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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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通的商賈人家少爺,整天圍著文正誠這樣一個軍器司監(jiān)正的夫人和外室打轉(zhuǎn),他的目的為何? 趙瑞目光一沉,對蘇晨道:“派人再去探查劉家,看其是否有其他暗中生意?!?/br> 蘇晨拱手退了出去,趙瑞這才捏了捏鼻梁:“沒想到,文正誠家中這個案子會如此復(fù)雜,而且因他官職特殊,我們還不能等閑待之,這個案子必須要上折給圣上。” 謝吉祥也跟著嘆了口氣:“無論如何,無論背后有何目的,這兩條人命擺在這里,都令人心里難過?!?/br> 趙瑞給她重新倒了一碗茶,卻沒有安慰。 刑名職責(zé),便是替死者伸冤,無論死者有何過錯,無論兇手有何隱情,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 他們要做的,就是準(zhǔn)確尋出兇手,替死者討回公道。 幾人在臥房里略坐一會兒,外面突然傳來一道嗓音:“大人,有案情稟報?!?/br> 趙瑞叫人進(jìn)來,依舊是名相貌普通的年輕校尉。 儀鸞司或者皋陶司多得是這種校尉,丟在人堆里瞧都瞧不出來,今日同你說句話,明日就會忘記是誰,做探子最合適不過。 他們進(jìn)入儀鸞司多年,都是訓(xùn)練有素的能手,查案的速度非同一般,剛剛趙瑞給了任務(wù),也不過一個時辰之后,就能有結(jié)果。 校尉進(jìn)來,也不廢話,直接稟報。 “回稟大人,之前蘇副千戶讓屬下去查文家商鋪之事,屬下已有初步結(jié)果,”他把折子遞給趙瑞,繼續(xù)道,“根據(jù)走訪附近民眾以及詢問店鋪小二和掌柜,屬下認(rèn)為文家的三處在琉璃莊的商鋪收入一直很穩(wěn)定,未曾像孫管家所言近些年收成大不如前。” “根據(jù)其中一處店鋪小二證詞,潘文大人之夫人潘氏對商鋪很用心,一月總要來一回商鋪,親自看一看商鋪的生意狀況,還不停調(diào)整家中商鋪所賣貨品,以求生意蒸蒸日上?!?/br> 謝吉祥微微挑眉,她問:“店鋪掌柜可說,潘夫人每到店中,也會看賬本?” 校尉答:“是,其中一家掌柜親口所說,說夫人很關(guān)心店鋪的營收,每每來了店鋪,都要親自看賬本。” 謝吉祥抬頭看向趙瑞,兩人都明白其中到底是何意。 趙瑞道:“既然如此,若店鋪的掌柜都忠心于文家,沒有弄虛作假,那么孫管家呈上來的賬簿跟店鋪中的賬簿差值,潘夫人肯定一眼就能看穿。若掌柜配合孫管家弄虛作假,那么以潘夫人的聰慧,她也不可能看不出來,畢竟,店鋪的生意也是很好的?!?/br> 謝吉祥道:“李校尉,可把賬簿帶來?” 李校尉道:“店鋪賬本自不可被帶出,不過屬下簡單翻了幾頁,已經(jīng)仿制臨摹出來?!?/br> 謝吉祥:“……” 儀鸞司果然名不虛傳。 她接過那幾頁賬冊,簡單看了看,立即就看出其中的門道。 “若按此收入,這一處商戶每日就可賣出超過五兩銀子利潤以上的貨物,拋除房租、人工等費用,最后每月大概可收入在□□十兩,如此一來,年收怎么也有千兩?!?/br> 如此一來,店鋪的實際賬簿跟孫管家手里的那份定是不同。 謝吉祥微微皺眉,她思索良久,突然想起孫管家的抱怨。 “瑞哥哥,你可記得當(dāng)時孫管家如何所言?” “孫管家信誓旦旦說,因夫人經(jīng)營不善,所以收入比先夫人在時少了一半,呈到文家的賬簿收入逐年下滑,至今年收只五成,一處商鋪只有五百兩所有的年收?!?/br> 謝吉祥道:“據(jù)我觀察,孫管家說的應(yīng)當(dāng)是實話,或者說,他所見的真實 ?!?/br> 趙瑞也略思索道:“確實是如此?!?/br> “那么……這中間的差額,又去了哪里?”謝吉祥眼睛一亮,“會不會,這幾家商鋪早就被潘夫人所籠絡(luò),之間的差額盡數(shù)進(jìn)了潘夫人的腰包,以至她可以給情夫買得起一兩銀子一瓶的沉宜水,也可同劉三公子游玩嬉戲,快樂非常?!?/br> 說到底,潘夫人能養(yǎng)得起一個情人,或許是因王海林沒見過世面,對潘夫人純粹是因為年輕人的熱情和愛慕,但劉三公子這樣的浪蕩子,什么世面沒見過,什么嬌娘沒嘗過,大抵對于潘夫人來說,或許不是劉三公子供養(yǎng)潘夫人,而是潘夫人供養(yǎng)他? 如此一想,若真是兩人一起去江黎,那么花費必定也是潘夫人所出,只是中途出了差錯罷了。 謝吉祥同趙瑞如此反復(fù)推敲,最后都覺得潘夫人才是貪墨之人,趙瑞對那李校尉道:“你再去查,看孫管家是否今日知道潘夫人貪墨店鋪收成,卻嫁禍于他?!?/br> 李校尉迅速退了出去。 他剛一走,廂房的門再度被打開。 邢九年一邊吩咐殷小六打開廂房的窗戶透氣,一邊摘下面罩,用手帕仔細(xì)擦手。 “死者大約二十歲年紀(jì),已經(jīng)弱冠,是中□□之毒而亡,但他中毒之后,有人給他催吐,導(dǎo)致他喉嚨紅腫,鼻腔內(nèi)出血倒流,最后窒息而亡。” 謝吉祥微微一愣:“什么,他居然不是毒死的?” 邢九年把身上的罩布取下,終于舒坦了,他坐在茶桌邊,倒三角眼很是凌厲。 “不,他一開始確實中了毒,但中毒并不算多,身上也沒有出血泡,一開始只是七竅流血,呼吸困難,看起來很是嚇人,”邢九年道,“但是有人給他做了急救,用茶水灌入他的口中給他催吐,待他吐出大半毒物之后,其實人已經(jīng)略緩和過來?!?/br> “然而令人沒想到的是,死者鼻腔內(nèi)出血甚多,就在嘔吐時血液倒流,吸入過多以致窒息,最終不治身亡。” 這倒是令人意外,看死者的癥狀,他們確實以為是毒死的,沒想到中毒之后還有這等離奇之事。 邢九年道:“因此,他身上的毒發(fā)反應(yīng)都是死后才有,看起來分外明顯,而且……救死之人且會急救之法?!?/br> 邢九 年如此說著,對殷小六伸手,殷小六就把托盤放到桌上,上有一油紙,里面有些灰白的粉末,又有些粘粘,所存不多。 急救之法? 謝吉祥仔細(xì)回憶,突然抬頭:“邢大人,這莫非是半夏?” 邢九年那張略顯疲憊的臉,難得有了些笑意:“正是如此,丫頭記性不錯?!?/br> 根據(jù)《洗冤集錄》中救死方所言,若人猝死、上吊、溺水、塌壓等,身體還未涼透,可用半夏粉末從鼻子灌入,一旦將死者被救活,立即要用生姜汁給死者灌下,以解半夏之毒。 謝吉祥道:“也就是說,救人者隨身帶著半夏粉?” 什么樣的人身上會帶著急救用藥呢? ———— 邢九年只說:“半夏粉哪里來的,這我可不知,從死者的狀態(tài)來看,半夏粉急救顯然無用,最后死者還是氣絕身亡,死時他自己也很驚訝,臉上表情很是驚慌。” 對于邢九年這樣的仵作來說,能從死者尸體身上看到的信息,遠(yuǎn)高于常人。 趙瑞看到了尸體,也只判斷死者是中毒而死,卻不知其中還有諸多曲折。 趙瑞道:“現(xiàn)在死者已經(jīng)確認(rèn)身份,還要勞煩殷仵作同校尉一起去一趟劉家,說明詳細(xì)驗尸之事,看看劉家是否同意?!?/br> 邢九年只能簡單驗尸,沒辦法復(fù)檢,既然尸體已經(jīng)被確認(rèn)身份,還需要等劉家簽下驗尸格目。 倒是軍器司的死者,因死在衙門內(nèi)又在大理寺左少卿面前出事,這才得以緊急驗尸。 如此一來,他們也就沒必要再留在此處,劉三公子的尸體會被送至護(hù)城司的義莊內(nèi),不會停留在此。 趙瑞真情實意感謝一番邢九年,便準(zhǔn)備跟謝吉祥離開回到軍器司。 兩人剛一來到院中,謝吉祥卻突然停住了。 “若是一個人可以遇到身邊人中毒然后緊急施救,施救不成便收拾現(xiàn)場,把現(xiàn)場處理得干干凈凈沒有留下疑點,她又怎么會放著院子里的小衣不收?” 原本劉三公子死在這里,外室鄭珊瑚有很大的嫌疑,但若她當(dāng)真“害死”劉三公子后收拾殘局再逃亡,不可能不顧院中晾曬的肚兜等物。 這個案子,越查越讓人匪夷所思,并且疑點甚多。 謝吉祥讓校尉疑點都記錄下來,然 后又回到馬車上,準(zhǔn)備回軍器司。 車上,謝吉祥還是愁眉不展。 “我們重新捋一捋,”謝吉祥道,“一開始會去軍器司,是因軍器司的文大人上報其夫人失蹤,潘夫人是于前日晚就寢之后便不見蹤影,文大人在家中和城中尋了一日,都未尋到潘夫人蹤影。” 趙瑞接著說:“護(hù)城司調(diào)查之后,發(fā)現(xiàn)潘夫人并無出莊記錄,也就是說,潘夫人有可能還在琉璃莊中,因文大人的官職特殊,便把案子轉(zhuǎn)給皋陶司,正巧我們在皋陶司,便順手接了這個案子?!?/br> 若他們沒有接,那么趕到的應(yīng)該是護(hù)城司。 趙瑞低下頭,同謝吉祥交換了一個眼神。 “如果是護(hù)城司接的這個案子,他們趕到軍器司時也會遇到大火,待大火被撲滅,尋到死在火災(zāi)中的死者,由本地的仵作來查詢,很可能最終定為意外燒死,草草結(jié)案?!?/br> 若當(dāng)真如此,那么這個案子就會走向另一個方向。 趙瑞微微皺起眉頭:“如果說護(hù)城司請不到邢大人這樣有經(jīng)驗的仵作,本地的仵作又長年在京郊忙碌,很可能不會檢驗?zāi)敲醋屑?xì)?!?/br> 邢九年已經(jīng)屬于仵作中的頭一號,他只負(fù)責(zé)燕京重案,有耐心也有時間,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他有二十年的經(jīng)驗。 這是許多年輕仵作都無法比擬的。 之前的幾個案子能那么快破案,他的驗尸經(jīng)驗占了很大的因素,因此當(dāng)著火發(fā)現(xiàn)死者之后,趙瑞立即就派人請來了邢九年。 邢九年果然沒有令他們失望。 然而如此一來,肯定會令兇手失望。 謝吉祥對官場之事并不熟悉,但趙瑞如此一眼,她立即心領(lǐng)神會:“如此來說,若是護(hù)城司來辦案,很可能潘夫人失蹤案就會當(dāng)成是意外死于火中被結(jié)案,是這個意思嗎?” 趙瑞點頭:“孺子可教也?!?/br> 謝吉祥抿了抿嘴唇,她道:“若真如此,那么這個殺害軍器司死者的人,肯定對護(hù)城司了如指掌,知道他們?nèi)绾无k案,甚至知道琉璃莊此地的仵作水平一般,無法清晰判斷出死者死因?!?/br> 這個兇手,對護(hù)城司的辦案流程一清二楚,甚至知道護(hù)城司的三等仵作是什么水平,能不能驗出死者的真正死因,他都很明白。 謝吉祥微微皺起眉頭,她道:“所以,那個死亡現(xiàn)場的大火,燒得恰到好處,既讓旁人無法施救,水車隊也趕不及滅火,又能讓趕來的校尉們看個正著?!?/br> 既然如此,那么柴房的那個死者,十有八九就是潘夫人。 謝吉祥嘆了口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br> 一個人,如此處心積慮殺了另一個人,死者甚至死無全尸,被燒得面目全非,當(dāng)真可憐。 但謝吉祥如此感嘆一句,趙瑞卻并未如此想。 他頓了頓,臉色跟著也有些難看:“但是……但是護(hù)城司的仵作再不行,大抵也不能看錯生者燒死和死后縱火,所以說……兇手原本的想法,其實是讓死者被活活燒死?” 謝吉祥聽到這里,只覺得脊背發(fā)寒,這得有多大的恨意,才讓人想要如此殺死另一個人? “可是這個死者,確實是被人先行刺破心臟流血過多而亡,然后才被縱火而死的,”謝吉祥道,“一會兒回到軍器司,先問問邢大人是否還有其他線索?!?/br> 趙瑞道:“嗯,希望可以確定死者的身份?!?/br> 待回到軍器司,趙瑞也沒去同文正誠見面,直接去了后面的帳篷。 此處離護(hù)城司不過一刻的路程,邢九年也不著急去給劉三公子驗尸,他依舊來到放有燒死死者的敞篷里,再仔細(xì)查看。 這會兒味道散去不少,謝吉祥同趙瑞也戴好面罩一同進(jìn)入。 “邢大人,死者的衣著可能分辨出來?” 邢九年手里捏著一根長長的竹夾,在死者身上輕輕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