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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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臺的人雖污濁不堪,但花卻在月下含苞靜放,圃間又淡淡的香氣,縈繞在人的心頭。 “……他的玄鐵送回去了嗎?”解臻忽然問道。 禾聞策一愣,慢慢反應(yīng)過來“他”指的是誰,很快稟告道:“林公子已經(jīng)收下了玄鐵胚。” 林辰疏慣用玄鐵胚當(dāng)武器,只是那把武器后來因?yàn)槌鍪轮蟛灰矶w,也不知具體在何處。但最近在方守乾家被查抄封鎖時,有人從其中一間客房里搜處一個布條裹著的長狀重物,統(tǒng)一錄入報送,這玄鐵胚才被發(fā)現(xiàn),輾轉(zhuǎn)到了解臻的手里。 這時候,離天行藏回京已經(jīng)有三個多月的時間了。 “他有說什么嗎?”解臻又問道。 禾聞策犯了難處,他想了想道:“ 我送玄鐵胚的時候,皇上的應(yīng)職詔書就到了,他也就拿了玄鐵胚和詔書,也沒有多說什么,就說‘謝皇上隆恩’。” “……” 解臻將目光從花叢移開,隔了一會兒,默默地拾步往宮里行去。 御史臺房間里的燭光被人熄滅,黑影一個接一個撤離,花圃花雖美好,卻因房間里的尸氣死氣沉沉。 * 京城南郊的民房處,有一個寬敞的宅子。這宅子因?yàn)樵瓉淼奈葜髑妨速€坊的債務(wù),抵押在京出售,隔了半個月后便有一個眉清目正的青年找上門,買了地契和宅子。 衙門的手續(xù)辦得很快,青年很快就入住宅子中,與他一道的,還有一個長相柔美的男子。兩人一人半個院子,將宅子打理得井井有條。 而此時在宅子里的空地上,眉清目正的青年正揮舞著手中的刀,時而躍起時而落下,時而飛踢時而橫劈,氣勢大開大合,縱橫捭闔,十分有力。 旁邊有人在鼓掌。 “好!好一個橫掃千軍!” “哎呀!楊戊你這一招平沙落雁不錯??!” “戊哥,你好厲害啊!不過你練功練了那么久,要不要歇一歇?” “……” 眉清目正的青年正是廷尉的衙役楊戊,此時聽到旁邊女子的說話,也自覺得有些累,便收了刀來到旁邊觀看的人群。 人群里,有人一邊磕著瓜子一邊道:“我說楊戊啊,以你的能力,我覺得這次你武舉肯定沒問題。我和倪晉的水平和你差不多,也都是當(dāng)年的進(jìn)士呢?!?/br> 說話的人是廷尉左監(jiān)邵玉平,而在他旁邊,廷尉右監(jiān)倪晉也點(diǎn)頭道:“不錯,楊戊你在我們廷尉當(dāng)衙役實(shí)在太屈才了,這次武舉,你定能大展拳腳?!?/br> 旁邊的女子荊楚倒是沒有說話,只是打了盆清水,笑盈盈地給楊戊端了過去。 楊戊道了聲謝,拿起布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道:“你們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實(shí)我也就是拳腳貓功夫,比起林大人來還是有天塹之別。” 楊戊口里的林大人肯定就是指林辰疏。 方守乾謀反一案中,林辰疏以一人之力破開前宰相的兵馬,為南豐守軍殺出一條血路,成功解圍宮變,此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廷尉三人當(dāng)初看到林辰疏一槍釘死敵軍將領(lǐng),還震驚了很久。 這樣的功力,怕是在場所有的人都無法比擬。 “害!”邵玉平一拍大腿道:“少卿大人就在旁邊,楊戊,這不正是請教的好時候!” “是啊,有少卿大人指點(diǎn),或許在這次武學(xué)比試?yán)锩婺苠\上添花?!蹦邥x道。 在場的人都覺得說得有理,紛紛往他們的少卿大人看去,卻見在他們旁邊,那位容貌好看的廷尉少卿正坐在凳子上,眉眼微垂,目光正直直地看著前面的地面,神情安靜,并沒有做聲。 廷尉三人、荊楚面面相覷。 林大人又在發(fā)呆。 自林辰疏安然無恙地回到京城,大家都松了口氣。后來?xiàng)钗鞗Q定在京城買房,林辰疏也入資了一點(diǎn)銀兩,從原來的林府搬了出來,帶著荊楚和楊戊生活在同一個院子里。 邵玉平和倪晉偶然會到楊戊家玩,自然少不了看到林辰疏。只是林辰疏比起以前的精神狀態(tài)差了很多,明明人看上去沒事,和他說話的時候也會笑著和你談上幾句,但當(dāng)林辰疏一個人的時候,卻總是發(fā)呆,有一種心不在焉的感覺。 “疏哥,疏哥。”荊楚見狀,先喚道。 耳邊有人在叫他。陳殊微微一愣,回神抬起眼看向旁邊的人。 ……是了,他差點(diǎn)忘了,今天他是過來看楊戊練武的情況的。 陳殊心里想著,打起精神,卻聽旁邊的邵玉平道:“林大人,楊戊馬上就要去參加科舉了,你武功那么厲害,給我們指導(dǎo)指導(dǎo)一下呀!” “是啊,林大人,我也想向你學(xué)點(diǎn)厲害的?!蹦邥x在旁邊點(diǎn)頭道。 陳殊又是一愣,目光轉(zhuǎn)到楊戊的時候,便看到楊戊一臉小雞啄米的動作。 陳殊:“……” 他武功是厲害,但那是長明的力量,他只是拿個現(xiàn)成的使用,哪有什么心得。 陳殊頓時尬在當(dāng)場,但見廷尉三人求學(xué)若渴的眼神,拒絕的話硬是給憋了回來。 要不隨便講幾句?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陳殊想了想,試探道。 邵玉平:“……” 倪晉:“……” 楊戊:“……” 這好像是江湖人都知道的基礎(chǔ)。 空氣里靜默,廷尉三人開始面面相覷。 隔了一會兒—— 邵玉平一拍大腿:“對啊,林大人講的有道理!” 倪晉鄭重其事:“對對對,有道理有道理!” 楊戊原本面色尷尬,看到旁邊兩人反應(yīng),立刻連連點(diǎn)頭:“多謝林大人,這么簡單的道理,我以前居然沒想到!” 陳殊:“……” 第102章 上門說親與君同袍【2】 這三個人拿他當(dāng)什么了? 陳殊默了會,卻見邵玉平等人漸漸收了笑, 很快轉(zhuǎn)移話題道:“對了, 楊戊若你考中武舉,打算是從軍還是和我們一樣在京中混個職位?” “我也沒有想好?!睏钗煊挚戳岁愂庖谎? “若果有可能,林大人又不嫌棄的話,我當(dāng)然是想一直跟在林大人身邊?!?/br> 在青山之時,楊戊只道林辰疏一個文官手無縛雞之力, 有遇到歹人的危險, 這才跑到京城追隨林辰疏。只是三個月前的宮變,他發(fā)現(xiàn)他的林大人似乎根本不需要他保護(hù)。 虧他之前還經(jīng)常擋在林大人的面前一驚一乍,恐怕當(dāng)時他覺得棘手的事情, 對于林辰疏來說都是小事一樁。 但即便如此, 他還是想待在林辰疏旁邊。 邵玉平和倪晉互看一眼,面色都有些糾結(jié)道:“哎,若是林大人還在我們廷尉就好了,到時候我們?nèi)硕寄芾^續(xù)跟隨少卿大人左右……” 前幾天, 皇上下發(fā)手諭, 將林辰疏的廷尉少卿升任至御前侍衛(wèi), 官職從四品晉級到了三品。 任職下來,林辰疏便離開廷尉, 前往皇宮報道了。 以前嫉妒林辰疏這個廷尉少卿是空降,可自從看到承山宮變后,廷尉三人親眼目睹林辰疏擋在皇上面前對峙方守乾, 誰還敢小覷林辰疏的能力? 只是皇上這次調(diào)動,也讓人覺得有點(diǎn)奇怪——要知道林辰疏是文試出生的榜眼,任的兩屆官職青州刺史和廷尉少卿也都是文官官職,而這次調(diào)動的御前侍衛(wèi)卻是個武官——文官干武官的活,若不知道林辰疏武功很強(qiáng)的,恐怕又要懷疑其中門道。 “跟在我身邊有什么前途。”陳殊聽著幾人討論,笑了笑道,“楊戊,若你有實(shí)力,當(dāng)可以借這次殿試武舉大展拳腳。眼下正是帝位革新、皇上用人之際,我看你心有抱負(fù),不必因?yàn)槲姨^拘泥?!?/br> “跟著林大人怎么算是拘泥呢?”楊戊一愣,剛想反駁,卻聽院子外有人敲響了大門。 這個時候,還有誰會來這宅子? 楊戊一愣。他在京城的關(guān)系簡單,所結(jié)交的也只有廷尉的人,而荊楚在這世上已經(jīng)沒有親人,也不會有人來找他。 難道是來見林大人的人? “我去看看?!睏钗炝⒓雌鹕砬巴T口,拉開門梢,很快就看到一個四五十歲保養(yǎng)得很好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他身上錦衣綢緞,看上去十分華貴,像是個珠光寶氣的商人。 中年男子身后,還跟著一個小廝,手上捧著一疊的卷軸。 見門被打開,那中年男子看到楊戊的裝扮,皺了下眉,但還是清了清嗓子道:“林辰疏呢?” “你找林大人有什么事?”看男子態(tài)度,楊戊也跟著皺眉,沒有馬上讓開。 “我找我兒子,你說有什么事?” 那中年男子立刻沉了臉,一步跨進(jìn)院子里來,打量了院子里的花木,心有忿憤,“這個孽子,說搬家就搬家,他心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有沒有林家!” “……”楊戊被他推到一邊,愣了一下。 這宅子是他看中的,但他帶在身邊的錢不足夠盤下這個院子,便由林辰疏資助了銀兩。林辰疏幫楊戊買下房子后,帶著荊楚暫時落榻這里,三人同住一個院子已經(jīng)有兩個月了,楊戊也沒有聽林辰疏提起過自己的家事,未曾想到今天居然這宅子居然會被林辰疏的父親親自找上門。 不過對于林辰疏的身世,楊戊也有所耳聞。林家是商賈世家,后來林辰疏科舉中榜,連連升官,算是將林家整個家業(yè)都帶動了起來……但傳聞中林大人似乎和林家不合,在中榜之前還因?yàn)閿嘈滹L(fēng)評一事被掃地出門,父子之間關(guān)系惡劣。 他曾一度以為林辰疏搬過來和他住只是一時主意,后來才隱隱發(fā)現(xiàn)林辰疏確實(shí)不打算再回林府。 眼下林和鳴突然出現(xiàn),楊戊暗道一聲不好,連忙轉(zhuǎn)身跟過去。卻見林和鳴已經(jīng)看到坐在庭院里的林辰疏,正對著自己的兒子吹胡子瞪眼。 陳殊今日空閑,正好被楊戊等人拉來湊個熱鬧,此時正坐在庭院石凳上喝茶,看到林和鳴走進(jìn)來,也不由得微微一愣。 “你就住在這個破地方?”此處宅子比起林家遠(yuǎn)遠(yuǎn)不如,堂堂三品御前侍衛(wèi)住在這么個寒酸的院子里,林和鳴臉上頓時露出一絲鄙夷。 他一開始還以為林辰疏要分家,看不上他林家,誰想得到自己的兒子居然在這種地方廝混。 京城南郊本來就是平民住的區(qū)域,住址在達(dá)官里面是最不屑的地方。 林和鳴的態(tài)度不善,邵玉平、倪晉、荊楚三人也紛紛打量起眼前的人。 “她又是誰?”林和鳴目光又落在荊楚身上。 荊楚因?yàn)榻?jīng)常幫陳殊和楊戊打點(diǎn)家務(wù)的緣故,此時穿著粗布麻衣,看上去也十分樸素。林和鳴目光又露出一絲警惕。 “她是我認(rèn)的meimei。”林和鳴不會無緣無故來他家里,陳殊放下茶盞,抬眼問道,“林老爺,你又來做什么?” “……”林和鳴沒想到因?yàn)榱殖绞璧恼J(rèn)親,林家會多了一個人口,又是一愣。 荊楚也是一愣,看向陳殊。 陳殊的容顏冷淡,倒是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看著林和鳴。 “也罷,林家也算養(yǎng)得起一個女流?!绷趾网Q見林辰疏這模樣,想起對方曾經(jīng)和自己說的狠話,心里打了個突,也不敢繼續(xù)責(zé)怪,只是清了清嗓音道,“倒是你林辰疏年紀(jì)老大不小,也是時候準(zhǔn)備婚事了?!?/br> 他說著,很快讓旁邊跟著的小廝上前,將一疊圖軸擺放到庭院的桌子上,道:“最近好幾家托了媒婆上門打聽給你的婚事,這是我從里面挑的家世不錯的女子,你自己看看,擇個中意的出來,把婚事給結(jié)了?!?/br> 卷軸很多,小廝放在案子上嘩啦啦地就攤成一堆,還有幾份掉到了地上。 但林和鳴這話說得在場的好幾個人都傻了。邵玉平一臉震驚地看看林和鳴,倪晉也覺得頗為尷尬,荊楚則小心地看著林辰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