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韓娛之泡泡茶、[古言 1V1] 銀瓶春、他的小溫柔、禁忌沉淪(骨科)、摯愛 (重生 1v1)、摘月、誘惑、廢柴哥與偽娘弟的性福生活(兄弟高H)、山河慟之龍眷 完結(jié)+番外、江山多敗絮
某日,宛華堂傳話來,說是那位柳姨媽到了,連氏讓她去見見。 碧釉一邊為她收拾,一邊說:“這下二小姐可要得意了,每年表舅爺和表姨太太來,都會給二小姐帶很多東西,若是論起這好來,比之親舅舅姨母有過之而無不及?!?/br> 蘭庭恍然道:“原是如此,怪道她這幾日興頭如此好?!?/br> 去宛華堂的路上,一行人面對面的,正趕上謝桓從壽安堂出來,今天他穿的是官服,可見是才從外面回來。 蘭庭站在路邊,福身道:“女兒見過父親?!?/br> “嗯?!敝x桓驀然駐足,負(fù)手蹙眉看了她一會。 蘭庭礙于規(guī)矩,不能隨意走動,束手側(cè)立于一棵盛開的寶珠茶花旁。 她方想要抬頭,察覺到暗含打量的目光,又重新垂下眼瞼去,不明白父親這是怎么了。 謝桓第一次正視這個女兒。 她回到侯府后,也許是恰逢十五歲的年紀(jì),出落的越發(fā)美貌,比謝如意更勝一籌。 可惜,若是長在侯府,無論如何,也會是令盛京勛貴之子,所趨之若鶩的對象。 蘭庭按捺不住,重新福身,問道:“不知父親有何吩咐?” 耐性不佳,謝桓暗自評介一句,目光更嚴(yán)苛了些,心里卻更失望。 “無事,你去吧!”謝桓擺了擺手。 “是。”蘭庭低眉順眼地走了過去。 幾步之外,她還能感覺到,父親在衡量什么的眼神。 ———— 到了宛華堂,正瞧見一對母女在里面,連氏與同齡的婦人說話,旁邊謝如意拉著繡碧綠煙柳長裙的少女坐在一處,意態(tài)親密。 “表姐,這就是我的長女蘭庭了?!边B氏朝蘭庭招了招手,叫她上前來,將她推到柳姨媽面前,笑吟吟地說:“快叫姨母?!?/br> 蘭庭緩步走到婦人面前,納福施禮,輕喚了一聲:“見過姨母?!?/br> “原這就是打外面回來的那個,生的好模樣,美人胚子。”柳姨媽撇過頭來,唇角微微含笑,慢條斯理地應(yīng)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很刻意的那種打量。 不像是看人,更像是在看一個物件,又或者,還有點別的意思。 蘭庭品出她眼神和話里的不善,不過,在謝家遭受到的冷遇,遠(yuǎn)比這要多,她也沒有在意。 眼前的畢竟是個外人。 “快坐吧,”連氏等她見了禮,繼續(xù)向柳姨媽問道:“妹夫和表弟何時回來?” 柳姨媽笑道:“他們啟程晚,再過個三四日,約莫就到了,立誠跟著他舅舅讀書,這下也只好跟著一道耽擱了?!?/br> 柳夫人當(dāng)年與連氏的一段恩怨,隨著年紀(jì)漸長,這些糾葛漸漸就放下了,加上前面男人們的交情,又恢復(fù)了往來。 二人正你來我往地密話,丫鬟打外面進(jìn)來,傳話道:“夫人,侯爺請您過去前面一趟。” 連氏轉(zhuǎn)首對柳姨媽歉意地笑了笑:“這時候……表姐,我得失陪了?!?/br> 這下卻正合了柳姨媽的下懷,她誠心誠意道:“無妨,有孩子們在這里也挺好,我過時去拜見老夫人?!?/br> 連氏這才起身離去,房間徒留了兩個女兒和柳氏母女。 “好孩子,好孩子?!绷虌屢姏]了旁人,也就不再顧忌了,轉(zhuǎn)身半摟住了謝如意,說:“不管到什么時候,如意都是姨母和表舅最疼的外甥女。” 看得出,柳姨媽果真對謝如意疼愛非常。 “蘭庭是吧,去給我端杯茶來?!绷虌尯懿幌矚g蘭庭,此時連氏不在,竟然對她旁若無人地指使了起來。 她是長輩,并不怕她不聽話。 謝如意顯然也想到這點,怡然自若地看著,自打上次在壽安堂的事情過后,謝蘭庭似乎就變得消停了不少。 “姨母請用茶?!碧m庭起身將茶杯端給她,臉色半點都沒變。 果然,她對長輩不敢違背的。 柳姨媽笑了一聲,將茶杯放在一旁,自恃輩分道:“你雖然是表妹親生的,但畢竟還是如意孝敬你母親得多,我這個做姨母的,可見不得姐妹間的不好,親不親的也都是人處出來的,你要和如意學(xué)的還多著呢?!?/br> 柳夫人對謝如意一直很好,此時更是不余遺力地貶低蘭庭。 蘭庭端坐在蓮花墩上,靜靜地聽她教訓(xùn),緘口不言。 她只是想,柳姨媽言中之意,她知道謝如意并非侯府血脈。 謝桓告訴家里人,是因為這是家務(wù)事,也為了更好的拿捏她們,絕對不可能去告訴八竿子打不著的柳家。 連氏只是愛好于看柳姨媽訴苦,更不會千里迢迢地寫信,告訴柳姨媽這些丑事。 那么她是怎么知道的? 這時候,簾子忽而被人掀開,帶著清朗的笑聲,來者正是謝疏霖,今日該他去練射箭的,卻不知此時怎么突然來了。 謝疏霖進(jìn)來看見柳家母女,先是怔了一下,隨即有些無措地?fù)狭藫项^,先與柳姨媽見了禮,一副大家公子的姿態(tài)。 而后,他才微微紅著臉看向柳絮凝,吶吶道:“絮凝表妹?!?/br> “二表哥安好?!绷跄吐渎浯蠓蕉嗔?,對比之下,謝疏霖更像是個扭捏的小媳婦。 謝疏霖來了后,柳姨媽也就不好再說之前的話,轉(zhuǎn)而說,該去壽安堂向謝老夫人請安的。 ———— 謝桓正在書房里反復(fù)踱步。 連氏進(jìn)來就見他晃來晃去的,疑惑地問出了聲:“老爺這是有什么煩心事,到家里也不得安寧?” 謝桓見她來了,才駐足坐下,錘手嗟嘆道:“如意與尚家這門婚事,怕是不成了?!?/br> 連氏聞言,猛地驚問道:“不是都好好的嗎,我前幾日才與尚夫人見過面,怎么就不成了呢?” 想到中書令大剌剌地對復(fù)立太子這件事表態(tài),也不想想他們怎么辦,謝桓就沒好氣地冷哼一聲:“他們自是沒有不愿意的,日后生了禍端,牽連到了侯府看你怎么辦。” “侯爺,究竟是怎么了,什么禍?zhǔn)??”連氏還是一頭霧水,好端端的,如何會變成這樣,這任誰瞧著,尚家可沒有不好的。 她是半點沒聽說?。?/br> 謝桓無奈,簡單的將一些能說的與連氏說了,包括皇帝可能對尚家已經(jīng)心生不悅這件事。 連氏聽完,握著的帕子飄落在地上,癱坐在了塌上,白了臉:“天吶,我苦命的如意!” 怎么偏偏攤上了這種事。 連氏簌簌地落下淚來,殷殷道:“老爺,您一定有辦法的對吧,如意的命已經(jīng)夠苦的了,怎么還能這樣下去?!?/br> “不好說,”謝桓搖了搖頭:“還不一定,不到最后關(guān)頭,一切都不能肯定?!?/br> “要不,”連氏雖然不舍,但為了謝如意,猶豫著提議道:“咱們退婚吧!” “你說什么呢,”謝桓斷然否決,甩袖咬牙道:“絕對不可退婚。” 若是這種關(guān)頭退婚,慶安侯府的名聲就毀于一旦了,以前尚家對他們襄助良多,這是勛貴里都看得見的。 不管尚家有事沒事,退婚后,這個罵名他們是背定了。 “這可怎么辦??!”連氏以帕掩面,絕望地發(fā)出一聲抽泣:“我可憐的兒?。 ?/br> 對謝桓來說,如意本就沒什么籌碼,唯一可取的就是這門婚事,以及多年來侯府的教養(yǎng),這兩樣疊加在一起,才能發(fā)揮對慶安侯府的最大作用。 夫妻兩個坐在一處,愁云慘淡,無計可施。 而壽安堂里一片喜氣洋洋,蘭庭發(fā)覺,面對連氏的娘家人,謝老夫人居然是很喜歡柳姨媽的,聞聽他們才上京來,宅子什么都還沒收拾好,便將她們母女留在了家里居住。 一處府邸,兩處心情。 作者有話要說: 蘭庭:原諒?字典里沒有原諒這兩個字! 第33章 嫁妝 四日后, 柳姨媽的弟弟和丈夫、兒子也進(jìn)了京城。 其弟趙晟風(fēng)如今是從四品的荊同布政司參議,背后又有慶安侯府與連家,在外是很得人禮遇的,這次進(jìn)京, 他并沒有攜帶家眷, 妻兒都留在了外地, 柳家的父子也到了慶安侯府,到前院與謝桓會面。 他們身為外男, 就沒有定要與內(nèi)宅女眷見面的必要了。 趙晟風(fēng)執(zhí)意來與連氏拜見, 畢竟是一起長起來的,他對養(yǎng)姐一直還是挺關(guān)心的,據(jù)連氏說,趙晟風(fēng)比起柳姨媽這個jiejie, 是打小安穩(wěn)周全的性子。 蘭庭請安也見到了這位表舅舅, 連氏看到她失了失神, 有些刻意的露出笑容,讓她與趙晟風(fēng)見禮。 蘭庭不疑有他,向堂中男子納了福禮:“表舅舅?!?/br> 趙晟風(fēng)盯著看了她一時, 目光冷郁審視, “嗯”了一聲, 沉吟道:“生得頗像你父親?!?/br> “是?!碧m庭應(yīng)付地笑了笑,聽這位表舅的語氣,似乎很不滿她父親長相的,事實來說,謝桓現(xiàn)在還算是疏朗英俊的武將。 連氏是偏柔弱秀美的姿色,謝老夫人身為老人家,也是因此, 對連氏很不喜歡。 請安的時辰都過了,連氏卻沒見到謝如意來,奇怪地問道:“如意呢,她不是最喜歡表舅了嗎,今日怎么還沒過來?” 一旁的丫鬟輕聲回答:“夫人,二小姐說不舒服,就不過來了?!?/br> “不舒服,”趙晟風(fēng)聞言,便放下茶杯,身子微微前傾,關(guān)切地問道:“可是生病了,請大夫了嗎?” “二小姐并無大礙?!毖诀唧@訝了一瞬,隨即道。 “噢,那就好?!壁w晟風(fēng)慢慢地應(yīng)了聲,若有所思瞟了蘭庭一眼,又說:“我從任地荊同帶了一些土儀,給表姐和孩子們的,讓丫鬟給如意送過去吧。” 連氏點了點頭:“難得你記掛著她這個晚輩?!?/br> 趙晟風(fēng)畢竟是外男,不好在宛華堂久留,說完這些,就起身告辭了。 連氏自從被謝桓叫走那日起,每次見到蘭庭,就一直有點心不在焉,帶著水汽的目光,時不時飄向蘭庭。 這眼神令蘭庭渾身發(fā)毛,但等她回望過去,母親又是一臉親和的笑容,若無其事地轉(zhuǎn)過臉,去與柳姨媽敘話。 這般來回了三四次,柳姨媽先忍不住了:“表妹你是不是不舒服?” 連氏愣了愣:“嗯?沒有啊?!?/br> “不舒服就說,”柳姨媽嗔道:“還說沒有,你方才都問過我三遍同樣的話了。” 連氏才若有所覺,一時回神,歉然道:“沒有不適,就是這兩天有些忙碌,頭昏腦漲的?!?/br> “是啊,這么大的侯府,管起來也不容易?!边B氏帶笑點頭應(yīng)著,卻不怎么正經(jīng)回話,全聽柳姨媽一個人的獨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