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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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又讓你破費了,我在這里一切都好,你不用記掛?!?/br> 顧北辰倒是笑道:“以咱倆的關(guān)系你何必客氣,再說了,這些東西都是蘇伯母準(zhǔn)備的,我只是負(fù)責(zé)幫忙帶過來,她怕進來花銀子,還塞了我不少錢,我只是負(fù)責(zé)出個力而已。” 即使如此,蘇鳳章卻知道這里頭花費的人力物力并不是可以用銀子來計算的。 他承了這份情,又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待會兒還得勞煩你走一趟老宅,告訴我娘這里一切無恙,等蔡大人回來我就能出去?!?/br> 顧北辰點了點頭,又說:“林長青死在縣學(xué),此事惡劣,衙門已經(jīng)派人去查看,又急召了仵作驗尸,想必蔡大人那邊也收到了消息,定會早些回來?!?/br> 除此之外也無其他好說的,不過是相互寬慰罷了。 等顧北辰走了沒一會兒,劉雄卻帶著幾個同窗過來了,一進來就說:“蘇兄,我們都相信你絕不會殺人的,你放心,我們在外會幫你奔走,絕不會讓你蒙冤?!?/br> 林長青一時鬧得極大,自然也有人因此避諱蘇鳳章,與他劃清界限。 但也有人信任蘇鳳章,愿意為他奔走,甚至毫不避嫌的入獄探視。蘇鳳章心中感動,卻也只能先勸慰他們。 “劉兄,你的心意我心領(lǐng)了,但還請幾位兄臺切勿如此,免得牽扯進來。” 不等劉雄幾個說話,蘇鳳章又說道:“我知曉諸位的好意,但我相信蔡大人絕不會錯殺好人,一切只等查清楚就是?!?/br> “若是因此事讓諸位受到牽連,反倒是讓我寢食難安?!?/br> “劉兄,趙兄,孫兄,盧兄,你們能來看我,與我說說話,我心里頭已經(jīng)很高興了?!?/br> 原本義憤填膺的幾個人被他這么一說,反倒是冷靜下來,其實他們能做什么呢,總不能去縣衙抗議的,只得聽了蘇鳳章的,一切等縣衙那邊調(diào)查清楚。 第76章 污蔑 然而事實卻不像蘇鳳章預(yù)料的那般順利,在他入獄的第四天,衙門外的登聞鼓被敲響了。 大周律例,凡關(guān)軍國大務(wù),大貪大惡,奇冤異慘,即可擊鼓鳴冤,否則不得擊鼓,違者重罪。有人撾登聞鼓,主司即須為受,不即受者,加罪一等。 這話的意思就是,除非是重大的事情,否則擊鼓鳴冤之人是要獲罪的。 但一旦擊鼓,官府就得立刻受理,否則的話當(dāng)官的也得獲罪,這是一把雙刃劍,湖山縣民治較好,已經(jīng)有十幾年沒有出現(xiàn)擊鼓鳴冤的事情。 代替蔡大人坐班的官員姓陸,乃是一年前才被朝廷派遣過來的縣丞,因為他是新人的緣故,這過年當(dāng)差的苦差事這才落到了他頭上。 原本以為差事麻煩了一些,但大過年的也沒啥事情,他只管在后衙休息就是,誰知道除夕這一日縣學(xué)就出了命案,將縣學(xué)里頭最出色的兩個生員都牽扯了進去。 接到報官的時候陸縣丞差點沒把茶杯摔了,一個林長青,一個蘇鳳章那都是他知道的人。 前者成績出色,他沒少聽教諭提起,話里話多多有夸贊,甚至有幾首詩他看了也覺得好,這樣的人最是合上頭的心意,若是能走下去的話對湖山縣大有裨益。 后者是蔡大人的半個學(xué)生,聽說以前父親也是縣衙的官吏,這些年與縣衙多有來往,他都收過蘇家的禮物,雖然禮物輕薄,但重在心意。 哪知道這最被看好的兩個生員,如今一個慘死,一個被扔進了牢房。 陸縣丞只覺得自己年紀(jì)輕輕頭發(fā)都要禿了,立馬讓人去給蔡大人送信,一邊又讓人去查看現(xiàn)場,打算一切等蔡知縣回來再說。 哪知道還沒松口氣,居然有人膽大包天的敲響了登聞鼓! 可如今登聞鼓都響了,他若敢不受的話就得獲罪,陸縣丞只得硬著頭皮走進公堂,他不是知縣,所以只坐了下首的位置,坐在他對面的是一位孫主簿,也是被他喚來的倒霉鬼。 陸縣丞跟孫主簿對視一眼,彼此都覺得萬分為難,孫主簿先咳嗽一聲,提醒道:“陸大人,方才門口的衙役來報,那擊鼓鳴冤之人乃是縣學(xué)林長青的同鄉(xiāng),只怕此時還是跟林長青的命案有關(guān)?!?/br> 就是因為如此才更加難辦,陸縣丞苦著臉說:“可不是嗎,此案還未查清,蔡大人也沒回來,這人怎么這時候來擊鼓了?” 最后兩人嘆了口氣,到底是將人傳召進來。 很快衙役就帶著人走進公堂,方才鬧出的動靜極大,周圍的老百姓也不顧正在過年,紛紛過來看熱鬧,倒是將衙門門口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水泄不通。 卻見來人披麻戴孝,臉色憔悴,與林長青年紀(jì)相仿,正是在學(xué)堂里頭與他頗為不和的穆圍,他一進門就不顧秀才身份跪倒在地:“還請大人為我做主?。 ?/br> 陸縣丞微微皺眉,連忙說道:“穆童生何必如此,你是童生,身上有功名,可見官不跪,有什么話好好說就是?!?/br> 孫主簿也說:“就是如此,有什么冤屈好好說來就是,何必?fù)艄镍Q冤,你可知道若無天大冤屈,隨意擊鼓可是要獲罪的。” 穆圍卻執(zhí)意跪在地上,口中喊道:“陸大人,孫大人,長青除夕慘死,血流滿地,你們可一定要為他做主,懲治真兇啊。” 陸縣丞更覺得事情不好,皺眉說道:“這個自然,林長青是縣學(xué)的生員,我們自然會查明真相,讓逝者安息?!?/br> “我知道兇手是誰?!蹦聡鋈缓暗?。 孫主簿暗道不好,正要開口阻止就聽見陸縣丞順口問道:“是誰?” “此人平日里是一副和善嘴臉,騙過了無數(shù)人,背地里卻是心狠手辣,冷血無情,竟然在除夕之夜殺害我長青兄弟?!?/br> “此人正是湖山縣月溪村人士,去年院試的案首,縣學(xué)生員蘇鳳章!” 陸縣丞這才知道不好,擰眉道:“蘇鳳章與林長青無冤無仇,他有大好前程為何要殺害同窗?你可有證據(jù)?” 此時看熱鬧的人群中也有人喊道:“是啊,蘇兄向來和善,脾氣也好,在縣學(xué)從未與人有過爭執(zhí),他為什么要殺害林長青?” “穆圍,你可不能因為跟蘇兄有私仇就冤枉他,命案可不是小事情。” 穆圍聽著周圍人紛紛為他說話,大聲喊道:“大人,學(xué)生有證據(jù)?!?/br> 孫主簿眉頭皺得死死的,追問道:“你有何證據(jù),可證明蘇鳳章乃是真兇?!?/br> 穆圍喊道:“還請兩位大人傳喚蘇鳳章上堂,我愿與他當(dāng)庭對峙。” 他說的斬釘截鐵,倒是讓圍觀的人拿不準(zhǔn)到底是不是有真憑實據(jù)了,畢竟是人命官司,穆圍總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污蔑蘇鳳章吧。 甚至連陸縣丞和孫主簿都不確定起來,他們低聲商量了兩句,到底是同意了。 劉雄也站在人群之中,再看見穆圍信誓旦旦的模時就暗道不好,這會兒眼看周圍人議論紛紛更是心中亂糟糟的。 “劉兄,你說蘇兄到底有沒有……” “不可能,蘇兄前程無量,好端端的為什么要做自毀前程的事情?!?/br> 牢獄之中,蘇鳳章正在編織第三個小物件,編的次數(shù)多了,他的手藝見長。 隔壁的王歡看著有趣,還問他:“蘇秀才,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手藝,瞧著倒是別有一番味道,不如送我一個把玩把玩?!?/br> 蘇鳳章將剛剛編好的遞過去,道:“你不嫌棄就好?!?/br> 王歡哈哈笑道:“粗糙是粗糙了一點,但想到這是一位秀才編的,就覺得挺好。” 蘇鳳章微微挑眉,正要說話卻聽見外頭獄吏喊他的名字。 “蘇秀才,陸大人有令,還請你配合提審過堂?!眮硖崛说难靡鄣故且策€算客氣。 蘇鳳章心中卻咯噔一下,走出大牢的時候他低聲問了一句:“這位大哥,是蔡大人已經(jīng)回來了嗎?怎么今天就要提審?” 那衙役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只說道:“蔡大人還未回來,是陸大人在審案。” 很快蘇鳳章就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對劉雄等人安撫的點了點頭,眼光落到了跪在公堂上的穆圍身上,神色不明。 “學(xué)生蘇鳳章,見過陸大人,孫大人?!碧K鳳章躬身行禮,卻沒有下跪的意思。 陸縣丞點了點頭,也不多說:“穆圍,蘇鳳章已經(jīng)到了,你有證據(jù)就拿出來吧?!?/br> 穆圍抬頭瞪向蘇鳳章,只見他雖然被關(guān)押了四天,下巴處略有幾分胡渣,頭發(fā)也有些凌亂,但整個人往那兒一站就顯得光風(fēng)霽月,竟是有幾分不同于平時的風(fēng)采。 就是這個人,這個人! 穆圍心底忍不住生出幾分嫉恨和羞惱,他甚至忘記跪著求同情的姿態(tài),猛地站起身來仇視的瞪著蘇鳳章,似乎要在他身上燒出一個個洞眼來。 卻不知道在旁人的眼中,原本他跪著,蘇鳳章站著,他反倒是有幾分弱勢可憐。 但這會兒他氣勢洶洶的站起來,反襯的臉色慘白的蘇鳳章弱小可憐無辜了。 穆圍卻不知道周圍人的心態(tài)變化,厲聲喝道:“蘇鳳章,你可知罪?” 他大聲一喊,倒是把上頭兩個大人嚇了一跳,陸縣丞心中忍不住暗罵這個穆圍咋咋呼呼,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斷案那個人呢。 蘇鳳章依舊是那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穆圍越是著急,他越是冷靜:“不知?!?/br> 穆圍果然被他這種姿態(tài)氣到了,伸手指著他罵道:“你殘忍殺害林長青,害他大好年華魂斷湖山,竟然還不知道悔改嗎?” 蘇鳳章卻不把他的氣憤放在眼中:“穆童生何出此言,長青之死我也惋惜難過,但此事與我絕無干系,還請穆童生不要血口噴人?!?/br> 穆圍罵道:“死到臨頭你還在狡辯,可憐長青對你推心置腹,把你引為至交好友,卻不知道有朝一日命喪黃泉,若不是有我這個同鄉(xiāng)在,恐怕只能死不瞑目?!?/br> 陸縣丞忍不住了,皺眉提醒:“穆童生,你有證據(jù)就趕緊拿出來,不要廢話?!?/br> 穆圍做了一揖,朗聲喊道:“大人,學(xué)生有三個問題要先問一問蘇鳳章?!?/br> “行了,要問就快問?!标懣h丞方才還覺得穆圍是不是有真憑實據(jù),這會兒又覺得不該。 穆圍轉(zhuǎn)身看向蘇鳳章,喝道:“蘇鳳章,我且問你,這段時間是不是長青教導(dǎo)你寫詩作詞,令你大有長進。” “你不要顧左右言其他,直接回答我的問題?!?/br> 蘇鳳章點頭說道:“確實如此,長青兄對我多有教導(dǎo)。” 穆圍點了點頭,繼續(xù)問第二個問題:“在你入縣學(xué)之后,幾次月考都是第一,但此次歲考馬前失蹄,第一是長青的,此事可是真的?” 蘇鳳章卻搖頭說道:“我與長青并列第一,此事是教諭親自評定,穆童生應(yīng)該知道才是,兩位大人,此事縣學(xué)有記載,一查就知真假。” 不用去縣學(xué),下頭的幾個生員都喊道:“確實如此,兩人并列第一,教諭還夸林長青與蘇鳳章為湖山縣學(xué)雙壁,以后大有可為?!?/br> 穆圍臉色微微一黑,也顧不得故弄玄虛了,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柍龅谌龁枺骸伴L青詩才遠(yuǎn)勝過你,此次又搶走了第一,你可是對他心懷嫉妒,表面交好,暗地里卻恨不得寢皮食rou?” 第77章 當(dāng)庭辯論 公堂之上,蘇鳳章忽然輕笑了一聲。 穆圍卻像是抓到了把柄似的:“你笑什么,你居然還敢笑,可見不但毫無悔過之心,反倒是因此而沾沾自喜?!?/br> 蘇鳳章甚至都不看他一眼,對著上頭的兩位大人一揖,朗聲說道:“兩位大人,學(xué)生不想回答這個問題?!?/br> “你為何不回答,難道是心虛了?”穆圍跳腳道。 甚至陸縣丞也皺了皺眉頭,問:“這問題難道很難回答嗎,你如實說就是,即使心里頭嫉妒,與此命案也是兩碼事?!?/br> 蘇鳳章卻道:“一陰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仁者見之謂之仁,知者見之謂之知,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鮮矣。顯諸仁,藏諸用,鼓萬物而不與圣人同憂,盛德大業(yè)至矣哉!富有之謂大業(yè),日新之謂盛德。生生之謂易,成象之謂乾,效法之謂坤。極數(shù)知來之謂占,通變之謂事,陰陽不測之謂神?!?/br>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而yin者只能見yin?!?/br> 穆圍的臉色十分難看,指著他罵道:“你,你居然敢當(dāng)著大人的面罵人?!?/br> 蘇鳳章卻還是不搭理他,繼續(xù)說道:“長青兄擅長詩詞,而我擅長時文,我們二人雖不如伯牙子期,卻也是至交好友,偶爾相互切磋總是相得益彰?!?/br> “想必以穆童生的為人,是不會了解這種知音之交的,在他眼中,見著比自己強的人便要嫉妒,見著比自己弱的人便要鄙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