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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博雅這才發(fā)現(xiàn)這庭院中并非只有安倍晴明一人,頓時漲紅了臉,連連擺手道:“無事無事,算不上麻煩,我只是認為他又用了什么法術(shù)在戲弄我才會……” “原來我在博雅君心中就是這么一副形象嗎?真是令人悲傷啊?!卑脖肚缑飨駱O了所謂的戲精。 源博雅雖然單純正直,時常被安倍晴明逗弄,但這么明顯的做戲縱是源博雅也是斷然不會上當?shù)?。只見源博雅冷哼一聲,徑自坐在案旁,反問道:“你難道不是嗎?”言罷也不待安倍晴明反應,便向沈硯頷首道:“源博雅。” 沈硯回禮道:“天羽劍,是暫時借住在晴明君家中的陰陽師?!闭f話間看著源博雅周身沾染的妖氣,沈硯又補充了一句:“若是有何需要幫助的地方請盡管開口,既是晴明君的朋友那便也是我的朋友?!?/br> 源博雅聞言不由一愣,但看著沈硯這副溫文有禮的樣子,他突然有些明白他為什么會收到那么多請他轉(zhuǎn)交的花箋了。如果他有meimei的話他必然也愿意將meimei許配給這種君子,更何況在這百鬼夜行的京都,有一位身為陰陽師的夫君庇佑也不失為一種極好的選擇。 雖然源博雅并不知道沈硯為什么會那么說,但他還是樂意接受旁人的善意的:“如此在下便先謝過天羽君了。” 看著思路完全沒對上線的二人還交談地似模似樣,安倍晴明一時沒忍住不由笑出了聲。收到二人同時投來的疑惑的目光,安倍晴明無奈道:“天羽殿不必擔憂,博雅他既然外出那么久才回來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他必然是去了愛宕山。他與愛宕山的大天狗乃是舊交,長時逗留必然受其照料,會沾染上妖氣也是理所應當?!?/br> 安倍晴明略微一頓,忽而苦惱地笑道:“事實上,若是博雅哪次外出沒有碰上妖物,那我才會驚奇呢。” 源博雅聞言也不由苦笑:“這種習以為常我當真是不想要啊。” 沈硯看著他兩不由輕笑:“左右有晴明君在,博雅君完全不必擔憂自身的安全,倒不如好好去享受這些事情好了,畢竟這般奇妙的經(jīng)歷從某種角度上而言也是一期一會的奇遇呢?!?/br> 源博雅想了想也是頗為贊同地點頭道:“確是如此。妖怪中也是有不少值得結(jié)交的呢,便是遇上了惡妖,我手中的弓箭也不是拿來觀賞的!” 安倍晴明捧場地撫掌大笑:“博雅君英武!” 源博雅聞言不由紅了臉,然而下一瞬安倍晴明嗤笑出聲卻是令源博雅頓時回過味來:“晴明?!你又取笑我?” 安倍晴明眨了眨眼睛,拒不承認:“博雅你真的是多慮了,我怎么可能會嘲笑你呢?” “我不信,你一定是在嘲笑我!” “真的沒有啦~” 看著拌嘴的二人,沈硯默默縮小了自己的存在感,但是面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大,并且愈加像極了欣慰的老父親,然而正當安倍晴明與源博雅之間的“戰(zhàn)爭”終于告一段落之時,蜜蟲卻是疾步自院外行來:“晴明大人,門外有人來請?!?/br> 安倍晴明挑眉:“不是說過我犯了物忌,不宜出行的嗎?讓他去請其他的陰陽師吧?!?/br> 蜜蟲卻是苦惱地站在原處:“可是……他說他是受道摩法師指點來請?zhí)煊鸬钕碌摹!?/br> “蘆屋道滿?”聽到這個意料之外的名字,三人面面相覷。 沈硯微微蹙眉,卻終是起身道:“去看看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要先明白情況才能做出有效的應對?!?/br> 安倍晴明亦是收扇起身,認同地頷首道:“正是,我們且去看看他葫蘆里到底在買什么藥好了?!?/br> 第99章 魑魅魍魎 三 “渡邊君?究竟是何妖鬼, 竟然讓你們源氏與道摩法師都沒有辦法,竟還要來我府上請人?”將前來請人的也并非無名之輩,而是源氏的家臣,渡邊綱。見到此人安倍晴明雖是面上不顯, 心中卻也是驚訝的。 須知這一脈源氏皆是武士, 素來不屑鬼神之事, 又有一腔血勇, 平日里僅憑一把刀劍便不知搏殺了多少鬼怪,可以說他們是鬼怪最怕的那一類人,卻不曾想竟也有鬼怪敢在曾經(jīng)斬落過酒吞童子的源賴光家中作怪, 真讓人不知該感嘆那它是藝高鬼膽大還是惋惜它上趕著送命的好。 不過如今看來倒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畢竟能讓蘆屋道滿拿來為難他的鬼怪, 不管怎么想都絕對不是好應對的。 是的, 就是為難他。雖然蘆屋道滿指名道姓要請的是沈硯, 但是知曉他與安倍晴明之間的恩怨的人都清楚得很, 他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借沈硯逼安倍晴明出面呢!只可惜……安倍晴明輕笑, 這次蘆屋道滿可算是打錯了算盤。 他有理由相信在用沈硯做筏子之前蘆屋道滿肯定也占卜過自己這么做的成功率, 不過卦象多半是晦澀不明的。但那顯然無法成為蘆屋道滿收手的理由,甚至可以說這正成為了他出手的理由——安倍晴明在天文卜算上的造詣向來在他之上, 若是安倍晴明有意出手遮掩蘆屋道滿自然占卜不出結(jié)果, 而沒有結(jié)果同時也證明了安倍晴明確實十分在意沈硯。能夠明確這一點對于蘆屋道滿而言就已經(jīng)足夠了。 然而……安倍晴明原本便略微上挑的眼睛不由瞇了起來, 眼角帶著笑意, 愈發(fā)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狐貍。然而這個結(jié)果卻不是他出手遮蔽的結(jié)果, 而是因為沈硯本就是神劍付喪神, 就連須佐之男都無法預測他的兇吉蘆屋道滿一個人類陰陽師自然無法妄談窺視他的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