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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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想我明白了,陛下也是辛苦,”蘭庭想明白后,不禁感嘆道:“這些勛貴很難搞吶?!?/br> 身為九五之尊,為了平衡局面,也是絞盡腦汁,尤其現(xiàn)在,并不是滿朝文武都是陛下的人。 這大抵就是陛下有兄弟的憂傷,他們總是有自己的擁躉,而且你還不知道究竟是誰,因為每一個看上去都忠心耿耿,恨不得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賜封蘭庭是一個訊號,他可以對這些將功贖罪的勛貴家族的子女不追究,甚至若是來日立下功勞,還可以再次嘉獎封爵。 他們當(dāng)然不會當(dāng)著面說,我們不聽你的。 但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這種陰陽臉的招數(shù),他們玩的格外好。 皇帝只好做出一些行動,表示可以激勵。 蘭庭自然就是那個最合適的人選,旁人不知道她是定王府舊人,謝家族親知道的人也不敢亂說。 外面的人只道,她現(xiàn)在是謝家的大小姐,又是作為舊貴族與新貴聯(lián)姻的象征。 還有一點就是對她的嘉獎,蘭庭想通這些,無法不坦然受之。 畢竟,作為棋局里的棋子,就要具備應(yīng)有的覺悟。 薛珩有意考一考她:“還有什么?” 蘭庭揶揄道:“自然就是中書令大人,果真不同凡響?!?/br> 說起中書令時,皇帝都有些自嘆弗如,可見其人智慧,蘭庭也就多聽了一耳朵。 “怎么說?”薛珩揚(yáng)了揚(yáng)眉。 先帝本就病入沉疴,越是如此,就越不愿意去交代身后事,接受自己身為萬乘之尊,真龍?zhí)熳右不畈贿^花甲的事實。 比如家業(yè)給誰繼承,皇帝家就是江山社稷了。 書令是極為了解先帝的人了,清楚他們越是逼催上諫的頻繁,先帝就越是逆著來,不會選擇將廢太子復(fù)立,招到盛京,來眼巴巴的等著自己死掉。 如此,廢太子亦是會認(rèn)為,父皇寧可死后盛京大亂,也不要將皇位給自己,自然要急的。 至于其他幾位親王的奏疏,也按照次序,頻頻出現(xiàn)在先帝的視線中,唯有定王依舊很安穩(wěn),沒有任何異心的樣子。 中書令這一手玩的精妙,如今看起來簡單,但時機(jī)與頻率都要恰當(dāng),不然先帝真的忘了有定王這個人,那就弄巧成拙了。 瞧,如今不就有了陛下的澤陂了嗎,這才是真正的為家族綿延籌謀到位啊。 “我只是說了一句?!毖︾衤晕⒀銎痤^,淡然道:“請求陛下將封號,改一改罷了?!?/br> 蘭庭一聽,頓生了疑惑:“原是什么,不好聽嗎?” 火澤居然會在意這個,欽天監(jiān)理應(yīng)不會給出不好的封號才對。 “涉瀾?!毖︾褫p輕吐出兩個字。 蘭庭起初沒反應(yīng)過來,抬起眸子皺眉看他,發(fā)出一個單音:“嗯?” 提涉瀾做什么。 薛珩沒辦法,正色道:“原是涉瀾?!?/br> 陡然間,蘭庭心中什么狠狠一墜,背后寒意騰升,纖長的眉微微蹙起,眸色晦暗。 “啊,還是改了的好?!碧m庭嗓音略啞,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不自覺抿緊了唇瓣。 陛下大抵是以為,涉瀾江對他們意義非凡,故而好意挑了這個。 殊不知,這背后于他們來說,也是無盡的痛楚和折磨。 “陽衡,就很好聽,是不是?”薛珩岔開了話,似是邀功一般,對上她的視線笑道。 “甚好。”蘭庭唯有點頭,和涉瀾相比,任何的封號都很好了。 皇帝記得這些功臣,自然也不可能忘記,曾經(jīng)為難過自己的家伙。 少女膚如積雪白皙,唇瓣嫣紅,車窗外,一縷淡金色的斜陽,輕掠過秀長的眉眼,讓人觀之便愿意為她彎下眉眼,溫柔了聲與色。 “不要再想過去了?!被饾奢p輕握了下她的手腕,好讓她安心。 這是他們的一個約定,他重傷之際,蘭庭怕他死掉,便夜不能寐,一點都不敢懈 薛珩便與她說,他不會死,會握住她的手。 后來不能睜眼時,他只能以指尖壓在她手腕的方式,來回應(yīng)她自己還活著,聽得見她與自己說的每一句話。 那時節(jié),他們四處顛簸,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蘭庭會是侯府的小姐。 他以為,這樣的生活是好的,現(xiàn)在看來,他對自己曾經(jīng)的決定懷有質(zhì)疑。 人人看都督府烈火烹油,他清楚,自己每一步行走在刀尖上,稍有不測,就是萬丈深淵。 蘭庭的個性,怕是不適應(yīng)這樣的生活。 忍耐一時尚可,一世怕是會很難過,她總該有些能把握的自由,凌駕于曾經(jīng)的不快之上。 他們的不幸各有苦楚,只望來日歡喜能夠與共。 第69章 如意 章氏的死在謝府中, 沒有引起任何風(fēng)波,大家不約而同的謹(jǐn)言慎行起來,侯位在他們夫婦手中被降了位,連氏臉上也不光彩, 好一陣子不想見人, “定要接了蘭庭回到府里?!敝x桓千說萬說, 連氏都不大情愿。 最后,他撇出殺手锏:“否則, 你不去, 你兒子就等著完吧?!?/br> 想到了自己唯一的嫡子,連氏亦是坐立不安,猶豫再三。 謝疏安已經(jīng)入仕,謝疏霖卻還沒有呢, 他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 也很艱難。 若是從前, 她能夠穩(wěn)得住,因為自信謝疏安對自己言聽計從,現(xiàn)在, 卻也拿不準(zhǔn)了。 連氏終于拉下臉來登門時, 卻聽說, 大都督與謝蘭庭出門散心去了。 她只好一直等著。 這也多虧了人家看在她是大小姐母親的份上,否則,大都督府豈是那么容易進(jìn)的,丫鬟說免得無聊,可以帶夫人四處走走。 “夫人,這是我們大小姐的居所?!毖诀咝φZ晏晏,進(jìn)退有度。 “蘭庭的?”連氏起了心思, 抬腳轉(zhuǎn)了過去:“我能看看嗎?” “當(dāng)然,夫人請看,就是這了?!毖诀邘吡藥撞胶?,找了個好位置,頓住了足。 連氏透過香清粉澹的花廊,舉目看向里面,影影綽綽的,見到牌匾上寫著“嘉儀堂”,這位置應(yīng)是府里最好的,四面觀花,水穿粉墻。 其實信芳堂也不差的,也不差的對不對。 連氏安慰自己,垂下眼卻死活想不起,現(xiàn)在信芳堂什么樣子,她很少去信芳堂的,因為也有些太遠(yuǎn)了。 “蘭庭她在貴府,都做些什么?”連氏試探地輕聲問道。 丫鬟歪了歪頭,笑答得粗淺:“素日里便是在府中讀書練琴,閑暇與丫鬟玩樂一時?!?/br> “是這樣嗎?”連氏出神地張望著嘉儀堂,這不是謝蘭庭的性子。 在侯府她從來不會玩這些的,板著大小姐的架子比誰都重,總是渾身是刺的,誰也奈何不得她。 蘭庭與薛珩這一趟出行,卻不全是為了游玩,而是去外面看莊子了,皇帝賞賜了皇莊,他們還沒有去看過。 管事也跟著去的,薛珩十多年前離開皇城,還是個孩子,對這些還是要通過管事來了解。 方一下馬車,小廝就跑了上來,搬了腳凳放在車下,回稟道:“大人,大小姐,順安伯夫人來了?!?/br> 蘭庭神色未變,只提著裙裾下了車,薛珩偏頭看她一眼:“我去見?!?/br> “嗯,我回房去更衣了?!碧m庭從善如流,理了理自己的裙角,已經(jīng)染上了泥污,其實瞧著倒也沒不好看,她只懶得去見連氏罷了。 連氏左等右等,面上還要做出閑適的神情來,從容閑雅地坐在花廳里等候,聽到薛珩二人回來的消息,差點激動地站了起來。 “謝夫人,大都督來了?!?/br> 丫鬟進(jìn)來重新?lián)Q了茶,連氏已經(jīng)再沒有心思品茶了。 連氏常打交道的皆是婦人,對上薛珩就氣勢不足了,硬著頭皮道:“大都督,蘭庭可在,怎么不見她出來?” “原是伯府還沒忘了她,本官還道,貴府早已舍棄了她?!毖︾衲抗獗渫腹?,這口氣蘭庭咽下去了,薛珩卻如鯁在喉。 “這是哪有的事,”明明眼前人日后可能是她的女婿,連氏還是漸漸變得聲低氣短,吶吶道:“蘭庭可是我的親生骨rou。” 薛珩提及蘭庭時,眼中冰霜才漸有消融,挑眉道:“可以說,她長這么大,我從未動過她一個手指,侯夫人好膽氣。” “的確是我們對不住她,,我糊涂啊,我今日就是和她道歉來的,”連氏臉上火燒火燎的,百口莫辯道:“我們已經(jīng)說明了如意的身份,也與尚家說好了,退了婚事,準(zhǔn)備將她送走?!?/br> 丫鬟在旁聽著,將話遞進(jìn)了嘉儀堂,謝如意要離開謝家,蘭庭還是要去看看的,便讓她去傳話給連氏。 紅霜出來見過連氏:“夫人先請回府,大小姐準(zhǔn)備準(zhǔn)備再回去?!?/br> 連氏認(rèn)得她,是謝蘭庭的丫鬟,當(dāng)初瞧著這兩個還算乖巧,就讓人送到信芳堂去了。 也沒有想著要不要準(zhǔn)備家生子,現(xiàn)在竟然也不聽他們的使喚。 紅霜和碧釉自然也明白,比起侯府的家生子,她們的來去,是掌握在大小姐手中的,誰是她們真正的主子,已經(jīng)很清楚。 連氏后悔不已,回想去過去的每一步,仿佛都是錯的。 “蘭庭她不肯出來嗎?” 紅霜頓了頓:“夫人放心,二小姐離開府中,大小姐會送行的?!?/br> 意思很明顯,在謝如意離開之前,蘭庭沒有與她見面的意思。 送行,還是去看笑話? “你轉(zhuǎn)告她,”連氏深吸一口氣,低下聲去:“我們會送如意走,我們都在等她回家?!边@是他們給謝蘭庭的誠意。 聽著這個稱呼,紅霜愣了愣,又很想譏笑一下,還是忍了回去:“奴婢知道了,夫人請回吧?!?/br> 連氏走出都督府的大門后,幾乎落荒而逃,她這輩子都沒受過這種委屈。 她疲勞地扶著額頭:“去接如意吧?!?/br> 今日,謝如意央求連氏帶她一起出門,她說對不住尚栩,這么多年的照顧,她心中過意不去,想要好好地了結(jié)這一段,連氏一時心軟,也就答應(yīng)了,讓謝如意扮成丫鬟跟著一起出來。 尚栩素來是守禮的君子,頭一次,就這么只身,趕赴了一個女子的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