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回個個是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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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魏氏的生辰,又是長輩,除了老爺外,各房各院都該來敬酒。 顧二爺端著酒杯上前時,目光掃向青莞。 青莞起身福了福,“二爺安好?!?/br> 當(dāng)著一府主子丫鬟,眾目睽睽之下被稱呼二爺,顧松濤一臉俊臉變了幾變。 趙華陽抿著酒冷笑,“我們倒也罷了,他到底是你的身生父親,這樣叫著,沒的讓人心寒。” 這話說到了魏氏的心坎里,她忙笑道:“六丫頭,從前的事,你父親做的有什么不對的,看在我這個老婆子的份上,就一筆勾消了吧?!?/br> 周氏幫腔道:“是啊,是啊,大伯母從前也是糊涂了,咱們到底是一家人,何苦弄得如此生分?!?/br> 管氏端著酒杯,柔聲道:“meimei消消氣,今兒是太太的好日子,咱們一家人熱熱和和的,才是正理?!?/br> 青莞見所有人都來勸,只是輕輕一笑,眸光迎上顧松濤的。 顧松濤被她這一瞧,只覺得那笑里似冷非冷,帶著看盡世間的淡定從容,仿佛這些人的話,都未曾聽見。 顧松濤張了張嘴,竟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因為剛剛一瞬間,他恍若看到了死去的錢氏,又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不說,青莞卻說了。 “今兒這宴,我原本不想來,只是想著,他日在府中,承蒙太太暗下照拂,又是二姐親自來請,倒不忍拂了面子。” 話說得如此直白,連一絲敷衍都沒有,一桌之隔的顧硯啟的臉色沉了下來。 青莞唇邊綻開笑容,“前幾日,我給皇上請脈,不曾想他突然問我,‘顧女醫(yī),令母好好的,為何要尋死?’”。 像一道天雷劈在身上,顧二爺身子晃了兩下,腿下有些發(fā)軟,“你……你……是如何答的?” 青莞搖頭道:“我說,母親看透事世,放下了,也就放下了。” 顧二爺憋著一口氣,聽到這句話時,才把氣松出來。 “只是……” 青莞頓了頓,目光環(huán)了一圈,“我還未曾放下?!?/br> “哐當(dāng)” 顧二爺手里的酒杯,應(yīng)聲而碎。 青莞當(dāng)場跪下,朝魏氏磕了三個頭,“孫女未曾放下,故心中有怨。只是太太永遠(yuǎn)是我的太太,二姐永遠(yuǎn)是我的二姐,旁的……便顧不上了?!?/br> 魏氏又驚又羞,又恨又痛,整個身子竟像在油涌里滾了幾滾。 “放肆!” 顧硯啟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這個孽畜,油鹽不進(jìn),好壞不分,養(yǎng)條狗都會叫喚兩聲,她就是條白眼狼。 青莞恍若未聞,起身閑適一笑,“青莞不孝,有事先走一步,太太慢用。” “你……”顧硯啟氣了個倒仰。 “我還得多謝老爺當(dāng)年……那一碗藥,讓我活了下來?!?/br> 顧硯啟此刻連手都在抖,眼中懼是驚恐。 青莞略走幾步,她似想到了什么,頓足道“噢,差點兒忘了,我說完那句話,皇上又問了一句,老爺可猜得出,皇上問了什么?” 顧硯啟從牙縫里憋出幾個字,“問了什么?” 青莞淡淡道:“皇上說‘你父親放下的倒也早,結(jié)發(fā)夫妻啊,想當(dāng)初朕……顧家……不過如此?!グ“?,老爺,我逾越了,告辭?!?/br> 顧硯啟覺得,這是他有生以來聽到的最想殺人的一句話。 身上有徹骨的寒意襲來,他看到遠(yuǎn)處有一個素衣女子,拿著明晃晃的刀,向他殺過來,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那女了是顧青莞,可轉(zhuǎn)眼一看,又是錢氏。 眼中的戾氣一閃而過,沖著兒子厲聲道:“你養(yǎng)的好女兒?!?/br> 顧硯啟拂袖而去。 …… 青莞走進(jìn)府邸,陳平迎上來。 “小姐?” “這幾日盯著顧府,看看都有些什么反應(yīng)。” “是,小姐,我立馬就去安排?!?/br> 回到院子,青莞心緒大好,一時有些餓了,便命道:“擺飯吧?!?/br> 月娘等人立刻動手,不消片刻,飯菜已經(jīng)端上。 用罷,月娘遞上淡茶,欲言又止。 青莞看了她一眼,揮手示意葉青幾個離開。 “月娘,有什么話,便問吧?!?/br> “小姐往日還隱忍著,為何今兒太太生辰,反倒撕破了臉?” 青莞一笑,“自是為了師爺?shù)哪且环??!倍颊f不能打草驚蛇,她偏要反其道而行。 “狗急了也會跳墻,我把皇上這尊大佛搬出來,就是想看看這顧府眾人的反應(yīng)?!?/br> 月娘恍然大悟,看向小姐的目光帶著敬意。 青莞見她了解,又了一句,“如今咱們要做的,便是支著網(wǎng),等他們往外跳?!?/br> 月娘雖然不大明白,小姐說的網(wǎng)是什么,但心中卻無比的篤定。 “走吧。” “小姐,去哪里?” “陪我往石師爺?shù)脑豪镛D(zhuǎn)轉(zhuǎn),順便消消食。”青莞唇角一挑,勾起一抹狡黠笑意。 …… 壽安堂,燈火微闌。 魏氏打量男人神色,輕輕嘆道:“老爺,她年歲還小,說話沒個輕重,你不必跟她一般見識?!?/br> 顧硯啟坐在靠窗的花梨木榻上,冷冷看了她一眼,將手邊的燕窩往外一推,起身在房里來回踱步。 片刻后,站定,厲聲道:“顧家,早晚一天敗在她的手上。這個孽子,現(xiàn)在眼睛里還有誰?” 魏氏忍不住道:“老爺,這事兒也是從前咱們做得太過。” “婦人之仁?!?/br> 顧硯啟大怒,“我是少她吃的還是穿的,像她這樣的人,留著就是個禍害,我只是后悔,為何當(dāng)初會心軟。” 魏氏一把捂住胸口,半截子話咽下去。 顧硯啟心中煩躁,又看不得老妻這副樣子,索性推門而出。 走出書房,月影森森,顧硯啟沒往書房去,而是負(fù)手立于樹下。 “來人,去找二爺找來?!?/br> 約摸小半盞茶的時間,顧二爺匆匆而來。 “父親?!?/br> 顧硯啟瞧了他一眼,道:“事情,你都看到了?!?/br> 顧二爺理了理衣裳,嘆氣,“父親,兒子看得一清二楚。這丫頭是鐵了心的不回頭,對咱們恨之入骨?!?/br> “以你之見,咱們該當(dāng)如何?” 顧二爺嘴里泛上苦澀。六丫頭如今在皇帝跟前走動,背后還有個蔣家,他能當(dāng)如何,總不能…… 心中一動,顧二爺猛的看向顧硯啟,“父親的意思是……” 顧硯啟見他明白過來,撫須冷笑道:“無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她對錢氏的死耿耿于懷,有她在一日,咱們顧府便永遠(yuǎn)出頭之日?!?/br> “父親,萬萬不可啊,她到底是我的女兒,是我的骨血啊?!?/br> “你可不止這一個女兒。”顧硯啟神色平靜。 顧二爺連連退后數(shù)步,月影下的臉色,白得滲人。 “你別怪為父心狠手懶,你也看到了,這丫頭油鹽不進(jìn)。如今,皇帝又說了這樣一番話,咱們顧家危矣?!?/br> 顧二爺掙扎了兩下,道:“父親的話,兒子不敢不從,只是蔣家到時候如何交待,他們會咬著咱們不放的?!?/br> 顧硯啟捏捏鼻子,掩住了嘴角的冷意,“我且問你,當(dāng)初延古寺的事,到底是誰動的手?” “父親”顧二爺驚得三魂去了兩魂。 顧硯啟眼中的幽光閃動,“是不是趙華陽?” 顧二爺垂下了頭。 “說!” 一聲厲吼,把顧二爺驚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滿臉哀色。 “父親,兒子無能?!?/br> “果然被我猜中?!?/br> 顧硯啟目色沉沉,“說,為什么容不下?” 顧二爺想著事已至此,再瞞著也沒了意思,倒不如都說了罷。 “老齊王府為玲姐兒看中了蔣家,誰知被六丫頭搶了先,所以……” “好一個老齊王府,簡直欺人太甚?!?/br> 顧硯啟咬牙切齒,臉然陡然而變,像是從地府爬上來的厲鬼。 顧二爺被他臉上的神色驚倒,卻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一片死寂。 許久,顧硯啟幽幽開口,“把趙華陽毒害六丫頭的事情,傳出去?!?/br> “父親,這是要做什么?” 顧硯啟扯扯嘴角,“他無情,我無義,這事兒,我得借了趙華陽的手。兒子啊,咱們便坐山觀虎斗吧?!?/br> 顧二爺?shù)诘厣?,心里像被刀兒割了幾下?/br> 就在顧二爺愣神之際,一道黑影神不知,鬼不覺的挪了挪身位,繼續(xù)側(cè)耳凝聽。 …… “小姐,事情就是這樣,二爺從書房離開后,并未往郡主院里去,而是去了恕姨娘那里?!标惼较胫切呷说穆曇簦λα怂︻^。 青莞冷笑連連。好個飽讀詩書,忠義兩全的顧府老爺啊。 月娘在一旁恨聲道:“一窩子狼心狗肺的東西,連自己的親孫女都要下手,老天爺怎么不下道雷劈死他?!?/br> 錢福忍不住大怒道:“二爺明明知道,偏偏裝著糊涂,還什么父女之情,沒的讓人笑掉大牙,偽君子!” “罵得好,他最不是個東西了?!标惼窖a了一句。 “師爺,這事兒,你怎么看?” 青莞抬頭,臉上半分怒色也無。為不相干的人憤怒傷心,不是她的所作所為。 石民威斜睨著眼,眉心緊皺,沉吟了一會,才開口道:“顧府能有今日的局面,顧老爺功不可沒,是個人物啊。” 答非所問,月娘瞪了他一眼,小姐問的可不是這個。 青莞卻聽出幾分意思來,冷笑道:“顧府的男人,個個都是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