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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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千山和赫連幽痕在防護屏陣中激烈廝斗,不知山雨欲來。 而寂幻與業(yè)障心靈相通,按照原計劃,業(yè)障命他牽制住林城子,自己去殺楚若婷,千算萬算,沒算到喬蕎突然反水。 寂幻眼里流淚,嘴角卻抑不住上揚,雙掌合十,嘆息道:“jiejie啊jiejie,眼看大業(yè)將成,你怎么就死了呢?” 天道允諾的好處,他將獨占。 寂幻起先懷疑天道真假,但那不辨男女的音色言中了他所有命運軌跡,令他不得不信。 天道偶爾與他交流,絕無半句廢話。它神秘而強大,超然世外,全知全能。 譬如這個時候,天道助他將林城子引入一處天然困陣。 林城子修為乃渡劫巔峰,寂幻一時半刻殺不了他。 寂幻只得著手辦另外的事。 他號令冥菩寺教眾,從暗水淵潛入昆侖墟。 天道說了,雁千山此時不在,一招釜底抽薪,毀去昆侖墟,足以令雁千山元氣大傷,提前掃清成就大業(yè)的絆腳石。 這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寂幻按天道指示,幻化成林城子的模樣,來到東蘇林氏。 林霄風(fēng)觀天破裂驚惶萬分,正好半道與寂幻相遇。 林霄風(fēng)抬手指天,“老祖,你看……” “我知道。”寂幻冷靜地瞥他一眼,直言道:“霄風(fēng),你可知天為何會破?蓋因隰海魔君作惡多端,蒼天震怒!我等正道人士,應(yīng)挺身而出,共同肅清浮光界!”他大手一揮,“將混云令給我!” 林霄風(fēng)愕然。 他愣愣地交出混云令,蹙眉問:“老祖,你之前不是說要詢過昆侖前輩的意思,再進行伐魔嗎?” “昆侖?”寂幻目露輕蔑,“何須問他?!?/br> 林霄風(fēng)斂了神色。 寂幻催動混云令?;煸屏铗v空飛起,淡藍(lán)色的光芒如水波震動,聲音響徹浮光界每一個角落。 寂幻厲聲道:“天下修士聽令!若想補天,即刻集結(jié)隰海,隨林氏圍剿無念宮!”語氣頓頓,“無念宮一切財寶秘籍……誰先得歸誰!” 林霄風(fēng)倏地抬頭,“老祖絕不會說出這等話!你究竟是何人?” 話音甫落,他劈掌便去搶奪混云令,終究晚了一步。 “看來你也不笨?!奔呕脹鰶鲆恍?。 他雙掌一合,禪杖驀地握住。 林霄風(fēng)看著那柄熟悉的金光禪杖,大驚失色,“是你,寂幻妖僧——” “噗嗤!” 寂幻修為比林霄風(fēng)高一大境界,他悍然出手,電光火石之間運轉(zhuǎn)十成功力,禪杖沿著林霄風(fēng)胸膛狠狠劃下。林霄風(fēng)被他神識鎖定,躲避不及,堂堂高手,直接被禪杖一分為二,開膛破肚,鮮血迸濺! 寂幻察覺到什么,殺人滅口后屈指彈出一道法力,將林霄風(fēng)尸體燃成黑灰。 林逸芙和林惜蓉聽到動靜從祠堂跑了過來,遍尋不到林霄風(fēng),只看到地上一灘血跡。 林逸芙問:“老祖,二叔呢?” 寂幻面不改色,“他出門去了?!?/br> “這地上的血……” 寂幻強忍殺意,煩躁道:“我剛殺了一只靈獸用來煉丹?!?/br> 林氏二女都聽見了寂幻號令天下人圍剿無念宮的事,林惜蓉輕輕搖首,柔聲道:“老祖,我們貿(mào)然伐魔,是否不妥?依我之見,應(yīng)邀各路掌門舵主,從長計議……” “連我的話你們也敢質(zhì)疑嗎?”寂幻朝林氏二女厲目而視。 渡劫老怪身上的威壓釋放出一丁點兒,足以讓二人氣血翻騰,半天緩不過氣。 林逸芙蒼白了臉,拽著林惜蓉衣袖,嘟噥道:“我們這就去召集林氏族人,前往隰海?!?/br> 寂幻目送二人離去。 他有自己的考量。 無念宮周圍密布赫連老魔法器陣,這么多年,連昆侖和林城子都不敢擅闖,遑論是他。只有借著伐魔大會,驅(qū)使這些螻蟻去當(dāng)馬前卒,他才能趁亂闖過陣法,完成天道讓他解除的封印。 只要解除了封印,天道立馬讓他飛升上界! 至于浮光界會變成什么樣子……與他無關(guān)。 寂幻翹首跂踵,光是想想,便激動興奮。 天已破。 林氏老祖聲稱此乃無念宮魔氣引來的責(zé)罰。 要彌補天上縫隙,必須攻打無念宮,殺了赫連老魔。 林城子在浮光界地位崇高,他一聲令下,萬千修士浩浩蕩蕩前往隰海,將無念宮包圍的水泄不通。有人真的想伐魔;有人卻想渾水摸魚撈好處;還有人只是過來湊湊熱鬧,眾生百態(tài),各懷鬼胎。 隰海周圍人群熙攘,并各種靈獸。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飛的……就連飛行法寶在空中都造成了擁堵。 “讓讓!” “借過,借過!” 何競騎著一匹白胖胖的小飛馬,在人群中穿梭,“誰的靈舟,挪一下,擋路了?!?/br> “我們的!稍等。”李福和盧常春趕緊讓路。來這兒的都是財主大爺,他們生意人萬萬不能得罪了。 何競視線越過兩人頭頂,瞧見領(lǐng)頭的林氏二女,出聲呼喊。 林逸芙和林惜蓉回頭,笑問:“競叔,你怎么也來啦?” 何競擦了擦額上的汗,仰頭看高懸烈日旁那條令人恐慌的裂隙,“都這樣了,浮光界的修士誰不來?。 ?/br> 林惜蓉難掩失落,“謝家人沒有來?!?/br> 她找了好多地方也沒有看見謝琦。 何競覷了眼林氏族人,訕笑道:“他們就算來了,也不敢在你們林家面前晃悠嘛?!?/br> 林逸芙踩著她的赤練劍,左右張望,沒看見楚若婷他們。但游氏、南宮家的族人、還有許許多多面熟的修士都已到場。何競問起為何林城子忽然要伐魔,林氏二女也答不上來。林惜蓉顰眉,憂愁道:“我總覺老祖今天有點奇怪……” “是啊,大家都聚在這里了,他人呢?” “不知道?!?/br> 何競問:“傳音符也聯(lián)系不上嗎?” 林惜蓉?fù)u頭:“我們怎么可能有老祖的傳音符。” 伐魔大會陷入僵局。 人群聚集在隰海周圍,海面與驕陽輝映,光影浮動,氣氛焦灼,無念宮危如累卵。 真正的林城子還未擺脫天道困陣,而寂幻卻利用一些不明真相的修士闖陣,順利潛入隰海內(nèi)圈,找到了黑氣縈繞的葬尸島。 島上萬年積攢的尸骨順著潮水,化為一條條靈魚。 他彎腰抓了一把葬尸島上漆黑的沙礫,沙礫從指縫傾瀉漏下。 寂幻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 天道沒有騙他!封印……就在這里! * 雁千山和赫連幽痕在距葬尸島百里外的海上打得難舍難分。赫連幽痕入魔,每一招都發(fā)了狠,雁千山卻要顧及大全,備受掣肘。 他看見天破了,聽見楚若婷的神識呼喚,也知道林城子動用了混云令,傳音天下修士共同圍攻無念宮。 一團亂麻,他卻無暇分心。 “怎么?想認(rèn)輸?” 赫連幽痕張狂大笑,手揮噬魂幡,渾身魔氣流竄,威勢磅礴,破空殺來。 對方步步緊逼,不容雁千山絲毫走神。他虛晃一招,嘴里默念詩句,抬筆一點,墨痕在空中劃出一抹新月弧度,反手擊中對方肋部。 赫連幽痕身形微滯。 雁千山趁機回復(fù)楚若婷:“此事我已知曉。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要管,去一個地方。” 楚若婷適才一直沒等到他回應(yīng),正準(zhǔn)備掏出蓍草回昆侖墟,神識烙印便輕輕閃爍了幾下。 得知二人無事,她心底松了口氣,忙問:“你們在做什么?為什么幽痕不理我?” 赫連幽痕腳踏滄浪,身影暴沖而起,朝雁千山兇悍至極地轟出一拳。 雁千山一邊閃避,一邊還要沉著應(yīng)對,“他在忙。” “忙什么?” “……忙著認(rèn)字?!?/br> 楚若婷覺得雁千山在敷衍自己,剛要繼續(xù)追問,就聽雁千山迅速報出隰海一座島嶼的位置,說她父母就在那里。 楚若婷怔愣,音量拔高,“真的?” 雁千山簡略地向楚若婷闡明盜走她爹娘尸骨的人是赫連幽痕,合二人之力已將楚煥和玉嬌容復(fù)生。楚若婷如墜云霧,激動地腦中一片空白,轉(zhuǎn)身就帶著另外五人直奔太液池,并用神識烙印傳音赫連幽痕,真切道:“幽痕,謝謝你?!?/br> 他挖空心思復(fù)活自己父母,楚若婷如何不感動。 她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雁千山所說的地點,面對佇立孤島的宅院朱門,近親情卻,竟不敢走上臺階。 吱呀—— 傀儡管事拉開大門。 隔著中庭雜樹,楚若婷瞥見了假山池邊的一對男女。 玉嬌容和楚煥的容貌停留在最鼎盛的年華,綠袍黃衫,珠聯(lián)璧合。他們相攜而立,似乎在交談什么,聽到開門的動靜,雙雙扭頭來看。 霎時,楚若婷世界靜謐下來。她聽不見浪卷孤島,海風(fēng)吹拂。眼中不受控制氤氳霧氣,只有兩人模糊又熟悉親切的身影。 那是她活生生的父母??! 本以為此生相隔參商,卻不料赫連幽痕和雁千山居然真的復(fù)活了他們! “婷兒!” 比起楚若婷的震驚,楚煥夫婦早就期盼與她相見的這刻。 兩人正欲快步迎上,楚若婷便沖而來,雙手緊緊攬住二人,像小時候那樣,莽撞地?fù)溥M了他們懷中。 熟悉的氣息鉆入鼻腔。 只有在這時,她才覺得漂泊的心到得了庇護的港灣。 楚若婷帶著濃重地哭腔,顫聲道:“爹,娘,我不是在做夢吧?” 這一切都太虛幻了。 她甚至懷疑這是雁千山布置的幻陣,抑或是赫連幽痕煉制的傀儡人在逗她開心。 楚煥摸了摸她的腦袋,欣慰地道:“我家婷兒都長這么高了?!庇駤扇葺p輕撫著她單薄的脊背,慈愛道:“一眨眼已經(jīng)是個大姑娘了?!?/br> 楚若婷去把他們跳動的脈搏,這才相信一切是真。 她沒有做夢,爹娘真的活了! 她抬手擦了擦淚盈盈的眼角,欣喜若狂,“爹,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剛好楚煥和玉嬌容也有一肚子話要問她。 叁人相攜來到庭院廊下并坐。楚若婷將自己這些年的機緣娓娓道來,楚煥夫婦也將雁千山和赫連幽痕聯(lián)手復(fù)活二人的事情告知。 當(dāng)聽到楚若婷說出王瑾和喬蕎的下場,引來楚煥扼腕長嘆。 “阿瑾這個人啊,他怎么會……”楚煥搖搖頭,“算了,事已至此,不必再說?!?/br> 玉嬌容對王瑾不在意。 赫連幽痕和雁千山離開時,他們正處于復(fù)活的最后階段?;杷校恢t婿去了哪里。左等右等,卻等來了寶貝女兒。 玉嬌容倒是關(guān)心兩位賢婿。她忙問:“對了,賢婿他們在何處???” 她和楚煥看見天裂,聽見林城子宣布伐魔,心下?lián)鷳n。兩位賢婿乃浮光界巔峰,說不定知道什么。 楚若婷下意識看向門口呆立著的五位英俊男修。 楚若婷一家叁口重逢,五人緊張不得了,誰都不敢在這個檔口上前打攪。見楚若婷朝他們招手,這才敢上前大獻(xiàn)殷勤。 況寒臣率先笑道:“寒臣敬請岳父岳母福安。”荊陌跟著他學(xué),一抱拳,“岳父岳母,早上好!” “岳父岳母,有空來謝氏做客!”謝溯星趕緊說。 “謝氏窮鄉(xiāng)僻壤無甚特色。”游月明笑彎了眼,“岳父岳母,還是來我們北麓游氏吧?!?/br> 荀慈遲疑了一下,才走上前。 他抱劍行了個青劍宗的禮儀,小聲囁嚅,“……長老?!?/br> 楚煥和玉嬌容看著突然冒出來的一堆人,目瞪口呆。 玉嬌容慢慢扭頭,對楚若婷說:“婷兒啊,你是不是誤會了?娘剛才想問,賢婿在哪兒?” 楚若婷清咳,手指向那幾個,“這里全都是?!?/br> 夫婦二人一下怔住。 楚煥咽了兩口唾沫,潤了潤發(fā)干的嗓子眼,“那昆侖老祖和隰海魔君……” “也是?!?/br> 玉嬌容目光一一掃過五人,豐神俊朗,英姿各異。她挑了個熟悉的,招招手,“阿慈,你過來,我問你話?!?/br> “是。”荀慈快步上前。 玉嬌容尚未理清思緒,楚煥已經(jīng)暗搓搓開始給幾人編號:賢婿甲和賢婿乙實力最強,這會兒不知道去哪里了。這里又有賢婿丙、丁、戊、己、庚…… 楚若婷仰望天空中的巨大的裂隙,又想到外面密密麻麻準(zhǔn)備剿伐無念宮的修士,催動神識烙印,問雁千山和赫連幽痕在哪。 喊了幾遍,才得到雁千山一句匆忙回復(fù),“稍等,我們馬上過來。” 楚若婷追問卻無下文。 她斷定雁千山和赫連幽痕有貓膩,可雁千山不說,她只能靜候。 另邊廂,玉嬌容總算從荀慈口中得知來龍去脈。楚煥覺得奇妙,玉嬌容卻認(rèn)為理當(dāng)如此,自己女兒優(yōu)秀又漂亮,引來七位男子紛紛折腰不足為奇。要她說,再來七十個也不是不行。 此話一出,嚇得另外五人冷汗涔涔,“還是別了吧!” 楚若婷莞爾,道:“爹,娘,青劍宗的弟子都在昆侖墟,等此間事了,我們重新開宗立派。對了,還有青青和阿竹,我都帶來給你們認(rèn)識認(rèn)識?!?/br> 楚煥玉嬌容頷首笑應(yīng)。 幾人在太液池等候雁千山和赫連幽痕,殊不知,昆侖墟此時此刻正遭遇莫大的危機。 寂幻命令冥菩寺教眾趁虛而入,將昆侖墟摧毀。數(shù)百教眾通過暗水淵,強行闖陣。 砰!砰!砰! 教眾們輪流用法器狠擊昆侖墟的陣眼,山搖地動。 “徐媛師姐!怎么辦?他們要進來了!”青劍宗弟子圍住岌岌可危的陣眼。 冥菩寺在外面布了禁制,他們的傳音符沒有一張能遞出去,猶如甕中之鱉。透過法陣,幾乎能看到到聚集在暗水淵窮兇極惡的禿頭和尚,令人駭然。 徐媛咬牙問:“青青和阿竹出關(guān)沒有?” “尚未?!?/br> “去催!” 十九抱著他扶桑神樹的果實,臉色煞白,“這、這怎么回事啊?為什么冥菩寺的人敢來破壞昆侖墟?他們就不怕雁前輩震怒嗎?” 徐媛看了眼上空,搖搖頭,“天都崩了,外面肯定亂了套?!?/br> 徐媛知道,來者不善。 昆侖墟乃雁千山的命脈所化,若真被冥菩寺的人損毀,雁千山絕對會身受重創(chuàng)。 驀地一聲巨響,陣眼已破。 幾個會縮骨功的冥菩寺頭陀率先鉆了進來。 十九眼疾手快,將手里的扶桑果實“啪”地一下狠狠堵住陣眼。 暗水淵外的教眾見陣眼被一顆果子堵,抬棍就往上招呼?!翱︵辍币宦?,棍子斷為兩截,扶桑果實完好無損。 又嘗試了幾次,扶桑果實堅不可摧,愣是將陣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 暗水淵頓時叫罵四起,“這他媽是什么玩意兒?” “一頭大蒜怎么都打不爛的?” “我去!太硬了吧!” “……” 青劍宗弟子修為都不高,只有徐媛前不久突破了元嬰。 而瞬間鉆入昆侖墟的四個頭陀,修為最低金丹初期。為首的絡(luò)腮頭陀身材魁梧,修為剛好在元嬰中期,實力不俗。 有扶桑果堵住陣眼,外面數(shù)百的冥菩寺教眾進不來。 絡(luò)腮頭陀神識一掃青劍宗的弟子,冷笑連連,“對付這些垃圾,我們幾人已經(jīng)足夠了?!?/br> 昆侖墟風(fēng)雪漫天,氣候嚴(yán)寒。 但徐媛此時滿頭是汗。 她傳音符都捏爛了,卻被外頭禁制阻撓,傳不了訊。 “青青和阿竹出關(guān)沒有?” 只要他們出關(guān),難題迎刃而解。 弟子搖頭:“還是沒有!” “再去催!” 絡(luò)腮頭陀壓根兒不將徐媛等人放在眼里。 他環(huán)顧昆侖墟,萬仞雪山延綿,最高的那座雪峰就在不遠(yuǎn)處。 寂幻交代過,只要將最高的雪峰劈開,昆侖墟立時坍塌。 “走!劈山?!?/br> 絡(luò)腮頭陀號令余下幾人往那座雪峰走去,徐媛一咬牙,手中用來挖樹的鋤頭流光閃過,幻化為一柄鋒利的長劍。 她閃身擋在頭陀門前,冷聲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擅闖昆侖墟!” 絡(luò)腮頭陀仰面大笑,“很快這世間就沒有昆侖墟了?!彼琥楒赖哪抗舛溉涣鑵枺白R相點,給老子滾開!” 在這種情況下,徐媛分明應(yīng)該帶著青劍宗弟子趕快腳底抹油。 但她不能走。 她若走了,昆侖墟就徹底完了!雁前輩也就遭殃了! 青青阿竹在閉關(guān),二師姐大師兄他們都不在。整個昆侖墟,只有她能站出來,勉力一搏。 頭陀眼底殺機畢露。 “找死!”他運轉(zhuǎn)周身靈氣,朝徐媛猛擊一掌。掌風(fēng)攪亂風(fēng)雪,氣勢如狼似虎。 徐媛抽劍迎上。 長久種樹并未讓她遺忘劍修風(fēng)骨,連續(xù)數(shù)劍刺出,劍光如虹奪目。 但她才剛剛結(jié)嬰,哪是絡(luò)腮頭陀的對手。交鋒須臾,便漏了空門,被對方硌剌剌扭斷左腕,旋即一掌拍上肩胛骨,拋飛出去! 徐媛口中鮮血大吐,殷紅的顏色,在皚皚白雪里觸目驚心。 十九眼淚奔流,忙去攙扶,“徐師姐!” 徐媛痛得半晌說不出話。 她艱難地道:“拖……一定要拖到青青和阿竹出關(guān)……” 絡(luò)腮頭陀不屑鄙薄,冷哼:“就憑你們,也敢阻攔我們冥菩寺?” 眼見他們要去劈山,青劍宗弟子全都急了。 難道眼睜睜看著昆侖墟被摧毀? 誰也不知道天為什么為裂,冥菩寺為何這個時候偷襲昆侖墟。他們只知道,絕不能讓冥菩寺得逞。 青劍宗微末之流,承蒙雁前輩不嫌,收留了他們。這些時日,青劍宗弟子在昆侖墟這片世外桃源開墾土地,與青青阿竹笑鬧,過得好不快活。如今昆侖墟有難,他們?nèi)舨蝗σ愿?,怎么對得起帶他們來這里避難的二師姐?怎么對得起心中秉持的恩情道義? 雖然他們修為低劣,雖然他們微不足道,雖然他們是可有可無的無名小卒。 但是,他們絕不退縮! 唰唰唰—— 青劍宗弟子攔在峰前,紛紛抽劍結(jié)陣。 氣氛肅殺,一觸即發(fā)。 絡(luò)腮頭陀臉色陰沉。 他語氣輕賤,“你們這群臭魚爛蝦,還真不怕死?” “我們……我們是有情有義的江湖人,才不是什么臭魚爛蝦!”徐媛渾身是血,跌跌撞撞從地上站起。 她看了眼身后巍峨高聳的雪峰,長劍在手,心一橫,忍聲道:“青劍宗弟子聽令,死守昆侖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