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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紫色的靈力緩緩注入劍身,按理來說當能催動靈劍,可事實上卻如泥牛入海,毫無反應(yīng)。 狄戎本是坐在主位,見此情形,霍然起身,死死盯著自己兒子,又看向那祖?zhèn)鞯撵`器,面色陰晴不定,可見心中震動。 狄三先本是平靜眸中也有些許錯愕,想是靈力不夠,干脆并指為劍,愈加提氣。深紫色的靈力幾成實體,緞帶般纏繞身周,強大的氣勢以他為中心盤旋,吹得修為低些的弟子眼睛都睜不開。 可即使如此,許多人也都看得清清楚楚,這雄厚的靈力,竟然無一縷能夠催動靈劍! 他難道真不是狄戎親子? 這意外的結(jié)果可以說是出乎所有人的預(yù)料,詫異驚嘆之聲此起彼伏,莫說鳴木雀一眾小輩,就連幾個掌門都變了臉色,黎宗更是不可置信,像是對這真相全然不知。 狄戎還是沉著臉,背在身后的手卻緊緊握了起來,額頭也隱有青筋。但再隱忍,耐心終有耗盡之時,他等了足足等了一盞茶的時間,仍未有用,見不可能再有轉(zhuǎn)機,才終于不再自欺欺人,忍不住喝道:“別試了!” “父親……”收起靈力,狄三先手上還握著靈劍,無措地看向?qū)Ψ?,道:“這是怎么回事?” 狄戎卻閃身出現(xiàn)在他面前,劈手奪下經(jīng)天靈劍,不過微微運靈,便成功驅(qū)使…………根本就不是劍的問題! 狄三先當真不是我兒! 狠狠將這祖?zhèn)鞯膭S在地上,意識到自己竟然為闕近天養(yǎng)了二十四年兒子,狄戎踉蹌兩步,只覺得腦子都有些發(fā)昏,若非三個弟子在旁搭手,簡直要直接暈倒在地。 身形晃了兩晃才勉強穩(wěn)住,他面容有些扭曲,額頭見了汗,雙目如電,惡狠狠地看向滿臉訝色的黎宗,含憤帶怨道:“小人安敢害我兒!” 若說傳謠只是略損名聲的小事,調(diào)換四方天門門主之子就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了,黎宗再要面子也不能背這個黑鍋,立刻便道:“實非我所為!” “那你為何能寫那封靈簡!”狄戎怒極,厲聲質(zhì)問道:“你早知此事,卻隱瞞至今!老實交代,你是何時下手!同謀者又是誰!” 旁邊四方天門弟子見掌門發(fā)怒,俱是靈劍出鞘,手捏劍訣,一時間萬劍叢立,全都指向季清弟子,似是不說實話就要動手! 黎別曲和季清弟子自不會坐以待斃,立刻拔刀擋在黎宗身前,刀身因注靈震顫不休,毫不相讓與對面對峙! 氣氛劍拔弩張,這里又是四方天門之內(nèi),動起手來并無好處,黎宗額頭也見了汗,分辯道:“我黎宗一生堂堂正正!從不做虧心之事!狄戎,你我相交百年,難道還不清楚我的為人么!” “王八羔子,你還有臉說不做虧心事?!” 木使等這個機會真是等的太久了,見那兩個同盟翻臉,立刻上前一步,罵道:“判鶯jiejie夫君罪時,你敢說沒有私心?!拐我上池垣少主之事,你敢說是假的?!感情你還偷了別人家的小孩!你這種人!早就該下十八層地獄!我呸!” 黎宗只知上池垣對杏鶯夫婦之死耿耿于懷,卻沒想到他們竟還知曉自己偷偷養(yǎng)大了杏鶯的孩子,雖仍努力維持鎮(zhèn)定之態(tài),臉色卻立刻白了幾分。 旁邊的黎別曲哪能容忍別人這般侮辱自己父親,對著四方天門的刀鋒一轉(zhuǎn),喝道:“上池垣木使!若你再敢胡言,休怪我不留情面!” 鳴木雀同樣照夜靈刀在手,正待說些什么,卻見木使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份卷宗扔給黎別曲,指著黎宗道:“胡言?那老娘就給你看看證據(jù)!這就是當年鶯jiejie丈夫被定罪的證據(jù)!這個王八蛋以機密為借口不予我上池垣看,老娘費了好大勁終于找到了!你敢看嗎!” 伸手接住,黎別曲張開卷宗,僅隨便掃了一眼,就發(fā)現(xiàn)許多疑點,若當真是以此給人定罪,確實疏忽。 木使見她不語,又冷笑道:“這還不算完,鳴木雀便是鶯jiejie親生兒子!我上池垣的少主!他的腰上就有杏氏嫡系才有的風(fēng)聲木!你們敢驗證嗎!” 黎別曲是知道師弟腰上有胎記的,幼時對方生病,偷偷來給自己看,當時她是還好奇過那個胎記是什么靈物,為什么師弟生病那樹就蔫,師弟痊愈樹也一同恢復(fù)健康。此時聽聞竟是傳說中的風(fēng)聲木,立刻便明白上池垣此言怕是非虛,連握著刀的手都顫抖了一下。 可事關(guān)自己親父,只要尤有一分生機,她都不會放棄,無論是與不是,總要試試才知,當機立斷道:“有何不敢!師弟,給她看看!” 第108章 八家盟會 “這……”做夢也沒想到事情竟會牽扯到自己, 鳴木雀下意識將左手按在后腰風(fēng)聲木上,對上池垣眾人道:“這不可能,我……我明明是師父撿回來的棄嬰, 有襁褓為證!” 木使瞪眼道:“傻小子!那是他騙你的!那個王八羔子他……” “脫!”簡單一句, 讓旁邊的木使都斂了聲, 杏鸝美目看著自己失散多年的甥子, 語氣雖不重,卻半分不容辯駁:“我杏氏豈是任人欺瞞之輩!” 上池垣掌門發(fā)了話, 若是拒絕,等于坐實了師父謊言,可鳴木雀同樣知曉,自己后腰確實有一處奇特的胎記。他環(huán)視一圈,見所有人都盯著自己, 轉(zhuǎn)而看向身旁師姐,見對方點了點頭, 算是默認,便咬了咬牙,將季清執(zhí)令武袍脫掉,背對眾人, 露出了后腰上的風(fēng)聲木, 還有渾身遍布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