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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得罪魏國全員后我走上了人生巔峰_分節(jié)

    第47章狂士楚歌

    如果時間能夠倒退,曹cao一定會端著司空的架子,把那“韓衡”放門口晾一晾,等搞明白他的來歷再決定是否接見。

    如果能對半刻鐘前的自己說句話,曹cao一定會痛心疾首地勸誡自己:沒事別學(xué)什么周公,來個勞什子的握發(fā)吐哺、倒履相迎,因為你出來迎到的不一定是心心念念的命世之才,還有可能是一個披著人才皮的食人草。

    只可惜,沒有如果。曹cao沒有倒帶重來的辦法,只能趿拉著軟履,站在初冬蕭瑟的風(fēng)中,與那個幾個月前把他氣得心肌梗塞的“禰衡”正面相對。

    好在曹cao歷練多年,已將表面功夫練到一個極致的高度。他迅速地將“出來是為了迎接才子韓衡”這個認(rèn)知從腦海中掃開,一邊攏好匆忙間掛在身上的長袍,一邊不動聲色地將腳下的鞋穿好。

    “孤正準(zhǔn)備出來透透氣……禰正平,你怎來了?”

    曹cao尚且抱著一絲僥幸,希望禰衡與近期聲名遠(yuǎn)揚(yáng)的韓衡不是同一個人。然而他的僥幸注定要破碎得徹底。

    “衡離開許都前,曾對司空說過‘定不負(fù)司空的期望,待歸家探親完畢,再來與司空暢言’。如今衡已解決家中諸事,正是踐行諾言的時候?!?/br>
    ……這算哪門子的踐行諾言?誰需要他踐行了?

    曹cao感受到了久違了心梗,他好不容易克制住捂胸的沖動,試探著問道:“這韓衡……”

    帶鄭平進(jìn)來的門房心知不妙,忙道:“這位正是韓處士?!?/br>
    帶路的門房這個才月剛調(diào)來,以前沒見過禰衡,不知道他引進(jìn)來的這人就是“司空府交際名冊之黑名單”上的榜首。直到見到曹cao反應(yīng)不對,他才意識到自己好心辦了壞事,積極地把曹cao最討厭的人當(dāng)成頂尖人才帶了進(jìn)來。

    可這好端端地,禰衡怎么就變成了韓衡呢?

    這個問題也是曹cao想要問的。

    不知道以前的禰衡是不是只顧著四處噴灑毒言毒語,又或許是過分傲氣,認(rèn)為其他人不配閱讀他的大作——來許都的兩年,他幾乎從未在外面流傳過任何詩賦作品。就算偶爾有一兩部作品,也是用來借物諷人,導(dǎo)致曹cao一看見就血壓升高,命令仆從趕緊把作品搬走,以后別再他面前再提,哪里會注意作品有沒有文才。

    而當(dāng)昔日令他避如蛇蝎的毒舌怪突然套了個殼子,用全新的名字留下幾部驚才絕艷的作品,摘下有色眼鏡的曹cao沉浸于整部作品的風(fēng)采與豪氣,將文者腦補(bǔ)成溫雅又有俠膽的驚世之才,完全沒往禰衡的身上想,最終形成了當(dāng)下這么個尷尬的局面。

    曹cao忍著愿景破滅的rou痛之感,宛若閑聊地鎮(zhèn)定道:“原來近日聲名鵲起的韓文士就是你……”

    話說到一半,院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沒多久,一個身著皂色纊袍的少年踏入月門,見到院內(nèi)站著來客,不由腳步微停。

    曹cao見到少年,立即佯怒道:

    “丕兒,怎么才到,讓孤好等?!?/br>
    恰巧路過決定順便進(jìn)來給父親請個安的曹丕:……?

    好在曹丕反應(yīng)極快,即刻意識到曹cao這話應(yīng)該是說給旁人聽的,無縫而誠懇地背鍋:“是兒不是,方才留戀院中之景,不甚迷了神,讓父親久候?!?/br>
    悶頭認(rèn)完錯,曹丕像是才發(fā)現(xiàn)院中有客人,客套道,“丕來得不巧,未知父親有客人,這位——”

    鄭平轉(zhuǎn)過身,如松如竹的雅客終于露出真容,曹丕的眼瞼卻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原是禰處士。許久不見,禰處士風(fēng)容更甚?!?/br>
    曹丕飛快地轉(zhuǎn)過話鋒,繃著面容寒暄了一句,繼而把目光轉(zhuǎn)回到曹cao身上,眼露控訴。

    曹cao視而不見,愉快地接過自家兒子遞上來的臺階:“丕兒,為父還要與眾幕僚商討公事,你帶著禰處士在院中走走?!?/br>
    說完,像是為了安撫兒子似有若無的怨念,他又補(bǔ)充了一句,“你近日不是喜歡《鳳鳴山賦》、《往來賦》嗎?賦者韓文士,就站在你的面前?!?/br>
    聽到鄭平就是近日聞名遐邇、賦作驚人的韓衡,曹丕不由一愕,等他消化完這個事實,曹cao已借著公事之名遁入屋中,留他一個人獨自對付鄭平。

    曹丕為這塑料父子情沉默片刻,而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鄭平竟然一反常態(tài),從剛才起就一直平靜地看著曹cao父子表演,任他們發(fā)揮,沒有打斷,更沒有發(fā)揮以往的毒舌。

    反常即妖,鄭平如此“善解人意”,反倒讓曹丕懷疑他是不是在醞釀大招。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反常,曹cao毫不猶豫地選擇退場,連場面上的客套都顧不上,第一時間抹油溜走,生怕鄭平又弄出什么氣死他的saocao作。

    雖然因為軍中相救之事,曹丕對鄭平的好感度趨于一個穩(wěn)定的正值,但他依舊對鄭平的“和善”毫無信心。

    “家父忙于公務(wù),對禰處士有招待不周之處,丕在此替家父賠罪?!毕氲浇枕n衡的才名,他不確定地加了句,“是該稱禰處士還是……韓處士?”

    “照舊即可?!编嵠?jīng)]有解釋真姓假姓的打算,任對方自由腦補(bǔ),把韓衡當(dāng)成他的化名,“未想到司空對衡如此情誼深厚,久別重逢之際,竟高興地羞紅了臉,以袖遮面,入屋而避。這份深情厚誼,衡自當(dāng)珍重于心,殷殷相報?!?/br>
    曹丕面色尷尬,屋內(nèi)的曹cao在聽到“羞紅了臉”幾個字的時候,差點折斷手中的毛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