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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山河慟之龍眷 完結(jié)+番外在線閱讀 - 山河慟之龍眷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65

山河慟之龍眷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65

    他當(dāng)時全部的心思都在那傷痛萬分的人兒身上,并未留心也并未在意,更未聯(lián)想過,當(dāng)年的云家先輩,竟是和太祖誕下了孩子!

    翻開下一頁,果然不出意外。

    壬辰年五月十一,徹兒誕下麟兒,吾欣喜若狂,取名燴,徹兒喚其乳名東兒。

    那癡情半生的成帝,名諱焓,太祖曰,要其感念助他平定天下的將士和百姓,要成帝謹(jǐn)記不能忘卻這些將士的功勛和百姓的擁戴。

    看到此處,太祖善待功臣,成帝甚至親自為云王扶靈的佳話總算是有了源頭。

    云王為太祖心愛之人,為成帝生身之人,玄氏一族流了一般云氏的血脈,云家后人乃太祖嫡親血脈,本就是一脈相承,自是要善待要齊心。

    太祖嫡親血脈只有成帝,此事他自小便是知曉的,云王當(dāng)年也只留下一個孩子,想來是兩人終其一生也只有這么兩個孩子。

    成帝并非皇后親子,應(yīng)是當(dāng)年生下之后包養(yǎng)宮中的,太祖后宮精簡,除了皇后也僅僅兩妃一嬪,還皆有子嗣。

    往后翻了翻,果然,相隔兩年,云王再誕下一子,養(yǎng)于身畔,隨云王姓氏,承繼云家開疆拓土之能。

    皇后當(dāng)年乃云王侍女,為撫育成帝進(jìn)的宮,她將成帝視若親子,得了太祖一生的敬重,其余后妃皆是出自云家,為撫養(yǎng)太祖養(yǎng)子,也為堵悠悠眾口。

    太祖駕崩后,云王緊隨而亡,現(xiàn)在想來,當(dāng)年隨后離世的云王定是殉情而亡的。

    至于當(dāng)年太祖為何沒能歸隱山林明媒正娶云王,甚至還稱帝建國,兩人雖然誕下兩子,卻終其一生都未能正大光明的成親在一起,手札中卻是沒有提及。

    但是看到這里,卻已經(jīng)是夠了,玄湛說不清此刻他是五雷轟頂多一些,還是隱隱窺探了他一直耿耿于懷的成年舊事的真相釋懷多一些。

    看到那失魂落魄的人兒,他知道,他定是無法接受事實的真相的。

    深吸一口氣,玄湛放下手中的手札,伸手牽過云慟的雙手,“慟兒……”

    玄湛想說,他們雖是同根而生,卻已是相隔五代,即便他們的先輩同宗同源,血脈卻也薄了,他們的結(jié)合并不算得是luanlun背德,可是看他的模樣,只怕他卻是過不了這所謂的血脈的這一關(guān)。

    “我是不祥的人,一直都是……”云慟蜷縮著身子,偌大的肚子被他縮在一起的身子纏裹,伴隨著話音,眼角落下一串碩大的淚來。

    “慟兒——”玄湛厲喝。

    云慟反手抹了淚,輕輕笑了笑,卻笑得比哭還難看,“我是不祥的人,從尚未降生時就是……父王,母妃,孩子,現(xiàn)在是你……”

    “我不許你這么說?。Q兒,我不許你這么說自己!”玄湛聽到他竟說出這樣的話,又急又怒,握著他的手,幾乎將掌心的手骨捏碎。

    云慟搖搖頭,“將手札燒了吧,此事宣揚出去,只怕會引起軒然大波?!?/br>
    他突然轉(zhuǎn)開話,玄湛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點頭。

    “云王王位不必封還了,云家不會再有血脈子嗣傳世,就讓它從此以后束之高閣湮沒歷史洪流便罷了?!痹茟Q說著,掙扎著坐起了身,抽回被緊纂在男人手中的雙手,就著姿勢從軟塌上跪了起來,對著還側(cè)身坐在軟塌上的玄湛,恭恭敬敬的磕頭參拜了下去。

    “慟兒——”“請陛下廢黜云慟,永逐邊關(guān),永生永世不得回轉(zhuǎn)?!蹦腥说捏@吼和厲喝也并未阻止他不悲不喜的說完他要說的話。

    若說方才知曉那些事關(guān)血脈身世皇帝是五雷轟頂,此時此刻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玄湛已然是神魂欲裂,他幾乎從軟塌上跳起來,氣急敗壞到連名帶姓厲喝了一聲,“云慟???”他手指著那直挺挺跪在軟塌上的人,不住的哆嗦,怒極攻心到極處,除了這一聲云慟,他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說不出此刻他是怒還是悲,亦或是痛,他這么捧在掌心擱置心尖兒上的人,竟能說出這般捅他心窩子的話來!

    他以為他的心意這人比誰都明白,他以為跨過君臣這關(guān),越過男女這坎,他們彼此心意相通之后,他甚至心甘情愿以男子之身為他孕育子嗣,他以為從此以后,即便是死亡也不能再分開他們,可是現(xiàn)在這一切竟就這般輕易的敗于這身世血脈之上。

    “請陛下恩準(zhǔn)?!?/br>
    玄湛怒極反笑,只是笑是苦笑,也是慘笑,“我們的情,我們的幸福,在你心目中竟還抵不過那點稀薄的血脈?在你心中,我到底算什么?”

    跪在榻上的人只是直直跪著,并未答。

    玄湛赤紅著眼眶,心一寸一寸在他遲遲不做聲中冷卻成灰,他抬手扶著額,掌心遮著眼,僵立著,這一刻,他從才猛然驚覺,從他降生于這人間帝王家,自身處這世間高位始,他竟真的是孤家寡人一個。

    他心心念念盼的念的想的這個人,從來都不屬于他,這一年多的歲月,竟如同是他偷來的一般,時辰到了,一切都會煙消云散,握不住留不了。

    “你……是不是從未……”他一開口,滿心的荒涼,卻如何也無法將剩下的那半句問出口,那點微薄的希翼似乎不出口就不會散,一出口,所有的一切就真的回不去。

    玄湛轉(zhuǎn)過身,背對著軟塌上跪著的云慟,“我們即便是同宗同源,卻也是相隔了五代了,算起來也算不上亂了血脈親倫,你既過不了這一關(guān),只怕這一生無論我如何強求,也定然是求不了你予我為妻,”他微微仰高下顎,停頓片刻才慢慢道,“孩子是無辜的,只求你將他留予我……多謝。”

    言罷,他慢慢踱步向殿外而去,那向來挺直的腰背似乎佝僂了些,并不如之前那般直挺。

    直到那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殿門處,云慟才哀痛欲絕的抱著肚子,慟哭失聲。

    太極殿的殿門緊閉了半天,知道夜幕落下也未打開,殿內(nèi)一片漆黑,玄湛坐在寢閣外,云慟留在寢殿內(nèi),雙雙枯坐半日。

    天黑了,全安想要進(jìn)殿來掌燈,玄湛吩咐了福全進(jìn)去伺候云慟,殿外不允掌燈,看著傳進(jìn)去的膳食動了些許,他緊抿的唇線總算是松了一些,他在殿中枯坐到三更,直到被殿內(nèi)一聲驚恐的悶哼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