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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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營會在這里出現(xiàn)其實不意外。 他上次自打見過沈倩工作室里的環(huán)境之后,對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越發(fā)不上心了起來,正巧沈?qū)帉幮陆ǖ膱F隊正在招聘跑腿兒的男性助理,趙營見狀立馬投了簡歷,心里活絡,竟然還在自我簡介里頭特地加上了一句自己是沈倩工作室主管琳達的未婚夫。 沒想就這么不要臉面的一番舉動,沈?qū)帉幠穷^竟然還給他錄取了。 如今趙營跟著沈?qū)帉幍诙ぷ魅藛T過來南田,見到琳達本人了,為表示自己跟沈倩身邊人的親近,吃過飯,就格外不見外的湊了上來。 趙營見沈倩過來,臉上露出些許諂媚,“嗐,沈老師您看您這話說的,我跟美麗說話呢,她脾氣不大好?!?/br> 琳達聽他稱呼自己真名,心里越發(fā)不高興了起來。 沈倩翹著二郎腿,腦袋往旁邊歪了一歪:“脾氣不大好?我怎么從來不知道她脾氣不好啊。而且,你就算找她說話,在食堂里說就行了,何必特地拉到cao場上來,這都七點多鐘了,孤男寡女的,影響多不好吶?!?/br> 沈?qū)帉庍@會兒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后面還跟著幾個她團隊的人,聽見沈倩的話,立馬笑著嘲笑起來:“沈老師您這樣也未免太自私了點兒吧。陳小姐雖然是你公司里的人,但她好歹也是趙助理的未婚妻,人家兩口子找個私密的地方說會兒話,這你也要管啊?!?/br> 沈倩見到沈?qū)帉幘褪职W癢,她覺得,要不是法治社會的美好教育,這傻子真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樣在自己面前蹦跶這么些日子,于是她冷笑一聲,一個白眼一瞬間就送了過去:“你哪只眼睛看見他是我家琳達的未婚夫了?我家琳達長得漂亮,工作能力又突出,有車有房有前程,能找這種不知好歹的家伙?” 她這話說完。 趙營不樂意了,他這人本事不大,但還挺愛面子,當年因為是村里難得考起了大學的人,平時一向自詡清高,如今見自己被一個縣里出來的女人壓在頭上笑話,臉上表情十分僵硬,開口也格外不客氣了起來:“你這當老板的怎么說話呢,她長得再漂亮再有前程,可她也三十了,我們男人三十值錢,她一個女的三十可就是豆腐渣了,這門親事我爸媽都還是因為我勸著才答應下來的。” 沈?qū)帉幝犃T,立馬捂著嘴巴笑了一聲道:“哎呀,沈老師,你這個助理原來都三十了啊,也怪這化妝品用的太好,我都沒怎么看出來,這樣您可更不能攔著了呀,毀人姻緣這可是大罪過,三十歲的姻緣那就更不容易了吶?!?/br> 沈倩見到沈?qū)帉庍@樣子,一下就想到了她那個裝模作樣十幾年的親媽,感嘆這姑娘過去那點最后的清高消失的同時,難免也鄙夷起了她此時的低俗不堪。 琳達見身邊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想著別把事情鬧大,趕緊伸手拉了拉沈倩的衣袖,想要息事寧人。 可沈倩絲毫不為所動,她多大膽一人吶,回頭拍了拍琳達的胳膊,挑一挑眉毛,聲音越發(fā)洪亮了起來:“沈?qū)帉?,你怕不是想結(jié)婚想瘋了吧?怎么,自己給談家老二生了個私生子沒能成功上位,心里不平衡,現(xiàn)在看哪個女的都像是恨嫁的?上趕著把屎往人身上糊也得問問人家愿不愿意啊。就你身邊站著這男人,村頭兒的母豬怕是都不樂意跟他躺一窩里吧?!?/br> 說完,她也不管沈?qū)帉幨裁幢砬?,直接看向眼前的趙營,面露不屑道:“說什么三十歲的男人值錢,是,是值錢,但人家說的那是事業(yè)有為,成熟穩(wěn)重,有閱歷、有思想的三十歲男人,不是你這種光長年紀沒長腦子,三十了還他媽想靠著性別占人便宜的絕世大傻逼。你也別太悲觀了,真的,你要是覺得自個兒現(xiàn)在配不上我家琳達,那完全沒必要,因為你不光現(xiàn)在三十配不上,你到了四十,五十,照樣也配不上?!?/br> 說完,她又看了一眼旁邊的沈?qū)帉?,故作驚訝地掐著手指感嘆:“不過你這一說,倒是提醒我了,你家齊老師好像從小命格就不大好啊,以前有個老道士就說,她一進三十歲極有可能當場暴斃,怪不得這么熱心腸地見著人就想拉媒,原來人家是自個兒活不到那時候啊?!?/br> 沈倩說起話來調(diào)高氣長,周身氣焰十分囂張,旁邊不少電視臺的人圍在原地,一時也是忍俊不禁。他們這些人平時多多少少能夠接觸到一些娛樂圈里的秘辛,原本只是隱約地知道齊寧寧被人包養(yǎng)生了個兒子,如今被沈倩這么不留余地的一通大白話罵下來,大家不但篤定了傳聞的真實性,就連沈?qū)帉幠菑埪晕⒔┯驳哪樢蚕袷潜蝗税抢聛?,扔在地上來回壓了好幾遍似的?/br> 沈?qū)帉庍@一下,是里子也沒有了,面子也丟了,氣得脖子都鼓脹起來,一邊往回走,一邊對著周圍的人大喊“看什么看!滾!”說完,還不忘瞪了那頭不中用的趙營一眼。 沈倩拍拍手掌站起來,心情還挺好,她抬起胳膊,勾著琳達的肩膀,跟哥倆好似的,開口讓她去給自己找零食。 琳達垂著腦袋,顯得有一些失落,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嘴里輕聲道著歉:“對不起,老大,因為我,讓你在人前丟了這么大一個臉,我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我爸媽跟他見面。” 沈倩“嘖”了一聲,拍拍她的后背,沉聲說到:“你那時候怎么知道他是這么個人。再說了,我有什么好丟人的,咱們行得正坐得端,要丟面子那也是那些不懷好意的人丟面子?!?/br> 琳達低著腦袋也不知聽沒聽進去,她平時一向崇拜沈倩,如今,覺得沈倩這么一個外人眼里高端大氣的人民藝術(shù)家,因為自己被人看了一通好戲,一時憤恨,手指不禁往里握緊,就連兩排牙齒也跟著狠狠咬了起來。 第二天沈倩起了個大早,今天是周末,也是南田這邊入冬之后的第一次大趕集。 學校里的孩子們大都回了家,幫著父母收拾東西,準備拿到鎮(zhèn)上進行買賣。 沈倩于是得了清閑,喝下一碗山泉水,在cao場上打了一套軍體拳,回到食堂沒見著琳達,打電話也沒人接,坐下來,找了個關(guān)系還不錯的工作人員,便開口問了一聲。 工作人員左右看上一圈,搖頭回答:“不知道,一直沒見著,別不是被齊老師那個男助理拉去蠟木山了吧,昨天晚上大半夜,我還聽齊老師那邊人說,那家伙今兒早上想在蠟木山老紅樹那里跟琳達姐求婚呢?!?/br> 南田山多,平時一個村兒連著一個村兒,相互來往頻繁,大家生活習慣類似,宗教信仰也相近,一般周邊村鎮(zhèn)的年輕少男少女想要求婚表達愛意了,就會帶著心上人到不遠處那個蠟木山的半山腰上去,那里據(jù)說立著一棵幾百年的老紅樹,很受當?shù)厝司囱?,兩個人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就在樹下拜上一拜,保佑新人幸福美滿,也能圖個喜慶。 沈倩知道琳達怕把事情鬧大,擔心她真被趙營騙去了蠟木山上,加上她本人其實以前也一直挺想去那個老紅樹下看看的,所以吃過早飯,就喊了旁邊工作室的小助理過來,順便也揪上熟悉山路的校長,換上衣服,三個人一起開了車過去。 小助理雖然年輕,但開車水平不錯,只是山路實在不熟,旁邊的校長倒是常來這里,可他看著此時山里的路,撓了撓頭發(fā),嘴里也有些不對勁地嘀咕起來:“怎么不一樣,不對,這路怎么不一樣了吶?!?/br> 說著,他感覺車子下面發(fā)出一陣細微的抖動,便讓小助理停下車,跟沈倩從車上下來,低頭查看了一陣,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常,重新直起身子來,剛剛抬頭看向山上,霎時張大了嘴巴,被眼前的一幕嚇得驚在了原地。 姚信和本來今天是準備回姚家老屋同老爺子說事的,沒想老爺子昨兒晚上臨時被老友喊走,連夜上郊區(qū)釣魚去了。 白迎蕊今天一大早突然從南非飛來了北城。 她原本只是想來瞧瞧自己新得的小孫子,順便給孩子們送幾個她這次在南非科研小隊做的動植物小標本。 沒想剛一進門,抬頭就看見了姚小糖晝夜苦讀、精神有些低迷的樣子,和沈倩一樣,白迎蕊擔心這姑娘過度癡迷學習而耽誤了身體,想到如今學校已經(jīng)放了寒家,便開口讓姚信和帶她出去走走。 可姚信和沒有單獨帶孩子出去走走的習慣,他看著旁邊胖墩兒一臉期待的樣子,再看看抬起頭來的姚小糖,想了想,只能帶他們兩個一起到南田去找他們的媽。 陳大泉訂的機票是當天最早的一班,四個人到達南田市區(qū)的時候才十點多,四個人坐了一個多小時慢火車去鎮(zhèn)上,又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進鄉(xiāng),最后到學校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接近下午兩點多。 姚信和本來想給沈倩一個驚喜,一直沒讓陳大泉給琳達提前打電話,沒想他們下火車后再打過去,那頭卻再也打不通了,等一行人到達學校,現(xiàn)場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的樣子。 姚信和拉了節(jié)目組的工作人員過來詢問,這才知道,當?shù)夭簧俚胤桨l(fā)生泥石流,沈倩還有另外幾個趁節(jié)目組停工一天出去游玩的工作人員都被困在了路上。 姚信和之前在沈倩的手機里放過定位器,此時他把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二話不說,就將胖墩兒和姚小糖交給沈倩工作室里的人,轉(zhuǎn)身往后面過來的搶修車上跑去。 陳大泉以前雖然生活在農(nóng)村,可也沒遇著過這樣的情況,他眼看姚信和一言不發(fā),瘸著腳往車上跑的樣子,撓了撓頭發(fā),靠過去,忍不住有些擔憂地說到:“要不你就留在這兒照顧孩子吧,外面畢竟不安全,我過去找就行,你這腿太不…” 姚信和低著腦袋,一邊系安全帶,一邊面色陰沉地看他一眼:“那他媽是我老婆?!?/br> 第92章 陳大泉被姚信和一句話說得不吭聲了,他老老實實地跟上車,雙手交叉擺放在腿前。 搶險車里坐的是從縣里過來的電力搶修人員,前面一批據(jù)說早上就已經(jīng)進山了。 車里的司機本來還挺不愿意搭這兩個陌生外地人的,畢竟兩人沒有救災資質(zhì),過去出了事情他們擔不起責任。 可沒想姚信和這人長得不像個能干活兒的,提起救災細節(jié)來倒是頭頭是道,出手也闊氣大方,再一聽說他是老婆被困在了山里,司機一時體諒心軟,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后面的兩個小年輕見狀主動往旁邊移了移,伸手從后面拿出來安全帽和搶險服給兩人換上,他們知道姚信和此時心情不佳,所以也沒有跟他多做攀談,只是各自討論起了山上的險情。 南田這邊泥石流和山體滑坡出現(xiàn)的情況不多,十幾年才有一次,這次會突發(fā)意外,主要還是隔壁縣的地震引起的,隔壁江平縣這幾天接連下暴雨,突發(fā)地震不但連帶南田這邊出現(xiàn)泥石流和山體滑坡,甚至周邊一大片電力設施也受到影響,中低壓線路倒桿了幾十基,220kv的變電站也接連停運了三四座。 車子在縣道上開了大半個小時,到達蠟木山腳下的時候,旁邊的平地上已經(jīng)停了一輛電力搶險工程車,還有一臺應急移動通信車。 一行十個人從車上來,剛帶著各自的工具箱徒步往上爬了沒一會兒,第一批進山的人就往下走了過來。 一群身著藍衣的搶修人員正扛著設備下山,看見上來的姚信和一行人,開口說到:“你們怎么還往上走,沒有接到通知嗎,這里等會兒還有二次險情的危險,暫時不用上去了?!?/br> 他這話說完,周圍幾個往上走的工作人員立馬掉頭開始往下走。 唯獨姚信和沒有回轉(zhuǎn)的意思,他走上前來,開口說到:“我妻子還被困著沒下來。” 打頭的男人“嗐”了一聲,指了指身后的小道,回答:“部隊的人還在上面,就往上走半個小時就能看見,你要不去問問他們,如果你老婆沒被他們找著,那就實在沒有辦法了,畢竟,地質(zhì)局那邊已經(jīng)發(fā)了明確的安全信,我們這些救援搶修的,也是人命不是。” 姚信和聽見他的回答,“嗯”了一聲表示理解。 陳大泉于是跟在他身后,又踩著一腿的泥巴往上走了一陣,好不容易見著了半山上的村子。 村子不大,因為早上突如其來的地震泥石流,房屋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部隊派來的搶險人員此時正拿著儀器在做最后的掃尾,偶爾有被救出來的百姓從另外一邊較為平坦的土路上被背下去,打頭指揮的男人見到姚信和跟陳大泉上來,連忙破口大罵道:“怎么回事,不是說了不要再上來了嗎,還嫌活得不夠久是不是,下去!都給老子下去!” 說完,另一邊又跑過來一個小年輕,手里拿著個小型顯示器,對身旁的男人說到:“隊長,那邊沒檢查到,應該是沒有了。” 男人點點頭,轉(zhuǎn)身對著廢墟上的隊員大喊了一聲“集合?!?/br> 姚信和見狀立即拿出自己的手機,把里面的信號點舉給眼前的男人看,開口說到:“我老婆還在上面,在這里,這是她的衛(wèi)星信號。” 男人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姚信和的手機屏幕,天空中此時忽然響起兩道驚雷,他“嘖”上一聲,嘆氣答道:“兄弟,我能理解你,但你老婆這個地方還要往上爬至少二十分鐘,那里也不是居民聚集地,我們還沒檢查到那兒,就算到了,我們也不知道能不能一下子把人給找出來。我知道,你覺得我們應該繼續(xù)救人,但我這些兄弟也都是命啊,他們也是家里的獨生子,這眼看著要二次塌陷了,我真把人派上去,出了事對人家的父母怎么交代啊?!?/br> 姚信和聽見他的話,手指往里使勁收緊。 他沒有辦法回答男人的話,因為他知道男人說的也的確是事實,于是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瞬,深吸兩口氣,再次抬起頭來:“行,謝謝你。不過我有個請求,您能不能把你們用的這個探測儀借給我。” 男人一下反應過來,睜大了眼睛,問到:“什么意思,你要自己上去???這玩意兒有他媽五十來斤重!” 姚信和點了點頭回答:“我是通信出身,學過應急避險,您把東西借給我,是死是活,都跟您沒關(guān)系,到時候我會讓我秘書給您原價賠償?!?/br> 男人這會兒看著姚信和的臉,倒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他一來挺佩服眼前這哥們兒對老婆的情意,二來也是嘆惜他的執(zhí)拗,踟躕了一晌,試圖對他進行最后的勸說:“哥們兒,這事兒咱真不好一意孤行。政府那邊說了,這次的災情雖然來的突然,但上頭特別重視,準備也充分,等二次塌方和余震完了,他們那頭立馬就會派救援直升機過來…” “您就說借不借吧。” 姚信和現(xiàn)在沒有聽男人繼續(xù)勸說的意思,男人見他鐵了心,一時感慨,也只能硬著頭皮應下,開口喊來隊伍里的一個小兄弟,讓他把手上的探測儀還有應急包裹都放在姚信和身上,嘆了口氣,沒好氣地教育道:“那你可得好好兒的啊,千萬別給老子躺哪個地方就沒了,不然,被我領(lǐng)導看見你這一身行頭,說我一個人民子弟兵,縱容普通群眾胡鬧,那可不得了?!?/br> 他這話說完,姚信和也笑了出來,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煙,遞給眼前的男人,答應一聲:“行。” 男人把煙放在手里,捶了姚信和的肩膀一拳頭,低頭盯了幾秒鐘,忍不住抬頭對著他的背影又大喊一聲道:“這么好的煙,我可等著你回來再抽啊?!?/br> 姚信和沒有回頭,只是舉起右手對他做了個手勢算是答應下來。 陳大泉跟姚信和兩個人帶著機器一路往上走。 眼看天上烏云越來越濃重,山谷里頭的樹葉聲音嘩嘩作響,姚信和到達了信號指示的地方,把東西放下來,嘴里喘著粗氣,開口指著下山的路,便打發(fā)陳大泉離開:“行了,機器放這兒你就下去吧?!?/br> 陳大泉臉上表情微微一愣,一腳踹在幾十斤的機器上頭,大聲質(zhì)問起來:“你他媽趕我走?” 姚信和點點頭,不想和他多廢話,把探測頭的線端接上,徑自往旁邊的廢墟里走。 陳大泉壓根不聽他的話,重新邁步跟上來,姚信和心里煩得厲害,回頭干脆一拳打在他的臉上,一點力氣也沒留,直接把人捶倒在地上,冷聲說到:“你老婆懷孕了你知道嗎?!?/br> 陳大泉跟林湄結(jié)婚這么些日子,一直沒能要上孩子。 醫(yī)生說林湄是年輕時落下的毛病,陳大泉雖然嘴里說著沒什么,可心里還是難免著急。 如今,他聽見姚信和的話,不禁驚訝地嘴巴大張:“你怎么知道的?!?/br> 姚信和臉上露出十分不耐的情緒,告訴他:“你別管我怎么知道,你現(xiàn)在就給我下去,要是你還有點出息,就給我岳父去個電話?!?/br> 陳大泉原本還不愿意,可他聽姚信和提起沈和平,一時竟然豁然開朗,也沒再跟他犟,回頭又看了一眼姚信和的后背,咬牙切齒地說了一聲:“那…你他媽可得好好的啊。” 姚信和目光低垂,看著手里的探測信號燈,一直沒有說話,直到陳大泉的步子聲音走遠,他才悶著嗓子,對四周空無一人的空氣,沉聲回答了一句“我盡力?!?/br> 沈倩被車子壓在下面好一陣,被疼得暈過去之后著了涼,如今再次醒來,只覺嗓子發(fā)癢,意識恍惚,左邊小腿已經(jīng)疼得沒有了知覺。 小助理跟校長一開始的時候,也試圖將她從車子下面拉出來過,可沒想山體的滑坡來得如此兇猛,眼看兩人被落下來的石頭打得臉上到處都已經(jīng)是血,沈倩嘆一口氣,便開始讓他們趕緊離開,畢竟,在這樣的天災人禍下,能夠逃走兩個人,總比三個人都留在這里等死的好。 于是這會兒,沈倩朦朦朧朧地醒過來,聽見姚信和的聲音,只覺自己很有可能已經(jīng)升天了。 她意識到這樣悲哀的事實,眼里的淚花兒一下就冒了出來,心里的苦楚一瞬間洶涌澎湃,趴在地上,不禁低聲嗚咽了起來。 姚信和聽見沈倩的嗚咽傳來,臉上的愁容終于消散開來,他把手里的機器一股腦扔在地上,趴在眼前的枯樹叢上,開始不斷撥弄地上雜亂的草樹粗木,直到十根手指都塞滿泥土,指尖被劃出了長長短短的無數(shù)血口,他才終于看見了那輛被掩蓋在上層泥土下、側(cè)翻在地的吉普車,以及最下面被車門壓住大腿的沈倩。 沈倩此時臉上沒有多少血色,她被蓋在草木泥土下頭幾個小時,周圍荒無人煙,猶如靜謐的廢墟,此時有巨大的光線射進來,她下意識就閉上了眼睛,等眼部神經(jīng)開始適應光線,她才又重新睜開眼睛,看向了眼前神情狼狽的姚信和。 沈倩用了好大力氣撐起自己的身體,她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姚信和,像是還有一些不敢相信,直到手上姚信和身體真實的觸感傳來,她才終于啞著嗓子問了一聲:“你是…我姚哥哥嗎?” 姚信和此時低頭查看沈倩腳上的情況,聽見沈倩的話,他本想抓住她的手指安慰安慰,可一看見自己手上那些血淋淋的傷口,他的心思又一瞬間收了回去,只是側(cè)過頭,親吻沈倩的額頭,低聲告訴她:“別怕,我找個東西來把車門撬開,可能有些疼,你忍著點兒?!?/br> 沈倩此時聽見姚信和真實的聲音,意識像是終于從天外游離了回來。 她聽見天上轟隆隆的雷聲,感覺到不遠處漸漸傳來的震感,忽然推著姚信和的胳膊,瘋狂地搖起頭來,嘴里喊著:“不要了,你下去,你快下去,這個門校長和小黎兩個人都沒弄開,姚哥哥你下去吧,這里不安全的?!?/br> 姚信和置若罔聞,他起身往回走,拖了不遠處五十多斤的探測感應機過來,找了個角度,把它放在沈倩腳邊,隨后從旁邊找來一根胳膊粗的木棍,將其一點點塞在車門下面。 沈倩這會兒意識回歸現(xiàn)實,看著頭上密密麻麻打下來的雨,難得也暴躁了起來,她抬起手來,打在姚信和的背上,張嘴大聲罵到:“你他媽給我下去,你是不是有病,你覺得這樣我會感謝你嗎,姚信和,你他媽給我滾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