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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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jīng)的未婚妻,如今的婢生女。 “如意?”他往日見到的謝如意總是被眾星捧月的,實際上,謝家的變故他也聽說了。 “尚哥哥,我只有找你了?!敝x如意一見到他,就哭訴了起來。 這么多年,在連氏的教養(yǎng)下,她很擅長對旁人示弱,柔弱的如同風(fēng)中搖曳的脆弱嬌花。 一個未語淚先流,足以打敗六七成的人。 章氏這個女人死了竟也是好的,連氏對她還有點愧疚之心了,好歹肯帶她出來一次。 尚栩想起父母知道謝家糾葛后,父親極力主張退婚,而母親則有些于心不忍,還說見謝如意還是個好孩子的。 可父親只說了一句,就讓母親不再說話,他說:“你難道想讓你的長子,娶一個仆婦之女?” 即使教養(yǎng)再怎么高雅優(yōu)秀,那又如何,身份這道鴻溝,他們誰都越不過去,他們承載著家族的責(zé)任,必須要往上走。 尚夫人終究是了解兒子的,在尚大人去準(zhǔn)備退婚事宜后,對他寬慰道:“你也不要太擔(dān)心,既然之前,謝侯爺夫婦那么舍不得謝如意,即使沒了你這種婚約,也會把她嫁給一戶富裕人家的。” 但也僅限于此了。 “栩哥哥,是你說過,會娶我的?!敝x如意的聲音很輕,仿若鴻毛一般。 “我要娶的是謝家大小姐謝如意,不是,不是普通人的女兒?!鄙需蛘f的很委婉。 事實上,他已經(jīng)知道,謝如意只是個奶娘的女兒。 可謝如意也是無辜的,還是個女兒家,無論出身如何,他還是為她保留了最后一點顏面。 “我就是謝如意啊。” 他第一次見到謝如意,還是在謝家花宴上,小姑娘嬌嬌軟軟的,天真爛漫,笑著去拉他meimei的手,說要帶他們?nèi)タ葱麻_的寶珠茉莉。 尚栩垂下眼簾,看著這個小姑娘,抿了抿唇,語氣憐憫的說:“你是平民之女謝如意,不是侯府千金?!?/br> “那你當(dāng)初看上的是什么?”謝如意不甘心,她名義上來道歉,實則是希望能得到尚栩的一二憐惜。 “是謝家大小姐,不是你。”尚栩不想欺騙她,但也知道,該讓她早點看清楚自己眼下的處境。 失去了謝家小姐的身份,原本的你,一無是處。 謝如意默默地淌出眼淚,淚眼朦朧中,看不清尚栩最后是什么樣的神情,像是一往情深的姑娘被心上人拒絕。 她擁有的,都被謝蘭庭奪走了,就連將來的夫婿也沒有了。 此時卻忘了,在這之前,她可是一門心思的,要將這門婚事拱手送人。 謝如意在尚栩處碰壁無果,只能頹然而返,門外的婆子正等著她,看見二小姐眼皮通紅,心里嘆了一聲,可憐了二小姐。 這么多年金尊玉貴的,竟是個假的。 身后傳來一聲女子聲音:“如意jiejie,請留步。” 片刻后,握著手里一包的銀錢,謝如意不知該哭該笑。 她也淪落到,被人施舍的地步了。 可是,這種時候,尚家兄妹還肯幫她,又該是讓人感激的。 尚小姐與她,到底是有些交情,讓婢女給了她一些自己的私房錢,她是怕謝如意被趕出去后無家可歸。 謝如意捏緊了這么一點錢,道:“去京兆府大牢。” “二小姐這可不成……”婆子還沒說完,就接到了謝如意的銀錢,轉(zhuǎn)眼就將馬車駛向了京兆府:“二小姐,咱們只能去一會,不能耽誤太久啊?!?/br> 謝如意本不愿意來看趙晟風(fēng),即使知道,這個人是自己的生父,自己能夠成為侯府小姐,也都是他的“功勞”。 他們父女之間,沒什么可說的,這些年,他對她的關(guān)懷,真的很深厚。 但是,都是為了連氏。 她同樣知道,自己只不過是趙晟風(fēng)報復(fù)謝桓的工具。 他又何曾真正把自己作為過他的女兒。 至于章彩晴,謝如意自身難保,能夠不被謝家丟到大街上,已經(jīng)是各種仁慈了。 趙晟風(fēng)頭發(fā)散亂:“如意,我是你親爹啊?!?/br> 趙如意渾身冰涼,她又哭又笑,真是可笑??! 她原本只以為,自己可能只是個卑微的仆婦之女。 可是,最后告訴她,她竟然是私通生下的存在。 謝如意深吸一口氣,嘲諷道:“趙大人,您真是好算計??!” 若是說之前,她知道自己是趙晟風(fēng)的女兒,沒準(zhǔn)真的會利用一把。 可是,在此之前,謝蘭庭已經(jīng)把她的自尊,打的七零八落,支離破碎。 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去怨恨誰。 甚至,她自己都是親生父母報復(fù)的工具。 在她們的眼中,她連一個人都不是。 不是她以為的,章氏為了讓她過上好日子,一片慈母心腸,都只是純粹的利用罷了。 趙晟風(fēng)雙手把著柵欄,猙獰地笑著:“你我父女不能夠團(tuán)聚,他們也絕不會好過?!?/br> 謝如意原本滿腹怨氣,也被他的戾氣嚇得連連后退,目帶憂懼,等她想要問清楚,獄卒卻催促著她趕快出去,沒有時間再多問了。 趙晟風(fēng)迸發(fā)不知是怨恨,還是稀薄的慈父之愛。 謝如意走出大牢,頂著灼灼烈日,好像要將她曬化一般, 讓謝蘭庭受挫,癡心妄想,癡心妄想。 誰能敵得過大都督呢。 誰也不行。 第70章 得意 宗祠里, 謝桓要當(dāng)眾抹除謝如意的名諱,以告宗族。 蘭庭并沒有在謝家久留的打算,所以就直接去了宛華堂,謝家眾人只好都到宛華堂來, 來恭賀她這位新任縣主, 前所未有的熱情。 謝疏霖精神萎靡地進(jìn)來, 他一眼就看見了謝蘭庭,心間浮現(xiàn)一句, 縱然明珠偶蒙塵, 亦必有風(fēng)拭去。 “你……”他欲言又止,自己該說什么,像從前一樣責(zé)怪謝蘭庭,是她將這個家攪得天翻地覆, 還是今日謝家拜她所賜。 蘭庭早就聽見他來, 抬起臉眉眼稍抬, 先行抬手道:“說不出好話就別開口,我不想聽?!?/br> “我……”謝疏霖張不開嘴,他對謝蘭庭, 真沒什么好話可說。 謝疏霖知道, 自己不再是侯府的公子。 父親為了向陛下表示投誠, 將那些曾經(jīng)與他們聯(lián)盟的貴族都賣掉了,導(dǎo)致現(xiàn)在出去,在世家之中就是落得罵名一片。 可他們?nèi)遥€要感恩戴德的多謝大都督,肯給他們將功贖罪的機(jī)會。 謝疏霖像是被抽去了骨頭,看也不敢看蘭庭一眼,半點精氣神都沒有。 連氏面對蘭庭, 多少有些尷尬,蘭庭比她自在的多:“章氏呢?” 連氏像是被抽了一下,眼眸掠過一絲晦色:“她死了?!?/br> “這樣??!”聽到章氏的死訊,蘭庭說不出什么感覺,正在略微驚愕之際,身旁的謝明茵側(cè)首,與她附耳低聲道:“是謝疏安殺的?!?/br> “為母報仇,很有血氣嘛。”蘭庭語氣很尋常,并不太驚訝。 為母報仇?連氏霍然眼眸微怔,蜷起手臂打了個寒戰(zhàn)。 說到底,蓼姨娘之死,她才是最根本的原因,倘若,他要對她動手呢,覺得是她害死了秋荷怎么辦? 她從不知道,做奴婢的,居然敢生出這么忤逆的心思。 經(jīng)此一念,兼之趕上了章氏的頭七,連氏陡然覺得身邊陰風(fēng)陣陣,汗毛聳立。 真的出了事,這幾個兒女,有誰能夠護(hù)著她的。 謝蘭庭和謝明茵都在怨她從前偏心,而謝疏霖呢,他自小信服謝疏安。 在得知謝疏安竟然敢親手殺人后,他也不以為然地說,大哥血氣方剛,卻忘了蓼姨娘的死,若真的遷怒,自然也少不了她這個母親。 連氏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 也怪她不察,竟然不曾防備這個看似乖巧的庶長子,真將他當(dāng)成老實厚道的孩子,被騙了這么多年。 可憐霖兒是個純粹的心性,怕是哪天被他害慘了,還要幫著人喊冤呢。 只怕謝疏安會害了霖兒,連氏擔(dān)憂著,連謝如意被仆婦推出來,向她投來希冀的目光也沒注意到。 母親已經(jīng)放棄她了。 謝如意的眼睛迅速灰暗下去,如同失去了僅有的光芒。 “疏安見過祖母,父親母親。”謝疏安做足了大公子的架勢,即使已經(jīng)沾過人命,對連氏仍是一如既往的態(tài)度。 謝疏安若有所覺,轉(zhuǎn)頭瞥見笑得高深莫測的謝蘭庭,不由得略微出神,眼中煥然,仿佛誰也遮不住少女的光彩明耀。 謝如意咬了咬唇,決定了最后一搏。 她陡然掙脫了丫鬟,提著裙角沖進(jìn)了正堂里,撲通跪在謝老夫人面前,哭得涕泗橫流:“祖母,母親,求您救救我,我不要想走,我舍不得您,我不要走我知錯了的。” “哎唷,你這丫頭,怎么跑著來了。” 謝老夫人被嚇了一跳,在蘭庭面前,多少有點妝模作樣,現(xiàn)在兩個女孩,這一對比,愈發(fā)的覺得是謝如意合心意。 “祖母祖母,您幫幫孫女吧,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孫女從小沒離開過您,孫女好害怕!”謝如意為了留下來,跪在謝老夫人腳邊拼命地磕頭,卑微又可憐,白皙的額頭都變青了,她現(xiàn)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祖母了。 謝老夫人瞄了一眼蘭庭,自己兒子爵位都沒了,哪敢擅自做主,只推著謝如意,口中絮絮叨叨地說:“如意,你好好的,祖母會念著你的……” 謝如意透過淚目望著他們,連氏也對她視而不見,謝桓親手去劃掉了她的名字,再聽到這些敷衍之詞。 她的心驟然冷了,猛地抬起眼,雙頰紅漲,甩開謝老夫人的手。 謝老夫人愕然不已,支著雙手不解的看著謝如意:“你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