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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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推了推:“還跟小時一樣,不愛吃茶?!?/br> 謝吉祥捧起茶杯,小口喝起來:“剛剛不覺渴?!?/br> 她思考事情的時候是極為專注的,幾乎忘記要做其他的事,往常在家時有奶娘催著,出來外面,也有趙瑞關懷。 倒也不用她自己多cao心。 一碗茶喝完,蘇晨就匆匆而入:“大人,賊偷認出了五個,說衣裳顏色幾乎一致,這五人身高也相仿,他說他當時有點慌張,沒有看清臉,具體是哪一個他確認不了。” 謝吉祥有點意外:“這些小偷膽子怎么都這么大?犯了案還不知道跑,依舊在山上盤桓?” 這一次倒是蘇晨回答的:“謝推官有所不知,賊偷之所以是賊偷,便是因為他們貪心,從昨日到今日,金頂山最熱鬧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但許多富戶依舊沒有下山。” 有錢人還在山上,他們還有可能繼續(xù)偷到銀錢,又怎么會輕易離開? 謝吉祥都不知道說什么好,最后只能說:“感謝他們貪心。” 證人還在,案子就能繼續(xù)查。 趙瑞讓蘇晨把那五個人領進來,這五個灰衣人都被蒙著眼睛,長相也都很普通,衣服樣式只有細微差別,其他的區(qū)別不大。 這種灰色麻布衣裳城中的成衣店賣得最多,也很便宜,許多在燕京營生的青壯勞力,都是穿這樣的衣裳。 這五個人就連身高都很相仿,想要找出上一個持有佛珠的人,簡直難上加難。 但謝吉祥卻沒有氣餒。 她站起身來,輕手輕腳走到五人面前,仔仔細細盯著他們的面容看。 這些人成日里偷雞摸狗,吃牢飯那是常事,根本不怕被官爺抓到,便是被蒙著眼睛指認,一個個也是頗為淡定,根本就不驚慌。 就像那賊偷說的一樣,大不了就進去吃幾天牢飯,還省得自己養(yǎng)活自己了。 謝吉祥看得很認真。 她的目光在每個人身上掃過,從頭到腳,一絲不落。 待五個人都看完之后,謝吉祥回到了中間那人身前。 她垂下眼眸,盯著這個人的鞋看。 尋常百姓,尤其是男人,最愛穿千層底。這種普通的軟底布鞋走起路來很舒適,無論是做工還是日常穿著都很得宜,唯一的問題就是容易損壞,磨損太過的 一兩個月就要換一雙。 這五個人,有三個人穿的都是千層底。 剩下兩個人穿的是厚底靴,這鞋子防水,適合在雨天穿。 五人中間的這個男人,穿的就是千層底。 謝吉祥看得很認真。 雖然被蒙著眼睛,但他們還是能感受到身前是否有人,當謝吉祥走過一圈又回到自己身前,并長時間注視著自己的時候,中間的這個人不自覺就緊張起來。 謝吉祥目光從他的鞋上挪開,順著他比其他人都顯得泥濘的褲腿往上攀巖,最后聽到了他不停擦著手心汗水的粗糙手指上。 在他的手指上,有一抹不是很顯眼的胭脂色。 謝吉祥剛剛一直懸著的心,倏然落回腹中。 她轉(zhuǎn)身回到趙瑞身邊,對趙瑞低聲道:“是中間那個人?!?/br> 趙瑞頷首,表示自己明白了,他根本不問謝吉祥是如何判斷的,直接開口:“給你們一個機會,若是肯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實,本官可以網(wǎng)開一面,讓你們在牢里能舒服一點?!?/br> 在場都是老行家,對官府里這些事門清,蹲大牢也很有講究。 能吃好喝好,當然比餓著肚子蹲一個月強,趙瑞話音剛落,就看那五人中已經(jīng)有三人有些意動。 謝吉祥點出的中間那一位和最右邊的一位都沒有吭聲。 但謝吉祥發(fā)現(xiàn),中間的這位更緊張了。 要么就是他犯的事太多,一時不知要從何說起,要么就是犯事太重,一旦被抓,那就不是蹲一兩個月那么簡單。 趙瑞同謝吉祥對視一眼,趙瑞便吩咐蘇晨:“把這三個懂事一些的,領下去單獨詢問,只要坦誠,本官說到做到?!?/br> 他如此一開口,最右邊的那個也穩(wěn)不住了:“大人,我也招?!?/br> 趙瑞開口:“很好,都下去吧?!?/br> 一瞬間,這間屋子里似乎就沒人了。 僅剩的那個灰衣人孤零零站在廂房里,他額頭都是汗,漸漸打濕了眼前黑色蒙布,看起來異常緊張。 但謝吉祥和趙瑞都沒說話。 兩個人心里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林福姐的死,一定跟這個人有關! 沉默和安靜,就是最折磨人的酷刑。 獨自立在廂房中央的灰衣人已經(jīng)開始顫抖,距離不算很遠的謝吉祥都能聽到他牙齒 撞擊的細碎聲響。 趙瑞的目光淡淡掃過場中之人,最后落到謝吉祥的臉上。 謝吉祥此刻正聚精會神地盯著這個“嫌疑犯”瞧。 趙瑞做了個口型,問她:“如何看出是他?” 謝吉祥伸手指了指此人的鞋子。 那是一雙沾滿泥水的千層底,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白色鞋底已經(jīng)臟污不堪,就連粗線都崩開好幾處,被人用草繩重新扎上,卻也隨時都有面底分離的風險。 在這一片臟污里,趙瑞還真的看出些許不同了。 他鞋底有紅色。 雖然只有一丁點,也被泥水所掩蓋,但隨著主人來回走動,還是顯露出原本的色澤。 不是血,卻比血還要鮮艷。 謝吉祥端起被趙瑞重新續(xù)上水的茶杯,淺淺抿了一口,然后,她便把茶杯輕輕放回桌上。 啪嗒。 就在這樣漫長的審視和靜默里,這一聲響壓垮了嫌疑犯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膝蓋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張嘴便哭嚎出聲:“我不是故意要殺人的!” 謝吉祥臉色驟變。 他沒說偷竊,沒說佛珠,也沒說自己曾經(jīng)做過的那些事。 他只說,我不是故意殺人的。 殺了誰呢? 第18章 慈悲語18更新:2020-09-02 09:09:18 謝吉祥沒說話,直到現(xiàn)在,她也很不愿意相信,林福姐就是因為這串名貴的佛珠,意外被人害死。 這種死法,實在太過輕飄飄,讓人心里頭難受至極。 趙瑞倒是不知謝吉祥在想什么,他只是冷漠地對嫌疑犯道:“你把自己交代一下,再把殺人之事都說明白,本官再做考量。” 那人抖了抖,最后還是狠狠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啞著嗓子開口。 “我姓韓,道上人都叫我六指韓?!?/br> “我是昨日上的山,一上山我就盯上了個挺漂亮的小娘們,她穿得挺普通,不過手上的佛珠卻很金貴,我一眼就看中了。” 六指韓臉上已經(jīng)有了皺紋,看樣子大約三四十歲,一看就經(jīng)驗老到,也更兇狠。 一旦打開話匣子,后面的話就好說了。 “我原本想趁著上香的時候把佛珠弄到手,結果這娘們還挺警惕,我剛一動手就被發(fā)現(xiàn),立即就被抓著手嚷嚷起來?!?/br> 林福姐常年走街串巷,因長得漂亮老被這些地痞調(diào)戲,時間長了,她就越發(fā)敏銳,身邊只要有人對她動手動腳,她立即就能發(fā)現(xiàn)。 六指韓還在說:“不偷也就不偷,也不差這串破珠子,可這娘們忒不識好歹,抓著我死活不放手,嚷嚷得那么大聲,非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老子是個賊,這他娘的就不懂事了?!?/br> 后面的事,估摸著跟大師們說的一樣,他們上前勸解,林福姐便忍了,松口讓這小偷離開。 但她放了這小偷一馬,可這小偷卻沒有放過她。 趙瑞聲音冰冷,好似含著一把尖銳得冰刀,狠狠沖六指韓臉上刺去。 “所以你就跟著她,殺害她之后拋尸懸崖之下?!?/br> 六指韓萬萬沒想到這官爺一語中的,他愣了得有一盞茶的功夫,才繼續(xù)開口。 “是,確實是如此,”六指韓道,“這娘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我一路跟著她出了金頂寺,發(fā)現(xiàn)她往后山的梨樹林走去,這邊沒什么人,老子就想去他丫的,還是得干一票大的!” 說來說去,他還是舍不得那一串佛珠。 這要真偷到手,轉(zhuǎn)賣出去能賺三四十兩,對于六指韓這樣的慣偷來說, 這也是一筆大買賣了。 他當然不可能放棄。 趙瑞看了看沉著臉的謝吉祥,輕輕把茶杯往她面前推了推。 六指韓一邊說,一邊竟抖起來。 剩下的話,他有些不敢說出口了。 他確實是個慣偷,也確實不是好人,但他在道上混了三十年,也沒殺過人。 殺人是要償命的。 趙瑞見他不肯繼續(xù)說,便掃了一眼蘇晨,蘇晨上前狠狠一腳踹在了他的腘窩處。 “啊!”六指韓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他膝蓋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 蘇晨這一腳,直接踢中他的麻筋,六指韓倒在地上哀嚎半天,才終于緩過勁兒來。 “你若是不說實話,”蘇晨冷冷道,“待你進了大牢,每日本官都能安排人如此照顧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