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鏑_分節(jié)閱讀_338
恰好從場邊走過的岑煅和白霓:“……” 寧元成手忙腳亂,撓撓頭發(fā)又撓撓嘴上小胡子:“那個,呃,就是……我、我、我的意思你懂吧?” “不懂?!比畈黄鎲?,“將軍夫人好玩嗎?” “談、談不上好玩,就是……” 阮不奇又打斷:“還能殺人么?” 寧元成:“……戰(zhàn)場上可以。” 阮不奇想了想:“你給我置辦大宅子么?一間就好,里面得有一百個漂亮公子,任我賞玩。” 寧元成正想應(yīng)承,聽完后面一截,臉色突變:“一百個什么?” “一百個俊俏的公子,你也算一個吧,可以來住幾天?!比畈黄媾d奮道,“這是我畢生夙愿?!?/br> “……”寧元成指著自己,“有我還不夠嗎?” “你才一個,不夠我玩兒的。”阮不奇扔了木劍,抓起長鞭幾下躍到剛剛冒出葉苞的柳樹上,回頭笑道,“等你給我湊到一百個漂亮公子,我再當(dāng)將軍夫人?!闭f完便翻墻而出,抄起錦兒,同遠(yuǎn)桑一塊出門去也。 寧元成攥劍呆站,半晌才意識到一旁有人圍觀。他看向岑煅,委屈又尷尬。岑煅忙拍拍他肩膀:“男人嘛,有時候是要做一些魯莽的事情!” 此后,阮不奇一廂情愿地找到了與寧元成的共同樂趣。每每見到寧元成,她便自來熟地蹦過來攬著他肩膀問:找到幾個了?寧元成被她問多了,自暴自棄:就我一個,你要不要?阮不奇嫌他懈怠,不住地與他解釋自己的愿望如何美好:你喜歡漂亮公子么?不喜歡?那我給你找一百個漂亮姑娘,春風(fēng)春雨樓你曉得吧? 寧元成哭笑不得,那一點(diǎn)兒戀心眼看著被阮不奇慢慢磨成了耐心。 這些事情賀蘭砜會寫進(jìn)家書里。明夜堂幫眾常在梁京與封狐之間來往,腳程快,馬兒耐跑,賀蘭砜三天兩頭便跑分堂去塞信。去得多了,幫眾不得不提醒:校尉,你前日的信咱們還沒送去梁京,不必這么快。 賀蘭砜聞言怒道:“那為何不送?快送、快送!” 賀蘭砜寫字一筆一劃,有時候碰上不會寫的字,他誰都不問,只問阮不奇。因阮不奇不會取笑他信中內(nèi)容,只會笑他握筆姿勢難看。信里什么都有,絮絮叨叨的,他恨不能把靳岄離開之后每一日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巨細(xì)無遺,都告訴他的勒瑪。 梁京城中,靳岄和章漠等人抵達(dá)明夜堂時,幫眾立刻掏出七八封家書,全是給靳岄的,每一封都又厚又沉。 岳蓮樓又生妒意:“堂主,你很久不給我寫信?!?/br> 章漠:“你是希望你我分隔兩地,我天天給你寫信,還是想讓我陪著你一塊兒在明夜堂呆著?” 岳蓮樓火速答:“一塊兒呆著?!?/br> 靳岄:“……”他察覺章漠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悄悄發(fā)生變化,愈發(fā)趨近岳蓮樓了。 兩人只不過是逗他玩兒,岳蓮樓捏捏他臉:“走吧,去找你娘親。” 岑靜書和靳云英如今住在寧元成家中,靳岄果真在春天回來,帶著靳明照的骨灰。岑靜書沒有大哭,只是用衣袖細(xì)細(xì)地擦拭木匣子,把它緊緊抱在懷中?!霸蹅冇忠患覉F(tuán)聚了,這個春天真好。”她眼里噙著滾動的淚星,微笑道。 安頓好之后,靳岄在院子里拆看賀蘭砜信件。岑靜書偷偷湊來看,靳云英也躡手躡腳靠近,靳岄全神貫注,邊看邊笑,完全不知身后釘著兩個人。岳蓮樓掛在樹上,扮作猴子樣偷看,還大聲念出來:“我想你,想立刻抱住你,親你嘴……” 靳岄一下把信蓋上,怒吼:“岳蓮樓?。?!” 回頭一看,岑靜書和靳云英掩著嘴巴竊笑走遠(yuǎn)。靳岄呆了一瞬,氣得跳腳:“jiejie!娘!這……你們!” 岳蓮樓翻身坐在樹上,看著天上的大月亮,半是好笑,半是認(rèn)真:“靳岄啊,你哪里來的好福氣,居然找到賀蘭砜這么有趣一個寶貝?!?/br> 靳岄已經(jīng)把信捂在胸前,抓起燈盞躲進(jìn)了房間里。岳蓮樓坐在樹上吹起竹笛,靳岄攤開信箋,一字字地在燈下細(xì)看。字跡笨拙,忽大忽小,但賀蘭砜寫得十分認(rèn)真,竭力地學(xué)習(xí)大瑀人行書方式,半文不白,十分好笑。靳岄撫摸著墨筆書寫的“賀蘭砜”三字,極低極低地念出聲來。 回京好幾日,忙忙亂亂,好不容易打理好一切,靳岄與陳霜一同去找瑤二姐。 知道靳岄和陳霜回來,紀(jì)春明早在幾天前就登門拜訪。暌違一年,紀(jì)春明老成了一些,走路行步端著架子,但一見到老友,臉上立刻揚(yáng)起孩子般的笑意。 他今日在瑤二姐門前等待兩人,陳霜一路十分警惕,并未發(fā)現(xiàn)有人跟隨?!盎实鄄恢滥慊貋砻矗俊标愃吐晢?,“沒見到任何動靜?!?/br> “應(yīng)當(dāng)是知道的,可知道也不能怎么樣。當(dāng)日是廣仁王宋懷章把我?guī)ё撸质菑V仁王宋懷章把我放了。他覺得不滿,應(yīng)當(dāng)找宋懷章去?!苯鶎樘艉熯M(jìn)入。 瑤二姐一身喜氣洋洋的新裝,她婚期將近,整個人洋溢著快樂和甜蜜。見到陳霜,她也不見羞澀,粲然一笑:“你如今可好?” “很好?!标愃J(rèn)真答道,“二姐更精神了?!?/br> 兩人寒暄幾句,一切如常。靳岄靜靜看著陳霜背影,心頭涌起無法言喻的暗疼。他置身此處,更覺陳霜是那些碎裂的、亟待修補(bǔ)的玉石??烧l都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修補(bǔ)陳霜的裂縫。 瑤二姐把兩人帶到后院,指著地窖。紀(jì)春明小心啟開地窖門,霎時一股混雜了草藥與腐朽臭味的氣息從地窖涌上。陳霜絲毫不覺難受,他急著見楊執(zhí)園,當(dāng)先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