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下班前一小時,夏貽晚接到了林様?shù)碾娫挕?/br> 萬籟俱寂的工作室里,她刻意調(diào)小音量。自打上次金思言的一鬧,已經(jīng)有不少人看她的眼神里帶著異樣色彩。 這是夏貽晚極度不喜歡的感覺。 “喂。”她接起。 林様那兒不知在做什么,時不時傳出些許噪音。 “幾點下班?晚上帶你去參加一個小聚會?!?/br> 夏貽晚停頓幾秒,她不想去,但不知該如何開口回絕。 林様也沒給她時間:“不少是我接觸的行業(yè)內(nèi)人,你來見見,對以后發(fā)展有幫助?!?/br> 他這話倒像是開始替夏貽晚考慮未來了。 她承認(rèn),就在剛才,心底沉靜依舊的湖面再次蕩漾起波瀾。 “好?!?/br> “告訴我地址,一會周鷺過來接你。” 夏貽晚隨便挑了個離工作室稍遠(yuǎn)的地址,報給林様。林様簡單回復(fù)一句,匆匆掛斷電話。 周圍同事都在匆忙趕著工作稿子,夏貽晚掛斷電話后,安靜將她重重包圍。 實習(xí)這么久,現(xiàn)在才來問她工作地址,算了,自己也早就習(xí)慣了。 工作原因,夏貽晚本就疲憊不堪的身子幾乎要支撐不住,可現(xiàn)在,她還得強(qiáng)行打起精神來補(bǔ)妝,再踩著雙小高跟,拖著這幅如同傀儡般的身軀,走到工作室附近的商場入口。 好在周鷺來得很快,坐在車?yán)?,夏貽晚差一點便沉入睡夢之中。 今晚聚會地址倒是離楓大挺近,是個小型酒吧。 林様指尖燃著根煙,縹緲霧氣輾轉(zhuǎn)上升,他站在酒吧門口,周鷺還未駛近,就已經(jīng)抬起頭,看向夏貽晚所在之處。 停下車,他走上前拉開門。夏貽晚看清今晚林様?shù)闹b,不再是每每都會在正式場合里出現(xiàn)的手工裁剪西裝,取而代之的是短袖襯衫以及黑色運動褲。一米九的身高導(dǎo)致腳踝露出了一大截,再向下,踩著一雙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限量球鞋。 林様穿得如此放松,簡直算得上千載難逢。他單手叉在運動褲兜里,另一只手則籠在夏貽晚后背上方,直接關(guān)上車門。 “是私人聚會,放松一點就好?!?/br> 林様?shù)氖终朴|碰到夏貽晚的手臂肌膚,溫差極其明顯。 夏貽晚抬頭看他,沉默著點頭。 “怎么了?臉色看上去不太好?!?/br> 攬著她,林様朝跟前湊近,溫?zé)釟庀Ⅻc綴在夏貽晚面上,她抬眼,視線捕捉到的是對方那形狀近乎完美的薄唇。 “最近工作忙,有點累?!彼@樣回答。 此話一出,林様微怔,隨后恢復(fù)到先前的平淡狀態(tài)。 “總和你說的那些話,怎么就是不聽?!?/br> 這句話里,倒是多了一分無奈。 夏貽晚別過頭,她不知道該怎么樣回答。好在,談話間兩人已經(jīng)到了包廂門口,林様生意場上的那幾個朋友紛紛圍了過來。 “夏meimei,又見面了?!?/br> 音樂會上見過的那個極其不正經(jīng)的男人,夏貽晚記得,他似乎叫梁譯由;不知是不是不敢調(diào)侃林様,梁譯由一見她來了,便笑著湊上前。 “你好,梁先生?!彼貜?fù)得十分禮貌,卻也暗藏了疏遠(yuǎn)的態(tài)度。 梁譯由眼力見不錯,沒有繼續(xù)上前煩他們。 進(jìn)入包廂,夏貽晚并非在場唯一的女性,同來客人中不少人帶著女伴。 男人們生意場上的聚會,無非混雜著酒精與煙草。林様這方面對自己倒還挺貼心,有人想來灌夏貽晚,他僅是一個眼神便立刻將對方擊退。 這再次讓夏貽晚成為全場人調(diào)侃的一個話題。 她捧著西瓜汁,幾乎是貼著林様同他坐在一塊,一時間,不知道該沉醉于對方終于對自己展露出的一點一滴溫柔,還是繼續(xù)排斥這令人激起不適的金錢世界。 “様哥,你展開講講你和夏小姐唄?我們幾個都好奇得很呢?!?/br> 突然,酒杯碰撞之中,響起這么一個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總之,就,那個啥,快了哦~ 第13章 酒吧包廂里,燈光昏暗無邊,男男女女各自摟抱著坐在一塊,借著這曖昧的氣氛,將關(guān)系往更深的一層發(fā)展。 當(dāng)有人問出這句話時,大家不約而同地,都在某一時刻安靜了下來。 男人好奇的是一向不近女色的林様究竟如何讓一個小十歲的小女生跟隨在身邊,女人對夏貽晚如何能夠親近林様大感興趣。 總之,所有人都是為了林様,然后將夏貽晚當(dāng)做靶子,投射視線。 玻璃杯的冰涼還在手心中蔓延,水珠順著杯壁下滑,落在夏貽晚輕薄的衣服上,水紋暈開,緊貼著肌膚。 “夏meimei你怎么不說話?” 梁譯由坐在離她不遠(yuǎn)的沙發(fā)上,微昂著頭,視線在包廂內(nèi)飄忽不定。 夏貽晚坐直身子:“說什么?” 她可從來沒有到過這種場合,還成為矛頭指向。 林様捏著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默不作聲。 “你說說看,你和様哥的……各種?隨便說就行?!?/br> 梁譯由落尾語氣上挑,有些幸災(zāi)樂禍。 “這……這沒有什么好說的吧?” 夏貽晚視線飄忽不定,下意識地往林様身旁靠了靠。 這要她說什么呢?告訴別人自己是如何傻乎乎地跟在林様身邊,從初吻奉獻(xiàn)到初夜,整整一年都還未得到他的重視嗎? “夏小姐這是害羞了么?” 夏貽晚久久未作答,被在場某位男士誤認(rèn)為不好意思。此話一出口,他身旁女伴嗔怪一般的拍拍他手臂。 “人家可是林總的人,你摻和什么呀。” 女人著重在某個字眼上加深力道,不懷好意的視線掃過夏貽晚。 “啪——” 林様將玻璃杯放在茶幾上,發(fā)出一聲不容忽略的輕響,隨后他朝后一靠,沙發(fā)墊子隨著動作一道下陷。抬手繞過夏貽晚,落在她身旁,輕貼著她的背,似有似無的觸碰。 他人眼里,夏貽晚半倚靠在林様懷中,狀態(tài)極為親昵。林様側(cè)頭,鼻尖有意無意擦過夏貽晚頭頂,氣息帶動發(fā)絲的蕩漾。 酒吧大廳徜徉著電吉他的混響,震耳欲聾,帶動著人心的彷徨。 “想聽什么?”他開口,獨特的煙嗓浸潤了夏貽晚的耳?!爸苯訂栁摇!?/br> 林様話音剛落下,調(diào)侃打趣的口哨聲便跟著響起。 “様哥,你這么護(hù)著夏meimei啊,咱們幾個連問問都不行了?” 最不怕死的還是那個叫梁譯由的,在場的也就只有他敢以這種程度地開林様玩笑了。 夏貽晚不知道此時林様?shù)纳袂?,只聽見耳旁低音?/br> “你們嘴里能吐出什么來,”他抬手,落在夏貽晚的肩頭,手指習(xí)慣性繞著她的發(fā)絲,“我第一次把小朋友帶出來,生怕你們嚇到她?!?/br> 林様這話里寵溺滿滿,在場女賓客的面色都不算很好。夏貽晚被他這樣曖昧地?fù)е奶驗槟欠挾粩嗉铀佟?/br> 這是她第一次在林様那里嘗到甜頭,味道朝四面八方散開,順著糖晶的紋路蔓延至她周身各處。 剛才林様叫自己什么? 小朋友? 臉頰似乎發(fā)著燙,包廂內(nèi)明明冷氣十足,可夏貽晚卻覺得衣服包著一團(tuán)熱氣,無處散發(fā)。 手掌落在頭頂,這是她和林様之間的常有動作。夏貽晚側(cè)頭,看向一旁林様近在咫尺的面龐。 兩人的視線在酒吧包廂濃重的曖昧氛圍中碰撞,交雜的燈光讓林様?shù)难凵袢艏慈綦x,夏貽晚看不清也看不懂。 “様哥,頭一回見到你這個樣子啊,難得難得?!?/br> 調(diào)侃打趣聲不斷。 林様掌心摩挲著她的發(fā)絲:“那有什么辦法,小朋友非得跟著我,我總要照顧她的?!?/br> 夏貽晚不斷上揚(yáng)的嘴角,在聽到這句話以后,停頓下來。 別人或許做不到感同身受,可剛才林様那句話,猶如扎在心上的銀針,細(xì)卻一針見血。 “還是夏meimei倒追的啊,”男人給自己倒?jié)M酒,朝夏貽晚方向晃了幾下?!澳俏乙淳聪膍eimei了,你可是我們幾個見過的,第一個把林總征服了的?!?/br> 說完這一通話,他沒管夏貽晚,徑直一口悶將酒飲下。 “嗨呀,様哥的話,你不能全信?!绷鹤g由這會出來攪和,“畢竟男人還是要面子的。” “梁譯由,你是不是皮癢,哪次都盯著林總,也不怕林總教訓(xùn)你???” 那些人的打趣,夏貽晚只當(dāng)沒聽見,她的心思還被剛才林様?shù)哪蔷湓捓p繞。 “你自己問她,當(dāng)初是怎么樣和我說,想留在我身邊的。”林様?shù)氖执钤谙馁O晚肩上,帶著她朝自己這邊傾靠。 這是別人耳中的笑料,卻是夏貽晚的致命刀傷。 先苦后甜是從小就印刻在心里的大道理,然而林様對自己卻全然相反。他喜歡先讓夏貽晚嘗到甜頭,然后將蘸了苦瓜汁的手指伸入她嘴中,撬開牙關(guān)強(qiáng)行驅(qū)趕走剛才那點點清甜。 “我問了夏meimei會不好意思的,林總你不如直接告訴我們幾個?!?/br> 夏貽晚面上還凝固著方才的笑容,但從旁人角度,她現(xiàn)在只是有些不知所措。 梁譯由直接打斷了那人的發(fā)問:“我說我說,這也是様哥和夏meimei自己的事情,你們一個個的那么起勁干什么?” “我和林總說話呢,你小子一邊去一邊去?!北涣鹤g由嗆的那人語氣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