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回當(dāng)年那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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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別想這些了。趁著新統(tǒng)領(lǐng)還未上任,咱們兄弟倆痛快的喝一頓。以后再聚,就難了。”楊銳見他魔怔,突然大聲說話。 蘇子語不動(dòng),神情有幾分落幕。 “走,走,喝酒,喝酒!”楊銳一把拉起他。 月華如練。 酒入腸,無由醉。蘇子語的眼中寒涼如水,眉宇一抹憂色,濃得花不開。 楊銳似而不見,杯子空了,他倒,一人一杯,如此反復(fù)而已。如果他沒有記錯(cuò),蘇子語已有六年未醉。 軍中的酒,從來都烈,一入口,似火燒,十幾壺下肚,兩人都有些醉了。 楊銳看著他憔悴的面龐,多少有些不忍,借著酒勁說話。 “子語,別太把一個(gè)小丫頭片子的話,放在心上,她懂個(gè)毛?!?/br> 蘇子語搖頭,“并非為她,是為我母親?!?/br> 楊銳身子一僵,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從前,我一個(gè)月回京一次,每次不過三天,離得遠(yuǎn)了,看不見,也就罷了。只是如今……” 蘇子語眼神黯淡,有些哽咽著說不下去。 若不是母親病了,他真不知道她過的是如此清苦的日子。一盞枯燈,一方陋臺(tái),葷腥不沾,日夜不停抄寫經(jīng)書,說是要為蘇家洗清罪孽。 六年來,抄寫的經(jīng)書堆滿了整整一間屋子,每一張上,落款都是他的名字。他站在屋中間,只差一點(diǎn)點(diǎn)要瘋。 “別的大夫如何說?” 冷氣躥上脊背,眼中似有瑩光閃爍,蘇子語苦笑道:“她根本不肯給人診脈,開的補(bǔ)藥也是盡數(shù)倒光?!?/br> 楊銳面色一沉徹底無語。這明明是在求死啊。 蘇子語端起酒杯,一口飲盡,似不過癮,又搶過了酒壺,傾入嘴里。 酒一半入口,一半酒落在衣間。一壺酒盡,蘇子語似發(fā)泄般,將酒壺狠狠擲于地上。 四分五裂。 他一言不發(fā),身子輕輕一提,拿起手邊的刀,舞了起來,身形越來越快,如瘋了一般。 墜葉紛紛,滿天的星辰,似被那長劍劃傷,和著葉,碎成一地。舞累了,蘇子語往地上一躺,哈哈大笑。 這笑,聽在楊銳的耳中,有如鬼嚎。 “楊銳,拿酒來?!?/br> 蘇子語朗聲一喝,“今日陪我一醉?!?/br> 楊銳一把按住他的手,瞧了好一會(huì),才道:“子語,你和我說實(shí)話,當(dāng)年那一箭,你為什么要射?” 蘇子語身子一抖,臉色煞白,對(duì)上他的目光。 楊銳被他的目光所攝,不得不移開眼睛,“這話我放心里很久了,想問,又怕傷了你的心。當(dāng)年,你們倆個(gè)好的跟一個(gè)人似的,怎么一下子就……子語,我不相信你會(huì)是這樣的人?!?/br> 蘇子語身子又一抖,晃晃悠悠的抬起了酒杯,眼底覆了陰郁。 “為什么不相信,事實(shí)上,那一箭,就是我射的?!?/br> “子語?!?/br> 楊銳加重了語氣,“我們這么多年兄弟,你是什么人,難道我會(huì)不知道?!?/br> “我是什么人?” 蘇子語把酒飲盡,苦笑連連,“我是個(gè)忘恩負(fù)義,連畜生也不如的人。是個(gè)無情無義,寡不知恥,該下十八層地獄的人?!?/br> “子語,你醉了?!?/br> “哈哈哈哈……” 眼中笑出淚來,蘇子語又倒了一杯,凄然道:“要真醉了,倒好了?!?/br> 楊銳驚得,久久無話。 …… 青莞回府,實(shí)在是太累了,便讓史松音他們先用晚膳,自己則舒服的泡在木盆里。 就在她暈暈欲睡之時(shí),月娘匆匆走進(jìn)來,“小姐,史家別院來人,清哥兒突然病了,求小姐過府瞧一瞧呢?!?/br> “松音呢?” “松音小姐一聽侄兒病了,急得一推飯碗,已經(jīng)命人去收拾東西了?!?/br> 青莞蹭的從水中起身,“快幫我擦干,姐夫不在,二姐一個(gè)人肯定是怕的,我得趕緊過去?!?/br> “是,小姐。” 月娘喚來春泥等人,幫小姐凈身換衣,因頭發(fā)還濕著,不能綰發(fā),青莞渾不在意道:“就散著,月娘跟我去?!?/br> 青莞這邊準(zhǔn)備好,史松音也已帶著丫鬟仆女趕了過來。兩人對(duì)視一眼,相攜而去。 金府往史家別院,快馬加鞭的話,不過是半柱香的時(shí)間。 馬車剛停,便有人迎上來,“六小姐,快上轎,小少爺?shù)纳碜雍軤C?!?/br> “慌什么!” 青莞聲音平靜,沒有半分慌亂,“松音,你慢慢跟來,有我在,你不用急?!?/br> 史松音見青莞這個(gè)時(shí)候,還顧著她的身子,心口一暖,道:“青莞你先去?!?/br> 轎子行至二門,青莞下轎,早有丫鬟提著燈籠等在一邊,“六小姐,這邊?!?/br> 略行片刻,人已至正堂。 穿過正堂,入里屋,陸芷雨一臉急色,道:“meimei可算來了,這孩子燙得要命,叫也叫不醒,只一味的昏睡,急死人了。” 青莞見她六神無主,忙安撫道:“別怕,誰家孩子沒個(gè)頭痛腦熱的。掌燈,閑雜人等離開?!?/br> 陸芷雨一聽青莞說話,頓時(shí)像有了主心骨一般,用帕子拭了拭淚,一一吩咐下去。 …… “回王爺,史大爺家的小公子生病,陸大奶奶一個(gè)人在府邸,應(yīng)付不過來,小姐被叫去問診了?!贝耗嗫粗矍岸?,如實(shí)回話。 趙璟琰搖著扇子,道:“竟這么不巧?” 蔣弘文心中一動(dòng),道:“反正也無事,咱們過去瞧瞧?!?/br> “什么無事,二哥還在等著我喝花酒呢!” “天天喝,喝死你!”蔣弘文突然一聲怒吼,把春泥幾個(gè)驚得魂都沒了。 趙璟琰皺眉,摸著鼻子深看他一眼,半晌才陰陽怪腔道:“那就走吧!” 蔣弘文掩飾了心緒,“趕緊?!?/br> …… 八月的夜晚,已經(jīng)有些涼意。 青莞替孩子蓋好被子,道:“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著了涼,幾盞藥就好了。” 陸芷雨一顆心安穩(wěn)下來。 青莞又道:“夏,秋之交,原本就極易生病,孩子頭一回來京城,水土不服,若不是底子好,早就該病了。讓下人們這幾日當(dāng)心,萬萬不可吹了冷風(fēng)?!?/br> 陸芷雨捏著青莞的手,道:“辛苦meimei了?!?/br> “這是說的什么話,原是我疏忽了。走吧,別吵著孩子睡覺,咱們外頭說話?!?/br> “大奶奶,六小姐,壽王和蔣府七爺來了,在花廳等著呢!” 陸芷雨驚得臉色大變,“壽王……他怎么會(huì)來?” 青莞想著白日里趙璟琰的話,道:“二姐別怕,只怕是來找我的。” “我就說……” 陸芷雨松出一口氣道:“我陪meimei去迎一迎,大爺不在家,總不能失禮?!?/br> …… 青莞走進(jìn)花廳,見那兩人各坐一邊,一個(gè)喝茶,一個(gè)搖扇,臉色平靜。 陸芷雨忙上前行禮道:“給王爺請(qǐng)安,給七爺請(qǐng)安?!?/br> “大奶奶不必客氣,本王找青莞有些事,叨嘮了。” 趙璟琰收了扇子,目光卻看向一旁的顧青莞,待看到一頭及腰的黑發(fā)時(shí),他的心頭漾了漾。 青莞迎上趙璟琰的目光,淡淡一笑。 這一笑,繁花失色,夜風(fēng)盡醉。趙璟琰目光深深,嘴角高高揚(yáng)起。 陸芷雨道:“王爺說哪里的話,請(qǐng)都請(qǐng)不到的人,王爺別嫌府中簡陋就行?!?/br> “聽說小公子病了?!壁w璟琰收回視線,一本正經(jīng)道。 陸芷雨點(diǎn)頭,“有些發(fā)燒,青莞診過了,說吃幾盞藥就沒事了。王爺可曾用過飯?” “還未曾!” 趙璟琰一轉(zhuǎn)身,低低道:“青莞你用過了?” 顧青莞正與蔣弘文說話,聽他一問,才覺得肚子有些餓,“未曾?!?/br> 趙璟琰皺眉道:“那就勞煩大奶奶置上一桌酒菜,稍稍清淡些。” 堂堂王爺,一點(diǎn)架子也沒有,竟然要屈尊在史家用飯,陸芷雨臉色一喜,忙道:“王爺,七爺稍等,我去去就來。” 蔣弘文見陸芷雨離開,心思一動(dòng),道:“青莞,你先坐著,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青莞只當(dāng)趙璟琰有話對(duì)她單獨(dú)說,遂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 蔣弘文快行兩步,走到時(shí)陸芷雨的身側(cè),“大奶奶?!?/br> 陸芷雨見他跟上來,驚道:“七爺,有事?” 蔣弘文靦腆一笑。 陸芷雨會(huì)意,向身后的仆婦交待了幾句,等人離開了,方笑道:“有些年頭不見了,竟長這么高了,我記得小時(shí)候,你還常到我家來玩呢?!?/br> 蔣弘文緩聲道:“大奶奶還記得?” 陸芷雨笑道:“怎么不記得,你一到我們家,就吵著要吃酒釀元宵,下人做的,還不肯吃,非要吃我大姐做的,嘴真叼?!?/br> 蔣弘文佯笑道:“她做的元宵,一顆一顆,圓溜溜的,又糯又勁道,好吃。” “只可惜,再也吃不到了?!标戃朴贻p輕嘆了一口氣,眼中盈著一層淚光。 蔣弘文心中大痛,掩飾道:“府里都好吧?” 陸芷雨一愣,頗有些詫異道:“勞七爺還惦記著,都還好。” “那就好,總會(huì)好起來的?!笔Y弘文淡淡道。 只是她看不到了。 陸芷雨心頭一暖,背過身擦了一把淚,笑道:“多謝七爺。” “何必這么客氣,我記得小時(shí)候,你叫我老七,我喚你二姐?!?/br> “那都是小時(shí)候的事兒了,如今都大了,哪還敢這么叫?!?/br> 陸芷雨笑道:“不過你和青莞定了親,跟著她喚我一聲二姐,也是應(yīng)該的?!?好吧,周末,必須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