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鏑_分節(jié)閱讀_52
阮不奇擰著眉頭,朝他比劃。賀蘭砜大致猜到了:“你跟著車隊來的?靳岄從這個門進去了?” 得到肯定回答后,賀蘭砜心中稍定?!澳慊厝ヅ阕孔浚褋聿灰娢?,可能會哭。”他說,“我會帶靳岄回去。” 他拍拍阮不奇的頭,繼續(xù)往前走。 王城石墻極高,賀蘭砜走到那扇朱紅色高門前站定,胸口急喘,身上兩處傷都在隱隱作痛。他回頭再看,阮不奇已經(jīng)不見了。 門前兩列兵士發(fā)現(xiàn)了他,但賀蘭砜沒有動彈,只是靜靜站在雪地里,凝視著石墻之內(nèi)的王城。王城最高處是允天監(jiān),高塔上方雪霧迷茫,長明火熊熊燃燒。 細小雪花從允天監(jiān)高處窗口飄落,落到靳岄頭上時已經(jīng)化成了水。 靳岄抬頭時,允天監(jiān)的門也正好被推開。 大巫站在門前,身后一排熱烈燈火。 “出來吧?!崩先似>氩豢埃疤炀娔?。” 他解開靳岄手上的鐵環(huán),換了另一種束縛的刑具。靳岄足上鎖了一個鐵球,一步步走得十分艱難。大巫身上滿是血腥氣,靳岄心頭劇跳,異常不安。 他聽見城門外有人敲響金鐘,鐘聲隱隱傳來,但他不明白這是什么訊號。 石墻的另一側(cè),守城門的士兵持刀對著賀蘭砜:“這是議臣下馬求報的達命鐘,你是什么人,竟然敢亂敲!” 等看清賀蘭砜的臉,士兵的刀頓時舉得更高:“高辛人?!” 賀蘭砜從袍袖中拿出狼鏑。 “我是燁臺賀蘭砜,賀蘭金英將軍是我的哥哥?!彼届o地說,“昨夜我在北都城外救了云洲王一命。他遺留下一支狼鏑,我來物歸原主。” 第22章十害 雪霧迷蒙中,阮不奇用兩塊磚頭做吸盤,攀上城墻的望樓。 王城各角均設望樓,有士兵把守。但這望樓的士兵已經(jīng)倒地大睡,陳霜靠在圍欄上:“你太慢了?!?/br> “賀蘭砜那傻子耽擱了我?!比畈黄嬲f話了。因許久不使用,她聲音有些嘶啞。 兩人便在望樓俯瞰城門前的賀蘭砜:“他說他能帶靳岄回去。” 陳霜:“怎么帶?” 阮不奇低笑:“吹牛罷了。他身上有傷,說不定沒等到靳岄出來,他已經(jīng)倒了?!?/br> 城門前幾位士兵靠近賀蘭砜,陳霜皺了皺眉:“他拿著什么?” 很快,有士兵轉(zhuǎn)頭沖入城門,其余人把賀蘭砜請到避風避雪處,態(tài)度恭敬。 “這傻子倒有幾分本事?!比畈黄媾ゎ^看陳霜,“我還沒好好問過你,堂主既然讓我和岳蓮樓過來,怎么又派你?他是不信我,還是不信岳蓮樓?” 陳霜對她拱手作揖:“陰狩說的這是什么話,堂主怎么可能不信你們。明夜堂最厲害的陰陽二狩都在北戎,足以說明堂主對靳岄的重視。畢竟這么重要的事兒,換任何一個別人他都不放心,只有你倆才能把事情辦得穩(wěn)妥……” 他話沒說完,阮不奇冷笑道:“別用你這油腔滑調(diào)的樣子說話,真惡心?!?/br> 陳霜笑笑:“簡而言之,你是女子,有些需要貼身保護的時刻不方便。我只是你和陽狩的補充,我一點兒不重要,你別生氣?!?/br>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岳蓮樓嚼的斷命舌頭。靳岄上次逃離燁臺的時機不合適,堂主怪我沒把人照顧好。可我已經(jīng)第一時間想辦法通知岳蓮樓了!當時岳蓮樓就在燁臺附近,是他不肯正常露面,天天騎個破鹿在山里裝屁神仙。他要是早一點兒出現(xiàn),靳岄也不至于大風大雪的還帶上我逃跑。我也累!” “堂主是生氣,可他氣的是岳蓮樓不是你。靳岄太倔,你即便能說話也難勸,何況你還扮成個啞巴?!?/br> “不啞巴不行,我不像你,”阮不奇活動手腕,“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我沒學透。燁臺里一堆臭烘烘的北戎人,就那什么渾答兒都則,我不止一次想開殺戒?!?/br> “允天監(jiān)周圍空了?!标愃f,“我方才探查,他就被關(guān)在允天監(jiān)。是現(xiàn)在去救他,還是靜觀其變?” 阮不奇攀著細細的柱子翻上望樓頂部。天亮了,但仍舊一片灰白,小雪漸漸轉(zhuǎn)大,高塔之中的長明火被風吹得搖晃不止。 “靜觀其變?!彼f,“除非北戎狗君殺人,我們才能露面?!?/br> 兩人同時躍出瞭望臺,像兩片輕盈的羽毛落入王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