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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沒逼他啊,蕭煥是自愿的,為什么你要覺得自己拖累他了?”柳寒煙有些不懂。 “柳姑娘,我和蕭煥都是男子,你倒是不覺得有悖人倫,卻有大把的世人會嗤之以鼻,會覺得惡心。若是兩個男子執(zhí)意要在一起,父母、師長、親友多數(shù)不會支持,連婚儀也不會有,更不會有,一點羈絆也沒有,不過是憑著一點真心。這人心又是世間最難琢磨的東西,說不準哪一日就變了?!鄙蛲鎿u頭,“我不在乎有沒有子嗣,只是楚掌門這樣悉心培養(yǎng)了一個蕭煥,即便如今名分上的師徒之誼斷了,可他難道能眼睜睜地看著蕭煥走上歧路?” 柳寒煙被他堵得啞口無言。想了好一陣,她才道:“可是我看蕭秋山主意大得很,只怕楚掌門都攔不住呢。你們二人之事,我知道的不算多,不過拼一拼猜一猜,也能想出個大概。我看蕭煥這樣的人,應當不會輕易地移了心思。” 沈望舒認真地道:“實不相瞞,在我看來,岳大俠除了年輕時糊涂那一回,也是個好人,當?shù)闷鹨宦暣髠b。便是他這樣的人,說反悔那不也是立即就反悔了?” “什么?” “你們都不了解沈千峰,他這人疑心病重……當然若是說他被岳大俠騙過之后才變得如此也是能說得過去的。只是沈千峰心智不差,能騙過他其實并非易事?!鄙蛲鎿u頭,“岳大俠似乎并不是個擅長做戲的,若沒拿出真心來,沈千峰何至于被騙成這樣?何況岳大俠臨終前的表現(xiàn),我不信他對沈千峰一點感情都沒有。” 柳寒煙被他說得有些尷尬,搜腸刮肚想了一陣,只能道:“或許……沈千峰那樣的人,岳大俠要是就是一時被騙了呢?” “那也不是,沈千峰……并不是個一無是處的人?!狈駝t陸靈樞他也不會……沈望舒苦笑一聲,“岳大俠的脾性,他能看入眼的,想來最初沈千峰也不會壞到哪里去。可終究有許多比情愛更重要的事擺在眼前,需得去抉擇。我并不是個只顧著情愛的人,蕭秋山就更不是了,若不然他不會孤身一人闖入倚霄宮,也不會為了一個小鏢局的求助就趕赴瀟湘。他想著鋤強扶弱我明白的,而松風掌門弟子這一身份才能幫到他?;蛟S這次他覺得愧疚,所以激動之下叛出松風,一兩個月還不覺得什么,一兩年呢?一二十年之后呢?若是時時有人嘲笑他松風棄徒之事,你說他會不會后悔?” “我……”這個問題柳寒煙不能替蕭煥答。 沈望舒也不指望她能答,便隨口問道:“柳姑娘,先前你是為什么來的?難道就是為了聽墻腳么?” “呀!”柳寒煙驚呼一聲,“我是要跟你說,聽到巫寨主跟底下人說話,探知明月山莊的船隊也準備出發(fā)了。算起來……應該在我們過渡口的時候就能遇上?!?/br> 沈望舒一驚,連忙鉆出船艙往岸上看。 此時果然是已經(jīng)行至天子山附近的渡口了,一行人正有條不紊地上船。 而在渡口排成一排的船只上,恰掛著有明月山莊徽記的旗幟。 第211章 章二七·重聚 “都快點!一個個磨磨蹭蹭的,準備什么時候才上完?”陸靈樞想來已經(jīng)是上船了的,常沂才敢在底下這樣放肆,大呼小叫,作威作福。 不巧沈望舒出船艙的時候,常沂恰好抬頭望過來,兩人一下子打了個照面。 反正沈望舒坦坦蕩蕩,沒什么見不得人的,也便和他點了下頭。 常沂卻一下子跳起來,高聲喊道:“喲,那不是四師弟嗎?除夕夜不見你回來,元宵也不見你回來,我還道莫不是真要當了孝子賢孫足足守過尾七才肯回來。想不到這武林大會你倒是去了,卻不肯與我們師兄弟同船……怎么,這是攀上高枝想改作水匪了?” 巫洪濤也在外頭站著,用余光去瞄也知道他臉色不大好,似乎還在猶豫要不要與一個小輩一般見識。 只是在他出手之前,常沂忽然捂著臉慘叫一聲,然后整個人都偏了過去,半晌都沒轉回來。 他身邊的其他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四處在看究竟是誰出手。 那邊打頭的船艙里,施施然走出一個青衣人,沉聲道:“常沂,這個大師兄只怕是做得,連話都不會說了。若是再讓本座聽見一句你說一句不該說的,這條舌頭就別想要了!” “師父教訓的是,弟子再也不敢了!”常沂是不敢反駁的。 陸靈樞從前是極少對著弟子們動氣的,更別說親自動手收拾人,奈何他武功又高,甫一出手,自然是把常沂給嚇得服服帖帖。 這邊教訓完常沂,陸靈樞又轉向洪濤水寨的船,恭敬行了一禮,朗聲道:“門下弟子不懂事,沖撞了湘君大人,還望湘君不要同小輩計較?!?/br> “本座同小輩有什么好計較的呢?”巫洪濤冷笑一聲,只是死死盯著陸靈樞,“若是晚輩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對,不也是咱們這些做師長的教出來的?” 陸靈樞面色如常,“湘君說的是?!?/br> 巫洪濤便更是心氣不順,看了他好一陣,才道:“說起來,咱們二人也有許久不見了,此番又同去眉山,不如結伴同行?” “在下也這么想呢,畢竟明月山莊弟子少,武功也不大好,有洪濤水寨一路同行,自然是求之不得。”陸靈樞一臉欣喜,客客氣氣給巫洪濤拍馬屁。 其實從陸靈樞第一次見巫洪濤沈望舒就覺得,陸靈樞若不是忌憚這個人,也該是尊敬這個人的,否則也不會如此客氣,尤其是巫洪濤湖就沒給過他好臉色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