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家規(gu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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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若婷走出好遠,還聽見青青若有似無的哭聲。 嗚嗚咽咽,摧心摧肝。 她不禁回憶起和青青一起共患難的歲月。 在青劍宗狹窄陰暗的洞府,她滿心仇怨,只想搞垮喬蕎和王瑾,發(fā)狠修煉,對青青并沒有很上心。小家伙每次捕獵回來,都看見她在盤膝打坐,雖然不高興,卻還是乖乖在她腳邊蜷成一團,小聲地打呼嚕。 多虧它威脅了八神洞洞主交出留影石,否則靈果宴上,怎能讓喬蕎王瑾一敗涂地? 她讓它待在青劍宗的后山,承諾等事情了結(jié)就接它回來。 誰能想到世事多變,這一等,它就再也沒等到她? 所以……是她食言了。 楚若婷心頭發(fā)酸。 何競走在前面,還在安慰解釋:“你千萬別靠近那邊。少主潔癖嚴重,你帶一粒沙塵進去,他都會大發(fā)雷霆;他的靈獸青青,哎呀,腦瓜子不靈活,學(xué)堂里年年考試倒數(shù)第一,估計這幾年想它娘想魔怔了,看到你就認錯人……” 楚若婷忍不住想知道青青這幾年到底是怎么過的。 思緒上來,便控制不住。 待何競一走,她立刻用法寶隱匿身形,原路返回。經(jīng)過那道垂花門,往里七拐八繞,看到一座叁進大院。院名“明月”,臺階上打掃的一塵不染,院子里光禿禿的沒種樹花草,看不見土壤。 楚若婷當即便確定這就是她要找的地方。 院外無禁制,估計沒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潛入游氏少主的宅院。 楚若婷摸進去后,不敢用神識,怕被高手發(fā)現(xiàn)窺視,只能一間間找過去。待走到最里的小院,隱約聽見旁邊書房傳來青青抽噎的聲音。她心頭一緊,躡手躡腳地走到窗外,從窗縫里看去。 游月明的書房寬敞雅致。 青青坐在椅子上哭,游月明背朝她負手而立。 “下次再亂認娘,休怪我生氣。” 青青擦淚,鼻涕泡直冒,“爹爹,我沒有亂認,她就是娘親,她身上有娘親的味道?!?/br> 游月明沉下臉呵斥:“你娘什么味道我不知道?我記了她十年,焉有認錯的道理。” 他天生對氣味敏感,剛才那個雜役普普通通,什么凸出的地方都沒有。 一大一小說著話,窗外的楚若婷卻陷入怔忪。 從她的視角望去,剛好看見書房墻上掛著的一幅畫。 畫中女子巧笑倩兮,穿著素簡青衫,正是她與游月明初遇時的打扮。 游月明……記了她十年? 楚若婷想起他退婚林叁小姐的消息。 難道他退婚,不是有了心儀的女子,而是一直想著她?正心思不定,就聽屋中的青青帶著哭腔,說:“爹爹,我真的好想娘親。” 游月明盯著它好一會兒,驀然轉(zhuǎn)過身,直勾勾望著墻上那副畫像。 半晌,他才抬起手,指尖輕輕觸碰畫中女子的臉頰,幽幽一嘆,“……我又何嘗不是?!?/br> 楚若婷立在窗外,腦子里轟然炸開。 她寧愿被嫉恨、被謾罵,惟獨無法承受別人善意的關(guān)懷惦記。 恰在此時,她下意識察覺到門外有兩道極為危險強大的氣息靠近。楚若婷趕緊用隱匿罩在角落,片刻后,兩道虹光忽至,一對中年男女出現(xiàn)在書房門外。 男的約莫叁四十,留著浮光界時下盛行的叁縷美髯,手里握著一根戒尺法器;中年美婦梳著云鬢高髻,滿頭珠翠,身著淺橘宮裝,氣質(zhì)雍容。 兩人皆冷著臉孔,中年美婦厲聲道:“月明!你給我出來!” 少頃,游月明帶著青青從書房里走出。 他俊雅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好像對這一切已經(jīng)做好準備。他將手里折扇別在腰上,攏拳行禮:“爹,娘,你們出關(guān)了?” “再不出關(guān),你是不是就要反天了?”游鶴年話音甫落,便一戒尺抽了過去,“還不給我跪下!” 戒尺鋼鑄,叁尺來長,運足了法力,抽下來幾乎打斷人的骨頭。 游月明疼得嘴角微微抽搐,他咬牙忍了下來。抬手在地上打了一道凈塵訣,才一撩衣袍,跪在父母面前。 “爹爹!”青青擔(dān)心地圍著游月明,朝游鶴年小聲求情,“祖父,別打爹爹啊。” 游鶴年怒喝:“你上一邊兒去!” 何瑩一聽他這大嗓門兒頓時不樂,柳眉倒豎,反過來戳他太陽xue,“月明犯錯,你吼青青干嘛?”她心疼地朝青青伸手,“乖孫兒,快到祖母這兒來?!?/br> 青青盤到何瑩肩膀上,因為害怕游鶴年,不敢吱聲。 游鶴年被何瑩罵了,只得將怒火全撒兒子身上,“我問你,你為什么私自將林叁小姐的婚給退了?” 游月明冷聲道:“不喜歡,就退了?!?/br> “你當你在買菜呢?”游鶴年簡直火冒叁丈,“這婚約在你娘肚子里就已經(jīng)定下了,豈容你說退就退?你讓林霄風(fēng)怎么想,林叁小姐又怎么想?你把林家的婚退了,南宮家又無適齡女,你倒說說,從哪兒再給你找個門當戶對的?” 游月明端正跪著,不吭聲。 何瑩也被兒子氣到了,一手抱著青青,一手指著他腦門兒罵:“你就是被那妖女迷昏了頭!” 游月明皺眉辯駁:“她不是妖女?!?/br> “怎么不是了?浮光界會雙修秘術(shù)的哪個是好東西?寂幻妖僧天天抓童男童女采補,修為蹭蹭往上漲。往前數(shù)個五百年,世上哪有寂幻這號人?搞不好那妖女就是寂幻的弟子!” 當年,何瑩看兒子從靈真秘境回來,金丹后期的修為暴漲成金丹大圓滿,立刻察覺不對。逼問得知,他與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修雙修。就此了斷也就罷了,偏偏兒子對那妖女上了心,遣散院子里所有侍女不說,天天茶飯不思,四處尋妖女下落。 十年過去,他非但沒忘,反而變本加厲,趁她夫妻閉關(guān),將林氏的婚約都給退了。 “你還犟嘴?” 游鶴年來了氣,cao著戒尺將他一頓好抽。 何瑩看兒子挨打也心疼,可他這些年執(zhí)迷不悟,只好硬起心腸:“月明,你錯了沒有?” 游月明繃緊了臉部輪廓,沉聲道:“……無錯?!?/br> “啪!” 游鶴年用盡全力,戒尺都打折了。他氣喘吁吁地吹胡子,“你還有沒有話說?” “有?!庇卧旅魈鄣媚樕l(fā)白,他抬起眼,音色虛軟,“爹,你那戒尺……洗過沒?” 太臟他受不了。 “冥頑不靈!”游鶴年聞言大怒,將彎曲的戒尺往地上一扔,用力拽起游月明衣襟,“你這個不孝子!去!把族人都叫來祠堂,上族法!” 一聽“祠堂族法”,何瑩臉色大變,著急去攔:“游鶴年,你是想要了兒子命嗎……” “閉嘴!”游鶴年氣得雙眼赤紅,“你看看他現(xiàn)在,輕世傲物、自視甚高、還一身潔癖,哪有半點少主的樣子?就是你慈母多敗兒,把他慣出一身臭毛病!” 何瑩知丈夫是真怒了,頓時啞口。 叁人前后腳匆匆離去。 少間,楚若婷從角落里緩緩走出。她視線盯著地上彎折的鋼鑄戒尺,擔(dān)憂發(fā)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