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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面對白玉京時,卻只是尋常地拔出了劍,她的右手握著劍,但這劍若是換成一支竹竿,一根搟面杖,卻也似乎沒有任何違和之處。 在那一瞬間,灼目的紅影消失了,綿綿的細雨消失了,白玉京的眼中只剩下那柄狹長的細劍,他握著劍,不語。 劍乃兇器,非圣人而不用。人之圣也,在于心矣,謂之心劍。 沈琪練的,是心劍。 竹林樹葉簌簌的聲音又開始響起,突然傳來一聲馬匹嘶鳴之聲。這嘶鳴之聲仿若一個信號般,一道如月華流水般的光影在這雨幕之中悠然綻放! 長劍從劍鞘徹底拔出時,那三丈的距離已經(jīng)不足一尺遠,白玉京幾乎已經(jīng)能看到女子眼瞼上微顫的睫毛,她沒有動,瞳孔甚至在銀芒印入時連一絲收縮也無。 因為一柄劍在銀芒未刺痛眼瞳時便擋住了他的長生劍。 狹長的細劍頗具柔韌性,在劍身抵著劍尖略劃過弧度,隨即以柔和卻迅捷的招式將白玉京的劍招擋回,與此同時,一股磅礴如浩瀚云海的勁道從劍身相觸的地方傳來。 白衣颯然的男子突然如同竹林中飄散的竹葉一般向后旋身而去,破舊的靴子在鋪著竹葉的柔軟地面上連連后撤,待到白玉京身姿定住之時二人之間已經(jīng)有了一條長達十丈之遠的露出蒼黃土壤的長道。 沈琪收回了劍,她長劍出鞘時動作是慢悠悠的,回鞘時的動作倒是很快。 白玉京苦笑著抬手擦了擦唇角的鮮血,吐息片刻按捺下紊亂的內(nèi)息,方道:“前輩為何要來尋在下的樂子?” 兩人交手不過一招,但四周的竹林卻已經(jīng)殘了大半的枝葉,這些葉子都是被剛才劍勢激蕩而出的深厚內(nèi)力所濺落的,由此可見那一擊的威力。 在很多時候,劍法其實是可以忽略內(nèi)力的差異的。 但是六十年的內(nèi)力對三十年的內(nèi)力,整整差了一倍之多…… 一身白衣的男子索性席地而坐,他收劍回鞘,明亮的雙眸中帶著幾絲無奈:“若前輩想要在下的劍,直言便是,何必如此戲弄與我?” 沈琪愣了一下,打開紙傘搭在頭頂,邁步靠近白玉京,待到兩人距離貼近時,她微垂眼瞼,看向男子漆黑濕潤的長發(fā),然后把傘前傾了一下,蹲下身子,杏色的瞳眸淡淡的對上一雙明亮無奈的雙眼。 她知道,單輪劍法,白玉京不遜色于她,兩人若單純論劍,勢必會有一人死去,劍這種東西,使用到了極致,便很難確定是劍帶著人動,還是人在揮劍了。 她只想要劍,不想殺人,也不想被人殺。所以她直接動用了內(nèi)力,用內(nèi)力壓制,一招制敵。 但沈琪沒料到白玉京竟是這種反應(yīng)。 “你叫我什么?” 白玉京看了一眼傾瀉在地上的紅色長衫,長衫隨著蹲伏的動作落在地上,紅色已經(jīng)染上了潮濕的泥污,他一身白衣沾上泥土的效果顯然比對方更加慘不忍睹,但白玉京眼眸卻泛出一絲快活的笑意。 他微笑著抬起頭,看著紅衣女子笑容微淡的面龐,沒有一個女人喜歡被冠上一個老氣的稱呼,他眼前這位內(nèi)力少說也有一甲子的‘前輩’顯然也是如此。 他抬手揮了揮手中的長生劍,薄唇扯出恣意的弧度:“前輩,我的劍,歸你了?!?/br> 沈琪怔了一下,抬手接過長生劍,對方居然真的就在自己握住劍鞘后便收回了手,然后絲毫不顧衣衫的整潔,大喇喇地躺在竹葉鋪就的地面上躺下,因為這個動作,他的上身又離開了雨傘遮擋的范圍。 她所見過的劍客,都是把劍視作生命,視作信仰,視作伙伴。 可這個人,就這么隨意的把他的生命、信仰、伙伴,交給了自己? 沈琪抿了抿唇,上前一步轉(zhuǎn)身蹲在了他的身側(cè),白玉京只看到漫天的細雨與蒼藍天空被一抹艷紅遮掩。 身邊的女子聲音幽幽:“其實……我才20歲?!?/br> 20歲的女子在古代雖然已經(jīng)算是大齡女青年,但再怎么著也稱不上一聲‘前輩’。 沈琪默默的思考著這個人物模版創(chuàng)立時所設(shè)置的骨齡……唔,就是20歲,沒錯。 她只要用這個模版一天,便是永遠的二十歲。 二十歲,卻已經(jīng)有了江湖一流高手都難以匹敵的深厚內(nèi)力,想來便是有所奇遇。 白玉京心里暗暗思量,終于改口道:“沈姑娘為什么想要我的劍?” “因為你的劍很有名?!鄙蜱鞔蛄恐种虚L劍,指尖察覺到幾絲異常,她握過的劍不少,當下便意識到了異常所在:“你的劍柄是中空的?” “閑來無事時設(shè)置的機關(guān)而已?!卑子窬┮慌稍频L輕的答道。 ……視野中的紅色突然抖動了一下,白玉京側(cè)過臉頰,看到女子撐在竹葉上纖白的手,然后他抬起眼簾,看到她被垂發(fā)遮掩的臉頰,這張蒼白而美麗的面容上本有一雙頗有魅力與邪氣的暗沉杏眸,可如今,這雙杏眸卻彎成了兩輪小小的月牙。 她的胸膛在顫動,清脆動人的聲音里夾雜著難以忽略的笑意:“原來你是這樣的人,原來你用的是這樣的劍,怪不得你被稱作‘長生劍’?!?/br> 他的劍,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自保。這是一個熱愛生命的人,一個熱愛生命的人,又怎么會成為一個劍客?可他不僅成了一個劍客,還成了江湖中最負盛名的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