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高亢了起來，澄甚至隱約從那團(tuán)漆黑中看到一個扭曲的笑臉。

    “羽衣死了，你也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的你，只是在不完整的伊邪那岐之術(shù)作用下茍延殘喘的幽靈而已?！?/br>
    “獻(xiàn)出你的眼睛?！?/br>
    他說。

    “然后死去吧?！?/br>
    那影子驟然膨脹拔高，深淵巨口一般朝澄涌來，澄體內(nèi)的查克拉迅速流失，在快被吞沒之時(shí)，白袍老人的身影浮現(xiàn)在她身前，他舉起手杖，周圍瞬間大亮，四射的白光驅(qū)散了影子。

    “六道仙人……？”

    “雖然很遺憾，但是就像黑絕所說，我的時(shí)代早已過去了，你所看到的我，只是附著在殘余查克拉上的意識而已?！?/br>
    那個面目威嚴(yán)的老人對她說。

    “伊邪那岐。”澄輕聲說，“我知道這個術(shù)，據(jù)說它能改變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實(shí)……所以，這就是我還沒有死去的原因。”

    “是的。”

    大筒木羽衣回答道。

    “我的查克拉將萬花筒賦予給了你，但是你的身體似乎并不足以支持這雙眼睛……黑絕想要利用這一點(diǎn)，他吞噬了你體內(nèi)屬于我的能量……”

    “伊邪那岐會解除?！?/br>
    她問。

    “是這樣么？”

    “……”

    羽衣沉默了一會。

    “在徹底用盡之前，殘余的部分力量還能再支撐一段時(shí)間，但是這大約會非常短暫……”

    “我還有一個問題。”澄說，“那個叫做黑絕的存在，他所說的‘最有期望得到永恒萬花筒的宇智波’，指的是斑么？”

    “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現(xiàn)在的時(shí)間不足以讓我向你說清其中因果。”老人眼中浮現(xiàn)復(fù)雜的神色，“總而言之，長久以來，他都在試圖為了自己的目的，制造一個擁有永恒萬花筒的宇智波?！?/br>
    “所以，他的做法，就是不斷奪走他們的珍視之物，最后讓他們陷入絕望的境地嗎？”

    澄笑了起來。

    “我不確定還能做到什么，但是……太好了，我還有一點(diǎn)時(shí)間。”

    ——“我不會讓他如愿的?！?/br>
    澄拭凈了臉，把血跡斑駁的手帕藏到袖中。她像往常那樣走出神社，幾名經(jīng)過的族人和她打了招呼，澄也一一笑著回應(yīng)。

    她按照原先的約定，穿過宇智波的聚居區(qū)，前往扉間那里。

    澄在路上遇見了很多人，他們中的不少都神色匆匆，她知道這是在為木葉村“影”的選舉，還有緊接其后的就任儀式而忙碌著。

    然后，澄見到了扉間，彼時(shí)那個銀發(fā)的男人也像往常一樣在文件中低垂著眼，在她走進(jìn)來以后，他抬起頭看她。

    他沒有說話，但每次見到他的目光，澄就明了，他一直在等待自己。

    “扉……”

    澄想走向他，卻在剛向前一步的時(shí)候被后背的劇痛擊中，超過忍受限度的疼痛讓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軟倒下去，她聽見高高疊起的文件被碰落的聲音，紙張揚(yáng)起，而幾步外的扉間僅在一瞬就來到了她身邊，接住了她的身體。

    “澄？！”

    她幾乎已經(jīng)忘記的痛楚又回到身體里，澄感覺自己正在被撕裂，她回憶起了被斬殺那一瞬間無法回避的恐懼，但她依然用力抓住了那時(shí)在她身后發(fā)出這一擊的人的手臂。

    此刻他在自己身前，那雙曾經(jīng)殺死她的臂膀，正擁抱著她。

    “扉間，我不要緊，只是恰巧生病了而已?！?/br>
    “我去找醫(yī)療忍者……”

    “不，哪里都不要去?！?/br>
    那個敏銳的千手扉間沒有在這時(shí)發(fā)現(xiàn)異樣，這大概只能用他被打亂了陣腳來解釋。

    “不要告訴別人，我不想讓他們擔(dān)心?！?/br>
    因?yàn)樗穆曇粼陬澏?，因?yàn)樗龑λf。

    “扉間，拜托了，請留在這里?！?/br>
    那女孩或許真的遠(yuǎn)比他想象中還要可怕和狡猾。

    她說，請留在這里。

    但是，她卻沒有被任何人所挽回。

    哪怕在無數(shù)次的午夜夢回中，他無數(shù)次地向她問出同一個問題。

    她也只是，像記憶中那樣，靜靜地對他微笑而已。

    第82章 她所看到的

    澄把書籍和卷軸搬到了院子里， 在陽光底下鋪開， 她聽見樹叢沙沙， 仿佛有只鳥剛剛穿過密林， 再抬起頭來時(shí)， 就見到了扉間站在高處的枝干上， 逆著光望向她， 他的銀發(fā)在陽光的籠罩下，終于被鍍上淺淺的暖色。

    “日安。”她笑著對他打招呼，“要是不算昨天送我回來的時(shí)候……這你還是第一次來這里找我呢?！?/br>
    她沒有說錯， 雖然到了后來，他也并不避諱和宇智波一族的接觸， 但若非必要， 扉間極少到宇智波的聚居地來……更不要說斑和泉奈的住處。

    盡管澄也在這里。

    遺憾的是，她也在這里。

    但就今天的情況而言，這件事大約要換一種方式來表述了：

    若有必要， 千手扉間對到澄身邊來不會猶豫， 就算他不喜歡應(yīng)付的人或事也在那里。

    扉間跳下來， 落在她面前。

    “今天感覺如何？”

    “算是……恢復(fù)得馬馬虎虎吧？”她用沒有破綻的輕快語氣說道， “癥狀好像也不是一直都會發(fā)作， 只要更小心一點(diǎn)的話……”

    多支持一會也不會有問題吧？

    扉間盯著她看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