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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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蘇鳳章看著大方和氣,每一次都客客氣氣的把人迎進(jìn)去,又客客氣氣的把人送出來,但咬定的事情從未松口。 反倒是進(jìn)過蘇家門的人一個個都被他說服了,出門之后成了支持者。 蕭翰林出現(xiàn)在蘇鳳章家門口的時候,心中是猶豫萬分的。 他躊躇不前,若不是蘇家門人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把人客客氣氣的迎了進(jìn)去,說不準(zhǔn)他半路就回去了。 想起來之前旁人的勸告,蕭翰林還是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蕭大人,你跟蘇鳳章是同鄉(xiāng),又是他鄉(xiāng)試的主考官,怎么樣也得有幾分香火情吧?” “是啊,你還是他在翰林院的上峰,那時候?qū)λ嘤姓疹櫋!?/br> “聽聞蘇鳳章對老師特別尊敬,當(dāng)年教導(dǎo)他啟蒙的文先生不過是個舉人,蘇鳳章回去青州還登門拜訪,可見他也是尊師重道之人。” 好說歹說,蕭翰林到底是挨不過面子來了,可一進(jìn)門他就后悔了,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可還記得當(dāng)年的事情。 等真正見到蘇鳳章,見他臉上帶著幾分客氣的笑容,蕭翰林倒是松了口氣,暗暗安慰自己都這么多年過去了,那個女人也早被處理,蘇鳳章必定是不知道自己曾經(jīng)動過的手腳。 “蕭大人,快請坐?!碧K鳳章親手幫他倒了一杯茶,“嘗嘗看今年的新茶,雖不是什么名茶,卻是蘇某好友從青州帶過來的?!?/br> 蕭翰林這會兒哪里有喝茶的心思,只是勉強(qiáng)嘗了一口,稱贊道:“好茶?!?/br> “蘇大人,今天下官冒昧前來,其實(shí)是為了修著宣武大典那邊的幾位……” “蕭大人不必著急,咱們坐下來慢慢說?!碧K鳳章笑著說道,“說起來,本官也有一段時日沒見到蕭大人了,當(dāng)年剛進(jìn)翰林院的時候,大人對蘇某多有照顧,蘇某也是銘記在心?!?/br> 蕭翰林的臉色有些僵硬,也不知道蘇鳳章這話是真是假,不過蘇鳳章這般客氣,倒是讓他心底松了口氣,反倒是放松了一些。 下一刻,蘇鳳章接著說道:“蘇某與蕭大人也是有緣,在青州參加鄉(xiāng)試的時候,蕭大人便是蘇某的副考官,到了京城,蕭大人又是蘇某的上峰。” “如今想來,蘇某與蕭大人也算是頗有緣分了。” 蕭翰林心中咯噔一下,下一刻就聽見蘇鳳章繼續(xù)說道:“蕭大人,你也是青州人士,可認(rèn)識一位錢姓的同知?” 蕭翰林抓緊了手中茶杯,下意識的否認(rèn):“不,我不認(rèn)識?!?/br> 蘇鳳章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不認(rèn)識也好,這位錢大人雖說只是個同知,但仗著自己是青州人士,是當(dāng)?shù)氐牡仡^蛇,竟敢在方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弄虛作假,如今被查出許多不妥當(dāng)來,哎,這一次不但他自己獲罪,說不定還要牽連了他人。” 蕭翰林握著茶杯的手都在顫抖。 蘇鳳章像是沒注意他的失態(tài),繼續(xù)說道:“我大周朝廷,就是被這些人敗壞了名聲,最后苦了的都是百姓,這般的貪官可恨,該殺,蕭大人你說是不是?” 蕭翰林頭都不敢抬起:“對,是該殺?!?/br> 蘇鳳章笑了笑,又說道:“說起來,也是他自己貪心太過,若是在吏治整治之初就告老還鄉(xiāng),反倒是不好追查,還能留下一個善終?!?/br> 蘇鳳章抬頭看向蕭翰林,拍著他的肩頭說道:“要我說,既然入朝為官,便應(yīng)該勤政為民,否則便應(yīng)該讓出位置來,免得落到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蕭大人,你說這話可對?” 等蕭翰林走了,蘇阿榮忍不住笑道:“二郎,方才你跟這位大人說了什么,他出門的時候差點(diǎn)連路都走不得了?!?/br> 蘇鳳章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事實(shí)上當(dāng)年鄉(xiāng)試的事情過去多年,他怎么可能再大動干戈的去追查此事,那對他毫無好處,一個蕭翰林也不值得他如此。 不過用這件事來嚇唬嚇唬人,讓這位蕭翰林和他背后的人知難而退,倒是一個好辦法。 從蘇家離開的時候,蕭翰林的手腳都在發(fā)軟。 如果在進(jìn)門之前,他還僥幸的認(rèn)為蘇鳳章不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那么現(xiàn)在他百分百確定蘇鳳章不但知道,而且早就知道了。 他早就知道了,這些年卻隱忍不發(fā),是不是就等著這一日。 蕭翰林越想越覺得如此,心中越發(fā)覺得蘇鳳章心機(jī)深沉,明明知道自己做過手腳還能隱忍多年,可見城府之深。 如今他身后還站著誠親王,站著云家,他哪里有硬碰硬的膽子。 回到家中,蕭翰林輾轉(zhuǎn)反側(cè),越發(fā)覺得自己危在旦夕,他舍不得榮華富貴,卻更加舍不得自己的性命,那句身首異處可把他嚇壞了。 于是第二天,蕭翰林一咬牙,直接上了奏折告老還鄉(xiāng),甚至還暗地里勸說那幾個慫恿他去求情的人,知道自己不干凈就趕緊走,免得將來更加遭罪。 無形之中,蕭翰林雖然妖魔化了蘇鳳章,但這股子宣傳的盡頭倒是也幫他省了不少事情。 第258章 賜婚(二) 吏治的改革開始的時候波瀾不斷,朝中反對的聲音不絕,甚至一度彈劾蘇鳳章的奏折堆滿了小皇帝的案頭。 只可惜如今真正處理政事的是誠親王,這位王爺一本本翻過去,只留下一個個知道了,隨后便堆在那邊積灰,這些大人注定是得不到反饋。 即使是蘇鳳章,一開始采取這般穩(wěn)妥并且層層遞進(jìn)的改革方式,也是怕過于激進(jìn)導(dǎo)致失敗,最后不但葬送了自己的性命,還會害死其他人。 可等吏治改革開始,蘇鳳章之前做下的多方準(zhǔn)備,竟有一些沒能用上,事實(shí)上,這一次吏治改革的反抗力度比他們預(yù)料的都要更小一些。 蘇鳳章驚訝過后,忍不住暗地里查探了一番,生怕是這些積蓄的勢力搗鼓著更大的陰謀,結(jié)果查來探去,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還是,背后的咒罵不少,陰謀卻沒有。 仔細(xì)一想,蘇鳳章卻有些明白過來,這次看似順風(fēng)順?biāo)?,其?shí)卻是多年積累下來的結(jié)果。 太上皇后期,朝廷經(jīng)過了三番五次的清理,每一次都有大量的官員落馬,并且距離的時間極短,在這個過程中,誠親王和榮親王不停的在安插自己的人手。 等到新帝登基,朝中文武百官多是他們的人,即使有不同的聲音也起不了大作用。 能夠入朝為官的哪一個都不是傻子,眼看誠親王鐵了心要改革吏治,他們也不會直接上來硬碰硬,誰家的腦袋也值錢啊。 更甚者,如今的改革方向也不是那么激進(jìn),雖說侵害了一些利益,但也不是難以接受,畢竟太祖時期的嚴(yán)苛還歷歷在目,相比起來反倒是好接受一些。 倒是在云太后,小皇帝,云家面前說道是非的人不少,可云騫旗幟鮮明的站在了蘇鳳章這邊,讓人大跌眼鏡的同時,心底生出一股畏懼來。 蘇鳳章的意思,就是誠親王的意思,而誠親王的意思,就代表著小皇帝的意思,如今云太后和云家都支持了,難道他們要指望李太后嗎。 瞧著李太后在云太后身后亦步亦趨,言聽計(jì)從的模樣,就知道這是行不通的。 倒是有人想勸說榮親王出面,可榮親王從宮中回去之后便再一次病倒了,連他的女婿熙郡王上門都避而不見,其他人更是見不著了。 雙方力量差距太大,以至于這些持反對意見的人不得不暫時壓制下來,等待機(jī)會。 他們不知道的是,等這一場變革開始進(jìn)行,他們等待的機(jī)會只會離得越來越遠(yuǎn),蘇鳳章在其中埋下的伏筆,等幾年之后才會展現(xiàn)出來。 等到那個時候,他們再想要反對已經(jīng)來不及了,溫水煮青蛙不外乎如此。 吏治十則傳遍大周,比起朝中議論紛紛褒貶不一,民間卻多是稱頌,老百姓顯然不關(guān)心官員會不會被裁減,自己得到了好處才是真真切切的。 至于那些被裁減下來的人,自己做的不好,不被人人唾罵就是幸運(yùn),更別提其他了。 蘇鳳章并未將事情做絕,除非是犯事兒的,其他人即使被裁減也并不是取締了功名,只要考核符合標(biāo)準(zhǔn),依舊可以入朝為官,只是相比起來嚴(yán)格了一些。 為了做好這件事,他手中掌控的暗衛(wèi)散布大周,時時刻刻的盯著,以免地方與中央信息差導(dǎo)致最后的失敗。 吏治改革進(jìn)行的如火如荼,太上皇的身體卻終于撐不住了。 當(dāng)初登基大典之后,王太醫(yī)明言太上皇最多只能活三五個月,可如今已經(jīng)過了半年,也算是太醫(yī)院的醫(yī)術(shù)高明,這才保住這位皇帝性命這么久。 衰敗的身體難以復(fù)原,耗盡的生機(jī)也都回不來了。 這一日太上皇忽然紅光面滿,甚至自己起身喝了兩碗rou粥,王太醫(yī)卻私底下稟告上去:“陛下身體怕是不好了?!?/br> 云太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便將小皇帝和誠親王等人傳喚過來,想了想,到底還是將六部尚書也都喚進(jìn)宮中。 她都等到今日了,也不想多做什么,反倒是留下口舌。 看見他們出現(xiàn)的時候,太上皇甚至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你們來了,都來了也好,可以送朕最后一程?!?/br> “陛下!”含淚喊出口的卻是禮部尚書韓大人,他是經(jīng)歷兩朝的老大人了,能夠一直留在禮部尚書的位置上,可見他的為人。 這會兒他擦著眼淚,不知道還以為這一位跟太上皇如何的情深意切,所以才會如此傷心。 太上皇嘆了口氣,說道:“朕走之后,你們也不必傷心,年級大了都有這一日,誰都是逃不過的,如今大周后繼有人,朕也不至于無顏面對先帝?!?/br> “陛下!”韓大人又是哭喊了一聲。 云太后擦了擦眼角,提醒道:“太上皇,榮親王還在路上,稍候便能到了?!?/br> 太上皇卻沉默了一下,搖頭說道:“何必再去喊他?!?/br> 說完,他握住云皇后和方太后的手,將她們的手掌疊在一起,諄諄囑咐:“曼兒,琳瑯,以后你們要齊心協(xié)力,將九兒撫養(yǎng)成人,教導(dǎo)他成為一代明君。” 云太后柔聲答應(yīng):“陛下放心,皇帝也是哀家的皇兒。” 方太后也說道:“陛下,臣妾一定會好好照顧九兒的。” 太上皇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看向了后頭的誠親王,兩位太后讓開了位置,誠親王上前一步半跪在床前,保證道:“父皇放心,孩兒定然竭盡所能,輔佐陛下?!?/br> 太上皇如何能夠放心,每次看到器宇軒昂,氣勢一日日更盛的誠親王,他心底的后悔幾乎都要溢出來,甚至覺得當(dāng)初就不該一時心軟,讓德妃做出這般假鳳虛凰的事情。 但到了這種時候,他就算是后悔也無濟(jì)于事了,只能緊緊抓著他的手說道:“老五,你要記住答應(yīng)過我的話,這是大周的江山,秦家的江山?!?/br> 誠親王點(diǎn)頭說道:“父皇,兒臣牢記在心?!?/br> 他答應(yīng)的越是痛快,太上皇卻越是不放心,他將視線放到了在場的六部尚書身上,恍然想起在幾次宮變之中,那幾位太師太傅折損殆盡。 后知后覺的想起此事,太上皇忽然說道:“皇帝年幼,誠親王處理政務(wù)朕也放心,但在教導(dǎo)皇帝上難免力不從心,不如就讓六位愛卿同為太師,輪流教導(dǎo)皇帝。” “這……”韓大人臉色微微一變,看了一眼誠親王才說道,“陛下,太師之位向來只有一個,我們六人同為是不是不合禮制?” 太上皇注意到他方才的那個眼神,心中更是忌憚?wù)\親王,皺眉說道:“有何不妥?非常時期,便行非常之事。” 韓大人還要再說什么,誠親王卻插嘴說道:“既然是父皇的意思,幾位大人便答應(yīng)吧?!?/br> “從今往后,教導(dǎo)皇帝的重任便交給幾位大人了?!?/br> 六部尚書面面相覷,但只得硬著頭皮答應(yīng)了下來。 太上皇這才滿意了一些,最后,他的眼光落到了蘇鳳章身上。 雖說身處深宮重病不起,但他畢竟是太上皇,對于朝堂大事還是略知一二的,尤其是最近吏治十則驚天動地,他在深宮也略有耳聞。 太上皇嘆了口氣,說道:“蘇愛卿,你到朕面前來?!?/br> 蘇鳳章心中咯噔一下,但還是乖乖的走到了床前聽令。 太上皇仔細(xì)打量著他,與當(dāng)年高中狀元時候想必,蘇鳳章的模樣并未有變化,依舊是那么俊秀無雙,不過身上的氣度更儒雅了一些。 看起來倒不像是心狠手辣,膽大妄為之人,只可惜,那一切都是表象。 當(dāng)年不該為了打壓太子,越過蘇沐點(diǎn)了這個狀元郎的,一想到蘇沐如今都不知道在哪兒,蘇鳳章卻如日中天,太上皇心中的后悔更是灼傷不停。 他牽動著嘴角,露出一個略帶猙獰的笑容:“當(dāng)年蘇愛卿提出宣武大典一事,也是千古留名的盛事,誰知道造化弄人,朕臨死前怕是見不到大典修成了?!?/br> “蘇愛卿,朕死之后,還要你多加費(fèi)心,不要讓諸子名師的心血付諸東流?!?/br> 蘇鳳章連忙說道:“微臣遵命?!?/br> 太上皇又說道:“蘇愛卿年紀(jì)也不小了,怎么一直并未婚配?” 在場其他人的臉色都變得古怪起來,暗道誰不知道蘇鳳章跟誠親王的二三事,如今太上皇臨死之前提起此事又是個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