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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跟蘿卜絲徒弟之間,猶豫了好些年。 終究是他背后的金佛加了分,一舉擊敗了蘿卜絲的那位符箓奇才徒弟,獲得了桃木劍的繼承權(quán)。 被他師父鄭重其事的交付了木劍,就差舉行授劍儀式,來彰顯這件事的嚴肅和鄭重了。 圓悟蒼白的圓臉上露出些懷念的神情,伸手就想去摸木劍,被一律輕松閃過,“哎,這可是我的寶貝呢,你別隨便動手動腳的。” 像這種寶貝,平時他都是格外的仔細供著,還從來沒有拿出來用過呢。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這種做法,終究是讓利器藏鋒,明珠蒙塵了。 可他也沒辦法的呀,這劍是前輩的遺物,上面還浸染著前輩的血呢,能被他用來砍僵尸、戳蠱蟲,再往劍上糊層亂七八糟的東西么。 不合適、是真的不合適。 被人直接敲到頭上,圓悟笑罵道,“沒大沒小的。” 劈手便將木劍奪了過去,寬厚的手掌摸著浸染在木劍上的片片血跡,眼里涌現(xiàn)出些許黯然跟傷痛。 一律抱著胳膊,在旁邊看著他神色變換,似是追憶,似是懊悔,翻騰最厲害的還是無盡的痛楚。 沒點高僧的樣子,一律暗自吐槽著。 很懂事的沒去打擾,開始打量著四周的環(huán)境。 院子還是剛那個院子,不同的是積雪沒了,綠植安靜的被種土力里,清清靜靜的,半點聲響也無。 陰氣籠罩在院子里,無處不在,很難確定雪公子的所在。 連趙然跟了停也都沒了蹤跡,一律皺著眉,估計是陷在幻境里,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趕緊拽著他師父的袖子,“師父呀,快別傷春悲秋了,您徒孫們都被人抓走了,趕緊的出手救人吧?!?/br> 圓悟拿著染血的木劍,也不知道是想起甚么,眼眶都濕潤了,紅著眼眶把劍遞到他手里,輕輕的嘆了口氣,“仔細收起來吧?!?/br> 卻是沒打算讓他轉(zhuǎn)移話題,繼續(xù)跟他說道,“這木劍給你了就是你的,但大師兄的事情你不要管,還有江魚可能會成為鬼王的事,我會通知蘿卜絲處理?!?/br> 一律眨眨眼睛,“你兩還能跟鬼王杠上呢?!?/br> 不是他懷疑他師父的實力,實在是地府可不是土原寺,任由他師父跟蘿卜絲來去自由搞破壞的。 那地兒對生魂而言,處處地地都是危機。 想從地底下全身而退是極難做到的,看他師父那蒼白的臉色,就知道是受過傷的,而且傷得不輕。 要不然,也不會連平常的樣子都裝不出。 現(xiàn)在最好往病床上躺著,靜修養(yǎng)病,而不是跑到兇宅來玩。 想到這個,一律驚訝的看著他師父,“您不養(yǎng)傷跑來4號樓做甚,該不會這里有大師兄的殘魂吧?” 圓悟的眼神閃了閃,閉嘴不言。 一律,“……”嘖,瞧瞧,瞧瞧。 就跟小孩似的,多么幼稚啊,還不如他呢。 輕輕笑著,“您別裝死啦,我拿木劍出來不是給您看的,是想告訴您我遇到個殘魂,可能是大師伯。” 圓悟猛地瞪大了眼睛,“你說甚么!” 一律趕緊捂住嘴,故意作出副“哎呀,不小心說漏嘴了”的表情。 笑嘻嘻的開口,“您不是不愿意我管這事么,您不說我也不說,反正到最后著急的人肯定不是我。” 圓悟抓著他,神情急切,“你在哪見到的?” 一律見他是真急了,臉色越發(fā)的蒼白,終究是不忍心跟他斗氣,“就在這里啊,應該被雪公子抓走了,估計跟趙然他們在一處吧。” 他師父松開抓著他的手,臉色難看,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他果然是來找盧晚陽那人渣了?” 像是受到沉重的打擊,脊背都被壓彎了。 胖臉上僅剩的血色褪凈,透出些死氣沉沉的蒼老來……給一律嚇了一跳,他師父這次回來,大抵真是受傷過重的緣故,都變得有些不太像他師父了。 也顧不上琢磨這話里,蘊含著多少故事。 趕緊解釋道,“您想多啦,那殘魂沒甚么意識,懵懵懂懂的,是跟著我來的4號樓,不是專程過來找盧晚陽的,他是被擄走的呀,還不確定他是不是大師伯呢,都是我猜的?!?/br> 話雖如此,估計也差不多了。 果然,圓悟的臉色稍微緩了緩,“那應該就是了?!?/br> 略微停頓著,語調(diào)沉重的嘆了口氣,跟他解釋這次事情的始末,“我跟你羅師叔,在忘川的角落里找到他了,不過從地府出來的時候,我們被眾多陰兵鬼將追逐,在路上走散了?!?/br> 走散不至于,應該是故意分開的。 那些地府的陰兵鬼將追得是他跟蘿卜絲,被抓著就是關(guān)百八十年的大罪,兩人不得不放手一搏。 將剛找到的殘魂放走,試圖等他們回到人間再找尋……反正無常被阻,大師兄也不會被拘回去。 中途出了點意外,大師兄魂魄殘缺嚴重,承受不住他們的標記,等他的魂魄回到rou身上,就發(fā)現(xiàn)沒有了大師兄的蹤跡,殘魂找不到了! 被逼無奈,只能往4號樓來碰碰運氣。 一律見他神色平靜,輕描淡寫的說完了事情,就跟聊天的時候,隨口談論天氣似的。 有意無意的,將遇到的重重危險跟困難,全部忽略了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