許下諾言。 心頭倏然一動,眼中不自覺的流露出復雜的神色?!拔曳α?,明日再對。”轉(zhuǎn)身進了凈室,不再看他一眼。 長孫華錦斂去唇畔的笑痕,信步去了書房,執(zhí)著狼毫,龍飛鳳舞的寫下一封信,扔給常德:“速速去辦?!?/br> “是!”常德快速閱覽完,轉(zhuǎn)身離開。 …… 長孫華錦的那一席話,猶如一顆種子,種在了水守正的心里。開始生根發(fā)芽,待人全都離開,便私下里找人去打聽幾十年前的事情。 等待結(jié)果的時候,猶如針扎,坐立難安。 夜幕降臨時,外面終于有了消息。渾身穿著黑色衣裳,帶著斗笠的人,將一封書信與一疊資料遞給了水守正。 水守正迫不及待的看完信和資料,整個人似被抽空了一般,跌坐在地上。這些年來,一直困惑他的事情,撥云散霧的清晰了起來。他只是身份卑賤的丫鬟所生的庶子,老夫人若不是為了鞏固自己的身份地位,早已是讓他自生自滅,能收養(yǎng)在膝下,讓他繼承了爵位實屬不易,又豈會視他如親子般疼愛?莫怪老夫人一直不待見他,偏愛二房! “老爺您該有決定才是!爵位在二房,您是庶子,待二房羽翼豐滿時,侯府哪有您的立足之地?”黑衣人嗓音沙啞的說道。 水守正渾身一個激靈,霎時想起那夜在老夫人門外聽到的話。心里漸漸有了決定,老夫人一直想要鏟除他,若他再頹然墮落下去,便如水玉蓮一般,悄無聲息的死了! “你先下去,我與夫人去商議!”水守正混沌的腦子,突然清明了起來。在這府中,他唯一能夠依靠、共度難關的,也只有喬若瀟了! 黑衣人見水守正有了主意,便也不再多說,眨眼間消失在書房。 …… 翌日,水清漪方才醒來,便聽到侯府傳來的消息。 老夫人院子里的人全都被替換出去,安插進來的都是大房里的人。老夫人自是不愿意,大夫人便提議將她送到五臺山去靜修幾月,為兒孫祈福。 老夫人不得已,妥協(xié)! 水清漪沒有多意外,水守正本就是疑心極重之人。若不是查出他不是老夫人所生的兒子,老夫人一直對他仇視,怕是不會醒悟過來與大夫人同盟。 而大房同仇敵愾,便會讓老夫人亂了陣腳,哪里還有心力將手伸到王府? 想到此,詢問道:“世子呢?” “還在書房。”繡橘甕聲甕氣的回答,世子除了新婚夜之外,并不在新房留宿,世子妃何時才能生下長子? 水清漪輕嘆了一聲,豈會不明白繡橘的心思?她已經(jīng)選擇嫁給長孫華錦,若是個聰明的,斷然知曉接下來該如何做。這樣將長孫華錦推離,對她是極為的不利。 可就這樣接納了,心底的那道坎,始終是過不去。 “世子妃,鳳凰湖尾有一片荷花盛開,今日里天氣不錯,咱們可以去賞荷采蓮?!崩C萍見氣氛低沉,慌忙提議道。興許這一出游,世子與世子妃的關系更近一步。 “好?!彼邃纛h首。 繡橘與繡萍對望一眼,相視而笑。 梳洗好,繡橘將食盒塞進水清漪的手里道:“世子妃,奴婢在收拾游湖的物件兒,勞煩您給世子爺送早膳,詢問他可有空閑去游湖。畢竟,咱們都是女眷,沒有男眷跟隨怕是不妥?!?/br> 水清漪知曉二人心中的小九九,侯府里的事,也是幸虧有長孫華錦的幫襯,才會讓水守正與大夫人統(tǒng)一戰(zhàn)線。這樣,少了水守正對大夫人的為難,她的日子相對會好過許多。 當下也不再遲疑,端著食盒去了書房。 敲了幾聲,水清漪推門而入。便瞧見舒雅跪在地上,梨花帶淚的哀求著長孫華錦:“世子爺,奴婢此生不嫁,愿留在王府給世子妃做牛做馬,給老夫人贖罪!” 水清漪啼笑皆非,老夫人何時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兒?輪到舒雅來賠罪? 長孫華錦面色蒼白,眼底布滿了血絲,疲乏道:“許是我整理的世家子弟不合舒小姐的心意,你如今是王府世子妃,可以多與各府走動。若是瞧著合適的,便將她以侯府義女的身份出嫁?!?/br> 長孫華錦這話一出,便是將舒雅的終生大事,全權(quán)交由水清漪定奪。 舒雅震驚的瞪大了雙眼,沒有料到長孫華錦翻臉無情! “世子……”舒雅心中不甘,想要爭取,卻聽到長孫華錦道:“世間并無解百毒之物,你父親于我有恩,這恩情在昨日里便已兩清?!?/br> 舒雅是聰明之人,長孫華錦說到這個份上,她若再死纏爛打,怕是會被掃地出門!他之所以給她尋個好人家,多少還是顧念著她的父親。 想到此,便給長孫華錦磕了頭,抹干淚水,對水清漪說道:“表姐今后便依仗表妹了!” 水清漪見她無論如何,也不愿答應是長孫華錦的義妹,而是自稱她的表姐,便覺可笑。心想難道這樣,她便還有機會成為長孫華錦的人? “那是自然,能成為夫君認可的義妹,那是天大的殊榮。消息一出去,還怕尋不到好兒郎?”水清漪不再理會舒雅,將食盒放在了桌案上,端出里面的早膳擺在長孫華錦的跟前:“快些吃點,墊墊肚子。今日天氣尚好,可以出府散散心?!?/br> 長孫華錦見她突然如此的賢惠,有些無所適從。雙目沉沉的看著眼前的銀耳粥,一動不動。 “沒有胃口?”水清漪輕聲道。 長孫華錦搖首,清雅一笑:“很可口?!?/br> “……”水清漪臉上的笑容一僵,他都未嘗一口,又怎知可口?不想深究他話里的深意,看著強忍著淚水,掩面離開的舒雅,心情竟有些出奇的好:“你若有事要忙,我便不打擾你。” “無妨。”長孫華錦吃了幾口,擱下銀勺:“想去何處?” “鳳凰湖?!?/br> “好?!?/br> 笑意蔓延至長孫華錦的眸子里,顯得他此刻的心情極好。書房方才陰郁的氣息一散而盡,似有幾分淡淡的暖意。 水清漪笑了笑,收惙好,提著食盒離開。驀地,想起了一件事,在門口停駐了腳步:“可以帶幽兒一同去游湖么?” 書房里浮動的空氣,似乎在剎那間,驟然的凝固。 長孫華錦望著濃稠的墨汁,滴落在潔白的宣紙上。面色如常,仿佛方才那一瞬的沉默,不過是被思緒困惑。微微蹙了蹙眉,抬眸探究的看著水清漪,幽幽地道:“我答應你見他,便不會食言?!?/br> 水清漪知他多想了,也不曾解釋:“你這是答應了?” 長孫華錦澄凈幽深的眸子凝視了她片刻,垂頭批閱文案:“你去準備?!?/br> 水清漪突然發(fā)覺,他單薄的身子,透著蒼涼孤寂。心頭微動,脫口而出道:“我只是覺得,你身子骨不佳,更應多散心走動,這樣于你有好處。” 話音方一落下,長孫華錦靜靜的看著她,似要辨出她話中的真假。 水清漪回望他的雙眸,他的眸子深沉而漆黑,仿佛要將人吸進去一般,心頭猛地掠過一絲暗涌,驀地驚醒過來,忽然間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便有些懊惱。 不待她開口,只見他眸光一閃,飛快地起身掠至她的身旁,將她攬到懷中。她的頭重重的撞在他的胸口,耳畔一熱,心跳猛地快過一拍。只覺身后疾風掠過,一枚暗器帶著凌厲的破空之勢,扎進了墻上。 “世子,屬下無能,不曾追上?!背G嗤蝗滑F(xiàn)身書房,跪在地上。 長孫華錦面如冷霜,松開水清漪,拔下暗器,手臂微不可見的頓了頓,絲絲寒涼蔓延心肺。拿下紙條淡淡的掃了一眼,擺手道:“下去?!?/br> 常青緊繃的背脊松懈了下來,長孫華錦的模樣,顯然是無礙,便也沒有多問,直接離開。 “是誰?”水清漪捂著耳朵,側(cè)頭望去,對上他清冷漆黑的雙眸。此刻,他的眼神沉而復雜,濃稠的墨一般的眼波中,似是蘊含著許多她看不懂的情感。 水清漪緊了緊手指,目光落在了他修長手指中的那一章雪花般的紙片,不知是什么讓他情緒驟變。 “你若有事,便先忙,日后你得閑再去?!彼邃糁幌肟煨╇x開,不想面對捉摸不定的他。 長孫華錦表情復雜的笑了,身上散發(fā)著沁鼻的幽暗冷香,眼神清亮的凝視著她的面龐道:“你不想見龍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