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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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郡王又問道:“此時鎮(zhèn)守云山城的守將是何人?” 何雋說了一個名字,誠郡王一聽倒是笑了:“原來是故人。” 有駿馬代步自然比走路快上許多,不到半日的功夫就到了云山城,云山城也位于邊疆,但比起聲名赫赫的云州城來,這不過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邊陲小鎮(zhèn)。 不僅地處偏僻背靠云山險要,當(dāng)?shù)氐慕?jīng)濟(jì)和農(nóng)業(yè)也不發(fā)達(dá),一直以來都是發(fā)配之所,能被派來住手云山城的將領(lǐng)自然也是朝廷排擠的所在。 這對誠郡王而言卻是一件好事,只因為這一位守城的將領(lǐng)曾經(jīng)是劉家軍出生,雖說劉家村早就名存實亡,在他舅舅時期已經(jīng)落魄極致,但這份香火情卻還在。 若不是如此,何雋想要從這里借兵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誠郡王也不能得到機(jī)密消息。 就像是此刻,誠郡王坐在將軍府中,翻閱著機(jī)密戰(zhàn)報,這是四皇子之前都碰不到的東西。 只是越看他越是眉頭大皺,捏了捏眉心說道:“云州城雖然未破,但形式危極。” 何雋也說道:“誰能想到鮮卑人竟然想出來這么惡心人的主意。” 原來這鮮卑人沒能留住誠郡王和四皇子,卻也知道他們一時半會兒回不到大周,便找了兩個身形相仿的掛在陣前,一時間不辨真假,倒是讓孟坤礙手礙腳。 他們雖然沒能騙開城門,但也讓孟坤不敢隨意進(jìn)攻,這般被動的狀態(tài)云州還能堅持到現(xiàn)在,也是孟坤和鎮(zhèn)北軍的功勞了。 蘇鳳章說道:“四皇子已經(jīng)出發(fā)幾日,想必現(xiàn)在孟江軍已經(jīng)知道,那兩個被綁在陣前的不過是幌子?!?/br> 誠郡王卻擔(dān)心說道:“云州幾經(jīng)戰(zhàn)亂,城中糧草不足,鮮卑人又是來勢洶洶,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br> 何雋也皺眉說道:“就算我們現(xiàn)在回去也幫不上什么忙,既沒有糧草,也沒有兵士?!?/br> 蘇鳳章眼神微微一動,忽然說道:“這倒也不一定。” 兩雙眼睛朝著他看來,何雋更是追問道:“難道你有法子變出糧草和軍隊來?” 誠郡王也問:“蘇大人請說?!?/br> 蘇鳳章?lián)u頭說道:“糧草一事下官也毫無辦法,之前提出的法子兩位都是知道的?!?/br> 誠郡王嘆了口氣,道:“云山距離幽州倒是不遠(yuǎn),去借糧也未嘗不可?!?/br> 何雋的關(guān)注點卻在另一件事上:“糧草沒辦法,難道兵士就可以?莫非蘇大人您還能撒豆成兵不成?” “在下一介凡人,沒有這些神仙本事?!碧K鳳章又說道,“但是在下卻有一個古方,比撒豆成兵更有效果,用的好了,或許不但能解云州之圍,還能讓這鮮卑人有來無回!” 這話一說,誠郡王和何雋的眼神都亮了。 第174章 連環(huán)計 蘇鳳章的辦法很簡單,那就是從現(xiàn)代帶過來的火藥配方,恰好云山城這個地方別的沒有,溫泉倒是不少,伴生的硫磺也是不缺。 帶著幾個工匠人,在火硝、木炭和硫磺中折騰,即使蘇鳳章記得具體的比例,想要迅速的搗鼓出火藥來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事實上,時間緊迫,最后搗鼓出來的火藥威力十分一般,恐怕比他上輩子民間那種土炸藥都要遠(yuǎn)遠(yuǎn)不如。 一聲爆炸之后,結(jié)實的圍墻只是微微裂開,蘇鳳章期待中的那種碎石四飛的場面并未出現(xiàn),周圍的其他人卻紛紛驚呼起來。 尤其是誠郡王,作為皇子,即使有諸多原因?qū)е滤粎⑴c朝政,但對軍火卻略有了解,大周其實也有火藥,但那些火藥的威力遠(yuǎn)遠(yuǎn)不如眼前的。 蘇鳳章過去檢查了一下,皺眉說道:“威力不足,只是聽了個聲響?!?/br> 誠郡王卻瞇了瞇眼睛,公平的說道:“蘇大人,是你的要求太高了?!?/br> 蘇鳳章苦笑了一聲,實在是見慣了威力十足的武器,明明配方比例是對的,但如今的火藥威力卻遠(yuǎn)遠(yuǎn)不如,他這才會有落差:“也只能如此了,我們沒有時間了?!?/br> 如果時間充足的話,他們還有改善的空間,但現(xiàn)在缺的就是時間。 在此之前,三人已經(jīng)商量了一番計謀,此時何雋興致勃勃的說道:“蘇大人,你說的法子真的可行嗎,不會半路出什么問題吧?” 蘇鳳章?lián)u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解釋道:“這世間沒有萬全之策?!?/br> “這些火藥容易受潮,受熱之后也容易自爆,幸虧現(xiàn)在是冬天,問題不算大?!?/br> “二位郡王方才也看到了,這火藥實際上的威力一般,想要靠他來殺敵并不可靠,所以咱們才只能另辟蹊徑?!?/br> 誠郡王倒是果決,笑著說道:“既然如此,蘇大人,你帶上人馬隨我走一趟云州?!?/br> “好,我們就從匈奴人后頭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焙坞h哈哈笑道,這段時間可把他憋屈狠了,以前在京城的時候,何雋可是一點虧都不肯吃的人,誰知道到了外頭反倒是憋屈。 “不,你不能跟我們一塊兒走。”誠郡王說道。 蘇鳳章連忙說道:“殿下,您這是要親自冒險嗎?不如還是我跟熙郡王一起去?” 何雋也說道:“為什么不讓我去,阿放,你不會是信不過我吧?” 誠郡王卻搖了搖頭,說道:“我如何會信不過你,此事看似兇險,但其實并不會,倒是阿雋這邊,我有事情交代你去做,這件事尤為重要?!?/br> 何雋還是擰眉,誠郡王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何雋皺眉說道:“阿放,你親自去云州的話孟江軍不是更能相信,咱們換換吧?!?/br> 誠郡王卻搖頭說道:“我去了,四皇子自然就知道了?!?/br> 何雋還要再說什么,誠郡王卻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好了,就這么定了。” “等鮮卑人亂陣,你跟著孟江軍難道還發(fā)愁沒有上陣殺敵的機(jī)會?”誠郡王這般說道。 何雋一想也是,只是看了一眼旁邊的蘇鳳章,心里頭覺得是不是在云山里頭同生共死了一回,這兩人的關(guān)系親密的有些過分了。 “那好吧。”何雋到底是答應(yīng)下來,暗道蘇鳳章是個有才的,誠郡王對他示好也情有可原,畢竟不是誰都能在短短幾日內(nèi)搗鼓出火藥來。 是夜,兩隊人馬從云山城風(fēng)馳電掣而出,一隊從管道直接趕往云州城,而另一隊卻從小路繞道,繞開云州戰(zhàn)場便能悄無聲息的靠近鮮卑人的大后方。 一隊人輕車簡行,另一隊人卻帶著不少的東西,此時其他人還不會知道,正是這些看似簡單的東西,成為了這一場戰(zhàn)爭的轉(zhuǎn)折點。 云州城上,大周的旗幟隨風(fēng)獵獵,一場惡戰(zhàn)過后,無數(shù)將士的戰(zhàn)袍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雷鳴般的戰(zhàn)鼓雖然停了下來,但這一場戰(zhàn)爭卻還在繼續(xù)。 城墻之外的地上尸橫遍野,城墻之內(nèi)也好不到哪里去,隨處可見未能收斂的尸首。 戰(zhàn)爭的殘酷可見一斑,云州城還未破,卻已經(jīng)滿目瘡痍,隨處可聞百姓的哭聲。 孟坤筆直的站立在城頭,鮮卑人的一輪進(jìn)攻剛剛停下,空氣中還有血腥的味道,分不清楚是大周將士的,還是鮮卑蠻人的,但都是一樣的難聞。 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孟坤的眉頭一皺,回頭便見自己的副將急匆匆而來。 “何事?”孟老將軍開口問道,聲音確實那么的粗糲難聽。 副將連忙說道:“將軍,四皇子有請?!?/br> 孟坤眼中閃過一絲諷刺,這位四皇子活著回來之后倒是學(xué)乖了,知道先把自己保護(hù)好,現(xiàn)在也不再提上前線的事情,只是卻是一樣的煩人。 “告訴他戰(zhàn)局焦灼,本將不能離開?!泵侠だ淅涞恼f道。 副將皺了皺眉頭,低聲說道:“將軍,既然四皇子回來了,那鮮卑陣前的兩位皇子肯定就是假的,鎮(zhèn)北軍不需要再估計什么,為何還是守城不出?” “出城?如何出,從哪里出?”孟坤反問道。 副將欲言又止,頗有幾分規(guī)勸的說道:“將軍的意思我也明白,只是擔(dān)心四皇子和宋大人那邊會沉不住氣。” “兩個嚇破了膽子的人,就算是沉不住氣,難道他們還敢?guī)顺鋈ゲ怀??”不是孟坤看不起宋尉,這個人已經(jīng)在京城磨掉了一身武將的骨氣。 見孟坤下定了決心,副將也不敢再說什么,回去稟告四皇子去了。 孟坤眼中滿是冷意,盯著隱約可見的鮮卑營帳露出兇光,他怎么會一直守城不出,只是在等待一個絕佳的機(jī)會。 在抓住機(jī)會之前,孟坤可絕不會讓鎮(zhèn)北軍的人去白白送死,這里的每一個將士都是他一手訓(xùn)練出來的,絕不能死的毫無價值。 就在此時,身后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孟坤忍不住大皺眉頭,對四皇子的忍耐到達(dá)了極致,心中還有隱約對五皇子的擔(dān)憂。 誰料到他一回頭,卻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忍不住驚呼出聲:“熙郡王!” “孟將軍!”何雋拱手行禮。 孟坤臉色微微動容,比起四皇子來,何雋和五皇子更像是他的晚輩。 “熙郡王在此,是不是誠郡王也?” 何雋卻搖頭說道:“孟將軍,借一步說話?!?/br> 雖說如此,孟坤倒是放了心,如果誠郡王出事的話熙郡王絕不會無動于衷。 果然,避開眾人之后,何雋就低聲說道:“誠郡王安然無恙,且與蘇大人帶人趕往鮮卑后方,預(yù)計三日之后就會抵達(dá)。” “這……誠郡王為何如此冒險?”孟坤驚道,誠郡王手中又沒有人馬,這番過去豈不是跟當(dāng)初四皇子似的rou包子打狗? 何雋在他耳邊迅速的說了幾句話,孟坤的眼神變幻莫測,最后還是擰著眉頭擔(dān)心:“此計真的能成嗎,萬一不成的話郡王爺就危險了?!?/br> 何雋卻拍著胸脯說道:“一定能成?!?/br> 孟坤微微嘆了口氣,只說道:“若是如此,本將軍定會牽制住鮮卑人的視線,絕不讓他們發(fā)現(xiàn)后方有人?!?/br> 只要孟坤這邊表現(xiàn)出異動,想必鮮卑族那邊也不會有多余的精力顧及其他,這番一來誠郡王和蘇鳳章的行動才會更加順利。 何雋點了點頭,又說道:“那就多謝孟將軍了?!?/br> 孟坤笑道:“這計劃若是能行,誠郡王便拯救了無數(shù)鎮(zhèn)北軍的性命?!?/br> 何雋對誠郡王十分有信心,又說道:“在此之前,還有一事要請孟將軍幫忙。” 孟坤看向何雋,后者比了個四的手勢,“我想孟將軍一定也早有懷疑,四皇子這個人雖然極為虛偽,卻不是冒進(jìn)急躁之人,他向來惜命的很,為何這一次卻貿(mào)貿(mào)然的上了戰(zhàn)場,還被鮮卑人生擒,此事著實透著怪異?!?/br> 孟坤瞇起眼睛來,眼神卻更加銳利:“熙郡王的意思是?” “若是云州城內(nèi)有通敵之人,我想孟將軍您也不能安心吧?”何雋這般問道。 孟坤自然是不能安心的,但他意思拿不準(zhǔn)何雋到底想做什么,“但本將軍瞧著四皇子的意思,似乎是不打算追究了?!?/br> 何雋卻哈哈一笑,搖頭說道:“孟江軍,我比你了解四皇子,他現(xiàn)在不追究,那是生怕影響到了占據(jù),到時候回到京城更加不好交代?!?/br> “只是他卻不知,這人不抓出來,他身上的罪名才會洗不清?!?/br> “之前一事,害得大周顏面盡失倒也罷了,還害死了無數(shù)的鎮(zhèn)北軍,就算他是父皇最為寵愛的皇子,此事也絕不可能輕描淡寫的過去?!?/br> “就是因為如此,四皇子才會越發(fā)的配合我們,孟大人,您說是不是這道理?” 孟坤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臉上震驚之色一閃而過,皺眉說道:“你們這是要對付宋尉?這,宋大人可是陛下親信!” “四皇子,才是陛下最寵愛的皇子,徐貴妃,也是陛下最寵愛的后妃?!焙坞h笑著說道。 孟坤心中微微一顫,看向何雋的眼神徹底變了。 第175章 天降流火 宣武二十六年,云州日暈,晝?nèi)绨狄?,天有大聲如雷,忽有大星懸于云州城外,宛如大月。初為一顆,后又增之,繁星不可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