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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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吉祥一聽就明白過來,池小荷是自己愿意的,她知道祝家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不符合要求,可她還是去了。 “好,這些都不提,既然事已落地,那便不再追究,”謝吉祥道,“不過我還是想問一問嬸娘,當你跟池小荷說祝家情況時,池小荷是什么反應。還有,祝家對池小荷的哪一點最滿意。” 這兩個問題,就不太好回答了。 牙婆深思片刻,還是有些猶豫:“大人,老婆子我整日里走街串巷,買賣奴婢的事經手甚多,記性并不是那么好,祝家要納妾這事因我當時覺得稀奇,所以對要求記得很清楚,至于其他的事,只能含糊地告知與你?!?/br> 言下之意,她有些記不太清楚了。 謝吉祥道:“無妨,能想起什么就說什么吧?!?/br> 牙婆便嘆了口氣:“其實我推薦池小荷,也不是光為了做二回生意,只是池小荷這丫頭命苦,早年被個人渣騙的失身又沒了孩子,她找不到什么正經的差事,最后在我這里做些漿洗的活計,也算跟我住過一段時間。” 池小荷被人騙失身流產,看來跟顧東那件事都對上了。 牙婆道:“我們做這買賣,人人都說不積德,可咱也不是真的騙人為奴,但凡有那不愿意的,我也從來不逼迫,能給一口飯吃就絕不叫人餓著回去。池小荷一開始精神很差,總說她相公丟下她不要她了,說孩子沒了她不想活,我也不敢讓她去旁人家去干 活,不過后來大概時間久了,她也就恢復了些神智,干活也比以前努力,還知道攢點錢養(yǎng)老?!?/br> 顧東跟池小荷被抓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也就是說,這三年池小荷都在牙婆手里討生活。 如此一想,謝吉祥對著牙婆倒是略有些改觀。 “這世道可憐人多,我也幫不過來,偏巧她認識了我,我也就當給自己積德。原本祝家找上門來的時候我沒想到小荷,偏巧她自己聽到祝家富裕,便動了心?!?/br> “她無依無靠,又不能生養(yǎng),這輩子還真一眼就能看到頭,她想去祝家我也能理解,”牙婆嘆了口氣,“所以我給她好好打扮一下,讓她說一說自己如何孤苦,人都說祝家的少夫人心腸好,說不定就能要她?!?/br> 結果,祝家真要了她。 “那祝家是因為她可憐?” 牙婆仔細回憶:“大約是的,當時選完了人,祝家沒說別的,只說池小荷長得不錯,人也規(guī)矩,倒是池小荷收拾行李時跟我說,他們家的管家一直問她父母親屬,她說自己一個親人都沒有,一輩子孤苦,所以對方心軟了?!?/br> 說到這里,事情差不多就清晰了。 不過這里面還有很多疑點,謝吉祥都細心記下,并未當著牙婆的面跟趙瑞探討。 就在此時,白圖突然開口:“這位夫人,你可知祝家郝夫人的事?” 牙婆瞇了瞇眼睛,似乎這才發(fā)現衙門里還坐了個人。 對于自己被帶來詢問池小荷的事,牙婆很淡定,干他們這一樣的,隔三差五手底下就有人出事,過來配合官府調查簡直是家常便飯,所以她一來就坦誠交代,根本不問到底出了什么事。 知道得越少,其實越安全。 原本她說到這里,便以為已經全部說清,卻不料另外一位一直未曾多言的大人卻開了口。 “大人是問郝夫人?” 白圖點點頭,道:“郝夫人是三年前過世的吧?你常年跟這些人家打交道,一定能聽到許多內幕,郝夫人確實是急病而亡?” 牙婆沉默了。 她那雙掛著厚重紫色眼影的眼睛直直看著地面,眼眸里目光閃爍,似乎在回憶三年前的故事。 時間有些久遠,她似乎也記不太清楚了。 “郝夫人是個頂好的人,她 和善溫柔,對下人也很客氣,但凡我認識的短工長工,沒有人說她不好?!?/br> 牙婆道:“只是她這個急病,我隱約記得,確實是急癥,似乎跟他們家遭了賊有關,深宅夫人大抵沒見過這種險事,突發(fā)急病也在情理之中?!?/br> 一個人的死因,因為家屬的刻意隱瞞,突然變得撲朔迷離。 兒子是因外人偷竊驚怒中風而亡,母親難道也是因為遭遇賊人驚嚇過世? 又或者,之前白圖說的那個什么偷人的桃色八卦才是真的? 謝吉祥一下子有些混亂。 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祝家一定不簡單。 ———— 這牙婆是老江湖了,輕易不會也不敢說些胡話糊弄官府,她既然能開口,就證明她確實只知道這么多。 謝吉祥抬起頭,看向白圖,見白圖也微微皺起眉頭,對郝夫人的死因還是頗為在意。 趙瑞看這牙婆也無法知道更多消息,便讓校尉送她回去。 前衙中,三人沉默相對。 謝吉祥沉思片刻,才開口:“先不提郝夫人的死因,單看池小荷進祝府這件事,里里外外都透著古怪?!?/br> 趙瑞道:“無論祝家怎么解釋,特地舍近求遠,選了并非家生子出身的女子做少東家的姨娘,這種事在高門大院里很少發(fā)生?!?/br> 實際上,除非是因利益而納進府的良妾,一般這種人家的姨娘不是丈夫的通房丫頭,就是妻子的陪嫁丫鬟,再不濟還有房中伺候的家生子們,其出身和品行都是一目了然的。 祝家是有底蘊的富貴門第,家中的家生子也都知根知底,根本沒必要特地從外面買人伺候少爺。 無論祝家怎么解釋,謝吉祥都覺得其中肯定有別的原因。 謝吉祥點點頭,很同意趙瑞的觀點:“而且,根據剛才那牙婆描述,祝家尋姨娘第一條就是了無牽掛,沒有太復雜的家事,然后是老實本分,第三才是好生養(yǎng)。那么納妾給祝家開枝散葉這個說法,其實站不住腳?!?/br> 這個案子,其實最開始很簡單。 他們的目標就是尋找到死者的身份,然后確定其死因。但死者身份確認之后,死因卻越發(fā)撲朔迷離。 他們沒有嫌疑人,沒有很明顯的作案動機,甚至不知道死者是意外死 亡還是他殺。 而且,通過調查池小荷,他們對其所在的祝家產生了更多的疑惑。 趙瑞看謝吉祥一臉愁容,這個案子查了一天似乎也沒什么結果,便道:“不如去一趟祝家,池小荷的房間還未查,祝家的冰窖也未搜尋,若是祝家同意搜查,是最好不過的。” 謝吉祥道:“好,先去試一試,便是冰窖不能查,但池小荷的房間應該是可以查一查的?!?/br> 說干就干。 趙瑞起身,看向白圖:“白大人是跟我們一同去,還是繼續(xù)追池小荷進祝府之前的線索?” 百曉生有自己的追查方式,白圖搖了搖頭:“我自己查便是,還有……” 他頓了頓,臉上有著難得的嚴肅:“關于郝夫人的死,我也想追下去?!?/br> 趙瑞很干脆:“好,有勞白大人,若真有重要線索,便是舊案也能重啟。” 護城司可能沒有如此權柄,但皋陶司一定有,陛下特地設立皋陶司,就是為了能肅清燕京風氣,但凡有重大命案,一定追查到底。 白圖沒想到趙瑞會如此慎重,便也抱拳拱手道:“大人放心,下官一定竭盡全力?!?/br> 他說完,沖謝吉祥點點頭,轉身風風火火走了。 謝吉祥看了看趙瑞,猶豫片刻,還是問:“剛剛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對于案子,她比任何人都認真,但也偶爾會因為太過認真而過于直白。 事后回憶起來,謝吉祥也覺得自己的說話方式非常不妥當。 趙瑞卻道:“我們都只是當差,談論的都是公事,在公事上沒有什么對錯,只有線索是否正確?!?/br> 趙瑞行至謝吉祥身邊,伸手戳了一下她頭上的圓發(fā)髻:“你啊,不用想那么多,白圖不是個小心眼的人,現在恐怕都已經忘干凈了?!?/br> 對于謝吉祥,趙大世子可是異常有耐心的。 謝吉祥伸手捂住梳得整整齊齊的發(fā)髻:“別鬧,嬸娘仔細給我梳好的!” 叫趙瑞這么一打岔,謝吉祥心里的忐忑便都消散開來,不再糾結那一句半句的爭執(zhí)。 雨花巷很近。 坐馬車不過一刻就來到祝家門口。 此時已是金光燦燦的上午,馬車剛一停下,謝吉祥就看到祝家外面等了五六輛馬車,過來吊喪的人絡繹不絕, 祝家門口守門的人已經換成了胡管家,他腰上系著白麻,一邊唱誦一邊給身后的小廝報名。 到了今日,祝家的喪事才算有了體統(tǒng)。 謝吉祥跟趙瑞雖是來查案,但他們路上卻已經商量好,就是暫時不說池小荷已經死亡的事,若她的死真的跟祝家有關,就怕祝家騰出手來破壞證據。 所以,他們這一次要進祝家,還是以吊喪的借口。 胡管家昨日見過他們兩人,對他們還是有些印象的,看他們再度登門,本就分外疲憊的臉色越發(fā)難看。 “兩位大人,我們家在辦喪事,若是有什么事,可否等辦完喪事再說?” 胡管家如此說,趙瑞臉上倒是更冷了。 若是辦喪事就能讓重案偵查讓道,那趙瑞這皋陶司關門算了。 蘇晨今日正巧跟在趙瑞身邊,感受到趙瑞身邊的冷意,便也冷著臉上前一步。 “涉及重案,我們大人也不想來回奔波,不管你們家中如何行事,都不能阻攔朝廷辦案?!?/br> 胡管家的臉一下子青灰一片。 他張了張嘴,依舊沒有讓小廝讓開,只說:“我只是個下人,還得問過老爺才能得知。” 蘇晨冷冷道:“給你一刻,若是一刻之后還沒答案,皋陶司不介意硬闖。” 皋陶司設立不過一個月,普通百姓大多不知皋陶司到底是什么,但這個名頭喊出來,卻很有些唬人。 胡管家看趙瑞身后那么多高大的校尉,知道他一定是說到做到的主,趕忙派人去通傳。 謝吉祥跟趙瑞就這么站在門口,被來往吊喪的人們來回打量,卻一點都不膽怯。 不多時,通傳的小廝回來在胡管家耳邊低語幾句,胡管家這才略松了口氣。 “大人,老爺道大人可以進家中查案,但家中現在實在太亂,大人此行得少進幾人,還請大人見諒。” 這話是跟趙瑞直言的。 趙瑞這才收回目光,輕輕頷首:“可。” 他回頭看了一眼,直接點了趙和澤和蘇晨跟著自己,夏婉秋則貼身跟著謝吉祥,然后便直接進了祝家。 趙和澤走在最后面,甚至還給上了喪儀,倒是一點口實都不留。 今日的祝家可比昨日要熱鬧許多。 靈堂內外簡直可以稱得上人頭攢動,謝吉祥 粗粗掃視一眼,便知來的客人非富即貴,還有不少青衣灰帽的書生夾雜其中,顯然是祝家墨文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