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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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枝回道:“我們是他侄子侄女?!?/br> 雜役的臉上好像松了口氣:“既然認識他便好,這間房的客人我都有四日沒見過他了,晚間也不見亮燈,推門也進不去,房費也沒人交,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既然你是他侄女,那房費……?” 楊枝:“……我出。不過你知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不確定也沒關(guān)系,我們在找他?!?/br> 雜役的臉上露出回憶的表情:“他來的那天好像說西北方向,離這三十里的地方有座山,他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什么,準備再過去看看。應(yīng)該是去那里了吧?” 西北方向離這三十里的山? 離開雜役后,楊枝在腦海里檢索了一下自己以前記下來的地圖,很快就估摸出了大致位置。 因為這會兒正好晌午,他們沒有急著去,先在客棧吃了頓飯,修整了一個時辰才出發(fā)。 又是一個時辰后,兩個人到達了目的地。 在來之前,楊枝沒想到這里的山居然有如此濃郁的靈氣,或許就是這超乎尋常的靈氣吸引了二師父的注目。 因為靈氣滋養(yǎng),這里的雜草長得齊腰深,頭頂?shù)臉湟捕紭O高,枝葉茂密,明明是初夏季節(jié),林中卻一點也不見暑氣,反而由地下透出來陰涼之感,一走進去,就有風在耳邊徐徐地吹。 兩人沿著雜草中間窄小的道路朝前走,一路上都保持著小心的狀態(tài),沒走多久,他們看見了一片空地,還有空地中央的一間屋子。 屋子的窗沒關(guān),里面空蕩無人,不知道二師父有沒有進過這里,或者留下什么東西。 兩人并肩走到房門前,對視一眼,兩人都拿出劍,圖南上前一步開門,楊枝背對著他觀察身后異動,吱呀一聲,門開了。 楊枝握著劍柄問:“屋里有什么?” 圖南的聲音從她背后傳來:“什么都沒有,空蕩蕩的?!?/br> 楊枝放下劍:“我進去看看。” 圖南卻轉(zhuǎn)身攔住了她,一副不想讓她進去的模樣:“不用了。” 楊枝覺得他臉上想要隱瞞什么的樣子太明顯了,又問他一遍:“屋里有什么?” 圖南還沒說什么,楊枝就把頭越過他一探,一眼就看見了屋里躺了一個焦黑變形的尸體,一看就是被火燒焦的。 楊枝一瞬間就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在剛上山那年,他們的慘狀是她眼前揮之不去的景象,后來才漸漸的好了。 楊枝定定地看著那具尸體。 圖南把她往后一拉:“我就說你別看了?!?/br> 楊枝卻搖頭,反而一步步地走近了尸體,蹲下去仔細看:“不,我沒有害怕,我只是在想,這個人不像是燒死的,他的脖子那里角度不正常,看著像是先被咬斷脖子,吸干了精血才被燒的。這個手法,像是狐妖做的。” 楊枝站起身,走出屋外,面對著層層深林,謹慎地說:“這山里有妖物。不確定強弱,如果只是幾只狐貍倒也好辦,但不知道暗地里還躲了多少妖物。我們繼續(xù)進去還是出去等大師父的信?” 圖南:“再進一里看看,下山總歸要遇到妖獸,不能一遇見什么異狀就回去找?guī)煾浮!?/br> 楊枝想了想,覺得他這話說得也有道理,同意繼續(xù)深入,但為了保險,她在附近找了一個地方,擺上法陣,如果在山里遇到什么問題,她可以先帶圖南暫時躲避,她帶的靈石不少,如果不是遇上幾百只妖獸,陣法支撐到有人來救應(yīng)當沒問題。 兩個人就此繼續(xù)朝前走。 走了一里,又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楊枝不由得開始懷疑二師父是不是根本沒來過這里。 她下了決定:“先回去吧,今天應(yīng)該是找不到了?!?/br> 圖南點頭。 兩個人掉頭往回走,但走了許久,居然還沒有走出去。他們出發(fā)的時候是午后,這會兒時間也沒過太久,還沒到傍晚,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樹木太多的緣故,林子里的光線比剛剛少了許多,并且越走越昏暗,都快看不清路了。 而且剛剛記得一清二楚的道路莫名地憑空地生出幾根分叉,怎么走都走不出去,明明沒走得太深,他們卻好似身處于西南的十萬大山之中。 楊枝覺得危險了,好像再不出去就會發(fā)生什么無法控制的事情。 她果斷地扭頭對圖南說:“既然走不出去,那就御劍飛出去得了。” 圖南同意。 兩個人一同拿起劍,但就這個時候,剛才還沒有任何異樣的樹林突然傾瀉出極為濃烈的妖氣,四面八方地包裹了他們,就好像有成千上萬的妖物剛剛刻意地藏起來自己,現(xiàn)在又放肆地向他們昭示自己的存在。 楊枝臉色一變,毫不猶豫地說:“快,我們御劍走,飛不出去就回陣法那里?!?/br> 但是已經(jīng)遲了。 還沒等他們騰空而起,前后左右,甚至頭頂?shù)闹ρ旧弦呀?jīng)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獸聲,渾厚的,尖銳的,綿長嫵媚的。 不知道何時,有個細細的男童聲又響了起來,好像在哼著什么歌謠:“我在家里,我在火里,我在林里,我在泥巴里,我在樹干里,我在樹葉里……” 而后又響起許多喑啞難辨的人聲,好像許多男女老少齊齊地在黑暗中看著他們,最后這些聲音都吶喊著要他們留下來,和他們?nèi)跒橐惑w。 楊枝和圖南又一次地背對背地拿起劍。 霧氣里,許多冰冷血腥的眼睛漸漸露出形跡。 作者有話要說: 別怕,任何災(zāi)難都是感情催化劑,小災(zāi)小催化,大災(zāi)大催化。我會好好利用工具妖們的! * 牙不疼了,雖然臉腫得像個憨批,但是我又看不見自己的臉,無所謂啦,期待拆線。 第13章 圍著他們的妖獸太多,楊枝根本分不清到底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妖獸擠在一起如同浪潮,幾乎可以淹沒一切,他們兩人就好像只是海中一片葉子。 整個世界,天上地下,沒有一個地方可以依靠,除了身后的人。 沒有思考的時間,楊枝握緊劍,朝著沖過來的妖獸殺了上去,一劍刺進離她最近那只妖獸的脖頸,血像雨一樣灑出,妖獸沒有發(fā)出一聲哀嚎就直接倒地,楊枝又沖向另一只。 楊枝行動的時候,她身后的圖南更是運劍如風,劍氣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網(wǎng),籠罩四方,在極短的時間里身前的妖獸全都身首異處,在這種絕境里,他的眼睛倒是比平日里還亮,像是染血的寶石,帶著一種超越凡俗凌冽的美。 兩個筑基的實力其實不低,但妖獸實在太多了,殺不完,斬不盡,如果一直這樣打下去,耗也會耗死他們,要想活命,只能暫且去法陣那里避一避,起碼能有個喘息的時間。 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那里移動。 起初那些妖獸還只是傻傻地包圍著他們,雖然艱難,速度也極慢,總歸還能一步步地靠近法陣,但到了最后一段距離,妖獸似乎明白了什么,攻勢猛增,那些身形高大尖牙利齒的猛獸個個都不要命一樣地撕扯過來,死了也不要緊,就算只能咬下一塊碎布片也要奮不顧身地把他們困在原地。 他們奮戰(zhàn)許久,居然一步都沒能靠近。 楊枝仿佛能感到自己體內(nèi)靈氣一點一點地流逝,虛空的無力感卻波濤一般席卷而來,明明只差了那么一點兒距離,就是走不到,如隔天塹。 她和圖南不該折在這里。 楊枝咬咬牙:“圖南,你不要管我,自己先走,你一個人可以闖出去。” 圖南沒看她,干脆利落地說:“閉嘴。” 即使在這種絕境里,即使被他沒大沒小地呵斥了,楊枝還是沒忍住失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話語中含著的潛意刺激到了圖南,片刻之后,他清叱一聲,眉間殺意更勝,眼如寒霜,劍附明月,一股前所未有的劍氣在他周圍迸發(fā),楊枝看他練劍這么多年,從來沒見他使出這樣殺傷力巨大的劍招,浩然如長江大河,肅殺如數(shù)九寒冬,沒過多久,他居然直接清理出了一條通往法陣的通道。 楊枝猶在震驚,就被他從背后猛力拍了一掌,她完全沒有任何準備,直接被打進了法陣里,這個法陣那會兒被她設(shè)置了禁制,她和圖南都可以直接進去,不受任何阻攔。 暫時安全的楊枝有一瞬間的怔忡,但很快,她反應(yīng)過來,圖南還在外面! 她焦急地看過去,幸運的是,圖南也已經(jīng)到了法陣的邊緣,傾身就可以進入,他也確實就要進來了,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只巨大的蛇妖不知從哪里出現(xiàn),狠狠地襲擊了圖南,他或許是有些力竭,居然沒能躲開,腳步踉蹌了幾下,倒進了法陣里。 楊枝幾乎是撲過去抱住他的,她把他扶著,頭放在自己腿上,圖南看著她,眼神虛弱無神,好像明珠上蒙了塵。 楊枝手指僵硬地抱著他,附身下去,在他眼前大叫他的名字,但圖南沒回答她,他的眼神好像回到了小時候,空洞得沒有任何感情,他看她,眨眼,又看她,最后緩慢而沉重地閉上了眼睛。 楊枝心上大亂,狠狠地錘了一下地面,而后才勉力鎮(zhèn)定一些,著急地查看圖南的傷勢。 他后背的傷口雖然流了一些血,但其實并不太深,或者說不至于到達讓人昏迷的程度,現(xiàn)在的昏迷更像是靈氣過度使用導致丹田空蕩的結(jié)果。而且,似乎還有一股微弱但奇怪的妖氣從他的傷口滲入了,與本身的力量有所沖突,他不得不進入昏迷狀態(tài)保護自己。 總之,他沒有大問題,但短時間內(nèi)醒不過來,現(xiàn)在他們兩個人的生死安危都系在她一個人身上了。 楊枝穩(wěn)了穩(wěn)心神,抬頭看她頭頂?shù)姆?,一副和記憶里完全相同的畫面此刻又展現(xiàn)在她面前。 妖獸們在短暫的無措之后,好像有誰指揮一樣,齊齊地把注意力放在屏障上面,用爪子抓,用身體砸,在它們的動作之下,法陣中央放置的那幾顆靈石飛快地變灰,失去效用,屏障也在慢慢變薄。 楊枝只能把圖南放回地上躺著,站起身來,走到那里,從芥子空間里找出了自己所有的靈石,不要命一樣地全都砸了下去。 屏障變厚,他們應(yīng)該可以安全一段時間,但楊枝的臉上沒有半分輕松的神色。 她知道,妖獸如此之多,這些靈石只是杯水車薪,最多半日就會全部耗盡,他們甚至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 現(xiàn)在只剩下她了,她要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還要保全圖南,她怎么辦? 楊枝的手緊緊地拽著衣袖,額頭上的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流,她急得想哭,但她不能哭,哭沒有任何用。 或許過了許久,也或許只過了一瞬間,她忽然感覺自己的胸前好像有什么東西硌得慌,她一伸手,把它拿了出來,是那本陣法小冊,小冊封面上染了血,像是一朵梅花,她這才發(fā)覺圖南的血剛剛?cè)镜搅怂囊路?/br> 楊枝翻開了小冊,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幾頁白紙上居然顯露出了字跡和圖樣,明顯是新的陣法。 在這種時候有了新發(fā)現(xiàn),楊枝不由得心里生出了期待,會不會生機就在這本小冊里面? 她忍下焦急細致地看,剛讀了幾行字就由心底發(fā)出歡喜。 有救了! 這上面記錄的正是能夠吸納天地靈氣為陣法所用的方法,按照最簡單的那個方法,她只要把現(xiàn)在的陣法稍作改動就可以。 只是,因為沒有其他合用的靈物吞吐靈氣,她必須以自己的身體作為陣眼,在做陣眼的時候,她必須保持一動不動的狀態(tài),心神不能有片刻的走移。而且普通陣法失效轉(zhuǎn)換成新陣法的那一瞬間,她是沒有任何防備,直接暴露在攻擊之中的。 楊枝把冊子合上,按在胸前,回頭看圖南,他昏睡在地面上,眼睛合著,睫毛垂下,乍一看這張臉好像和小時候一模一樣,玉雪可愛。 她笑了一聲,又打開冊子,認認真真地看起來,想要把冊子的所有內(nèi)容都記到心底。 危險嗎? 當然。 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計成本無論代價都要做的。 楊枝一點點地站在法陣內(nèi)修改所有石塊的擺放位置,法陣面積不大,有些時候她稍微走兩步,那些形狀怪異的妖獸就在距離她一指遠的地方,用全身的力氣拍打屏障,嘴里的腥氣仿佛能夠隔著屏障傳進來。 楊枝卻不抬頭,手上極其沉穩(wěn)地放置石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后背已經(jīng)徹底汗?jié)窳恕?/br> 不知不覺,天已經(jīng)快亮了,在天邊浮現(xiàn)出第一縷彤色的時候,楊枝回到了圖南的身邊,又把他扶到自己身邊,頭放在大腿上,他一無所覺地閉著眼睛。 這個時候,明明四周還很吵鬧,一片獸聲,但她的心里好像一片寂靜,她默默地在口中數(shù)著: 十,九,八…… 那群怪物大概也察覺了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它們停下了動作,盯著她,好像也知道自己等到了什么時機,伺機而動。 三,二,一。 在倒計時結(jié)束的一瞬間,楊枝飛快地念著法決,于此同時,許多的妖獸也飛撲而來,尖牙利爪閃著寒光,這一次,沒有任何東西擋在他們和妖獸中間。 但楊枝好像什么都感覺不到,也什么都不害怕了,她只顧著念法決,語速極快,一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