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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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形一動,如利箭般射出去,轉(zhuǎn)入野樹叢生的疏林中,一陣風(fēng)似地來回穿行。 蘇旭輕松地跟了上去。 她先前也不止是去換衣服,還順手給兩位師弟傳了信,將先前的事簡單講述,讓他們?nèi)グ抵锌纯赐踉苾?,過幾日再去殺了李二,只裝成江湖仇殺。 李二見過他們的真面目,他若哪日有閑心去翻翻通緝令畫影,立刻能想到他們二人是誰,到時候又會惹出事端。 她沒有風(fēng)屬靈力,無法使用風(fēng)靈訣紙鶴傳書,只能寫了字條托烏鴉帶過去。 韓曜一路飄出樹林向西奔去,直至一座破廟出現(xiàn)在前方。 那周圍雜草亂生,落了許多枯枝,墻壁上攀附著藤蔓,整座廟已經(jīng)斑駁褪色,里面的塑像都破損難辨。 蘇旭想起慕容遙說過的,那魔修作孽害死村民的山洞,入口就在韓家村西邊破廟底下的地道里。 難道現(xiàn)在這個魔修也去了同樣的地方? 廟里破敗不堪,甫一踏入只覺得四周陰風(fēng)呼嘯。 明明是清晨白日且外面陽光燦爛,附近竟莫名有種森冷寒意。 韓曜曾經(jīng)來搬運(yùn)尸體,對這里頗為熟悉,他徑直走進(jìn)廟里,扒開將角落中堆積的枯草。 地上露出了微微凸起于四周的磚石。 蘇旭本來以為他要進(jìn)地洞里,誰知他只是將那沉重的磚石挪開,蹲在入口看了一會兒,又起身看了看四周:“似乎不在下面?!?/br> 蘇旭挑眉:“你確定?興許她下去之后就正常行走,故此沒留下靈力痕跡呢。” 韓曜搖了搖頭:“不知道,只是直覺她不在這兒?!?/br> 蘇旭攤開手,“那就走吧?!?/br> 韓曜有些詫異:“我以為你定要我下去看看呢?!?/br> 蘇旭奇道:“你才是領(lǐng)路的人,如何走自然是你說了算,再說你都追到這里,若是不在下面,你在附近也能發(fā)現(xiàn)別的痕跡吧,若是看不到再下去唄?!?/br> 少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有些惋惜地道:“你若是每次都這么好說話——” 蘇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韓曜咽回了后面的話,身影一閃再次消失在廟里。 破廟繼續(xù)向南,周圍再無村落,深山里荒無人煙,四周盡是幢幢樹影,偶爾有野獸掠過,卻及不上他們的速度。 魔修留下的痕跡都在貼近地面的高度,而且這些痕跡并不明顯,至少韓曜似乎做不到一邊御劍一邊追人。 蘇旭看在眼里,也稍微放心了些。 若是換成自己被這家伙追蹤,只消全力趕路,以他這速度,恐怕也只能找到她停留過的地方,根本找不到本人。 因?yàn)槭窃谡?jīng)追殺魔修,兩人都隱藏了靈壓。 ——蘇旭很痛快地教了方法,這實(shí)在不是什么秘密,任何一個小門派的修士都知道怎么做,難的是做到或做得完美而已。 當(dāng)然,對于韓曜而言,學(xué)這些根本毫無難度,永遠(yuǎn)都是一聽即會,悟性高得讓人心驚rou跳。 蘇旭倒是覺得奇怪,畢竟這家伙能偽裝成孫仙君,甚至靈壓都模仿得極像,卻不知道該如何隱藏自身的靈壓? 只是問起來的時候,韓曜又拿之前的說辭打發(fā)她。 “我確實(shí)不會,師尊沒教過我,至于孫仙君,幾句話可能解釋不完,等眼下的事了結(jié)我必告訴你?!?/br> 少年停了停,視線下移長睫垂落,薄唇微抿:“與你說話太分心了。” 蘇旭幾乎疑心是自己看錯了,這沒臉沒皮的混賬魔族,神情竟有幾分赧然。 “那你講我聽?我可以一字不說。” 雖然她也注意到,這家伙似乎也要集中精神,甚至在全神貫注的狀態(tài)里,才能看到空中殘余的靈力痕跡。 更別提假若附近有其他的修士經(jīng)過,那痕跡可能會更為混亂。 ——不過這種痕跡似乎并不能停留很多天,時間長也就散了。 這荒山野嶺的也沒有幾個修士會經(jīng)過。 “不行?!?/br> 韓曜依然拒絕:“只要我知道你在聽著,我就會分心,我會去想怎樣說話才能讓你沒那么生氣?!?/br> 第36章 另一邊, 蘇旭數(shù)日未睡,甚至都不曾停歇。 她和韓曜自韓家村一路向西行,直入深山之中, 越走越是荒僻寂靜, 人煙絕跡。 他們最初在山下的樹林中穿行,走走停停,甚至數(shù)次在荒山中繞圈打轉(zhuǎn)兒,平白浪費(fèi)了許多時間。 蘇旭無數(shù)次忍住將他掐死的沖動, 最終竟然也慢慢平靜下來, 任他在前面找來找去, 她也不再在后面緊緊跟隨了。 她聽到鴉啼時, 知道陸晚的信來了, 就趁機(jī)溜開。 不多時, 蘇旭接到了信, 一目十行地看完, 也沒急著回復(fù)。 事情好像有些復(fù)雜。 她一邊思忖著如何回信,一邊在山林中漫步,四周林木稀疏, 隱隱有溪水聲傳來。 穿過樹林,前方豁然開朗,一片峰回壁合的山澗呈現(xiàn)于眼前,瀑布流水轟然傾瀉, 騰空而起,宛如涎玉沫珠, 水畔綠草豐蕤。 她在桃源峰修行數(shù)十年, 見慣了美景, 然而每次親眼目睹這些大自然的綺麗之象, 都會覺得心曠神怡,怎么看也看不厭倦。 這一刻,腦海中諸多紛亂雜事都漸漸被忘卻了。 紅裙少女腳步輕盈地走向前,閉目佇立于水邊。 她并未放出神識,僅憑借靈敏的五感,就捕捉到天地間一切細(xì)微的聲音。 空中破碎的浪花,潭中的潺潺流水,穿林拂水而來的清風(fēng),每聽到一處聲音,相應(yīng)的景象就映入腦海,纖毫畢現(xiàn),清晰無匹,仿佛她親眼看到一般。 等她再睜眼時,附近的景物毫無變化,偏偏又有種煥然一新的新奇感。 碧草沙石,清澈流水,疏林灌木,它們明明是毫不相同的個體,在這一刻卻仿佛都是緊密相連,然后組成了整個自然世界。 那一瞬間,蘇旭沉醉又迷失在這感覺當(dāng)中。 她不再呼吸,不再思考,甚至失去了自我的意識,幾乎與這浩瀚天地融為一體。 “……” 韓曜專注地追著魔修的蹤跡。 魔修留下的靈力痕跡也是紅色,像是涂染開的鮮血,又經(jīng)時而凝固干涸,呈現(xiàn)出一種粘稠深暗的色澤。 他能分辨出這些痕跡的新舊,哪怕當(dāng)中時間差只有一刻鐘,他也能知道,魔修曾經(jīng)從某處路過,一刻鐘后又返了回來。 那家伙在這里多次輾轉(zhuǎn)徘徊,像是要尋找什么東西。 他找著找著開始向上攀巖,越過斷崖險壁無數(shù),山中巖石高聳陡峭,與他而言卻是如履平地,只消稍稍運(yùn)起靈力,就可輕松躍起十丈之高。 “?” 少年的身影倏然停住了。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無法感知蘇旭的存在。 自從兩人進(jìn)入深山后,他們就不再隱藏靈壓。 這一刻,她的靈壓正在漸漸減弱。 陰云籠罩的天穹中,暗影漸漸散去,云隙間流瀉出一絲光彩。 韓曜立在峰頂極目遠(yuǎn)眺,四處一片蒼茫虛幻,燦金的旭日從云海中騰起,驅(qū)散了陰霾,霞光壯闊,瑞彩瑰麗,如同狂燃烈火席卷了天際。 那光芒太過輝耀刺眼。 他卻渾然不覺地立在原地,甚至不曾移開視線。 少年不知疲倦地仰著頭,任由明耀光線落入瞳中,金芒悉數(shù)被無盡黑暗吞噬。 蘇旭就這樣毫無征兆地消失在群山中。 她的靈壓似乎消失了,又似乎沒有,又仿佛完全和這天地融為一體,故此即使感覺到靈壓存在,也不能分辨她的位置。 她幾乎無處不在,如同掠過耳畔的微風(fēng),又像是漫山生長的荒草野樹。 然后,韓曜再也感知不到任何人的存在,在這方圓數(shù)十里的荒山中,仿佛僅剩他一人。 這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圍。 但是很快,他似乎又奇異地領(lǐng)悟到其中真諦——那是一種極為玄妙的境界,在那個人身上發(fā)生了某種變化。 蘇旭本人甚至對此都一無所知。 不過她還陷在這所謂的玄妙境界中,故此能感知到一切明顯或隱晦的跡象。 從天色放晴到一片草葉墜入水中。 但她并沒有去思考發(fā)生了什么,或是自己身上有何變化,因?yàn)樵诖丝痰乃磥?,這一切本該如此,除卻天地自然間應(yīng)有的變動——譬如花開花落陰晴潮汐之外,再沒有任何異常了。 “仙君?!?/br> 朦朧中,她聽到有人清聲呼喚道。 那人的聲音幾乎飄散在風(fēng)中,也與周圍的一切事物相融,并不顯得違和突兀,卻能讓她清晰得分辨感知出來。 在這奇怪的狀態(tài)下,蘇旭有些恍惚地側(cè)過頭。 十余丈寬的水潭對面,佇立著一道人影。 那人披了一件流金霞彩的羽緞外袍,戴著紫金珠冠,身長玉立,相貌英朗又帶著幾分傲氣。 水邊綠草蕃盛,絢爛野花叢叢,蛟龍般的瀑布呼嘯而下,寒潭中激流翻滾,周遭山林競翠,景象美不勝收。 那男人袖手而立,一時間竟與這山川流水融為一體,渾然不分彼此。 蘇旭看了數(shù)次,才勉強(qiáng)確定那并非是幻覺。 對方?jīng)]有靈壓,沒有任何氣息,倘若不是她用眼睛“看”到他在那里,她絕不會相信那里站了一個人。 “仙君瞻美景而欣然忘我,故此天色由陰轉(zhuǎn)晴——此乃天人交感之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