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因為……泉奈，互相理解的前提或許是向彼此敞開心扉沒錯，但有些事依舊是不能讓步，也不能被讓步的?！?/br>
    面對泉奈的震驚和不解，澄回答道。

    “柱間大人的退讓并不是饋贈，那只是犧牲而已。”她說，“單方面的犧牲會招致隔閡，滋生怨恨……人們是健忘的，他們說不定會漸漸遺忘最初的共同作戰(zhàn)，而只記得彼此虧欠的部分了。”

    “可是，澄——”他問道，“如果成為影的不是哥哥，我們又要怎么保證天平不向千手傾斜，宇智波能夠始終保持著與千手對等的話語權(quán)呢？”

    “泉奈，你無法信任柱間嗎？”

    他猶豫了一下。

    “……既然對方提出了這種請求，我也并非不能姑且放下對千手柱間的懷疑——但是，還有千手扉間?！?/br>
    泉奈皺起了眉頭。

    “他不是能夠相信的人。”

    澄早已料到了泉奈的顧慮，事實上，想必扉間那一方的憂慮也絕不會比泉奈更少。

    “這倒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問題……不過，你和斑，扉間和柱間，還有很長的時間來觀察和判斷對方是否值得信任，屆時再做出相應(yīng)的行動也不要緊。”

    澄微笑了起來。

    “最后，無論如何……泉奈，還有我在呢?！?/br>
    離開過去的駐地以后，宇智波把南賀神社也一起遷到了現(xiàn)在的木葉里……不如說，正是在做出建起新的南賀神社決定的那天，宇智波的族人才是真正下定了決心，要和千手一族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了。

    哪怕不是有祭典，或是其他舉行祭拜活動的時候，澄偶爾也會過來翻閱宇智波一族流傳下來的記載和典籍。

    主要是和萬花筒寫輪眼有關(guān)的那些。

    ……果然還是不行嗎。

    澄合上卷軸，忍不住嘆息道。

    無論是什么記載，只要提及萬花筒寫輪眼，在贊頌它強大的威力以外，必然還要說明這對能施展可怕瞳術(shù)的眼睛對身體帶來的負擔(dān)。

    雖然明白想得到力量必然要付出代價……但這是不是太殘酷了呢。

    澄又一次覺得，“宇智波一族”似乎總是面對著比他人更艱苛的抉擇，對斑和泉奈這樣強者而言，尤為如此。

    她有些疲憊地站起來，走到了石碑前。

    這塊據(jù)說是上古遺留下來的石碑記載的文字，會隨著寫輪眼的進階而改變，比方說持有萬花筒的斑，和目前只是三勾玉的澄看到的并不是同樣的信息。

    據(jù)斑他們的轉(zhuǎn)述，萬花筒能看到的似乎是獲得永恒萬花筒的方法……

    這仿佛是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了，但如果要讓斑或泉奈中的一人犧牲來拯救另一人，那么他們誰都不會愿意成為被拯救的一方的，更何況這也違背了澄的心愿。

    一面煩惱地忖度著，澄不經(jīng)意開啟了寫輪眼，眼前的石碑文字變換了內(nèi)容……

    不，還沒有停止。

    石碑浮現(xiàn)了她所熟悉的，三勾玉寫輪眼所能獲得的信息以后再一次變化了，與此同時，澄感覺到體內(nèi)的查克拉涌向了眼睛，自己的眼部開始發(fā)熱，僅僅幾秒內(nèi)，這熱度升到了讓她難以忍受的程度，炙痛感讓澄忍不住閉上雙眼，眼球燙得宛如將要融解。

    她勉強再睜開眼睛，石碑的內(nèi)容已經(jīng)定格下來，澄輕聲讀出上面的關(guān)鍵字眼。

    “永恒……萬花筒?！?/br>
    這意味著……

    澄流露出了驚異的神色。

    她看不到自己的雙眼此刻呈現(xiàn)著怎樣的紋樣，但如果她沒有猜錯……自己大約是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

    難道……

    澄伸手觸摸石碑，石碑上的氣息隱隱熟悉，和此刻支持著萬花筒運轉(zhuǎn)的查克拉如出一轍——這不是澄自己的查克拉。

    面對此刻的異狀，澄有了自己的猜測。

    這股查克拉，原本應(yīng)該屬于在虛空世界有過一面之緣的六道仙人吧。

    “那么……這到底……”

    石碑上的內(nèi)容果然與斑和泉奈轉(zhuǎn)述的別無二致，澄一邊閱讀下來，一邊思索著……

    這雙意外獲得的萬花筒寫輪眼，對自己，對斑與泉奈……究竟具有怎樣的意義。

    此刻她的心跳微微加快，澄還在平靜地，冷靜地思考，某種預(yù)感卻已經(jīng)產(chǎn)生于她的心中，她還不能準確地描述這種心情，但她依稀意識到了它的本質(zhì)——它既非災(zāi)患的預(yù)報，也非幸運的足音，它是沉重車轍的前端，或干涸河床的遺跡……它是已經(jīng)逝去之物的骸骨，也昭示著將要到來的未知。

    要說的話，這就是命運將要降臨的預(yù)兆吧。

    澄感覺到臉上的濕意，她用手背拭了一下，發(fā)現(xiàn)從眼中流出的是鮮紅的血液。

    “原來如此?！?/br>
    忽然響起的陌生聲音讓正要收起瞳術(shù)的澄一驚，她迅速地警惕起周圍，但哪怕是在幻術(shù)無所遁形的寫輪眼之下，她也沒有找到任何一個人。

    “你真的讓我覺得很棘手……好不容易出現(xiàn)了最有機會擁有永恒萬花筒的宇智波，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了我的計劃?！?/br>
    那聲音還在回蕩著，與此同時，石碑的影子開始變形和延伸。

    “原本必死的你，為什么沒有死去呢，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br>
    影子聚集成一個充滿惡意的漆黑人形。

    “看查克拉的氣味，原來是羽衣那家伙幫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