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回油鹽都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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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二爺醒過神,忙呵斥道:“青莞,怎可如此無禮,你就算再如何,也是顧家的人,身上流著顧家的血?!?/br> 青莞恍若未聞,道:“老爺把我叫來,不知所謂何事?” “你……”顧硯啟氣得胡子翹翹。 “老爺萬萬不可動怒,怒極傷肝,上了年歲的人,肝一出毛病,再好的大夫,再多的保養(yǎng),都無濟于事?!?/br> 青莞說得一本正經(jīng),身后的銀針聽罷,忍不住笑了。這話,與詛咒顧老爺去死,無甚分別。 果不其然,顧硯啟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手里的茶盅就差往青莞頭上砸了,他猛的一拍桌子,厲聲道:“你……你……簡單大逆不道?!?/br> 銀針冷笑著上前,將青莞護在身后。 “這位老爺,我家小姐早已不是顧家的人了,這事兒不僅您知道,皇上也知道,不僅皇上知道,天下人都知道。這大逆不道的帽子,可別往我家小姐頭上戴。小姐在宮中走動,多少也要幾分臉面兒的,若被皇上聽去了,可怎生是好?” 青莞忍不住要為銀針道一聲好。 這丫頭跟她在宮里走動三月,學(xué)得是耳聰目明,玲牙利嘴。她之所回回入顧府都把她帶來,正是因為比起春泥的潑辣來,她說話更有策略,讓人心頭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吐不出,咽不下。 今兒這幾句話一說,顧老爺?shù)母位鹬慌赂恕?/br> “這是哪里的規(guī)矩,主子說話丫鬟插什么嘴,一點子規(guī)矩也沒有?!鳖櫞鬆敯巡柚阎刂赝鶐咨弦粩R。 “青莞,雖然你已另立門戶,可這府里到底還是你的家,祖父,祖母,父親,長輩都在。顧府詩禮傳家,兒孫從來孝順,你是個好孩子,也應(yīng)該明白天大地大,孝字最大?!?/br> 青莞又忍不住想笑了。到底是顧侍郎會說話,用一個孝字來壓她,把她壓得死死的。孰不知,她的靈魂從來不是顧府的人,只這一身皮囊才是。 青莞嘴角彎彎。自從她脫離顧府后,嘴角上揚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 “大爺說的極對。為人子女者,孝順當先。青莞生母去逝的早,子欲養(yǎng)而親不在,每每想起,便覺心中痛楚?!?/br> 顧二爺一聽這話,氣了個倒仰,自己是她的親爹,還沒死透呢,還有口氣在呢,她竟然心中痛楚,痛楚個屁啊。 顧二爺清了清嗓門,忍著內(nèi)傷道:“孩子,我知道你為了你母親,在生父親的氣,你母親……” “二爺!” 青莞最不想看到他惺惺作態(tài),覺得心中惡心,冷冷打斷。 “若沒什么要事,青莞先走一步了,明兒還要早起,這會子時辰不早了?!?/br> “等等!” 顧二爺也不理會什么計劃籌謀了,反正所有算計在這個女兒身上,都是白搭。她根本是油鹽不進。 “女兒啊,你在宮里走動,能不能……” “二爺是想讓青莞在皇上面前替顧府美言幾句?!?/br> “正是,正是?!鳖櫠斝念^一喜。 青莞心中一片清明。 自從入宮為女醫(yī)后,皇帝便極不待見顧府,有一回上朝,他甚至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將顧侍郎痛罵一通。 世人多半勢力眼,最喜歡迎高踩低,因此顧家二子,一個在兵部,一個在太仆寺,日子都極難熬。 顧家三番四次的把她攔住,想讓她在皇帝跟兒前替顧家說上一兩句好話,好升官發(fā)財。 青莞眉眼彎彎,道:“二爺此言差矣。且不說我只是個小小的女醫(yī)官,替后宮娘娘們看病,就算圣上一月命我扶脈一次,我也該謹尊本份,不能逾越半步,若不然,便是大禍。” 顧家三個男子心頭一凜,臉色各異。 青莞又道:“皇上是千古明君,只要百官用心當差,心存百姓,他都會看在眼里,委以重用的。大爺,二爺萬萬不可動那歪門斜道,反而適得其反?!?/br> 一席話,說得大氣漂亮,正義凜然,憑他是誰,也無法反駁半分。 顧硯啟看著她飄然而去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冤孽,冤孽,統(tǒng)統(tǒng)都是冤孽。 另立門戶,就是當著全天下的人,給顧府一記響亮的耳光,告訴世人她在顧府受了委屈,受了虐待,所以寧可死,爬也要爬出顧府去。 這一下,害得府里門庭冷落不說,連兩個兒子的仕途都大受影響。 后悔啊,后悔,他當時就該狠狠心,一條繩子結(jié)果了她,而不是留著這個禍害,讓顧家成了京城世家的笑柄。 顧侍郎一看父親這個模樣,知道他又想到了過去,忙勸道:“父親,她年歲還小,許是受了旁人挑唆也不一定。如今之計,還是要把她的心哄回來?!?/br> 顧硯啟瞪了大兒子一眼,他何嘗不知道要把軟著來,可這個丫頭軟硬不吃,怎么哄?難道要他腆著臉求上門。 顧侍郎轉(zhuǎn)過身,對著兄弟道:“二弟,做大哥的多一句嘴,她在這府里吃好的,穿好的,上上下下從沒虧待過,怎么就想到了要另立門戶?!?/br> 顧二爺一張俊臉泛著青色,喃喃道:“許是為了她的娘?!?/br> 顧硯啟一聽兒子這話,拍著椅背怒道:“一定是被人挑唆的,給我查,到底是誰在她面前煽風(fēng)點火,查出來給我活活打死?!?/br> 顧侍郎深看了父親一眼,意味深長道:“這府里也是該好好拿出些手段,整治一番了?!?/br> …… 青莞從壽安堂出來,正要扶著上轎,管氏帶著丫鬟婆子走過來。 “六meimei,大奶奶絞心痛又犯了,請六妹幫著瞧一瞧?!?/br> 銀針正要出言擋開,青莞已開口道:“也省得一趟一趟往那府里請,今日便都一陣看了罷。” 言語帶著嘲諷,管氏臉色微紅,訕訕道:“多謝六妹?!?/br> 天已大黑,各屋開始掌燈。青莞到周氏院兒里時,丫鬟正把燈籠往墻上掛,見她來,紛紛上前行禮。 人情似紙張張薄。當初她是瘋子時,連個體面的下人,都比她這個嫡出的小姐有臉面,如今她得了臉,這些人都恨不得跪倒在她腳下,祈求自己多看她們一眼。 青莞淡淡一揚眉,身挺如修竹。 “六小姐來了。” 周氏倚在床上,聽到動靜后扔了額頭的抹額道:“快,快把人請進來。” 簾子一動,青莞已進屋,也未行禮,便坐在了床前,道:“大奶奶哪里不舒服?” 周氏面甜心苦。 這丫頭一出顧府,便把往日的稱喚換了,除了太太,二小姐外,旁人的全換成了這冷冰冰的稱呼,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腔調(diào)。 罷了罷了,連二弟在她嘴里都成了“二爺”,她這個隔了房的伯母,還能討著什么好。 “六丫頭啊,我這胸口疼得跟什么似的,總覺得有什么壓著心口,喘不過氣來,你快幫我瞧瞧?!?/br> 青莞看了看她的臉色,道:“把手給我?!?/br> 周氏不敢不從,依言伸出手。 三指扶上去,青莞垂下了眼睛。 周氏趁機打量。肌膚盛雪,眉目楚楚,眼角高高揚起,媚色如絲,多日未見,竟又像是長開的不少,已有五分錢氏的模樣。 周氏看著看著,便有些恍惚。 當年錢氏進門,她與大爺正要往京中定居,故妯娌兩個在一起的日子并不多。 錢氏性格外柔內(nèi)剛,一身醫(yī)術(shù)比著那些成名的大夫,不知道好多少,府里但凡誰有個頭痛腦熱的,幾貼藥下去,保管見好。想想自己當初也是得了她的好處的,奈何……半點不由人,都是命??! 真真想不到,這丫頭扶脈的樣子,跟錢氏竟一模一樣,看來真是錢氏在天有靈,將一身好醫(yī)術(shù)傳給了女兒。 周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目光有些戚戚然,想著這幾日做的那些個惡夢,心中不由生出幾分害怕來。 青莞察覺到她異樣,放下手。 “從脈息上看,并無大礙,青莞以為這是心病,大奶奶若得閑了,常往延古寺燒個香拜個佛,或請了菩薩入院里,早晚一柱清香,數(shù)卷佛經(jīng),也好去了這渾身的罪孽?!?/br> 青莞說這話,原是想刺她一想。當年母親的死,因大房的一封信而起,她周氏不是罪魁禍首,必定也是幫兇。再加上母親的嫁妝,都被她拿了去,也是該好好算算總帳了。 卻不曾想周氏一聽這話,竟嚇出一聲冷汗來。莫非她知道了三月前的事兒。 “你……你……都知道了什么?” 青莞見她面露懼色,冷汗涔涔直下,心中閃過狐疑,擦試道:“大奶奶不該問我知道了什么,只問問自己做過些什么?!?/br> 周氏嚇得渾身澀澀發(fā)抖,臉剎那間變得慘白。 青莞深深看了她一眼,移步至桌前,在早已預(yù)備下的紙上寫下藥方,遞于管氏道:“一日三次,連吃七日后不必再吃。青莞告退?!?/br> 管氏見周氏不語,遂把藥方往下人手里一塞,追了出去。 “六meimei,請留步。” 青莞回首,“少奶奶還有什么事兒?” 管氏聽這稱呼,咬了咬唇瓣道:“你雖叫我少奶奶,我卻還是想稱呼你六妹,這樣聽著親切?!?/br> 青莞不為所動,只是淡淡的看著她,嘴角還擒著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