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回 不是為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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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良久,盛方長臂一撈,把女子摟進懷里,低低喚了一句,“meimei!” 嘶啞,暗沉的聲音令青莞心中一暖,久含的淚水,滴落下來,伸手回擁住了他。 一時屋里靜寂無聲。 許久,顧青莞直起身,嗔怨道:“你是要嚇死我嗎?” 盛方眸中一痛,強笑道:“不敢!” 那抹笑分外刺眼,青莞眸色深深,突然厲聲道:“脫衣!” “你……如何知道?”盛方苦笑。 “我是個大夫。”光看你這張臉,就知道你身上帶著傷。 顧青莞丟下這一句,轉(zhuǎn)身離去。片刻后,再回來時,盛方已脫衣躺下。 左胸、右腹,小腿處三處極深的刀傷,長約三五寸,因時間久了,血已凝固。余下各種小傷,多不勝數(shù)。 好在,都是外傷,并無生命之憂。 青莞把脈,細心的處理每一個傷口,微小之處都不曾放過。 盛方任由她動作,眼睛含笑。 一年未見,她長高了,眼角的風情更盛,且早已沒有了初見時的冷凝。 這一年中,她入宮做了女醫(yī),扳倒了顧家,替二奶奶報了仇,又將老齊王府、瑞王、皇后拉下了馬,替錢家洗清了弒君的罪名。 一樁樁,一件件傳到他耳中,驚險多于驚喜。 世間男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她不緊不慢的做到了,這中間多少算計與籌謀,他有些不敢想象。 這輩子有這樣的一個meimei,盛方覺得是種無尚驕傲。 就在此刻,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叫了幾聲,顧青莞笑道:“餓了?” “已有四日不曾進食,只生吃過幾條蛇。” 青莞磨了磨后糟牙,偏過頭,隱住眼底的淚,“蛇的味道如何?” 盛方很認真的想了想,道:“尚可果腹?!?/br> 青莞笑中帶淚,“我去讓人拿吃的來?!?/br> “王爺如何了?” 背后的聲音傳來,顧青莞腳步一頓。 “死不了。” 片刻后,陳平端了托盤進來,一海碗的薄粥外加幾個包子。 “胡爺,快趁熱吃?!?/br> 盛方皺眉,沒有動手。 青莞氣笑道:“哥哥有所不知,久未進食的人,不可葷腥,這一餐用些清淡的墊墊,回頭再給你吃rou?!?/br> 盛方這才端起了碗,含糊道:“下一餐,一定吃rou?!?/br> 青莞看著他狼吞虎咽的吃相,走至他身后,拿起梳子,替他把發(fā)一縷縷梳直,再至頭頂盤扎。 梳完。 盛方已五碗稀飯,六個包子下肚,仍覺得腹中空空。 “哥哥需少食多飲,免得傷了胃?!?/br> 盛方一抹嘴道:“聽你的?!?/br> 青莞復又坐下,目光直直道:“哥哥把事情的來朧去脈都說與我聽?!?/br> 盛方垂眸,眼底落下一片剪影,嘶啞的聲音緩緩而起。 顧青莞越聽越驚心,雙手死死的握成拳頭,指甲深深的掐進rou里,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真的是九死一生。 待聽到跟去的兄弟,無一人生還時,顧青莞猛的起身,走到窗前,不動聲色的淚流滿面。 那些人跟著哥哥從江南會逃出生死,在王岸山落草為寇,又一同入了軍中,拳拳兄弟之情,可見一般。 他們死,便如斬斷了哥哥的一只手,連她都替他疼。 “哥,若不是我非要讓你入軍中……” “meimei!” 一只大手落在她肩上,盛方的聲音似從遙遠地方響起,“無須自責,也無可自責。替他們報仇,尋出幕后黑手,便是最好的慰藉?!?/br> 顧青莞回首,眸子被淚水沖刷后更顯黑亮,“是我欠他們的?!?/br> “是我們欠他們的?!笔⒎街貜土艘痪?。 顧青莞小臉露出堅定,“放心,這仇早晚當報!” “小姐,王爺?shù)纳碜訕O燙,七爺問要如何辦?”陳平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青莞眼眸一暗,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 趙璟琰感覺有一只冰涼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所到之處,迅速竄起火苗,灼得他guntang。 一邊是灼熱,一邊是冰涼,冰與火的交替,讓他苦不堪言。 迷迷糊糊間,一道柔柔細細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像是潤物春雨,能輕易的安撫人心。 這聲音忒好聽,是她的嗎? 夜,靜如死。 戌時三刻。 趙璟琰睫毛顫動,良久,才艱難的睜開。 昏暗的油燈,使他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一旁的桌角上,女子歪著頭,趴在上面,似乎已經(jīng)睡著。 “顧……” 嘴中剛要喚出,沉睡中的人忽然睜眼,未及反應,纖手已扣住了他的脈搏。 “醒了?” 熟悉的聲音和夢中的,一模一樣,趙璟琰心底嘆出口氣,抬頭,女子憂心忡忡的小臉緩緩浮現(xiàn)。 黑眸,秀眉,櫻唇。 終于。 見到了! 他揚起唇角,手輕輕一動,反手握住了她的,強行分開五指,緊緊相扣。 顧青莞沒有料到,這廝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做這樣一個動作 ,氣得想一把甩開,卻鬼使神差的沒有動,只低聲喝道:“放開。” 趙璟琰虛弱的笑笑,那笑意中如常帶著幾分紈绔,手下卻用了幾分力道。 “不放?!?/br> 男子修長的十指纏著她的,很暖,很燙,青莞像是被灼了一下,“你,放開!” “不放!”趙璟琰聲音柔弱,用盡力全把她的手拉到頰邊,把臉貼了上去。 “趙璟琰!” 青莞的聲音壓抑著怒氣。 這個登徒子,剛醒來,便調(diào)戲她。 趙璟琰恍若未聞,只掀起一目,看了她一眼。她臉上的窘迫和羞澀,趁得她越發(fā)的明艷動人。 “莞莞別動,讓我靠一會?!?/br> 讓我靠一會,顧青莞,暗無天日的洞xue里,你不曾知曉,我有多么害怕。并非怕死,而是怕從此與你陽陰相隔,再不能見。 這種恐懼,比著千軍萬馬的敵人橫在我眼前,都來得強烈,一絲絲,一寸寸,鉆進我的四經(jīng)八脈。 我甚至祈求老天,什么帝王相將,千古霸業(yè),統(tǒng)統(tǒng)滾蛋。 從前,我風流人間,游歷花叢,在權(quán)欲中算計,在宮闈中虞詐,從未想過自己離死亡會那么的近。 而現(xiàn)在,我終于明白,自己終要離開這個世界,或早,或晚。而離開時,只望余生沒有遺憾。 顧青莞,我若活下來,此生必與你長相守。 顧青莞感覺到男子的悲痛,心微微一顫,默然垂首。 忽然,手背一熱,顧青莞猛的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床上的男子。 也是,堂堂皇子,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卻被人毒殺,追殺,命懸一線,活得連個叫花子都不如,如何能不傷心落淚。 慢慢的,她伸出了手,安慰般的輕喚,“亭林,不必難過,這筆帳咱們……” “顧青莞?!?/br> 趙璟琰突然出聲,聲音帶著不穩(wěn)的氣息,“我不是為了這些。” “那是為了什么?” “別問。”趙璟琰一動不動,就這么貼她的小手,任淚長流。 青莞果真不動。 他枯瘦憔悴,像一個遲暮的英雄,垂垂老矣,往昔意氣風發(fā)的樣子再不復見,仿佛歷經(jīng)了千年的劫。 不知過了多久,他抬起眼,深邃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她,十分明亮。 “我從小和弘文一道,暗下跟著盛家三爺學武,什么樣殘酷的訓練沒禁受過?!?/br> 男子輕描淡寫,聲音已然平靜,然聽在青莞耳中,卻有如雷鳴。 盛家兒朗中,武功最好的,不是大伯,也不是她的父親盛九,而是三伯父。原來,他們竟是三伯父的入室弟子。 青莞心中一痛,神絲有些渙散。她已然記不起三伯父的樣子,只知道他喜歡用胡子扎她的小臉,一邊扎,還一邊哈哈大笑。 “練得累了,我便問師父,不過是為了強身健體,為何要這么較真,再說,我一個堂堂皇子,出入都有侍衛(wèi),能自保便行?!?/br> 趙璟琰眼中閃過光澤,“師父卻說,刀槍無眼,戰(zhàn)場上敵人黑壓壓的殺上來,今日多練一分,便是日后多一份活路。那時,我不信,而現(xiàn)在,我信了。 顧青莞心中酸澀,不知如何答。 “扶我起來!” 顧青莞伸手,碰著男子肌膚紋理下yingying的富有力量感的肌rou,才發(fā)現(xiàn)他的上身,依舊精赤著。 青莞的心,莫名悸動,再沒有行針時的淡定。 趙璟琰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不曾發(fā)現(xiàn)自己裸著上身,凝視著她道,微弱道:“顧青莞,你知道我為什么信了嗎?” 青莞如何不知,卻不答。 青鋒,雁鳴這些暗衛(wèi),跟在他身邊的年頭不少,這次統(tǒng)統(tǒng)折了進去。他栽了這么大的一個跟斗,如何不自責,有些話說出來,方是解脫。 “我自謂武功高強,鮮有對手,哪知……在敵人面前,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將士,一個個倒下去。此刻我方明白,師父的話從來不假?!?/br> 自然不會有假。 三伯也曾在軍中歷練過,熟知敵、我相對時的殘酷,所以盛家的人,冬練三伏,夏練三九,無一日墜。 不出師,不入軍。 “天下英雄敵誰手!他們?nèi)氚敌l(wèi),行軍打仗,早已把生死看得透透,這事,你不必自責,也無須自責?!?/br> 青莞說完這話,自嘲一笑。這話原是哥哥拿來勸她的,結(jié)果她卻用來勸別人。 誰能把生死看得透透?趙璟琰苦笑,“他們也是父母生,父母養(yǎng)?!?/br> 此言一出,顧青莞沉默下來。#####今天答應某個小朋友雙更,但實在磨不出來了,欠一更,改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