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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瑜手忙腳亂地接住他,良久才困難地說:“消息說……太子殿下中的是奇毒,性命垂危,恐怕,恐怕……” 楚韶眼前一黑,幾乎立時便要昏過去,他死死抓著方子瑜的袖子,用力得手都泛出了青白色的骨節(jié):“不可能,不可能,怎么會性命垂危……這都兩日了,不可能,我要去看看他……” “你冷靜點!”方子瑜一把把他薅了回來,吼道,“你現(xiàn)在這樣也沒什么用!太子府封了,皇上調了重兵看護,閑雜人等一律不許入府。再說你前幾日和太子殿下決裂,恐怕現(xiàn)在還有你幾分嫌疑呢,你湊上去干什么!” “那我怎么辦……”楚韶茫然地看著他,喃喃自語道,“都怪我,都怪我,我——” “元嘉,你冷靜一點,我知道你與太子殿下感情深厚……”方子瑜嘗試著勸道。 “你不知道……”楚韶眼前一片模糊,他在春洲臺擋的那一劍之傷太重,至今沒有好全,伴隨著劇烈的情緒波動,竟然“哇”的一聲嘔出一大口血來。 “元嘉!”方子瑜嚇壞了,忙扶他重新躺回床上去,楚韶緊緊抓著方子瑜的衣角,意識不太清晰,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復道:“我要去見他……” * “我可有事?” 風歇靜靜地靠在榻上,床頭點了一爐檀香,尋常風雅人士或是喜好熏香的女子都不怎么喜歡檀香,偏他府內所有的香都是檀香。 “性命無事,”方和收了針,嘆了一句,有些憐憫地說道,“可是……夜蜉蝣用毒天下之首,有許多毒不為取人性命……” “那是為何?”風歇摸了摸自己手臂上小小的黑色月亮,低眸道,“當日他給我喝下的似乎只是尋常毒藥,后來用針取的那一滴血才是毒之根源,是么?” “正是,”方和答道,“滄海月生天下奇毒……中毒者以黑色月亮為標記,是東南一代的蠻族最早起源時便有的毒藥。此毒于身體無恙,但是會大損心智,殿下……夜蜉蝣多給江湖中十惡不赦之人下此毒作為牽制,十惡不赦之人,往往心中愛恨嗔癡之欲太多,最容易受此毒控制……” “這是何意?”風歇抬眼看他,神色很平靜,仿佛毫不在乎,“損人心智,是怎么個損法?” “人有七情六欲,愛、恨、嗔、癡、貪、欲、念,每一種情緒都有可能成為心魔?!狈胶统烈鞯溃敖械氖異翰簧庵?,貪念太重、殺孽太過,此毒便會令其心智大損、渾渾噩噩。對于殿下您,只看心中是否欲念太盛,倘若能夠自我克制,使其成不了大氣候,倒也無妨,只是這太難了……” “方太醫(yī)意思是說,如若我想不被此毒牽制……”風歇思索道。 方和不假思索地回:“不可為情緒牽制,不可為執(zhí)念困擾,平和度日,方可安生。此毒有解藥,只是我還未摸到要處,暫且只知道這么多……其實也不必到斷絕這么嚴重,只需不為此情緒所擾便好了……我今日先想辦法為您去除手臂上的黑色印記,來日盡力配藥,以求最大程度減輕它的效用,但最終造成何等影響,只能看太子殿下自己的造化?!?/br> “那倘若我不能克制,該當如何?”風歇問道,方和所說的話看起來似乎對他沒有任何影響,這也讓方和暗中放心了幾分。 “我配藥應該會減輕它幾分,我也會盡力為殿下尋找解藥,但是……”方和別過頭去,不忍道,“倘若殿下心中有放不下的執(zhí)念或恩怨,它便會日漸一日地嚴重,初期是夢魘,往后便會有幻象、心魔,再往后會損傷心智,甚至傷害身體肌理……而且它不知何時便會發(fā)作,發(fā)作之時殿下極有可能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當年中此毒者何其之多,大部分人終其一生都無法逃脫它的陰影,但殿下心智堅定,遠非常人可比,或許……” 方和沒有繼續(xù)往下說,熏香冉冉,風歇低著頭,良久沒有說話。過了不知多久,他才慢慢地抬起頭來,輕輕地對他說:“好,我知道了?!?/br> 楚韶終究是等不及,即使太子府包圍嚴密,卻還是被他找到了機會,尋了個夜間便從他最熟悉的后院翻墻跳了進去。 心口附近的傷口還在沉沉地發(fā)痛,楚韶捂著胸口,躡手躡腳地往令暮園他的房間去。 多久沒見到他了,他如今是否還性命垂危?無數問題堆砌在胸口,心跳得飛快,但他顧不得許多,一心只想去看看他是不是安好。 風歇就寢時,除了他以外,從不喜歡有人隨侍在側,因而今日的令暮園也是空空蕩蕩的。守園的士兵磕在自己的兵器上,沉沉地打著盹,楚韶輕易地繞開了他們,也虧得他對太子府的構造十分熟悉,才不至于驚動了人。 他床前有許多紗幔,只在最里面遠遠點了一只紅燭,夜里沒有關窗,微風層層地吹著紗幔,看起來空靈似仙境。 楚韶撥開了一層層的紗幔,緩緩地走到他床前。 長發(fā)委枕,面色蒼白得一絲血色都沒有,薄薄的中衣沒有系好,在胸口處松松地敞著。風歇正閉目睡著,看起來十分安寧,但這樣的安寧反而讓楚韶覺得不安,仿佛他并不是睡著,而像是死去了一般—— 楚韶在他床邊蹲下,尚未伸出手去,便覺得自己有些哽咽。 “對不起,都怪我……”他低低地說,想要去摸摸他的臉,卻終究不敢,只得突兀地停在了半空,“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虧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