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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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戚嶼似乎理解了傅延昇當(dāng)時的心情。 ——因為有想保護(hù)的人, 所以不能感情用事。 戚嶼艱難地出聲:“敬哥,對不起?!?/br> 他在心里祈禱:看在那七年的份上,希望你能原諒我、理解我…… 可許敬的眸色卻漸漸黯淡下來, 他垂下眼睛道:“行吧,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和堅持,不想告訴我便不告訴我, 但不管你是以什么原因提出剛剛的要求,我現(xiàn)在既然還是山雨投資的ceo, 就要對這個公司負(fù)責(zé), 如果真想要我撤資,等你拿到你爸的指示,再來找我吧?!?/br> 戚嶼:“……” 其實就算許敬不提,戚嶼也會盡快找機會跟爸爸說這件事,畢竟他現(xiàn)在想動的不只是六個億的資金了, 這么大的動作,不可能不讓他爸知道。 只是,戚嶼原以為許敬是自己可以仰仗的兄長,所以直接來找他,打算先跟他通個氣,也希望能從這里得到一些精神上的安慰??陕犃藢Ψ絼倓傔@些話,戚嶼才知道自己太想當(dāng)然了。 他點點頭,道:“……好?!?/br> 既然現(xiàn)在談不成,戚嶼也不多逗留,說要回去了。 許敬起身送他,走到門口戚嶼才想起來,道:“對了,敬哥,我爸媽決定今年七月在美國辦復(fù)婚婚禮?!?/br> 許敬一愣:“真復(fù)合了?這么快?” 戚嶼淡笑著道:“嗯,到時候你一起去參加么?” 許敬揉著鼻梁笑:“再看吧,還不一定抽得出時間呢?!?/br> 戚嶼心里有些低落,年前他們見面說起這事,許敬還主動提起過想去參加他爸媽婚禮,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推托是不是在生自己的氣。 等戚嶼離開,許敬獨自返回辦公室,收拾著戚嶼剛剛看過的那些文件,收著收著,他忽然有些煩躁地把那些文件丟在桌上,重新抬手揉起了眉心。 這時,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許敬立即起身過去接聽。 “林總……”他接起電話叫了一聲,握著手機面向窗外,電話那頭的人不知在說什么,他看著矗立在豐貿(mào)正對面的金融大廈,一直安靜地聽著,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您上回說的事,我決定考慮一下。” *** 戚嶼離開豐貿(mào)后沒多耽擱,在車上就給戚源誠打了通電話,問他最近是否有回國的安排。 “正打算這周末回去,在海城跟你mama先把證重新領(lǐng)了,”戚源誠語調(diào)微揚,話里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幸福,交代完又問,“蓮秀的收購不是結(jié)束了么?你還沒回學(xué)校?” 戚嶼:“沒回,我有一些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br> 戚源誠聽出他語氣鄭重,不由問:“什么事?” 戚嶼實在不忍打擾爸爸此時愉悅的心情,便道:“等你回來,當(dāng)面說吧?!?/br> 和戚源誠結(jié)束通話后,戚嶼返回了酒店,他去找許敬的事沒有隱瞞傅延昇,傅延昇也沒問他具體是去干什么。自那晚過后,兩人似乎都對彼此的“隱私”保持著心照不宣的狀態(tài)。 之后幾日,戚嶼一直呆在酒店補課。 司澤找宋溥心這事鬧得滿城風(fēng)雨,榮柯還特地拉了個微信群,時不時在群里跟他們八卦討論。 唐偉崇:“都快四天了,人還沒找到?” 榮柯:“沒呢,拜托局子里的朋友都一起找了,暫時沒什么線索。” 林東:“沒準(zhǔn)是小情人鬧脾氣,故意躲幾天叫司澤著急呢。” 榮柯:“司澤說宋不是那種人,他還擔(dān)心宋有輕生的念頭?!?/br> 唐偉崇:“啥?輕生?” 榮柯:“說是什么抑郁癥吧,沒診斷過,但司澤跟認(rèn)識的醫(yī)生打聽過了,說看癥狀有點像,半年前開始宋就經(jīng)常自己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一天到頭都不怎么說話?!?/br> 林東:“司澤對他不是挺好的,他抑郁什么?” 榮柯:“好個屁,我昨天才知道這廝一直在強迫人家?!?/br> 唐偉崇:“強迫?” 榮柯:“聽說司澤頭兩年就查過他家里人了,把他的人脈背景信息了解得一清二楚,倆人剛在一起宋就接受不了,想走,司澤拿人父母的安危威脅他,還搞了點別的什么把柄吧。宋就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書生,怎么斗得過他這種老流氓啊,就這么被強行留下了唄?!?/br> 林東:“cao,真禽獸?。 ?/br> 榮柯:“哎,我看司澤也真是想不開……強扭的瓜不甜這道理都不懂,找什么人不好偏找一個對他沒那種意思的?!?/br> 唐偉崇:“你tm怎么什么都知道?” 榮柯:“我昨天去看他了,他這幾天一直在槐安路那個公寓里發(fā)霉呢,我一問他跟宋的事,他自己絮絮叨叨就都說了,一邊說還一邊哭,唉喲我去,你們是沒見他那傻逼樣,我能拿這事兒笑他一輩子,哈哈!” 林東:“你說得我都想去看看了……” 唐偉崇:“宋老家哪里的?司澤不是有他家人的信息么?回他老家找過沒有?” 榮柯:“蘇城的,去找了,他父母都是普通的國企員工,早退休了,但倆老也不在家?!?/br> 林東:“靠,這是有預(yù)謀的出逃?。 ?/br> 榮柯:“要真這樣還好一點,司澤說他總不能躲自己一輩子,只要他帶著家人坐高鐵、坐飛機,就能守到線索?!?/br> …… 其實戚嶼覺得宋溥心應(yīng)該沒出什么大事,否則傅延昇不可能那么鎮(zhèn)定,所以一直沒太為此上心。 只是看到他們聊這些細(xì)節(jié),他總覺得心有戚戚,不知道是該同情司澤還是該同情宋溥心。 周末,戚嶼得知爸爸已經(jīng)到了海城,特地去他住的酒店找人。 盡管這幾天看上去風(fēng)平浪靜,但他總隱隱預(yù)感這是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寧靜。 戚源誠仍住在威斯汀的套房,戚嶼是傍晚過去找人的,到后敲了門,過了好一會兒戚源誠才來開。 戚嶼見他爸身上還穿著背心,只在外面披了件襯衫,扣子都沒扣上,不由一愣:“爸,你還在休息?” “起了,進(jìn)來吧?!逼菰凑\邊扣扣子邊往里走。 戚嶼帶上門,徑直走到沙發(fā)邊坐下,為接下來要說的話打著腹稿。 戚源誠拎著水壺過來,瞅了他一眼道:“怎么了,皺著個眉頭,碰上什么麻煩事了?” 戚嶼遲疑道:“你先把衣服穿好我再說吧……” 戚源誠失笑,把襯衫剩下的扣子扣好:“行了吧?跟你爸說話還這么磨磨蹭蹭的,到底要說什么?” 戚嶼問:“爸,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提過司澤在私底下cao縱股票的事么?” 戚源誠又正了正領(lǐng)口,道:“嗯,怎么?” 戚嶼:“你查到過確切的證據(jù)嗎?” 戚源誠給戚嶼倒了杯水,說:“我上回不在電話里跟你說明白了?你司伯伯一家背景雄厚,司澤會做那種事也很正常,但證據(jù)是不可能查得到的,他們都謹(jǐn)慎得很……” 說著,戚源誠抬眼,卻驚見兒子用一種近乎審視的眼神望著自己。 戚嶼問:“爸爸,你跟司伯伯認(rèn)識這么多年,有沒有用過他的人脈?我是說那些不合規(guī)的人脈,比如內(nèi)幕交易什么的……” 戚源誠持著水壺的手一頓,被戚嶼這副樣子給震住了,一時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這句話。 戚嶼盯著他,眼神越發(fā)凌厲,面上甚至浮現(xiàn)出焦慮之色。 “爸爸……”他催了一聲,擱在膝蓋上的雙手也松松地握起了拳頭,凸顯著他此刻的緊張。 戚源誠放下水壺,壺底與玻璃茶幾接觸時輕微的“噠”聲在靜謐的房間里顯得尤為沉重,像錘子落在戚嶼心上。 而伴隨著這個聲響的,是戚源誠斬釘截鐵的回答:“沒有?!?/br> 戚嶼像個被勒緊了脖子的人忽然找回了呼吸,整個人放松下來,就剛剛那三四秒,他都緊張地出了一手汗。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他低喃了兩遍,仿佛獲得了什么救贖,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戚源誠定定地看著他,皺眉道:“你到底怎么了?是司澤跟你說什么了?” 戚嶼緩了兩口氣,像是怕驚到什么似的低聲說:“爸,司家可能要出事了?!?/br> 戚源誠的面色忽然冷峻下來:“出什么事?” 戚嶼搖搖頭:“具體我不知道,但有人在查他們,而且已經(jīng)查很久了。” 戚源誠忽然站了起來,在邊上來回踱步,面色凝重得可怕,不一會兒,他好像有了猜測,看向戚嶼厲聲問:“是小傅在查?” 戚嶼瞳孔一縮,不可置信地望著爸爸:“你怎么知道?” 戚源誠沒有回答,忽然返身到茶幾邊拿起手機。 戚嶼似乎預(yù)感到戚源誠想做什么,猛得站起來抓住對方的胳膊,阻攔道:“爸,別問他!” 戚源誠嚴(yán)厲地望著戚嶼,周身的氣壓眼見地下降。 戚嶼顫聲道:“也別告訴任何人,求您了!” ———— 【小插曲】 傅延昇:老婆對我真好!(〒_〒) 戚嶼:欠著,以后拿命來還吧。 第130章 敬畏之心 戚源誠看著兒子這副樣子, 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比集團危機更深的不安,但他不知道這不安到底是什么。 久經(jīng)世故的男人快速冷靜下來,重新坐回沙發(fā), 質(zhì)問戚嶼道:“你什么時候開始懷疑傅延昇在查司氏的?” “去年圣誕左右, 我們一起回國跟蓮秀談判, 當(dāng)時在竹海莊園,我無意間聽見他和司澤身邊那個助理說話, 吐露出一點信息……” 戚嶼把自己發(fā)現(xiàn)的線索和推測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父親,包括傅延昇是如何先通過徐一舟認(rèn)識自己,他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懷疑對方是官方的人, 絲毫不敢隱瞞。 當(dāng)然, 他也絕不敢提自己和傅延昇的真實關(guān)系, 如果戚源誠知道了他和傅延昇不僅是“師生”, 私底下還是情侶,估計會被氣得整個人都厥過去! 聽完戚嶼的話,戚源誠也在懊惱自己的疏忽, 更為傅延昇對他們父子的欺騙感到憤怒——不管對方是出于什么目的。 戚嶼見爸爸冷著臉,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只覺得自己一顆心像是在油鍋里煎著。 “爸爸……”他又叫了一聲。 戚源誠回過神來, 對上戚嶼擔(dān)憂的眼神,一瞬間似乎抓到了自己心中那一抹不安的根源。 他神色復(fù)雜地望著兒子, 遲疑又不解地問:“戚嶼, 你就、這么向著傅延昇?” 戚嶼性格驕傲,最討厭別人欺騙,可從傅延昇出現(xiàn)起,兒子像是完全被這個人吸引了,每一次提起, 眼神、語氣總是滿溢著對對方的欣賞與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