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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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大人怒道:“蘇鳳章,你別避開重點,你要杜絕苛捐雜稅,讓言官諫言那都是好事,本官怎么可能反對,可你要裁減冗員,精簡官員就萬萬不可!” “有何不可?”蘇鳳章淡淡問道。 他越是輕描淡寫,冷大人便越是憤怒,幾乎是嘶吼的罵道:“這些官員或許平庸了一些,但一直以來也是勤勤懇懇,為我大周效力,蘇大人怎么能為了節(jié)約一二銀錢,就將他們免職,這讓上上下下的文武百官如何是想?” 蘇鳳章卻奇怪道:“冷大人,你怕是誤會了?!?/br> “本官什么時候說要裁減那些勤勤懇懇,為大周效力的官員了?” “本官要動的,是那些尸位素餐,舞文弄法,欺上瞞下,敗壞政體之人,這些人對治國治民沒有半點好處,我想上至官員,下至百姓,對他們都會深惡痛絕?!?/br> 蘇鳳章追問了一句:“怎么,冷大人莫非覺得,這些人還有存在的必要?” 冷大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他原本要反駁的是裁員一事,可蘇鳳章這么一說,反倒是顯得裁減冗員合情合理,他若是再堅持的話,反倒是成了貪贓枉法之輩。 蘇鳳章卻不放過他,繼續(xù)說道:“冷大人若是執(zhí)意反對的話,本官倒是要懷疑你是不是做過賣官鬻爵之事,所以才怕這一次從上到下的大清查?!?/br> “蘇鳳章,你別血口噴人!”冷大人怒喝道。 蘇鳳章卻不把他的憤怒放在眼中,繼續(xù)說道:“太祖時期,吏治官員都遵從尚簡,可這些年下來冗員越來越多,若是兢兢業(yè)業(yè)之輩,自然該給與獎賞,可若是渾水摸魚之人,就不該縱容,不然豈不是讓清官好官心中發(fā)涼?” “他們不幫朝廷辦事,反倒是有欺壓百姓之舉,朝廷為何還要花錢養(yǎng)著他們?” 蘇鳳章掃視了一圈在場的官員,又問道:“還是諸位大人都覺得,這些人比天下百姓還要重要?” “可可是……”冷大人總覺得有哪里不對,一想才反應(yīng)過來,蘇鳳章剛剛進(jìn)入吏部就開始大換血,到時候豈不是大周上上下下都成了他的人。 正要反駁,蘇鳳章已經(jīng)繼續(xù)說道:“此事也并不是本官一個人可能為的,不如請皇上做主,挑選官吏,對官吏進(jìn)行考核,三年一考,無過,則可授官加薪,以資鼓勵,過之,或免職,或發(fā)薪,以示警戒。” 其實這制度與大周現(xiàn)在的官員晉升制度十分相似,不過在太上皇在位期間,官員的升遷貶職十分隨心,以至于太祖時期的制度都變得寬松泛濫起來。 蘇鳳章的吏治十則看似殘酷,但實際上卻是從當(dāng)年太祖皇帝的吏治法則中脫胎而來,進(jìn)行了改進(jìn)優(yōu)化。 蘇鳳章倒是很想拿出先進(jìn)的吏治方案來,但那太過于激進(jìn)了,即使他背后有誠親王的支持,云騫和云太后也表示了支持,但現(xiàn)實情況也沒辦法順利的推進(jìn)。 這是社會發(fā)展水平和科技技術(shù)水平?jīng)Q定的,蘇鳳章對這一點很清楚,所以他并不著急。 這只是改革吏治的第一步,做完這一步之后,才能開始實施他后面的計劃。 冷大人臉色鐵青,冷哼一聲怒道:“好,先不提裁減冗員一事,你改革吏治就改革吏治,為何還要廢除禮節(jié)?” “我泱泱大國,禮儀之邦,一直以來都是以禮服人,以禮治國,無禮怎能成國?” 蘇鳳章卻道:“冷大人,您又誤會我了。” “本官要廢除的是繁文縟節(jié)附贅懸疣,而不是治國治家之禮?!?/br> “吏治十則中,為上者應(yīng)該仁愛寬恕,對下理當(dāng)待之以禮,說的正是如此?!?/br> “本官要廢除這些繁文縟節(jié),歸根到底還是精簡吏治,如今大周建朝已久,官員越發(fā)不知進(jìn)取,一個個只會循規(guī)蹈矩照章辦事?!?/br> “這倒也罷了,若是只想著阿諛奉承溜須拍馬,靠著所謂的禮節(jié)來上位,絲毫不動為國為民思考一二,積累下來的弊病不少。” “只有讓官員們知道,靠著繁文縟節(jié)無法提升,毫無用處,他們才會學(xué)會思考,有所作為,長此以往大周才會昌盛,冷大人,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還是說,大人您是舍不得一年年下面的人上門拜訪,送的節(jié)禮?” 這話就不給面子了,就差直接將冷大人的面子拉扯下來踩在了腳底下碾壓。 冷大人手指都在顫抖,偏偏反駁不得。 蘇鳳章又說道:“其實這般也有好處,冗員少了,戶部對于這一塊的支出也少了,便能挪出一部分銀錢來作為獎賞,但凡是兢兢業(yè)業(yè)之輩,也不會被人忽略?!?/br> 好話壞話都被他說了,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原先跟著一起反對的那些大人們,思索了一下忽然覺得這吏治十則似乎也并沒有那么不可行。 再回頭想想,其實在太上皇還未登基之前,朝廷的吏治與蘇鳳章提出來的也差不離,雖然有些細(xì)微的差距,似乎也并不是難么難以接受。 幾個來回,冷大人的氣勢已經(jīng)被完全的打壓了下去,以至于他捂著心口再也說不出反對的話來,最后看了一眼其余幾人,忽然問道:“云大人,難道你也同意此事?” 云騫咳嗽了一聲,他的膚色一直是那種毫無血色的蒼白,這會兒淡淡說道:“本官聽了,也覺得甚是有理,不如試試看效果如何?!?/br> 冷大人噎住,他倒是忘了,這個云騫對貪官污吏深惡痛絕,如今又是跟蘇鳳章一個鼻孔出氣的人,如今想來說不準(zhǔn)他們早就通過氣的。 冷大人冷笑一聲,又說道:“既然如此,本官也無話可說?!?/br> 停頓了一下,他又說道:“蘇大人,你出生青州,與南方士子向來交好,只希望你能做到自己所言,不要對南方人有所偏袒?!?/br> 蘇鳳章笑著回答:“冷大人放心,不管出生在何地,都是我大周的子民,自然如此,本官自然會一視同仁,怎么會有所偏向。” “你最好能做到,本官會一直盯著你!”冷大人冷聲說道。 “那就請冷大人好好看著,本官絕不會讓您失望的?!碧K鳳章繼續(xù)笑道。 冷大人憋屈的想要吐血,掃了一眼北方一脈的幾位老大人,心中更是凄涼一片。 當(dāng)初大皇子逼宮造反,導(dǎo)致他們北方一脈的官員損失慘重,更糟糕的是張?zhí)珟煵」剩瑢?dǎo)致北方一派群龍無首,成了散沙,如今只能任人擺布。 今日他算是見識了這蘇鳳章的巧舌如簧,怪不得當(dāng)初張?zhí)珟熀托焐袝紝λ裢馍髦亍?/br> 往日蘇鳳章一副笑盈盈好脾氣的樣子,倒是讓他忘了,這一位可是憑著一己之力從小吏之子走到今日這地步,這可不是僅憑著誠親王喜歡就可以的。 難怪這些年蘇鳳章與誠親王的傳言不斷,卻無人敢小覷與他。 冷大人瞇了迷眼睛,暗暗期盼著蘇鳳章裁減冗員的時候辦事不公,對南北有所偏向,那樣的話他們才能群起攻之,讓他毫無反抗之力。 到時候即使有誠親王在,也是保不住他! 第257章 求情 “蘇大人?!闭\親王叫住正打算大步離開的人。 “王爺。”蘇鳳章放滿了腳步,與他一道兒慢慢走出宮門。 誠親王笑著說道:“知道你最近忙得腳不沾地,但也不必這般趕時間吧。” 蘇鳳章無奈說道:“王爺知道就好,若是能抽空幫忙一把就更好了?!?/br> 誠親王哈哈笑道:“本王旗幟鮮明的支持你,不就是最大的幫助了,再說了,有云大人在,你們配合的這般默契,本王想幫忙也插不上手?!?/br> 聽了這話,蘇鳳章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暗暗想著這話背后的意思。 誠親王卻又說:“你們要做什么,盡管放手去做就是。” 蘇鳳章忍不住笑了起來,低聲說道:“若不是王爺大力支持,微臣的計劃也不會這么順利,說到底王爺您才是大功臣?!?/br> 誠親王嘆了口氣,道:“冒風(fēng)險的是你們,可能留下千古罵名的也是你們,你們都不怕,本王又有什么好怕的?!?/br> “若是順利,青史留名也是我們?!碧K鳳章笑道,“王爺擔(dān)著風(fēng)險,最后卻毫無好處?!?/br> 誠親王卻說:“怎么會毫無好處,能看到那一日便是本王平生志愿?!?/br> 說完這話,他拍了拍蘇鳳章的肩頭,又說道:“只是這次之后,恐怕你會得罪不少人,甚至連身邊的人都會……蘇大人可得做好準(zhǔn)備?!?/br> 蘇鳳章對此早有準(zhǔn)備,只是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亦各從其志也?!?/br> 結(jié)果他說完這句話的第二日,便有人上門來求情了。 看著支支吾吾的和棠,蘇鳳章無奈的嘆了口氣,給他斟了一杯茶,在他開口之前說道:“和兄,我們認(rèn)識多少年了?” 和棠喝了一口水,似乎平靜了一些:“算起來也快滿五年了,我依稀還記得在士子樓第一次見到蘇兄的場景,那時候便覺得蘇兄氣度不凡,想要相識,這才有了后來的唐突之舉?!?/br> 蘇鳳章點了點頭,也說:“當(dāng)初看到和兄在樓上揮手,蘇某也覺得很有意思,果然后來熟識起來,雖不能說莫逆之交,但也志同道合?!?/br> 和棠握著茶杯的手顫抖了一下。 他自嘲道:“蘇兄何必這般夸我,我向來是個沒有大志向的,一輩子只想要畫好自己的美人圖,平日里又是個沒主意的人,若不是太上皇喜歡美人圖,這會兒早就郁郁不得志了?!?/br> 蘇鳳章卻說道:“和兄喜歡美人圖,愿意畫美人圖,花時間鉆研美人圖,也是一件讓人佩服羨慕的事情?!?/br> 和棠皺了皺眉頭,苦笑道:“也只有你會這么說,人人都說我不務(wù)正業(yè),不過是太上皇喜歡的一個畫匠而已,連家中也嫌棄我沒有出息?!?/br> 蘇鳳章笑道:“都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和兄何必妄自菲薄。” “常人倒是覺得讀書識字,入朝為官是正事兒,似乎官兒當(dāng)?shù)脑酱?,就能光宗耀祖似的,但是從古至今,能被記住的大官又能有幾個。” 和棠搖頭說道:“若是能萬人之上自然是好的,只可惜我這個人從來也沒大志向,每天只想著畫美人圖,一處理政務(wù)便覺得頭疼不已?!?/br> 蘇鳳章趁勢說道:“正因為如此,才應(yīng)該讓合適的人,去做合適的事情,不然當(dāng)官的人不會高興,處理的政務(wù)也會一團(tuán)亂。” 和棠張了張嘴,一時無言,他明明是來求情的,但這會兒卻不知不覺的站在了蘇鳳章這邊,也是,他向來是個耳根子發(fā)軟的,容易被身邊的人影響。 蘇鳳章繼續(xù)說道:“和兄,揮開迷霧,難道不是如此嗎?” “擅長畫畫的,便應(yīng)該專心畫畫,擅長打仗的,便去打仗,擅長庶務(wù)的,便處理銀錢的事情?!碧K鳳章的聲音帶著幾分蠱惑,“圣人都說因材施教,那入朝為官之時,難道不應(yīng)該因材定位嗎?” “每個人都去做自己擅長的事情,既能發(fā)揮他們最大的潛能,又不會發(fā)生鳩占鵲巢的事情,這才是蘇某此次變革的本意?!?/br> 和棠忍不住說道:“若是如此的話,確實是一件大好事?!?/br> 說完,他哽了一下,又說道:“蘇兄,不瞞你說,我這一次過來是向你求情的。” “蘇兄,我也知道你如今是吏部尚書,辦差做事得講究一個公允,可咱們都是南方來的人,當(dāng)年士子樓那時候,他們北方人處處為難的事情,難道你已經(jīng)忘記了?” “不說別人,就是那個林昱燁日日找茬,處處為難,他那臭脾氣人人厭惡,如今在刑部更是得罪了不少人,多少年都不能升遷?!?/br> “反觀白瑜那幾個,與我們向來交情不錯,也不是那種貪污枉法之人,只是如今聽了變法的事情,他們怕被人針對,反倒是有些提心吊膽的?!?/br> 蘇鳳章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長長嘆了口氣。 他一嘆氣,和棠自己先緊張起來,連忙問道:“蘇兄,我是不是讓你為難了?” 蘇鳳章卻搖頭說道:“倒不是因為這個,只是想到蘇某提出吏治十則,諸位好友心驚膽戰(zhàn),卻還是不肯上門,默默支持,心中感激不盡罷了。” 和棠臉色一變,就聽見蘇鳳章問道:“和兄,想必今日你是私自前來,白兄他們都攔著不許你來吧?!?/br> 和棠一聽,說道:“你怎么知道?我,我確實是擅自做主,看著白兄他們擔(dān)心,覺得咱們是朋友沒什么好隱瞞的,這才來了一趟。” 蘇鳳章拍了拍他的肩頭,嘆氣說道:“都是好友,蘇某也是了解幾位的?!?/br> “和兄,你讓他們盡管放心就是,平日里行的正坐得直,即使吏治改革千百次,對他們也是無礙的,如今他們默默支持,蘇某也會記在心中?!?/br> 和棠迷迷糊糊的從蘇家出來,一直走出了很遠(yuǎn)才恍然醒悟過來。 他能考中進(jìn)士那就不是傻子,之前被忽悠著進(jìn)了蘇家,如今又被忽悠著走出來,這會兒反應(yīng)了過來,才想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和棠自嘲的一笑,枉他把自己當(dāng)一個人物,卻沒想到白瑜他們不過是利用,蘇鳳章倒是好言好語,卻也是寸步不讓。 不過這也怪不得蘇鳳章,說到底還是他上門強(qiáng)人所難了。 長嘆了一口氣,和棠搖了搖頭,這般改革也好,他這個腦袋不必再去cao心那些事情,說不定還能活得長久一些,只可惜他的美人圖還不知道有沒有人喜歡。 誰都知道吏部尚書蘇大人看著溫和,其實是個笑面狐貍,鐵面無私的架勢跟云騫也差不離了,但裁減正式開始之后,上門來求情的人還是絡(luò)繹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