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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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銀笙當然不可能過得快活,否則也不會拖家?guī)Э诘嘏軄眸B妖的地盤。 原本就是他通過接觸蘇旭,喚起了后者對幽山君的記憶——否則時隔幾十年,蘇旭很難對一個遙遠的側(cè)影記憶猶新,在當時她不知道對方會是自己殺父仇人的前提下。 然而傳言中,是他將幽山君的行蹤泄露出去,導致旸山君找到青樓里復仇。 事實雖然不太一樣,但本質(zhì)上都是銀笙害了幽山君。 幽山君兄弟姐妹眾多,而且親眷也不少,狐族又頗為記仇。 先前魑靈王帶著一眾兒女前往雍州,在雪原上與那位旸山君開戰(zhàn),后者重創(chuàng)了栢山君不說,魑靈王本人甚至都沒在她身上討得便宜。 因為沒幾日,她就出現(xiàn)在萬翼天宮的宴會上,從靈壓來看連輕傷都沒有。 這么一鬧,其他狐族還有誰敢去找她報仇? 誰都不傻,心知去了也是送人頭。 于是銀笙成了他們的目標。 銀笙在焦巖城建立了夜雪閣一事,在妖族里也并非什么秘密,莪山君都是那里的??停鍖Υ嗽缇陀行┫敕?。 此時聽說他引導旸山君殺了幽山君,許多憤怒的狐妖都趕往荊州找他的麻煩。 銀笙倒是也提前得到了消息,直接開船跑了,而且一路跑進了中境,進入了離火王的地盤后,倒是沒再有誰敢繼續(xù)追擊了。 所以銀笙當然過得不好,蘇旭這話說出來也只是為諷刺罷了。 ——確實是對方喚起她的記憶,否則她也沒法報仇,然而,這狐貍不知不覺間對她做了這種事,換成誰得知后也不會高興的。 銀笙聞言輕笑一聲,“你說得不錯,全賴君上出手,君上殺死銀簫,對我來說恩同再造——” 他的外袍前襟大敞著,露出精壯胸膛,衣擺后面伸出七條雪白毛絨的長尾,有的翹起、有的垂落、還有的伸在空中輕微搖動。 蘇旭的目光從他的尾巴上一掃而過,“你很聽你父親的話么?” 這家伙是七尾狐,幽山君只是六尾,一條尾巴的差距對于狐妖而言,會讓實力勝負沒有任何懸念,他想殺死幽山君并非難事。 魑靈王不讓他去殺,然而冥夜身在青丘,就算銀笙去將弟弟殺了又如何? “還是你很怕他報復你?” 銀笙搖頭嘆道:“君上有所不知,他確實極喜歡銀簫這個兒子——若別人是兇手,在他掐算到結(jié)果的那一刻,他就會出手阻止,但你似乎是例外?!?/br> “你的意思是,若你去殺,來不及動手就會被他干涉,若是他預見幽山君死在我手里,哪怕事情尚未發(fā)生,他也不會出手干預?為什么?” “君上擊退了降臨現(xiàn)世的劫火,這并非一般人可以做到——這并不只關乎力量,還有此世的命數(shù)所在,而君上是天選之人?!?/br> 蘇旭疑惑地看著他。 這句話她能想出好幾種解釋,然而對方說得太過模棱兩可,“唯有天選之人才能打敗古魔?” 七尾狐歪了歪頭,露出個頗為無辜的思考神色,“唔,勉強可以這么說,只是反過來卻不然。” 蘇旭繼續(xù)疑惑,“天選之人一定能打敗古魔,然而打敗古魔的未必是天選之人?” 銀笙滿意地笑起來,“君上悟性極佳,怪不得能拜入萬仙宗修行——莫要那樣看我,我并非抬高人族仙門,然而正道修士所求心境,并非所有妖族都能達到?!?/br> 蘇旭想起自己曾經(jīng)和百里葳的對話,“哪怕修的是同一篇心法,也可以有一些不同的解讀,并非所有人都要進入一模一樣的精神境界?!?/br> 銀笙欣然點頭,“君上年紀輕輕卻能理解到這一層——這更是普通妖族做不到的?!?/br> “普通半妖興許就能做到了?!?/br> 蘇旭玩笑道,畢竟半妖們長成時間遠遠短于妖族,“讓他們都進來吧。” 兩人說著說著向殿里走去。 此時,那艘畫舫的甲板上浮現(xiàn)出一座光芒凝成的虹橋,橋的另一端搭在了正殿的入口之外。 一大群花枝招展、容貌標致的狐妖走了過來,如同撲入花叢的彩蝶一般,靠近了那些紛紛伸長脖子眺望的鳥妖和其他妖族們。 在場的妖族大多都很年輕,誰也沒見過這么多狐妖,而且還是不高冷不擺架子的狐妖,一時間嬉笑聲不絕于耳。 他們都穿得十分少而輕薄,男的只系短短的腰圍,女的身前掛著寸縷白紗,雪膚若隱若現(xiàn),手腳上銀環(huán)綴著鈴鐺,卻并未發(fā)出聲音。 蘇旭走進側(cè)殿邀客人坐下,赤翎從她的肩頭跳到膝上,歪著腦袋打量對面的七尾狐。 后者也不在意,向隼妖微微一笑,“早聽聞閣下修為高明,在屠山一帶頗為有名?!?/br> 赤翎有些意外,“聽說過我?” 蘇旭暗道這狐貍的修為不知比他高明多少,竟在這里捧起人來,比上次見面大為不同了,“這話倒是提醒了我,赤翎,來日說不定你就是屠山君了——” 她停頓了一下,“倘若將那片地方歸入大荒境內(nèi)?!?/br> 赤翎微微一愣。 屠山本是荊州境內(nèi)的山,而且就算歸了大荒,算起來也不屬于中境鳥妖的地盤。 但他也并不多問,“我又沒有大妖的實力,屆時也只是徒有其名罷了?!?/br> 蘇旭揉揉他的腦袋,赤翎跳起來重新化人,披著一身簇新的玫紅羽衣坐到一邊看畫冊去了。 重新抬起頭來望著對面的夜雪閣閣主,“閣下興許不信,然而你禍害了幽山君的消息,并非我散布出去的。” 她對這七尾狐偷看自己記憶之事有些不滿,也不同情對方淪落到這地步,然而她沒做過的事,她也不想背鍋。 “我知道,君上近日才入主首旸山,恐怕還令有許多要事——” 銀笙這么說著,好像是在講她要和其他人一起解決魔族之事,然而視線掃過殿中一眾英挺俊俏的妖族,除卻赤翎之外,媱姬在另一邊學著認字,也拿著書冊裝模作樣地讀著,還另有一些年輕漂亮的鳥妖,時不時盯著他們打量。 七尾狐戲謔地停頓了一下,“定然沒有心思再想起我了。” 蘇旭聽出對方話里含著幾分那種意思,“閣下覺得以你我的關系,你被我想起來當真是好事么?” 銀笙微微挑眉,“你我是什么關系呢?” 這人是幽山君的兄弟,再加上前面那一系列糾葛,蘇旭對他沒有半分遐思,絲毫不會生出無法應付的感覺。 “難道我不是閣主的恩人么?閣主還想要什么關系?” 七尾狐聞言微笑起來,“不錯,我確實欠著君上——若是君上需要,我這條命給你又何妨呢?!?/br> 蘇旭暗想離火王倒是稱得上料事如神,知道這狐貍早晚會被迫來找自己。 其實銀笙似乎真的并沒那么在意生死,然而夜雪閣的狐貍們存亡也都仰仗他,他總要給這些人找個棲身之所。 “君上?!?/br> 那邊傳來一道嬌怯的嗓音。 蘇旭回過頭去,正看到一身鵝黃衣裙的小狐妖盈盈立在門口,雙頰泛著紅霞,正斂衽翩然下拜。 ——上回陪了她半個晚上的璃兒姑娘。 蘇旭以前也去過秦樓楚館,然而夜雪閣才是首次點女孩子作陪,往日都是與小倌兒吟詩作對,故此對這小狐妖頗有印象。 她微笑著向小狐妖招招手,“我和你們閣主還有要事相商,下回找你玩好么?” 璃兒紅著臉輕輕點頭,閃身不見了。 蘇旭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銀笙也笑吟吟地看著自己:“君上和我還能有什么要事呢?” “閣下似乎知道許多事?!?/br> 她若有所思地道:“倘若我問你所謂天選之人是什么,你是否會回答天機不可泄露呢?!?/br> “那并非我故弄玄虛?!?/br> 銀笙歉然道:“我承襲青丘王室的血脈之力,有些卜算之法,然而某些事卻無法宣之于口,君上莫要怪罪,非是不想而是不能?!?/br> 蘇旭也差不多猜到會是這樣。 然而離火王那時的話,恐怕不僅是為了迎接夜雪閣這些狐貍。 ——或者說,這些狐貍或銀笙本人對自己而言有其他的用處,否則她恐怕不會特意多說一句。 既然不是所謂的未卜先知,那還能是什么? 等等。 “閣下是否能輕而易舉‘看’到別人的記憶?并令人回想起一些已經(jīng)遺忘的經(jīng)歷?” 銀笙頷首道:“魅術一途,本就與精神記憶息息相關,君上若有什么人想要訊問,只管交給我好了?!?/br> 蘇旭一時拿不準自己是否可以信任他,因為這并非兒戲,然而仔細一想,離火王的暗示恐怕與此有關,再者,夜雪閣的狐貍們都在這里了。 然而對方是否當真珍視這些狐妖也不好說。 她本來就有些多疑,面上只一臉欣慰,內(nèi)里心思轉(zhuǎn)了十個八個彎。 一時竟莫名地想起了韓二狗,那家伙能判斷人話真?zhèn)?,假如他—?/br> 不不不。 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跟著自己來大荒。 就算沒有埋骨之淵那一出,他也就是留在萬仙宗繼續(xù)和師尊相親相愛,或是被謝無涯繼續(xù)利用直到他沒什么用。 蘇旭這么想著就冷靜下來。 事實上,這些天來她首次想到韓曜,平素她真的如同忘了這個人,里界的魔族,身邊的妖族,中原仙門的消息,這些似乎都比那家伙要重要許多。 她也真切地意識到,自己對他并無那方面的感覺。 ——笑話,只因為他喜歡她,她就一定要有同樣的想法? 她承認前些日子的經(jīng)歷,自己對韓二狗有了一些改觀,然而那更好感更傾向于朋友之間。 蘇旭記得以前曾經(jīng)和師妹們討論這事,關于如何判斷自己喜歡一個人。 ——穆晴給出的法子是,試想對方與另一個人恩恩愛愛親昵歡笑的場面,是否會感到難過酸澀或憤怒嫉妒等等。 現(xiàn)在,她想象了一下韓曜與某個姑娘或是男人抱在一處,只有滿心的滑稽。 蘇旭徹底將這事推到了一邊。 “我要去一趟荊州?!?/br> 當天晚上,她等到了離火王派來的另一個幫手。 月明星稀,連綿山脈籠罩在夜幕之下,四周一片靜謐,唯有蟲鳥啼鳴之聲,隱隱從林中傳來。 蘇旭感受到了一陣強橫的靈壓。 與此同時,一道熾熱的火光如同箭矢般橫貫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