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回 就是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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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王者,若心存天下,心存憐憫,必是百姓之福。她到底……沒有看錯(cuò)。 “皇權(quán)路上,從來血流成河。今日他們死,明日也許會是我?!?/br> “趙璟琰!” 顧青莞心中一痛,突然厲聲叫出。 他怎么會說這樣的話,怎么能說這樣的話。讓人猝不及防,撕心裂肺。 “你有我在,不會死?!?/br> 趙璟琰啞然失望,望著她有些氣急敗壞的臉,淡淡道:“你只是大夫,并非神仙?!?/br> “你……”顧青莞氣結(jié)。 趙璟琰用力一拉,將她拉近半寸,眸色深沉,“死又有何怕。我唯怕見不到你?!?/br> 腦中轟鳴,顧青莞只覺得心驚rou跳。 趙璟琰撐著讓自己,一點(diǎn)點(diǎn)靠近她,想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然后,他瞇了瞇眼,湊近了在她耳邊氣若游絲道:“莞莞,生我要與你在一起,死,我要與你葬在一起,生生死死,我都要我們在一起。不留遺憾?!?/br> 淡淡的一句話,讓顧青莞心跳加速,快得像要跳出胸膛一樣。 “別逃,好嗎?” 這廝……這廝…… 顧青莞臉色一紅,甩開他的手,奪門而去。 趙璟琰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像個(gè)傻子一樣咧著嘴笑。 “哎……”一聲低嘆,在房間的某個(gè)角落里幽幽響起。 趙璟琰驚了一跳,抬眼看,西北角落里,蔣弘文睜著兩只無辜的眼睛,一臉尷尬的看著他。 “你怎的在這里?” 蔣弘文無語凝噎。 “從你被人抬進(jìn)來,我就一直在這里守著。你一醒,便向她告白,我便是想走,也挪不開腿啊。” 君子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他蔣七爺從來不是君子,想捂著耳朵,那聲音依舊鉆進(jìn)來,不如坦然聽之。 怨不得他! 趙璟琰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有初見的喜悅,身子慢慢往坑沿靠了下去。半晌,才輕輕開口,“你怎么這鬼樣子?” 胡子邋遢,面有菜色,身上一件看不出什么顏色的舊袍,穿得不倫不類。 蔣弘文氣笑,“你怎么不看看,自己是什么鬼樣子?” 竟然還笑話他,這會泡過藥澡了,瞧著還像個(gè)人,剛抬進(jìn)來,連鬼都比他好看。 趙璟琰還真低頭掀被看了看,待看到自己渾身上下,連條褻褲都不曾穿時(shí),也不知是剛醒來體力不支,還是被驚得,呯的一聲倒在了坑上。 蔣弘文走到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搖了搖頭道:“行針拔毒辣的時(shí)間快到了,我去叫她?!?/br> 轉(zhuǎn)身的剎那,一只手無力的抓住了他的。 手的主人眨了兩下眼睛,虛弱道:“她……她……看過了?” 何止看過,行針的時(shí)候就差一點(diǎn)點(diǎn)碰到了。 蔣弘文深吸一口氣,無限同情的看著他,“亭林,她是太夫。而且……” 眼睛往他的下身看了眼,蔣弘文咽了口口水,眸色一暗,“她說‘命比646'>命根子重要’” 趙璟琰臉色發(fā)青,呼吸頓時(shí)急促起來,然后頭一歪,又暈了過去。 蔣弘文把手探到他鼻下,頗為無奈道:“兄弟,我盡力了!反正她是你認(rèn)定的媳婦,早看,晚看,總是要看的?!?/br> …… 顧青莞走到院里,心亂如麻。 這個(gè)男人,把情話說得那么理直氣壯,誰跟他生生死死要在一起。 做夢! “王爺醒了?” 青莞回頭,見盛方獨(dú)立于屋檐下,身姿挺拔。 她努力平復(fù)心緒,“嗯,剛醒?!?/br> “還需行針幾日,可將余毒拔盡。” 青莞抬頭望了望天際,“最少十日?!?/br> 十日,阿離他們不知能不能撐得十日? 盛方走上前,正要開口,卻見青莞的臉紅得如碳,忙伸手覆在她額上,“臉這么紅,可是病了?” “沒事,這天有些悶!” 青莞掩飾,又道:“哥,他和七爺師從三伯父。” 輕飄飄的一句,讓盛方眸子一亮。怪不得他瞧著壽王的劍法與他的,有些像。 原來,他們師出一脈。 就在這時(shí),蔣弘文從屋里走出來,“青莞,他暈過去了?!?/br> 顧青莞一見是他,心中慌亂。 剛剛屋中的那一幕,必是被他看了去,自己雖不介意,但到底是女子,總有幾分面薄。 她強(qiáng)撐道:“無事,他能醒來這么長時(shí)間,已極好!” “那,是不是該行針了?” “先命人備下藥湯,我凈手后再來。” 蔣弘文聽她說話不如從前利爽,聲音發(fā)悶,知道是為了剛才的事,遂道:“那亭林便交給你了!” 顧青莞微忡,隨即明白這廝是不想讓她難堪。 蔣弘文朝盛方走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胡勇,閑來無事,咱們倆個(gè)喝一杯,你與我說說軍中的事。” 盛方深看他一眼,眼中有著不為人知的喜悅,一臉豪氣道:“好!” “傷沒好,不許喝酒!”顧青莞厲聲阻攔。 盛方陪著笑臉,“喝一杯,只喝一杯?!?/br> “一杯都不能!”顧青莞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盛方被她瞧的心頭膽怯,抱歉的朝蔣弘文笑笑,“七爺,我以酒代茶,你看……” “好……好……好!” 蔣弘文瞧著顧青莞裊裊娉娉的背影,心底升起一股涼氣。 他能不說好嗎,萬一將來哪一天,自己有個(gè)病啊災(zāi)的,犯在她手里,還想留點(diǎn)男人的顏面和自尊呢! 別到頭來像亭林那樣,像只被拔了毛的公雞,剝個(gè)精光! …… 顧青莞走到門口,腳步明顯猶豫,頓了片刻,終是推門而入。 此刻炕上的男子悄然閉目,似以沉睡。 她不知為何,暗暗松了口氣。手輕輕扣上他的脈搏,凝神辨脈。 葉青把屋中幾十根蠟燭,一一點(diǎn)著,頓時(shí)亮如白晝。 “小姐,金針在此。咦,七爺人呢?” 顧青莞嘆了口氣,道:“你出去吧。” “是,奴婢在外頭守著。” 腳步漸遠(yuǎn),門又重掩,屋內(nèi)聲息全無,靜的只聽到自己的呼吸。 青莞捏著金針,看著床上的男子,頭一回不知如何下手。 他實(shí)在長得太好,眉眼精致,奪了人間色,展顏一笑的容顏,連女子都自嘆不如。 他好色,貪玩,油嘴滑舌,對她談不上多好,多半是利用。更可氣的是,這人對感情極為霸道。不管你接不接愛,喜不喜歡,反正他就是心悅你。 不到黃河,絕不退縮。 顧青莞唇角牽起淺淡的笑意,素手把薄被掀開。 一愣。 不知何時(shí),那褻褲已經(jīng)穿上。 “你看夠了沒有?”如幽井般深邃的眼睛,有些惱怒的看著她。 顧青莞繃直了臉,虛咳幾聲道:“行醫(yī)者,不分男女,眼中沒有性別?!?/br> 趙璟琰看她說得云淡風(fēng)輕,怒極反笑,“我不管,你看都看了,要對我負(fù)責(zé)?!?/br> “堂堂皇爺,一副無賴樣!”顧青莞輕斥。 趙璟琰溫柔的看著,目光多情而繾綣,“只對你!” 青莞剛剛平靜下來的心,又怦怦直跳,跳動(dòng)的燭火映著她的眉宇,美艷極了。 趙璟琰看呆了。 原來,她也會羞澀,會柔媚,會眼神無處安放。 空氣中,有什么東西慢慢涌動(dòng)著,說不清,道不明。 兩人一個(gè)躺著,一個(gè)站著,眼神糾纏在起,眼中能看清彼此的倒影。 許久,青莞口氣一變,冷聲道:“躺好了,我要行針了。” 趙璟琰低低一笑,把身子舒展開來,眼中有著沉溺,“來吧!” 這話聽著有些許曖昧,青莞垂眸,再揚(yáng)起時(shí),眼中已無風(fēng)月。 手起,針落,一針一個(gè)xue位,輕捻細(xì)撥,深淺不一。 針入肌膚,初時(shí)有些疼痛難忍,漸漸便是酸,酸到極致后,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身體里有什么東西,隨著那酸意往外涌。 整個(gè)過程,趙璟琰始終咬牙,未哼出一聲。 上身針已布滿,輪到下身。青莞掃過他身下的凸起,未有半分猶豫,已落下了針。 趙璟琰瞧著她笑,“需要我褪了褻褲嗎?” “今日不用” “為何不用?” “住嘴!”顧青莞有些氣及敗壞。 亂了她的心神,倒霉的是他。更何況,這套針法對病人來說,痛極,酸極,還竟然還有心思說話。 趙璟琰看著她的慌亂,眼中的柔情更盛。 難受了,才想聽她說話,她一說話,如同夢中的那只手一樣,什么痛都沒了。 她的手生得極美,膚色瑩潤如玉,手指纖長,起伏行動(dòng)間像兩朵修悠悠飄舞的花,流暢優(yōu)雅極了。 他怔怔的看著,很安靜。 待最后一針落下時(shí),他突然側(cè)過頭,噴出一大口黑而濃的血,緊接著又是一口,心口翻江倒海。 顧青莞隨即拿過早已備下的毛巾,細(xì)細(xì)替他擦拭嘴角和身上的殘血,聲音不由放柔了。 “吐出就,就好?!?/br> 趙璟琰不及回答,又吐出一口黑血,勉強(qiáng)應(yīng)了一個(gè)“嗯”字。 素來囂張跋扈男子一下子病倒,顧青莞胸口有些悶。恰好此刻他的發(fā)落在頰邊,長指,伸了出去。 將那頰邊的長發(fā),輕輕納到臉后。指尖,擦過他的耳廓。 青莞一怔,心微亂。 趙璟琰下意識抬目看她,觸到她眼里那一縷淡淡的、卻帶著復(fù)雜的光芒,輕嘆了一聲:“莞莞,我喜歡你?!?/br> “閉嘴!”顧青莞此刻全身已然虛脫。 “不閉,就是喜歡你!”趙璟琰微笑。 顧青莞牙齒磨得咯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