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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我在古代辦報紙在線閱讀 - 第121節(jié)

第121節(jié)

    “我真為阿璃不值,相信樊之遠也一樣。為了你,不惜喜歡一個男人,斷嗣明志,不惜拿自己做靶子,就為了給你保駕護航,就因他強大無畏,聰明鋒芒,反而被無能的兄長記恨,總覺得他會謀逆不軌,試問他若真有,皇上,您能活到現在嗎?真正在背后捅刀子的人是您啊,居然聯(lián)合左相這個jian賊置他險境!”

    施愉越說肚子越痛,可她卻越激動,仿佛不吐不快,“臨山圍場,不過是他忍無可忍的反擊,可就這樣也平安放你回宮了,如今還得坐著輪椅忙著替你這個皇帝收拾爛攤子!李航,就是皇帝也得講道理,平庸不是誣陷的借口,難道是他逼著你夜夜笙歌,忙碌在女人肚子上的嗎?”

    這樣的嘲諷下,燕帝終于忍不住大聲喊道:“放肆,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嗎?”

    施愉咬牙忍痛:“他做了什么?”

    “他斷了朕的子嗣!”

    這是燕帝再一次提到子嗣,施愉愣住了。

    “后宮無嗣,便是他的杰作,他早就在圖謀皇太弟了!朕信任他,便是這個結果。”燕帝深吸一口氣,眼睛血紅。

    然而施愉吐出三個字:“不可能……”

    “你還是信他,不信朕?!毖嗟垩劾餄M是失望。

    施愉搖頭,她將手放在還未明顯的小腹上,問道,“若是后宮中有了呢?”

    燕帝眼神一暗,肯定道:“那定然不是朕的?!?/br>
    瞬間,施愉全身的血液凝固,連痛都奇跡般的感覺不到了。

    然后便聽到門口張伴伴的聲音:“太后駕到,怡親王到——”

    李璃坐在輪椅上,被東來推著跟隨太后進了寢宮,他的目光落在垂眸站在一邊的施愉,再看向床上的燕帝,雖現在安靜無聲,可似乎還能感覺到一股爭吵的味道。

    太后自然更加敏銳,不過她沒有多說,只是問了一句:“皇上的藥喝了嗎?”

    施愉的手依舊跟心一樣冰冷,不過還是強打精神道:“臣妾沒有端穩(wěn),灑了,太厚恕罪,已經命人重新煎熬,臣妾這去看看?!?/br>
    她欠了欠身,便下去了,只是離開前看了李璃一眼,臉上帶著擔憂。

    李璃當沒有看見,只是抬起手指在輪椅的扶手上隨意敲了三下,然后到了床前幾步遠垂首行禮道:“弟弟難以起身行禮,請皇兄見諒,聽說皇兄身體抱恙,不知道今日可好些?”

    這個時候,東來順勢離開。

    燕帝看著李璃,面對著這張故作關切的臉,他只覺得心中有一只猛獸要脫籠而出,恨不得當場撕了他!

    那眼神太狠戾了,饒是李璃早有心理準備自己不受待見,也吃了一驚。

    怎么這么兇?心說這次沒招惹呀?不愛惜自己身體,為了生孩子縱欲過度是燕帝自己嘛!

    李璃雖然不怕,可卻很郁悶,忍不住望向了太后。

    “皇帝?”太后坐在床頭,探了探燕帝的額頭,關切道,“若是身子還不舒服,再好好歇息。”

    “母后……”燕帝有太多的話要說,他想拆穿李璃,將對他的算計揭露出來,可是他一想到張伴伴偷偷抄出來的案脈,心又涼了。

    太后豈會不知道他的身體如何,太后定然知道那份案脈,他不會有子嗣了,遲早帝位不穩(wěn),就算說出來又如何,最多責怪李璃幾句,難道還能讓李璃也體會一次嗎?

    不可能的,太后那么偏心小兒子,只會放棄他。

    想到這里,他將臉撇開去,冷聲道:“朕累了,都走吧?!?/br>
    “那皇兄好好保重,臣弟告退。對了,趙宇之死已經傳到大夏,過不了多久便會宣戰(zhàn),皇兄心中有數就行,其余的便交給臣弟吧?!庇心銢]你都一樣,他做主。

    李璃也不是沒有脾氣的,他好心好意來探望,結果這人連面子上的和氣都沒有,不惱才怪,話便有些帶刺了。

    而這刺進了燕帝耳朵里便被無限放大,連最后那點謙遜都沒有了,可見李璃早就已經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里。

    他正要暴怒,卻見李璃抬手一揮。東來不在,就富寧在邊上伺候,作為慈壽宮的首領太監(jiān),富寧都沒有請示太后,就推上輪椅,將怡親王穩(wěn)穩(wěn)當當地給推出去了。

    燕帝頓時一口氣憋在喉嚨,然后咳嗽起來。

    然而就是這樣,太后還埋怨他:“皇帝這是干什么,阿璃關心你,你倒是責怪他了,這與他何干?虧他還送了些不少補氣怡神的好藥過來?!?/br>
    如今的燕帝最聽不得的就是藥這個字,然而咳得劇烈,一張臉漲的通紅,卻是怎么也說不出話來。

    太后順著他的背,只是搖頭。

    悲憤的燕帝狠狠地錘了一下床,然后將眼睛閉起來,躺下面對這里面不再言語。

    第122章 霉米

    燕帝發(fā)神經不是一兩天, 李璃覺得自己都習慣了。

    例行一問之后,便要離宮。

    東來正在明正殿門口等著,給富寧問了安, 道了謝,便接過李璃的輪椅, 朝宮門而去。

    這個時候李璃問:“愉妃說了什么嗎?”

    宮道寬敞, 前后一通到底,邊上還有侍衛(wèi)不遠不近地跟著, 不怕別人靠近偷聽,于是東來回答:“王爺,愉妃娘娘就說了一句話,讓奴才帶給王爺?!?/br>
    “嗯?”

    “娘娘說皇上若無嗣,可使得?”

    此言一出, 哪怕李璃是坐在輪椅上,無需他使力走路,東來也看到他的身體明顯一滯, 然后再也沒有說話。

    皇上怎么會無嗣?不管男女,施愉已經有了。

    可她還是這么說, 那么便是下定了決心。

    東來沉默地推著李璃往宮門走去, 王府的馬車已經等在了門口。

    李璃上車的那瞬間,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這高達十丈的紅墻四面相圍, 朱紅色金浮釘的宮門高大沉重,若是閉上, 便造就了世上最堅固的牢籠,困住的不僅是里面人的自由和思想, 還有命運。

    施愉想走了,試問李璃可愿相助?當初說的話還算數嗎?

    搖晃的馬車漸漸停下, 李璃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忽然為自己的猶豫感到羞愧,在簇擁下進了王府,最終他吩咐東來道:“告訴愉jiejie,只要她不后悔,自是使得?!?/br>
    *

    大夏派出的使臣,二皇子趙宇遭遇刺殺,死在大燕境內一事,最終還是轟動了整個大夏皇城。

    夏皇對次子是寄予希望的,不然也不會派他出使給予重任,然而最終還是死了。

    他看著各自做傷心模樣的幾個兒子,聽著耳邊一個比一個激憤的聲音,仿佛有多悲痛一般,義正言辭要求大燕給出足夠的誠意方就此罷休。

    年邁的夏帝看在眼里,忍不住悲傷發(fā)作了一次,可最終無力阻止,在各方勢力的膠著下點了頭。

    大燕毫無意外地收到了從大夏而來的國書。

    痛失所愛的夏帝在表達憤怒悲痛之余,要求大燕給出兇手和賠償。

    而且是獅子大開口的一要百萬石糧銀,二要懲治“兇手”,否則便是兩國開戰(zhàn),以鮮血祭奠亡魂,絕口不提燕荊四州。

    態(tài)度強硬,也無比蠻橫,除此之外,還指明要求夏皇妃,五公主李曦回大夏。

    這根本不是來解決問題的,而是純粹的挑釁。

    燕帝的病已經好了,坐在大殿上,當場砸了這份國書,陰梟的目光盯著下方的怡親王說了氣勢如虹八個字:“要戰(zhàn)便戰(zhàn),大燕無懼?!?/br>
    大燕朝堂沒有任何人反對。

    這場戰(zhàn)便在兩國推動下,不管有多少人不愿意,終于還是到來了。

    樊之遠被任命為兵馬元帥,遠赴北疆。

    李璃拿了這份國書,讓八卦小報借此刊印,點燃百姓戰(zhàn)意。

    同時太后下了懿旨,讓內務府挑選公主府,賜予了壽安長公主,展現了大燕誓死一戰(zhàn)的決心。

    糧草早就已經塞滿了糧庫,軍餉也全部就位,又有勇猛大將,大燕不怕。

    備戰(zhàn)的圣旨正式下來,李璃的目光就盯向了兵部和戶部。

    甄為民頭皮發(fā)麻,下令立刻裝糧裝軍備。

    雖然怡親王的目光如芒在背,可是他心里是有底的,自從糧食收入庫房之后,就沒讓人動過,戶部一直有人手巡邏,如今就原樣地將一袋袋的糧食從倉庫里被扛出來直接裝上車。

    為了不耽誤出征,盡早完成任務,戶部還征收了大量人手裝載,裝卸的勞工一人肩上堆個七八袋,來來回回負重,在這樣的強度下,三天就能將輜重準備好。

    甄為民作為戶部尚書,不坐堂屋,而是親自到現場盯著,就怕有什么意外產生。

    只要將大軍送走,讓怡親王挑不出錯,他就能松一口氣了。

    然而越是如此緊張,就越容易出紕漏。

    晚霞出現在天邊,來來回回的鼎沸人聲漸漸平息,當他終于能夠進屋喝口茶歇一歇的時候,忽然外頭爆發(fā)出一陣嘩然。

    手上的還滿杯的茶頓時灑了。

    戶部的糧倉主事倉皇地跑進來,一邊跑一邊喊:“大人,不好了!”

    甄為民的心在這聲慌張下立刻提起來,眼皮一跳,轉頭厲聲問:“怎么回事?”

    “糧,糧食灑了……”

    甄為民一聽,到嗓子眼的心又咽了回去,鎮(zhèn)定道:“灑了就灑了,袋子不結實,重新收拾起來換一個裝不就好了,少一驚一乍。”

    甄為民被嚇得差點砸了杯子,語氣便有些怪罪的意思。

    然而他執(zhí)起杯子重新正要喝水的時候,糧倉主事便著急道:“可是大人,這灑出來的都是些霉米啊!”

    話音剛落,甄為民終于拿不住杯子,砸在了地上,發(fā)出脆響。他顧不得這些,一把拎起下屬的衣襟,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說什么?什么霉米,不都是好的嗎?他娘的收進糧倉后就沒人動過,哪兒來的霉米?”

    “這,這下官也不知道?。 奔Z倉主管一個瘦小的人差點被甄為民給拎得腳離地,勒的都快窒息了,好不容易掙脫道,“您要不趕緊去看看吧,如今禁軍已經在查其他幾車糧了!”

    別怪甄為民沉不住氣,大驚失色,要知道這件差事他是一再謹慎小心,親自盯梢,頭發(fā)都掉了一大把,就怕出點意外。

    然而馬上結束的時候,居然還是發(fā)生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再也忍不住,大步走出去。

    “方才一個人肩上扛了七八袋,大概是累了,沒站穩(wěn),直接這么摔了,糧都灑了出來。邊上人一看,這漏出來的米都已經發(fā)黑發(fā)霉,這還得了?邊上不僅有兵部的人,還有樊家軍!那個暴脾氣的將軍,當場就要將事情鬧大,捅出去?!?/br>
    甄為民走路帶風,邊上的主事一邊跟著一邊說,差點岔了氣。

    終于到了地方,邊上圍了不少人,戶部的幾個官員都在,似乎正與人爭吵,有爭執(zhí)聲傳出來。

    “掃什么掃,誰都不許動,這種糧食就是給豬吃,也是吃一頭死一頭,居然還打算給邊關將士吃,究竟是什么居心?”

    “娘的,平日里搜刮也就算了,這個國難當頭的時候也敢以次充好,就不怕下地獄?”

    這中氣十足粗狂的嗓門定然是武將無意,糧食多重要,自然有樊家軍的人在現場看著,看到這種糧,不得氣瘋了。

    “不要血口噴人,這些糧進了糧倉之后就沒人動過,甄大人親自下令,日夜巡邏,原本什么樣就什么樣!”這是戶部一位官員的聲音。

    “那這些霉米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