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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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的桌子合到了一起,十幾個南北士子坐到了一塊兒,火鍋和點心一道兒吃著顯得更加豐盛了,看他們談笑歡顏的樣子,哪里還有之前的劍拔弩張。 林昱燁心中十分奇怪,私底下拉著一個人問道:“你不是不喜歡南方人嗎?” 那北方士子卻回答說:“我何曾不喜歡了,蘇鳳章這話說得對,咱們又沒有深仇大恨,現(xiàn)在春闈還沒到,都在一個樓住著,何必鬧得不可開交的?!?/br> 林昱燁很想問一句,之前你們可不是這么說的,私底下說起南方人來十分厭惡,哪里來現(xiàn)在這般的親如兄弟。 只是他沒問出口,就瞧見蘇鳳章過來敬酒了,口中還笑道:“今日多虧了林兄你兩邊游說,倒是讓南北士子歡聚一堂,來,我敬你一杯?!?/br> 林昱燁恍恍惚惚的喝了這杯酒,一直到醉過去之前,他還在琢磨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就是因為他的緣故,原先你爭我斗的南北士子就和解了? 比他更加驚訝的是劉掌柜,原本這一頓年夜飯他心驚膽戰(zhàn)的,生怕南北士子鬧出什么不合來,尤其是林昱燁過去的時候,劉掌柜差點沒過來阻攔。 誰知道幾句話的功夫,南北士子就合桌共樂了,往年的劍拔弩張徹底消失,瞧他們吟詩作對的樣子,劉掌柜心中嘖嘖稱奇! 第123章 春闈 “王大人!這么早就到了?” “顧大人!你不也挺早的嗎?” “李大人也來了,幸會幸會?!?/br> “白大人還沒來嗎,這個老白每次都是最慢,這慢性子真讓人受不了?!?/br> “噓,小聲點,池大人來了!” 貢院門口,乍一看這一次就跟翰林院搞團(tuán)建似的,幾乎是整個翰林院傾巢而出,其中還夾雜著幾個禮部的人,官員們面上都帶著笑容,心底估計恨不得出門罵街。 誰讓當(dāng)今皇帝突發(fā)奇想,今年就讓南北文人合榜會試,直接打破了太祖皇帝定下的規(guī)矩。 這倒也罷了,畢竟當(dāng)今圣上出人意表的事情多了去了,合榜就合榜唄,只是這一屆的主考官擔(dān)責(zé)重大,一個弄不好就得出現(xiàn)當(dāng)年南北舞弊大案的糟心事。 誰料到臨到春闈,當(dāng)今圣上又神來一筆,在朝堂上笑著說道:“我知道諸位卿家擔(dān)心南北合榜之后,主考官評選難免有失公道,朕這邊有一個好法子?!?/br> 當(dāng)時朝堂上的大人們內(nèi)心都是拒絕的,恨不得大喊一句圣上你別亂出主意了。 只可惜皇帝沒能領(lǐng)悟他們的悲慟,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一個人做主確實是容易有失公道,讓北方官員主考,南方人必定不服氣,讓南方官員主考,這北方士子又容易心生擔(dān)憂。” “朕在宮中左思右想,總算是想出了一個萬全的法子?!被实蹣泛呛堑恼f道,“朕定了一份名單,上頭南北官員各占一半,到時候由他們投票決定考生名次,若有異議的,便讓太子最后下定論,這主意怎么樣?” 說完這話,皇帝還笑著問幾位大學(xué)士:“幾位愛卿覺得朕的主意怎么樣?” 地位最為崇高的張?zhí)珟熀屠钐祵σ曇谎邸?/br> 張?zhí)珟熣f:“陛下的主意極好,只是這般未免興師動眾了一些?!?/br> 李太傅也說:“太子雖說是一國儲君,但會試事關(guān)重大,此舉未免有失妥當(dāng)。” 皇帝卻笑道:“正因為太子是儲君,會試又是為大周選拔棟梁的大事,由他出面合情合理,既然兩位卿家都不反對,此事就這么定了?!?/br> 退朝之后,李太傅諷刺道:“張?zhí)珟熀檬侄危鼓苷f動圣上讓太子出面。” 張?zhí)珟焻s嗤笑道:“這難道不是李太傅你做的嗎,南北合榜,太子出面又有何好處,到時候不但與名聲無益,反倒是惹了一身sao。” 兩人再次對視一眼,彼此冷笑了一聲甩袖離開。 張?zhí)珟燄埩藗€圈就去了東宮,進(jìn)門的時候正巧聽見太子爽朗的笑聲,顯然心情十分不錯。 張?zhí)珟熑滩蛔“櫫税櫭碱^,尤其是在太子身邊看見翰林院池良俊的時候,更是眉頭大皺。 太子見他臉色不好,連忙問道:“太師大人這是怎么了?” 張?zhí)珟煉吡艘谎鄢亓伎。€是說道:“此次春闈是非難料,還請?zhí)拥钕律髦囟小!?/br> 太子卻揮了揮手說道:“孤知道,勞煩太師費心了?!?/br> 瞧見他不以為然的模樣,張?zhí)珟煴阒肋@話他并未放在心上,原本想要再勸說幾句,但瞧見太子身上的酒氣心中惱怒,一甩袖子就離開了。 他一走,池良俊便說道:“殿下,張?zhí)珟熕坪鯇Υ耸植粷M?莫不是不喜我占了主考官的名頭不成?聽聞張?zhí)珟煹挠H子原本也想要……” 太子也擰起了眉頭,但還是說道:“放心吧,太師不會因為此事跟你為難的?!?/br> “張?zhí)珟熣f得對,誰說父皇讓我主持會試,但今年南北合榜容易生亂,咱們確實是得小心為上,此事就交給你了,一定要讓所有人找不出任何毛病來?!?/br> “是,屬下遵命?!背亓伎⌒χ饝?yīng)下來。 張?zhí)珟熥叩綎|宮之外,正巧看見太子太傅楚江迎面而來,臉色也是不大好的樣子。 瞧見張?zhí)珟熢?,楚江連忙低頭行禮,張?zhí)珟煍[了擺手,皺眉說道:“你去勸勸太子,南北合榜未必是好事,更別提今年……一個鬧不好就是兩邊得罪,讓天下士子對東宮心生不滿,他是東宮,何必攪和到這種事情中去?!?/br> 楚江卻苦笑道:“何嘗沒有勸過,但殿下覺得這是陛下的信重,是個好機會?!?/br> 張?zhí)珟熞蛔聊ゾ兔靼走^來,隨著太子的年紀(jì)越來越大,手底下的幾個弟弟都開始辦公論績,他卻年復(fù)一年的待在宮中毫無長處。 如今皇帝好不容易將科舉大事交給太子,太子自然是樂顛顛的接過去,哪里會拒絕。 “到底是誰跟陛下提的主意讓太子監(jiān)考?”張?zhí)珟焼柕馈?/br> 楚江只能搖頭說道:“打聽不到,這幾日也并未見過誰入宮面圣,也許是陛下突發(fā)奇想?!?/br>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無語,畢竟當(dāng)今突發(fā)奇想的事情多了去了,實在是無話可說。 皇帝神來一筆,不但讓太子監(jiān)考,這一次的考官人數(shù)圣旨達(dá)到了驚人的十八位。 要知道往年會試都是禮部主持,考官一般在八位左右,這一次皇帝大手一揮足足派出十八位考官,可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十八位考官,南方北方的官員對半分,翰林院不夠其他來湊,不夸張的說一句,這一次科舉若是出了什么問題,這一群考官都要為此負(fù)責(zé)獲罪的話,大周朝的翰林院估計都得空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皇帝這辦法倒是也有效,這時候大家都在一條船上,除非有人舍得放棄這么多人手,拖拉許多世家下場,不然絕不會有人在其中搗鬼。 一人搗亂大家受罪,相互之間還能起到監(jiān)督的作用,這也是一個好辦法。 皇帝是滿意了,前來監(jiān)考的考官們卻心中罵娘,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走進(jìn)貢院,他們臉上風(fēng)輕云淡,實際上嘴巴里頭都是苦味兒。 唯一的例外大約就是池良俊了,他受太子所托主持此事,自覺與其他人并不相同,正是要大干一場的時候,走進(jìn)門的時候精神抖擻,容光煥發(fā)。 太子監(jiān)考,十八位南北官員共同主持會試的消息一傳出去,京中士子們也是津津樂道,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時間到了初九這一日,天還未亮,士子樓里頭卻燈火通明,劉掌柜一夜未睡,親自讓人蒸了狀元糕贈予士子們,預(yù)祝他們蟾宮折桂。 和棠抓著狀元糕三兩口吃了,口中說道:“味道還不錯。” “吃慢點,小心壞了肚子?!碧K鳳章笑著提醒了一句。 和棠嘆了口氣,說道:“這么點哪里會吃壞肚子,此次會試太子監(jiān)考,說到底對我們南方士子難免不公,只是沒有人敢說罷了?!?/br> “那你還在這里多言?!碧K鳳章瞪了他一眼。 和棠哈哈一笑,低聲說道:“這不是只跟你說說,誰不知道太子殿下向來備受北方官員推崇,與徐家勢同水火,想必他對我們南方人毫無好感。” “倒也不一定,太子是儲君,在他眼中不該有南北之分。”蘇鳳章說道。 和棠對此話并不相信,但也不再多說什么,反而笑道:“不管他分不分,蘇兄你肯定能榜上有名,論名聲論才華你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拉下誰也不能拉下你?!?/br> 蘇鳳章挑眉笑道:“你這話是要捧殺我嗎?” 和棠一聽又笑起來,正好這時候林昱燁走過來,笑著點頭說道:“蘇兄,一起走嗎?” “那就一起吧,反正大家都順路,一起走還熱鬧一些?!碧K鳳章也笑著答應(yīng)。 于是士子樓的士子們一塊兒出門去了貢院,一連串的馬車看著倒是整整齊齊。 看到南北士子一起過來,甚至還有說有笑其樂融融的樣子,蘇莯眼中閃過一絲猶疑。 特意避開了人,蘇莯開口問道:“昱燁,你什么時候跟蘇鳳章那群人這般親近了,你不是一貫不喜歡南方人,對他們心生厭惡嗎?” 林昱燁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假裝鎮(zhèn)定的說道:“蘇鳳章此人還算有才,這些時日我琢磨了一番,覺得你說的很對,有才之人便可結(jié)交,無關(guān)南北。” “有些南方人是挺討人厭的,但有幾個還算不錯,這幾日我們相互切磋也有進(jìn)益,一個樓里頭住著,老是針鋒對麥芒的也不利于讀書?!?/br> 蘇莯愣了一下,這般的場面話他沒少說,但林昱燁向來有幾分憤世嫉俗,向來不聽。也不知道這是被蘇鳳章灌了什么迷魂湯,居然說出這番話來。 林昱燁繼續(xù)說道:“雖說南北合榜,但將來大家伙都是要入朝為官的,說不準(zhǔn)還是同僚,實在是沒必要橫生齟齬,如此這般也挺好的?!?/br> 蘇莯就像是不認(rèn)識他了似的,勉強笑道:“你能這么想最好,只是到底南北有別,將來即使是同僚,只怕也多有沖突?!?/br> 林昱燁卻道:“等有沖突了再說吧。” 說完這話,林昱燁總算是意識到什么,拍著蘇莯的肩頭補充了一句:“放心吧,若是將來有一日你跟他對上了,我肯定毫不猶豫的站在你這邊?!?/br> 蘇莯眼神微微發(fā)沉,口中卻是說道:“那就多謝你了。我也不希望有那一日?!?/br> 第124章 春闈(二) 貢院的大門終于緩緩打開,門外的學(xué)子眼神多為虔誠,十年寒窗,這就是最終魚躍龍門之處,只要在會試中脫穎而出,他們就能走上康莊大道。 會試跟鄉(xiāng)試的考試制度差不離,也是分為三場進(jìn)行,三日一場,第一場在初九,第二場就在十二日,第三場就在十五日,同樣是提前一日入場,延后一日出場。 所考的內(nèi)容也依舊圍繞著四書文、五言八韻詩、五經(jīng)文以及策問,只是難度更大一些。 不過會試與鄉(xiāng)試不同的一點就是,前面兩場考試并不會進(jìn)行淘汰,但最后的成績會根據(jù)三場考試的平均分來得出。 因為南北合榜的緣故,這一年的考生似乎特別的多,以至于貢院外頭密密麻麻的一片,站在人群之中都能感受到春闈的緊張氣氛。 和棠已經(jīng)忍不住開始摳手指甲了,口中不停的訥訥自語,抬頭瞧見蘇鳳章一臉平靜就問:“蘇兄,咱們馬上就要進(jìn)場了,難道你就不擔(dān)心嗎?” “擔(dān)心有用嗎?”蘇鳳章反問道。 和棠抓了抓頭發(fā):“是沒用,但我就是控制不住啊?!?/br> 蘇鳳章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那你在心底默數(shù)人頭,一直數(shù)到平靜下來為止。” 和棠一聽還真的認(rèn)真數(shù)數(shù),結(jié)果倒好,還沒數(shù)到一百他就開始打瞌睡了。 蘇鳳章?lián)u了搖頭,真不知道是笑話他緊張,還是感嘆他這是假緊張了。 前面已經(jīng)開始一個個搜身,今年的搜身特別嚴(yán)格,蘇鳳章甚至看到有學(xué)子被要求脫光了衣服檢查的,那學(xué)生羞得滿臉通紅也無可奈何。 輪到蘇鳳章的時候,那侍衛(wèi)抬頭瞧了他一眼,伸手把他從頭至尾,連帶著發(fā)髻都解開摸了一遍,好險沒讓他直接脫衣服。 蘇鳳章微微松了口氣,進(jìn)門的時候恰巧看見蘇莯就在前面不遠(yuǎn)處,此時正回頭瞧著他,兩人視線相撞,蘇莯挑了挑眉頭露出一個假笑來。 蘇鳳章回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笑容,領(lǐng)了東西找到自己的號房,他原以為京城的貢院怎么樣也會比青州府的好一些,誰想到這邊的號房又小又窄,比青州府更甚。 蘇鳳章走進(jìn)去的時候幾乎要撞到屋頂,這倒也罷了,在屋子里頭他壓根無法敞開手腳,一想到要在這樣的地方待上三場三天,這簡直是對生理心理的雙重考驗。 唯一要慶幸的大約是這個號房不在底部,距離廁號略遠(yuǎn),倒是不用擔(dān)心惡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