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回推你向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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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看不透?!?/br> 蔣弘文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盅酒。 “我與亭林光著屁股蛋時便認(rèn)識,他天生貴胄,皇權(quán)霸業(yè),世間想與他親近的女子,不知其多,何曾看過他對一個女子如此動心。換了別人,就差感恩戴德了。偏偏她只是冷眼瞧著,心底沒有一絲松動?!?/br> 史磊嘴里泛出苦澀。他的身份不足以對壽王指手劃腳,唯有傾聽。 “你道她無情吧,也確實無情,將亭林的真心一次次踩至腳下;你道她有情,還真他娘的有情,千里救人不說,這會還要犧牲自己,將皇權(quán)放在亭林手里。” 蔣弘文想到憤恨處,痛飲了一杯,“我有時候真想扒開她的腦袋看看,錢,盛兩家的恨難道就這么重要,非要讓她連自己的一生都舍了去?” 史磊重重地嘆出一口氣,無言以對,只有喝酒。 “要不,我再勸勸她,改了主意?” 史磊搖搖頭,“我也想,只是能勸得動嗎?”這個丫頭自他認(rèn)識起,就十分有主張,從來只有他聽她指揮的份。 “那怎么辦?” 蔣弘文想著兄長的話,赤紅著眼睛。 山河之美,權(quán)力之美,一伸手即可觸到天際,他不敢確認(rèn)亭林到了那個地步,會不會變了對她初心。 如果是,那他怎么辦,親自將顧青莞送到賢王的床上,演一出賊喊捉賊的好戲? 他大爺?shù)模?/br> 為毛這事兒,想想就覺得心慌! “磊爺,磊爺!”蔣弘文久等不到回答,推了他兩下。 史磊頭一栽,已經(jīng)醉倒在桌上。 蔣弘文咧著嘴氣笑,“他娘的,江南人就是不經(jīng)喝?!?/br> 再無喝酒的興致,蔣弘文起身,走于院中,耳邊卻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 尋聲走去,只見月色下,女子身著紅衣,蕩在秋千上,“蕩高些,再蕩高些?!?/br> “小姐,已經(jīng)是最高了,你可得小心著些,別摔著了?!?/br> “沒關(guān)系,我不怕?!?/br> 心頭涌上憤怒,他在這里凄凄慘慘戚戚,那女子什么都不知道,活著開心自在。 真是不公。 蔣弘文心中有些憤憤。 “小姐,大爺和七爺在喝悶酒呢,你要不要去勸勸???” “勸什么?我不勸。這世間的事啊,可不是勸就能勸得好的,得自個想通,想不通,喝再多的酒也無用?!?/br> “你想通了?”蔣弘文再忍不住出聲。 史松音再沒想到,這個聲音會憑空而出,心頭一驚,手不由自主的松開,人直直的往后倒下去。 而此刻,秋千已蕩到最高處,若摔下來……史松音認(rèn)命的閉上了眼睛。 預(yù)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她睜開眼睛,自己已落入男子的懷抱。 四目相對,有什么在眼底流動,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強烈的心跳。 蔣弘文片刻失神。 史松音掙扎著下來,剛一落地便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史小姐,你想通了?” 史松音臉色一紅,她聽得出這話中的深意,咬咬唇瓣,言不由衷的點點頭。 蔣弘文看著她緋紅的臉,心口沒由來的一蕩,心中久藏的話脫口而出,“可是我想不通?“ 史松音抬起眼睛,清眸不雜半點塵埃,“七爺想不通什么?” “我想不通,一個人的情會變得如此的快,快到別人還來不及回味,她就將它藏起來了?!?/br> 嗡的一聲,史松音腦袋里一片空白。 蔣弘文赫然低頭一笑,道:“史小姐,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么嗎?” …… 月影西斜,晨光曉亮。 青莞卻睜著兩只眼睛,看著窗外的朦朧,忽然覺得有些冷,遂往上拉了拉被子,順勢揉了揉額角。 從未有這么一刻,她希望那男子立在他的床頭,什么也不說,只是將她摟在懷中,抵擋夜的寒涼。 自從那一口血吐出后,她越發(fā)覺得這世間到處是寒涼。 虛偽、貪婪,欺騙,善變,爭奪……無處不在,連最情真意切的愛情,也不過是虛幻中的天堂。 “莞莞,生我要與你在一起,死,我要與你葬在一起,生生死死,我都要我們在一起。不留遺憾?!?/br> 這話從他的嘴里說出來,剛開始她愈咀嚼,愈覺得心中溫暖;而現(xiàn)在……只余可笑。 她與蘇子語青梅竹馬十多年,至死都不曾看到他的本心,更何況趙璟琰,那個總有一天榮登九五至尊的人。 那隱在深情下面的本心,是利用,還是背叛,還是自私,她無從分辨。 她不是錢子奇。 錢子奇迷失在男人的情話中,所以注定了悲劇,而她是顧青蔻,她的單純,信任,愛情,早在七年有的那個雪夜,就被那一箭射死了。 無法拼湊,只剩殘骸! 這七年來,她朝思暮想的一件事,便是有朝一日看著那個男人的眼睛,問他,“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卻做夢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如此殘酷。 所以,她等不及了,也不想等。 葉氏一死,蘇家這柄賢王的利箭,必要在劍鞘中渡過漫長的三年。三年于人之一生,不過轉(zhuǎn)瞬,但對于大周來說,卻是最關(guān)鍵的三年。 因為那一位的身子,絕計等不到三年,兩年已是最大的極限。 至于賢王? 哼! 她的身份并非那些普通女子,連張破席子都不用,往亂墳崗一扔便可掩蓋一切罪行。 她是蔣家名義上的七奶奶,是皇帝欽定的女醫(yī),是名震江南的金神醫(yī)。她若出點事,朝庭的言官,蔣家的那些個門生,江南受她恩惠的百姓,都會為她出頭。 試問,一個德行有污,品行不正的皇子,怎可配坐上那位置?一旦趙璟琰登得大位,蘇家不過是囊中之物。 顧青莞閉目,神色安然無比。 蘇子語—— 我寧肯犧牲自己,也讓將你推向地獄。只有地獄,才是你最終的歸宿。 “小姐,史小姐來了。” 月娘的聲音猝不及防的在外頭響起,青莞雙目一瞬,斂了神情,道:“快讓她進(jìn)來。” 史松音悄然而至,如水的目光看著顧青莞,然后二話不說,脫下外衣鉆進(jìn)了青莞的被子,伸手懷住了她的腰。 青莞撫著她微涼的臉頰,低聲道:“這是怎么了?誰又欺負(fù)你了?” 史松音不語,只是將她懷得更緊了。 青莞也不多問,這丫頭顯然一夜未睡,這個時候來找她,定是藏了什么心事。以她的性子,只怕憋不過半盞茶。 誰知等了半天,身邊的人沒了聲音。再低頭一看,她半闔著眼睛,已然睡得香甜。 顧青莞不由莞爾一笑,心底的抑郁一掃而光。 既無恨,又無怨。 替她掖了掖被角,青莞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 青莞這廂沒了動靜,那廂蔣弘文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他一定是夢魘了,才會鬼使神差地說那樣一句話。他看著她心慌失措的逃開,心中真替她捏把汗。 黑燈瞎火的,她要是摔著了,該怎么辦? 她摔著了,關(guān)你屁事? 蔣弘文驀的一驚,惶惶然從床上爬起來,在屋里來回走了幾步,仍覺心跳不已。 無人知道,她從秋千上落在他懷里的一刻,他有種想低頭吻她的沖動,然后惡狠狠的補上一句,“你這丫頭,蕩這么高,不知道危險嗎?你想嚇?biāo)牢覇幔俊?/br> 他甚至想好了,如果她敢還嘴,就用力打她兩下屁股,看她以后還敢不敢! 為什么會這樣? 哪跟筋搭錯了? 蔣弘文走了幾步,狂躁的心慢慢平復(fù)下來,推開窗戶,將身子倚在窗格上,唇邊露出一抹苦笑。 亭林啊,亭林,七爺我從沒有一刻,這么想你。 你不在,我這一腔的心事,說與誰聽! …… 殷黛眉醒來,伸手摸了摸,發(fā)現(xiàn)身邊空無一人,心中一驚。 “碧玉,碧玉!” 碧玉進(jìn)屋,掛起帳勾,道:“小姐醒了?” “姑爺呢?” 碧玉神色一哀道:“姑爺在靈堂,一夜未歸?!?/br> “靈堂?” 殷黛眉初醒,眼中露出迷茫,片刻后她心神一凜,才想起葉氏昨天去世了。 她直直從床上坐起來,“我睡了幾個時辰?” “小姐將將睡了一個時辰?!?/br> “快替我洗漱,去晚了,可就落人口舌了?!?/br> 碧玉氣惱地跺了跺腳,恨聲道:“這叫什么事兒,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小姐新婚之夜死,喪氣。” “你給我住嘴?!币篦烀紖柭暤?,“再說這種話,就給我回英國公府去?!?/br> 碧玉臉色一紅,淚落下來,哽咽道:“奴婢只是心疼小姐,女人這輩子只有一場婚禮,小姐卻連個洞房都沒有。旁人的婚事都是順順利利,偏偏到了小姐這里,異常坎坷,真是見了鬼了?!?/br> 殷黛眉一聽這話,竟呆住了。她又何嘗不知曉,盼了念了這么多年的大婚,結(jié)果不曾想,竟然是這樣的結(jié)局。 想著心酸處,那淚便落下來。 “要奴婢說,都怪那個顧青莞,就是她說的那幾句話,活活把夫人氣死了?!?/br> “是嗎?這話我怎么沒聽說?”簾子一掀,蘇子語一聲孝服走進(jìn)來,神色不豫。 殷黛眉心頭一慌,忙拭淚解釋道:“子語,這丫頭心直口快,你不要與她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