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從墨特意去遞了辭職信，他的辭職信要一個流程下來，也要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顧從墨總不可能什么也不管。

    哪怕就是顧從墨要辭職了，還是有很多人想要拜訪他，顧從墨都沒有理他十分在意的只是李微那一個案子，以及最近木幸沒有了消息，這對于顧氏集團來說是個大事。

    李苒一直沒有吃飯，等在秘書處外，在顧從墨出來的時候剛好她就看見了。

    顧從墨記得她的臉，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蒼老罷了，司機小方說:“顧秘書，我看到有人暈在我車錢了?！?/br>
    這么篤定的說不是撞了別人，這在顧從墨看來，是極大的自信?？勺孕磐袝r候，也會辦成壞事，就好比，下車一檢查，人確實是被裝了，手臂上鮮血直流的，額頭也是頭發(fā)絲間帶著血，趕快就送醫(yī)院了。

    顧從墨在她床邊看著她醒來，問道:“這么不要命嗎?”

    “顧秘書，你有為別人不要命嗎？”李苒語氣十分地虛弱，似乎就只剩下一點點力氣了，“你肯定沒有，你看你輕而易舉就決定了別人的生死?！?/br>
    顧從墨心中無感，想要活下去本來就就是弱rou強食的，他能做到?jīng)Q定者這個位置，也是自己一步步上去的。

    “你爺爺?shù)氖虑?，現(xiàn)在是證據(jù)十足了，我也沒有辦法了，你這樣撞我的車沒有意義?！鳖檹哪Z氣極為冷淡，仿佛就是在說路邊的樹還沒長高。

    “證據(jù)十足?!什么證據(jù)，你們?yōu)槭裁从脩{著那些莫須有的罪名，給我爺爺定罪。他已經(jīng)六十七歲了，這樣的年紀(jì)根本受不起牢獄之災(zāi)了?！崩钴壅f道，顧從墨竟然也耐心地聽著，他不是那種喜歡打斷別人的人。

    “我今天做在這里，就是秘書處對你最大的交代了?！鳖檹哪嵵赜新暤卣f完了這句話，而后就不再說話了。

    “好，那我今天也要告訴秘書長，我的看法?！崩钴鬯坪跏腔ūM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才說:“我爺爺說他年少時的罪孽太多了，總有一天會被報應(yīng)的，現(xiàn)在我看來，報應(yīng)來了。顧秘書，我守在秘書處大半個月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種會冤枉別人的人?！?/br>
    “你剛才還說，是我給了他莫須有的罪名?！边@并不是顧從墨小氣，而是他想逗趣一下，其實顧從墨看著李苒也有很深的感觸。

    李苒說道:“我知道你不是一個人，你身后是整個秘書處，可我相信你是個好人?！?/br>
    “好人?什么是好人？”顧從墨打擾了李苒講故事的興趣，但是李苒還是孜孜不倦地說了起來，“我爺爺吧。他一直覺得自己活在罪孽里，所以很少帶著感情去彈奏鋼琴。很奇怪吧？當(dāng)一個人沒有任何的感情時，他反而成為世界級的大師了?！?/br>
    “我其實知道他年輕時候的一些事情。我爺爺身手很好，他說他曾經(jīng)讓一個男孩子的一身毀了，后來再想彌補就沒有了機會?！崩钴壅f著，她見到顧從墨聽得十分認(rèn)真，就問道:“其實我爺爺是想贖罪的，為什么不給他這樣一個機會呢？”

    顧從墨抬了抬自己薄薄的嘴皮子說:“監(jiān)獄也是一個很好的贖罪地。”

    “呵。我后來自己得知，原來我爺爺出賣了一個叫路沉白的少年?！崩钴壅f道，她說得起勁，沒有注意到顧從墨那轉(zhuǎn)瞬即逝地微表情，“近來，我才知道，總統(tǒng)的兒子就叫路沉白，所以，這一定是報復(fù)。”

    那么一瞬間，顧從墨想說:“是報復(fù)，但對是我要報復(fù)?！辈贿^，他什么也沒說，就只是笑了一下，然后看著李苒說:“沒有必要做這樣的猜測，總統(tǒng)的兒子和這件事情的少年只是同名罷了?！?/br>
    “不是這樣的!那個人就是讓我爺爺做勞的人，就是那個人，不會是別人了，那就是千真萬確的路沉白!”李苒有些激動地說。

    顧從墨問道:“您有什么證據(jù)嗎？”

    “我有?！崩钴壅f道，接著她揉了揉自己的臉，顧從墨輕眼看見那張老去的臉，比李苒現(xiàn)在地臉還要蒼老，“看到了嗎？當(dāng)年，我被一種怪物咬了，我爺爺為了救年幼的我才出賣顧從墨的，他只是想讓我不要那么小就頂著一張蒼老臉?！?/br>
    “所以，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情，我一清二楚。因為我爺爺是那個少年的鋼琴老師，他無意間說過，那是上頭人的兒子。上頭人的兒子，我當(dāng)時并不知道?！崩钴壅f完，繼續(xù)道，“你知道那種怪物是什么嗎？那是一種蛇，叫時回蛇。被咬者會讓人產(chǎn)生精神錯亂，看見一些其他的東西，而我在夢里就看見過總統(tǒng)去路沉白的家?！?/br>
    “時回蛇?只有別滅了的韓家有，你是怎么被咬的?”顧從墨如實問。

    “誰說梔城就沒有了?”李苒說道，這讓顧從墨一震撼，他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顧從墨還是理了理自己的語氣回答說，“那也只是夢境，不是真實的?！?/br>
    “普通人的夢境當(dāng)然是不真實的，可是被時回蛇咬了的人，夢境都是時間線發(fā)生過得事情，不存在平行空間的說法?！崩钴奂m正道，顧從墨還是詢問說:“那好。既然你爺爺為了救你出賣了路沉白，那你現(xiàn)在看起來為什么一樣的這么蒼老？”

    “因為時回蛇沒有就解藥。”李苒說，顧從墨倒是沒有繼續(xù)問下去了，他覺得不必要了，因為時回蛇其實也有解藥。

    “顧秘書，我求求你了。舅舅我爺爺好不好？”李苒再三懇求，顧從墨沒想過這么快給回答，就只冷淡說道，“事情會好好查，你養(yǎng)病吧。”

    “你一定要救我爺爺，他以前還在我面前夸你彈鋼琴非常有感情，而且是克制的感情，沒有絲毫錯亂，是別人學(xué)不來的境界?！崩钴蹖χ檹哪谋秤罢f，顧從墨停了一下，又繼續(xù)走了，實在很難看出想法。

    李苒的手收了一下，原來是手臂太疼了，她看到了自己下垂地皮膚，眨了眨眼睛，水露似得一滴一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