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懺悔的手,微微顫抖、關于我在邪惡組織里當雜兵這件事、我靠穿梭位面斂財、九界食神[綜英美]、嬌卿、花式圍觀炒股文大佬寵錯人、溫柔刀、我就想蹭你的氣運(當我得了絕癥后他們都追悔莫及)、回到老公自宮前、十八天魔舞
陳殊驚詫,他目光一定,再度看向鈴聲處,只見一人此時正悄無聲息地立在岔道口前的房頂上,他額前留著一小撮劉海,后腦上整整齊齊地縛著一個發(fā)帶,發(fā)帶上系著鈴鐺,清風拂過,便有鈴鐺叮鈴鈴地響起,與著晚風相伴,長夜無寂。 月光下,劉海邊,男子容貌俊美,但年紀卻不大,正如盜骨在畫像上描繪的一般。此時那海捕文書的畫中人正一步一步往陳殊的方向慢慢踱來。 他身上穿著一身天藍色長袍,每走一步,那長袍下的布料便拖著瓦面輕輕拂過,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 “哼,這路通明的銀針不過如此?!扁徛曋校倍旧穆曇繇懫?,聲音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語氣卻陰寒中帶著譏誚,“林辰疏,久仰大名呀。” ——荼毒生果然出現(xiàn)了。 海捕文書公布了荼毒生鴆安予的容貌,卻并未公布這人姓名。陳殊特地對文書進行過濾模糊,特地留了“用毒”“斷袖”等信息,好讓荼毒生查到是自己所為。 但陳殊沒想到鴆安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 手上還有池梁拎著,陳殊微微收緊手中的玄鐵胚。 “鴆安予?”他也確認問道。 鴆安予聞言輕輕笑起來:“是呀,廷尉少卿林大人,我還要多謝你的一番宣揚,害我這張老臉最近幾日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呢?!?/br> “……”鴆安予的年紀明明看上去不過二十歲,卻自己稱自己“老臉”,竟讓人有說不出的違和感。 鴆安予卻沒有這樣的意識,反而看了眼前面的陳殊,忽地撮起一束鬢發(fā)撂了撂,俊美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看不清感情的笑意。 “也不對,你雖是廷尉少卿,恐怕卻并非是林辰疏吧?”荼毒生笑容帶著一絲邪氣,“你剛剛那副樣子,有幾個人知道呀?” “!”荼毒生竟然在暗處發(fā)現(xiàn)了他原來的臉。 “既然知道我是廷尉少卿,鴆安予,那便與我一道回廷尉把梁府的事情說清楚?!标愂庑闹畜@訝,但臉色卻沒有變。 荼毒生看看陳殊,又看看他后面拎著的池梁,冷笑道:“若我說不去呢?” 陳殊已經(jīng)將池梁放下,把玄鐵胚拎在手里。 他這動作無疑是代表自己的立場,荼毒生見狀站立,嗤地笑起來:“好、好!敢挑釁我,我也正看你很不順眼?!?/br> 說著,他手袖一翻,那股沾在銀針上的難聞腥意頓時于他袖中翻出,伴隨著一道凌厲的掌風往陳殊撲面而去。 這毒氣恐怕沾之必死,陳殊見旁邊還有池梁躺著,當即手執(zhí)玄鐵胚轉(zhuǎn)動,罡風四起,與那掌風撞個正著。 黑夜里原本看不清楚地面上的事物,但陳殊的罡風與荼毒生的掌風相觸,竟然有氣化形,于碰撞處轟擊四散,氣道在陳殊的罡風罩處流走潰滅。 “嗯?”荼毒生忽然皺了下眉,眼睛宛如貓一樣瞇起,露出凝聚的瞳孔。 陳殊卻沒有答話,輕功運起,一步往荼毒生方向劈頭殺至。 荼毒生冷哼一聲,瞬間一手伸出,直接抓住陳殊砸下的玄鐵胚。 “咔嚓?!毙F與荼毒生的手相接,空氣中傳來細微的骨裂聲。 荼毒生臉色倏地一變,顯然沒想到對方的玄鐵胚上面有這么大的力道。 陳殊見荼毒生接住,沉眉,作勢要再補一棒。 荼毒生卻哪容他這樣放肆,單手緊緊鉗住林辰疏的玄鐵胚,與此同時,一道黑色毒霧從袖中彈出。 陳殊與荼毒生靠得近,玄鐵胚又在對方手里,正好被毒霧噴個正著,立刻察覺到自己的呼吸一滯,連心臟都驟停了一下。 ……中毒了? 陳殊只覺得一股窒息感覺漫天壓下,他腳下踉蹌了幾步,連忙按著頭搖了搖。 讓人奇怪的是,那纏繞在他感官的可怕的毒素竟然隨著他的動作如同潮水褪去。 “!”荼毒生看著林辰疏的眼睛恢復了清明。 毒霧是荼毒生私藏的致命強毒,竟然對眼前這個人沒有一點影響…… 這怎么回事? 荼毒生臉色微微一變。 陳殊卻不容鴆安予反應,手上力道加重,舉起玄鐵胚又要往對方身上打去。 “……” 有剛剛的經(jīng)歷,鴆安予不再用手去接對方的武器,他立時飛身后退,手中又彈出一道煙霧。 煙霧同樣有毒,中毒的人將會三步斃命。 荼毒生皺眉,等著陳殊的反應。 但這一次,陳殊卻直接穿了過來,連面色都沒有動。 荼毒生:“……?”翻車了? 鴆安予臉色再變。 陳殊已經(jīng)追了過來。 林辰疏的容貌在月色下精美,然動作干練得可怕,夜色打斗中目光至始至終只有一個目標。 敵進我進,敵退我亦進。 他的輕功很強,鴆安予自詡速度不弱于盜骨,卻沒想到林辰疏的速度更加恐怖。每次他跳到一個房頂,就有對方拿著武器一棒揮至,窮追不舍,凜凜生威。 鴆安予有時會動用武力化解陳殊的招式,有時也會布下毒陣阻擋陳殊的腳步。 但他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的毒陣對陳殊根本不起作用,除了一開始的毒能夠讓對方眩暈一陣,后面那些讓世人聞風喪膽的毒對于陳殊而言根本形同虛設。 這算是什么人? 鴆安予驚訝地看著林辰疏的身影,心中忽地閃過一個離奇的念頭。 “荼毒生,別跑?!蹦悄铑^思量起,耳邊已經(jīng)有林辰疏攜千年玄鐵凌厲殺至的聲音。 這要是被對方打到,他可能要休息半天的時間! 鴆安予眉間一凜,不再遲疑,手中忽地捏起一截短短的陳舊的熏香,催動內(nèi)力,燃起香尖。 一道幽幽的異香忽地在空中慢慢泛開。 陳殊已經(jīng)拿著玄鐵胚殺至,他已發(fā)現(xiàn)自己不懼怕荼毒生的毒物,此時見荼毒生在前,立刻飛身而上。 玄鐵胚掄起,很快就要打到荼毒生的頭顱。 也就在此時,那異香傳入他的鼻尖。 香味有些熟悉。 “你……什么香?”陳殊的臉色忽地一變,只覺得這香竟然和當初路七按頭讓自己就醫(yī)的化仙散極為相似。 他惶然一驚,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飛快地消失,整個人雙膝一軟,便往地上倒去。 荼毒生看著眼前忽然失去行動力的林辰疏,直見對方在房頂上撐著站起,復又倒下,這才震驚地回神。 ……他問這是什么香? “這是天行藏里面的迷仙引?!陛倍旧?。 然而這時候陳殊已經(jīng)聽不到,他的玄鐵胚掉落在地,人也無力地闔上了眼睛。 他倒在荼毒生的三步前,原本前一刻還殺機淋漓,現(xiàn)在卻容顏溫順脆弱得不像個殺神。 月色下,在林辰疏癱軟的手臂上,有一道奇異的鼓點順著青色經(jīng)脈慢慢動了一下。 然荼毒生卻沒有在意,他盯著林辰疏,忽的把人從地上抱起來。 “有意思?!彼龅妮p輕笑了聲,伴著風中鈴鐺響起。 第70章 哦豁京城凜雪【22】 耳邊有更聲敲過。 昏迷的意識有了聽覺,幽靜的夜里有細細的鈴鐺聲響過, 穿過他的耳膜, 有一下沒一下地撩動著人的神經(jīng)。 鼻尖,好像有化仙散的氣味。 陳殊不適地皺眉, 下意識地動了動身體,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動彈。 他慢慢地睜開眼睛,視線模糊了一會,終于看到了自己的處境。 他現(xiàn)在正處在一間民房里, 房子年久失修, 地面上有散落的稻草和柴火,但都已經(jīng)干涸沾滿灰塵,像是廢棄已久的樣子。 房間里昏暗, 只有一個紅燭燃燒著, 意味此時還是黑夜。 而他正側(cè)躺在草垛邊,雙手被人緊緊地用繩子縛在身后。 陳殊皺眉,想凝聚內(nèi)力掙開手腕上的繩索。 “沒用的。”有人已經(jīng)看出他的掙扎,輕聲笑道, “綁你的是縛仙索, 蠟燭里面燃的是化仙散, 天行藏的東西可不是開玩笑的,林辰疏, 你哪里也逃不了?!?/br> 這人一笑,發(fā)帶上的鈴聲便是輕輕一顫,發(fā)出細微的響聲。 陳殊聞言低眼看去, 只見自己的雙腳上也被縛著一條食指粗的繩索,繩索通體雪白,在紅燭的光芒上染了些顏色,牢牢地箍住他的腳踝。 這東西不管他怎么掙扎,竟然自始至終地粘附在他的手腳處,根本無法掙脫。 陳殊只得作罷。 “那我還得感謝荼毒生的不殺之恩。”陳殊道。 荼毒生:“……” 一時間無法脫離困境,陳殊只能維持著原來的姿勢。 鴆安予正坐在他斜對面的床板上,他手上纏繞著綁帶,但卻絲毫沒有受傷的樣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發(fā)帶上的鈴鐺。 隔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道:“林辰疏,你這人委實討厭得很,不過就你這樣的殺了可惜,我又改變想法了。” 他說著,緩緩地起身,一步一步地伴著鈴聲緩步走了過來。 陳殊看著自己的視線里出現(xiàn)了鴆安予的袍擺。 燭光將鴆安予的影子拉得長長綽綽,他站在陳殊前面,忽地開口,氣息涼淡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陳殊蹙眉,沒有吭聲。 他半側(cè)著臉,燭光只給他照了半邊白皙的臉龐,這半邊的臉龐安安靜靜,連神情都沒有動,用沉默表示了回絕問題。 鴆安予見狀,目光很快往陳殊的身體上掃去。 “你有沒有去過天行藏?”鴆安予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