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回本王來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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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清凈了下來。 月娘一臉躊躇道:“小姐,咱們把丁香留下,還得多長個心眼,到底不是知根知底的人。” 春泥連連點頭,“月娘說的對?!?/br> 青莞思忖片刻道:“把她的賣身契去郡主那兒要回來?!?/br> 月娘不解道:“小姐打算真正的收伏她?” 青莞皺眉,“收不收伏,只看她怎么做,我只是把機會擺在她面前罷了?!?/br> 趙華陽一擊不中,不知道有沒有后招?若有,留著丁香便是一個眼線。一舉兩得的事,她何樂不為。 至于賣身契,那只是向趙華陽投的煙霧彈。 月娘和春泥對視一眼,似懂非懂。 青莞也不解釋,只道:“葉青,葉紫會些手腳功夫,無事時,你們跟著學一學,不求如何,只求遇到危險時,能自保?!?/br> 她有些怕了,這些忠仆跟著她,風險極大,弄不好便有性命之憂,她必須未雨綢繆。 月娘和春泥明白小姐苦心,紛紛點頭。 青莞見狀,話鋒一轉(zhuǎn),道:“我不在的這個月,顧府有什么變化?” 月娘斂了心神,上前把這一個月來府里的事情,說了個大概。 青莞聽罷,靠在錦墊上,瞇著眼睛,嘴角露出笑意,“回來了,嫡母跟兒前總要去一下,順便也好拿了丁香的賣身契?!?/br> 月娘咬牙切齒道:“小姐……” 青莞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一切放心里。 …… 趙華陽還未從壽安堂的驚嚇中緩過神,正昏昏沉沉的靠在榻上時,乍聽得下人回話,“二奶奶,六小姐來了?!斌@得她從榻上直直的坐起來。 說話間,青莞被人簇擁著進來。 趙華陽整了整頭飾,溫柔道:“我的兒,好好在房里歇著,何苦再跑這一趟?!?/br> 青莞恭敬請了安,坐在下首處,道:“有個事兒,想求了母親作主?!?/br> 趙華陽一看到她這張臉,心里就煩燥,臉上卻笑道:“只管說來?!?/br> 青莞笑道:“求母親把丁香的賣身契給我?!?/br> “什么?” 趙華陽霍然坐起來,厲聲道:“你小孩子家捏著賣身契做什么,府里沒有這樣的規(guī)矩?!?/br> 青莞嘴角牽牽:“老祖宗來前交待了,丫鬟的賣身契,捏在主子手里才行,若不然,這些個丫鬟便不聽你使喚?!?/br> 趙華陽冷笑道:“老祖宗的話,也未必都是對的?!?/br> “女兒也是這么說的。可老祖宗說,不防君子,防小人,不防好人,防惡人,若實在防不住,那就把人打發(fā)出去?!?/br> 青莞看著郡主臉色,忽然加了一句道:“老祖宗還說了,有些糊涂心思,看著手段很高明,實則也不過如此。逼死一個丫鬟,就當事情了了,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句句意有所指,話里藏刀。趙華陽藏在袖中的拳頭捏得死死,咬牙切齒道:“老祖宗這話,我倒是有些聽不懂?!?/br> “女兒也是聽不懂的??衫献孀谡f,凡事總有講理的地方,五城兵馬司講不通,那就往順天府去講;順天府講不通,就往刑部去講;若刑部講不通,那就只能往天子跟兒前去了?!?/br> 青莞瞧著趙華陽一臉粉角由白轉(zhuǎn)黑,懵懂的添了一句:“母親,女兒委實不明白,不過是死個丫鬟,老祖宗為何要揪著不放啊?!?/br> 趙華陽嘴里像是吃了一只蒼蠅,吐不出,咽不下,恨不得現(xiàn)在就一巴掌抽死這個瘋子。 她剜了青莞一眼,咬牙道:“來人,把丁香的賣身契給六小姐,送六小姐回房?!?/br> 譚嬤嬤忙入了里屋,從箱籠里找出丁香的賣身契。 青莞接過來,塞入袖中,笑瞇瞇的起身,盈盈一福道:“母親,老祖宗說,這會的理已經(jīng)說到了刑部,母親需好生保重啊?!?/br> 趙華陽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下去。 小賤人啊,不過是巴上了蔣家,這尾巴就翹到了天上,連老娘都也威脅戲弄啊。老娘要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還當真以為自個是個什么人物呢。 譚嬤嬤等六小姐離開,上前一步扶住郡主,目露兇光道:“郡主,那瘋子敢明目張膽的威脅郡主,莫非蔣府已經(jīng)知道了?” 華陽被她這樣一說,反倒冷靜下來。 “知道又怎樣,不過是聽著外頭的流言罷了,若有真憑實據(jù),憑老祖宗的脾性,還會等到現(xiàn)在,早八百年上門鬧事了?!?/br> 譚嬤嬤眼珠子轉(zhuǎn)了幾圈,道:“郡主,凡事還是當心些好,刑部那頭求老王妃打探打探,萬一有個什么,也好事先攔下?!?/br>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趙華陽一想有道理,遂道:“你午后跑一趟,把事兒都跟老王妃說說。” “是,郡主。” 華陽一股氣又上來,眼中露出寒光。 “可恨那個婢女把賣身契被拿走了,若不然……” …… 青莞回房,獨獨把丁香叫到了跟前,將賣身契拿給她看。 丁香一看到賣身契,驚得伏在地上淚流滿面。 紅花就是因為賣身契捏在郡主手里,不得不替郡主辦事,才送了命的。 丁香泣不成聲道:“謝謝小姐,奴婢做牛做馬,都報不完小姐的大恩?!?/br> “好好當差,你不虧待我,我定不會虧待你?!?/br> 青莞把賣身契交給月娘,揮手讓丁香出去,“月娘,我且歇一會,午飯不用叫我吃?!?/br> “小姐……”月娘一驚。 “去吧,我沒甚胃口?!?/br> 青莞擺擺手,歪倒在榻上,閉上了眼睛。 月娘思了思,低聲道:“小姐好好歇著,那府里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著小姐過去了。奴婢到點兒,會叫小姐的?!?/br> 青莞沒有睜眼,只是點點頭。 屋里沒了人,青莞困意襲來,欲昏昏睡去,哪知月娘去而復返。 “小姐,后院的看門婆子遞來一封信。” “誰的?”聲音懶懶。 月娘臉有難色,咽了口口水,道:“回小姐,是……殷世子送來的?!?/br> 竟然是他! 青莞猛的睜開眼睛,咬了咬唇瓣,道:“拿來我瞧。” 月娘忙遞過信,不敢伸頭去看,只盯著小姐的神色,低聲道:“小姐,那信上,說了些什么?” 這個無恥之徒! 青莞不答,閉上了眼睛,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居然說要和她私奔。 私奔你個頭啊。 胸口起伏兩下,再睜眼時,臉色平靜下來,青莞冷笑道:“月娘,筆墨伺候?!?/br> 月娘見小姐動怒,不敢耽擱,備下筆墨,趁機拿過書信瞧了一眼,臉漲得通紅。 青莞立于桌前,拿著筆立了好一會,才在紙上寫下兩個字:異想天開。! “你親自把這信送出府。” 月娘一看是這兩個字,猜出幾分眉目來,忙點頭道:“是,小姐。” 青莞仍不解氣,又道:“話說得狠絕些,務(wù)必讓他死了這份心。” “放心,小姐,奴婢省得?!?/br> 月娘掀了簾子出去,青莞躺在竹榻上,睡意完無。 …… 月娘從懷里掏出二兩碎銀子,交給看門的肥婆子,肥婆子笑瞇瞇的指了指街那頭的馬車。 “快去吧,我替你望著風。” 月娘一路小跑過去,對著樹下的錦衣公子行禮道:“殷世子,這是我家小姐交給你的?!?/br> 殷立峰面露喜色,展信一瞧,笑意碎得渣渣。 “殷世子,我家小姐說了,她已經(jīng)定親,請殷世子不要再來sao擾她。私奔這樣的事兒,她一個大家閨秀做不出來。” 殷立峰氣惱道:“蔣老七那樣的人,吃喝嫖賭,怎么配得上你家小姐,我是為了她好。” 月娘氣絕。七爺不好,你又是什么好東西。 “我家小姐說了,婚姻大事,全憑父母作主。殷世子大家公子出身,想必明白事理?!?/br> 月娘說罷,轉(zhuǎn)身便走。 殷立峰心中一急,伸手攔住。 月娘也不惱,“我家小姐還說了,要是殷世子再言出無狀,就得找府上,好好論道論道了。” 月娘漸行漸遠,殷立峰面露頹色,呆立在原地。 青木不忍,世子爺?shù)攘税胩斓臅r間,結(jié)果就等了這么幾句話。 “世子爺,這六小姐不識好人心,咱們不跟她一般見識。日頭毒,回去吧?!?/br> 殷立峰茫然轉(zhuǎn)身,眼中盡是空洞。 青木暗暗嘆氣,這樣的眼神,六年前他常常見到,所不同的是,那時候能讓世子爺發(fā)呆的,只有一個錢子奇。 …… 春末夏初,接近午時,太陽已有幾分毒辣。 工部正門口,幾個身著官袍的人,自辰時二刻便在門口候著,這會早已兩腿發(fā)軟,頭昏腦漲,汗如雨下,恨不能席地而坐。 真真是要了老命了。那壽王說好了辰時三刻來的,偏偏到現(xiàn)在還不見人影。言而無信,紈绔王爺,這樣的人如何入工部主事。 就在眾人暗下痛罵之時,一輛黑色的馬車緩緩停在正門,正是壽王坐駕。 片刻后,壽王長身直立,一把折扇子搖得風聲水起,目光環(huán)視一圈,哈哈笑道:“諸位辛苦?!?/br> “下官等拜見王爺?!?/br> “不必多禮,你們的頭兒呢?”趙璟琰口氣十分輕飄。 工部左侍郎梅元上前一步道:“回王爺,尚書大人早已在衙門里辦事了。” “早已”二字,梅元加了重音,委婉的表達了心中的不滿。就算對方是王爺,也不能如此對待下屬。 趙璟琰深看他一眼,突然頓住了腳步,壞笑道:“梅侍郎可是在責怪本王爺來遲了。”#因為系統(tǒng)的原因,造成前面一章的重復,已經(jīng)通知編輯,對不住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