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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麟宮中靜入死潭,鳳鸞宮卻響起一聲凄厲的哀嘆。安婕妤疼得沒力氣哭了,更不知道自己好好的胎怎么就驚著了,只知道抓死覓兒的手。女子生產(chǎn)時候最是脆弱,想必是疼得狠了,安婕妤淚汪汪地哀求丫鬟能否把情郎找來,哪怕不能守著她的寢室,將將替她守著宮門也是莫大欣慰了。 覓兒怎么會看不懂主子的臉色,一碗碗nongnong的催生藥喝下去,小主子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小姐卻被折騰到半條命快沒了。她便狠心抹干眼淚,咬著牙與安婕妤說:“小姐莫怕,奴婢這就去請公子來,小姐可要憋住這口氣,萬萬不能出差錯,活著總是好的,只有活著才能見公子!奴婢這就去請公子!” 說完便起身而去,可她哪里敢去找小姐的情郎,出了寢殿的門就給太后跪下了。覓兒在宮中久了,伺候小姐安胎,也聽了些謠言。嬤嬤都說女人家生產(chǎn)時候陰氣旺盛,容易嚇著皇子的龍氣,皇子一經(jīng)嚇就不愿意降世了,故而最好有皇上坐鎮(zhèn)才能生得快些。她這一跪,便是求太后將皇上請來。 “好好的怎么會動了胎氣!你們是怎么伺候安婕妤的!”寢殿的正門外搬來了一張八仙椅,太后震怒,呵斥著跪滿前院的奴才,拍斷了指上的玉扳指,“安婕妤腹中胎兒還未足月,今夜怕是兇險了,御醫(yī)呢?傳御醫(yī)的奴才呢!” “回太后,方才已經(jīng)派出去了,還未歸來?!碧笊磉叺膵邒呋氐?,老人家也是見過風(fēng)雨的嬤嬤了,御醫(yī)還未趕至就先命接產(chǎn)嬤嬤燒上了開水。先不說什么藥汁管用,嬤嬤們皆知道這開水比任何都重要,沒有開水給產(chǎn)婦擦拭傷口褥墊,那這命就懸在這里了。 太后本不喜歡宮里再額外添生皇子,節(jié)外生枝徒添事端罷了??伤恢獌?nèi)情,想著安婕妤肚里的畢竟是親孫就激起婦人之仁來。安婕妤是個喜靜的女子,平日里不與人多話,此刻就連呼求的聲音都弱弱的。同為生育過的女子,太后再是不喜歡,也不得不喊幾句暖心的話。 “哀家在這里,安婕妤只管顧及自身就是!哀家今日不怕告訴你,女人若想在宮中活下去,肚子里那個才是指望!求天地神佛都沒有用!路是一步步走出來的,孩子也是一點點生下來的,皇上就算不來,你也要對得起自己這口氣!而這口氣,不一定拴在男人身上!”到底同為女子,太后也怕自己話說得重了,話畢又回身怒斥起奴才來:“怎么回事!哀家叫人去請皇上,怎么連皇上都沒動靜!快去,再派人去請,務(wù)必,務(wù)必要把皇上請來!” “是!”幾名侍從脆聲應(yīng)道,卻不知出了鳳鸞宮的宮門,轉(zhuǎn)眼就化成了幾抹冤魂,伶仃飄散。 而皇上如此看重安婕妤這一胎,卻始終不肯踏出養(yǎng)心殿一步的緣由只有他自己明白。奪嫡爭位他也曾經(jīng)歷過,那種命懸一線的慘烈至今歷歷在目。元帝自來精明老道,又怎么算不出自己兒子的心計呢?武相密謀奪權(quán),這事瞞得住所有人,瞞不過身為君王的敏感的神思。 御林早已守住了養(yǎng)心殿,滿城皆是元帝的親兵,這都是提早一個月步下的人手。除卻這些,神出鬼沒的蝠翼就是他最大的勝算。龍位之爭,自來就不是贏在攻其不備,而是勝在縝密周全。盡管這個位子坐著燙人得很,看著輝煌,可卻沒有一位皇上是安安穩(wěn)穩(wěn)坐上去,再平平整整地退下來。父與子之中,只有一位天龍之子能得到上天的庇護(hù)。 褪下繁重的朝服,皇上也換上了一身金甲戰(zhàn)袍。今日之后,無非是兩種局面。一是他仍舊坐在養(yǎng)心殿的大座上,看自己那忤逆的大皇兒被人押上來問罪?;蛘呤撬陴B(yǎng)心殿的大座里,看著大皇子帶著武相的親兵沖進(jìn)來。猶如昨日再現(xiàn),既不堪回首,又如野草東風(fēng)吹又還。 勝敗垂成,皆在今晚了。只是料他再精明老道,也算不出大皇子為何偏偏這時候反了。就在他將眼睛盯緊太子蛛絲馬跡的時候,偏偏算不出四皇子與太子已經(jīng)挑起了大皇子心中的戰(zhàn)意。 “幕得貴!”皇上年輕時也曾習(xí)武,寶刀未老,轉(zhuǎn)身怒喝一聲:“鳳鸞宮現(xiàn)下如何?吩咐傳信的奴才呢!” 幕得貴急得大聲咳嗽起來,跪道:“回圣上!這人真真是派出去了,就是不知怎么得還未回來……不如,不如就再……” “罷了!”劍交右手,皇上已心知肚明,這是大皇子的人手已經(jīng)伸進(jìn)宮里了,只是不愿打草驚蛇,先斷了各宮中的聯(lián)系。此法他也曾用過,卻不想叫大皇子如法炮制了。 “稟圣上!”殿外御前守衛(wèi)齊齊朝養(yǎng)心殿前座涌來,如同御駕齊奔,卻無絲毫噪雜之音,跪道:“宮門傳來信子,皇后娘娘的轎子已歸,只是盤查時候并不見娘娘,卻是太子與養(yǎng)心殿的王公公在!可否傳見!” “什么!”皇上站在大座前,呼吸急促起來,耳邊仿佛喧嘩聲四起,一時恍惚了,“你,給朕再說一遍!” 御前侍衛(wèi)齊齊回道:“太子與養(yǎng)心殿的王公公求見!可否傳見!” “就只有他?不見皇后?”皇上問道,心中的疑惑鋪天蓋地而來,好似要毀掉所有的善念。太子只身前來?這是要降還是要反?手握太子的玉令,自太師府這一路確實無人能攔得住他,可為何明明知道身置險境還要以身犯難?連個守衛(wèi)都不帶著,而那王公公……必定就是自小伺候太子長大的奴才,王過福了。 “既然他一心求死,朕就成全他!”皇上冷笑道,言語間只聽窗外一聲雷鳴,電閃伴著黑云滾滾而來,如同怒馬狂奔,“傳太子上養(yǎng)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