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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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留意到,就在皇后笑逐顏開的同時,今上眉目間也有隱隱喜悅之色。 阮阮知曉今上的心思,正如瞌睡有人遞枕頭。 他正愁著沒有理由光明正大出宮呢,現(xiàn)下好了,皇后幫他解去了心頭之憂。 “哎呀,可惜?!本驮谌钊畛錾竦钠蹋n玦忽而扼腕嘆息道。 阮阮順著他目光看去,一眼便瞅到了落在她畫像上的墨汁,不偏不倚,正落于一側(cè)臉頰上。 好端端的畫,因為這一滴墨,被毀了。 今上也覺可惜,可他再無力挽救,只能將畫像抽出棄了。 “天氣轉(zhuǎn)暖,今早臣看官家去年移植的迎春花竟然開了,一簇簇,黃艷艷的,很是嬌小好看?!表n玦接著又道:“要不臣去給官家掐一些回來,給官家照著描?” 今上略有所思,目光落于地面,終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許可。 韓玦見了,抬腿即去,可剛跨一步,卻被定在了原地。 他看向地面,不遠(yuǎn)處的地上,竟有一片迎春花花瓣。 韓玦回眸,“官家,臣想起該如何畫《狀元郎采花圖》了。” 與《春閨幽怨圖》一樣,《狀元郎采花圖》也是今上出給翰林書畫局的一道畫題。 “如何?”今上好奇問道。 “寶馬蹄下落花?!表n玦微笑,又問今上,“官家覺著如何?” 阮阮瞬間領(lǐng)悟了韓玦的意思,狀元郎騎馬看繁花,花瓣沾到馬蹄上,似乎就連馬蹄都變得香氣盈人。 今上聽了,直呼一句:“妙哉。” 因著這花瓣,今上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開,他左右四顧,想要尋得這花瓣從何而來,最終視線落到了皇后發(fā)髻上。 皇后有些羞赧地摸了摸發(fā)髻,露出難得的俏皮可愛,“剛剛經(jīng)過花叢,臣妾瞧著這花兒開得極好,便取了一小枝?!?/br> “皇后這樣打扮,明艷動人,倒不像生過孩子,反像未出閣的女子?!苯裆享须y得的,對皇后現(xiàn)出驚艷之色。 “別動?!苯裆现棺』屎?,不許她將花枝取下,并重新鋪紙?zhí)峁P,給她描起了畫像。 阮阮如釋重負(fù),與韓玦一道,起身離開。 甫出殿門,阮阮忙向韓玦道謝,她知曉,他定是先看到了皇后發(fā)髻上的迎春花,故而才有了剛剛那出。 韓玦輕笑,“舉手之勞而已?!?/br> 阮阮欲再與他拜謝,卻見他手握著剛剛今上棄掉的她的畫像,已然走遠(yuǎn)。 幾日后,上元節(jié)至,今上果然帶了明皇后出宮夜游。 其間皇后提議,吃膩了尚膳局的手藝,想要去礬樓嘗嘗鮮,換換口味。 今上聽罷,欣然應(yīng)允,引袖招來所有侍從,讓他們暗中保護(hù)皇后。 皇后溫柔體貼對今上,“管家不是一直想看相撲嗎?” 今上目光落于礬樓下璀璨的燈火,推脫道:“朕先陪你去嘗礬樓的水晶蹄髈。” 皇后聽了,卻扭捏起來,“吃飯是個慢活兒,且臣妾還想喝點(diǎn)小酒,管家還是自己玩去,也讓臣妾細(xì)嚼慢咽,細(xì)細(xì)品嘗。” 今上聽罷,眸色晶亮,作出不與她計較的模樣,無奈道:“那你在樓上等朕,朕看過相撲,就去與你匯合。” 皇后笑盈盈推今上離去,只留韓玦陪侍他,而后帶著眾人上了礬樓吃食鋪?zhàn)印?/br> 席間,阮阮看她飲了一杯又一杯清酒。 阮阮從未見皇后這么喝過,她欲上前阻止,卻見皇后雙目迷離,拉著她在她對面坐下。 “阮阮。”皇后朝她微笑,“你看,我最終還是讓你怕我了。” 阮阮垂眸,她原先本是不怕她,甚至有些喜歡她的,但這樣的喜歡,終究是丟了。 “你不知。”明皇后呢喃,“其實(shí)我也怕,我怕自己變得面目全非,怕韓玦他再也瞧不上我......” 這是私下里,阮阮第一次聽皇后提起韓玦。 阮阮心中微微一動,她知她已經(jīng)醉了。也就是這時,她才明了,為什么平日里皇后會刻意遠(yuǎn)離韓玦。 “所以,我今天來讓自己死心,我知道他尋什么人,做什么事去了?!?/br> 皇后慘淡笑,而后順著斜靠下來的臂彎,深深睡去。 外面依舊熱鬧非凡,阮阮透著窗戶往外看,很是期待可以再見到曹不休。 可是,阮阮沒有等到他的身影,卻在第二日傍晚時分,從今上口中聽到了他的名字。 彼時,阮阮正在擦拭定州新送進(jìn)宮的青瓷花瓶,卻見許未露面的花奴,領(lǐng)了十個女子進(jìn)來。 那十個女子,一個個都是絕色,面如雪梅,身似垂楊,踏著杏花煙柳,肩并肩走來。 此情此景,縱阮阮是個女子,亦忍不住駐足觀看。 她本以為,這又是今上新選的女子,卻不曾想,今上在將她十人細(xì)細(xì)查看后,轉(zhuǎn)顧韓玦。 “將她們送到曹將軍府?!苯裆弦蛔忠活D,吩咐道。 曹不休?阮阮打愣。 韓玦也似不敢置信,他轉(zhuǎn)眸看那些女子,又瞪大了眼睛看今上,用目光向他求證。 今上卻挑了挑眉,“曹將軍為國朝,出生入死,朕卻忽略了他后宅之事,朕都有君實(shí)了,他卻是連夫人都沒有,朕心不忍,故而昨晚連夜給他選了十個美人兒。” 韓玦靜默不語。 今上又道:“你告訴他,君實(shí)沒有玩伴,請他早點(diǎn)生上十個八個,君實(shí)需要他們?!?/br> 阮阮手中一滑,差點(diǎn)將花瓶打翻,幸好她反應(yīng)及時,連忙將它扶住,可心底卻失了滋味兒。 第44章 珠冠 韓玦依旨, 送十女子至曹不休府。 阮阮深呼吸,抬眸看天,強(qiáng)制讓自己鎮(zhèn)定。 這是塊被燒紅了的碳火,縱是無法落腳, 她也知曹不休這次是怎么都避不開了。 她一壁希望他能直接拒絕, 一壁又希望他爽快應(yīng)下。 她于幾番深呼吸與抬眸看天中, 強(qiáng)制自己冷靜下來,最終希望曹不休能順從今上。 畢竟, 在他的平安喜樂面前, 她的小兒女情長,可以掩蓋,甚至割舍。 只是,有一事她不明白, 因失子之痛, 花奴已有好幾月未曾露面, 而今日竟是她帶著十女子過來? 她是聽了誰的主意?今上?還是宰輔杜敬業(yè)?她又意欲何為? 她在心底存了疑,她轉(zhuǎn)顧花奴,彼時她正拂弦給今上彈奏箜篌。 但音律初起, 還未成調(diào), 明皇后的腳步便大步流星從殿外而來, 面上盡是沖沖怒氣。 她走路向來端莊穩(wěn)重,而像今日這般橫沖直撞,倒是頭一次。 阮阮詫異地向她看去,卻見她親自動手,毫不客氣,奪過花奴手中箜篌,直直摔下, 動作之快,令花奴的手僵在半空。 而今上,亦沒想到會有這么一出。 他先是一怔,隨即起身,眉心緊蹙看向皇后,“明棠你這是做什么?” 皇后卻不答,只舉袖甩下兩顆北珠冠。 這珠冠阮阮識得,是皇后生君實(shí)時,今上賞賜給她的。 北珠冠難得,其中佳品更貴,皇后手中這兩顆,每顆價值三萬緡。 所以,因為珍貴,整個內(nèi)廷也僅有她才有。 “官家。”皇后轉(zhuǎn)顧今上,一字一句道:“前日,鳳鳴宮突遭失竊,那膽大包天的賊人,竟然偷走了臣妾的珠子,更可氣的是,她還偷走了君實(shí)壓枕辟邪的銀鴨?!?/br> 皇后略頓了頓,聲腔似有哽咽,“那銀鴨子是請佛主開了光的,君實(shí)夜夜壓在枕下,有它才睡得踏實(shí),可自從失了它,君實(shí)就開始夢魘,君實(shí)本來身子就弱,怎么受得了夜間休息不好?” “可這與花奴有什么關(guān)系?”今上仍是不喜。 他目光瞥過花奴,見她眼中盈盈已有水光,心中不忍,轉(zhuǎn)手去扶她。 可他的手還未觸及花奴,便又被皇后一掌給打下。 皇后揪過花奴肩膀,略一用勁,將她推翻在地。 花奴被打得措手不及,眸中淚水再忍不住垂直而下,“皇后莫非懷疑是奴偷了珠冠和銀鴨?” 皇后居高臨下俯視她,厲聲問道:“難道不是嗎?” 花奴面上俱是震驚,“官家知道,奴向來膽小,又終日悶在梨閣,怎么可能有本事瞞過眾人,偷進(jìn)到鳳鳴宮?” “是嗎?”明皇后冷冷看向花奴,“那為何我的珠冠會在你柜中被找到?花御侍請給我一個解釋?” “柜子?什么柜子?”花奴聽聞,瞬間變了臉色。 “花御侍有多少個柜子,難道自己都記不得嗎?” 皇后面上不屑,瞥她一眼,緩緩說出提示語,“那是一個三層相.疊的套盒,盒子中有珠冠,還有……” 皇后故意停頓,目光緩緩掃過花奴,似在給她思考的時間,果然她嘴角笑意還未褪去,花奴卻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花奴瞬間面.色慘白,以額觸地,阻止了皇后接下來的話。 “花御侍,還要我?guī)湍慊貞泦??”皇后輕撫護(hù)甲,漫不經(jīng)心問道。 她說得風(fēng)輕云淡,花奴卻抖如篩糠。 皇后出手,有如雷霆之勢,花奴承認(rèn),又在眨眼之間。 “官家。”明皇后冷了臉色,向今上躬行大禮,語調(diào)漸緩,卻又強(qiáng)硬不容拒絕,“花奴她偷盜臣妾珠冠,臣妾暫可不追究,但她居心叵測,偷盜君實(shí)銀鴨,這無論如何都不能不懲罰?!?/br> 今上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發(fā)展,他退讓到一側(cè)書案邊,見花奴泣不成聲,終是心有不忍,“珠冠也找回來了,那讓花奴將君實(shí)的銀鴨還你……” “官家,君實(shí)是您的第一個孩子?!被屎髨猿?。 “有了第一個,便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今上看了看花奴。 “官家?!被屎笸蝗话胃吡寺曇?,“君實(shí)不是您唯一的兒子,但您卻是君實(shí)唯一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