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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輕輕笑了聲,起身走到宋祁身前,就算離得這么近,宋祁依然看不清他的樣貌。 他道:“那若是給你一個回來的機(jī)會呢?” 宋祁心動道:“你要我?guī)湍闶裁???/br> 那人道:“不是什么難事,你幫我在這個世界找一個藥方?!?/br> 宋祁道:“藥方我可以順便幫你找一找,但要是找不到,我其實(shí)也不一定非得回去?!?/br> 咸魚本則:聽天由命,船到橋頭自然沉。 那人笑道:“是你的話,一定能找到?!?/br> 虛擬的房間漸漸化成砂礫飄散,眼前的人往后一退,瞬間離了宋祁很遠(yuǎn)的距離。 宋祁問:“你還沒告訴我是治什么的藥方?!?/br> 只聽一聲“屆時你便會知”后,宋祁身體一沉,猛地落進(jìn)海水里,窒息眩暈的感覺傳來,下一秒猛地睜開眼,入目帳幔深垂,其上繡著清雅雛菊,正是自己在主峰的住處。 宋祁喘了大口氣,接著胸口的位置抽搐般疼痛起來,他連忙閉上嘴,盡量放輕動作撐起身。 “醒了?” 外間傳來腳步聲,一只骨節(jié)均勻的手一層層撩起帷簾,陽光從縫隙透進(jìn)來,宋祁久不見光,感覺眼睛刺痛,抬起手擋住光線,并道:“別拉太開?!?/br> 這一出口,聲音竟沙啞地聽不出本音。 來人果真只留了個小縫隙,在外面道:“宋師兄可有覺得哪里不適?” 原來是洛水。 “就感覺胸口有點(diǎn)疼?!彼纹羁攘藘陕?,又牽扯出一陣疼來。 洛水接了杯水遞給他,宋祁啞聲道了句謝,小口小口喝完,清冽的靈露沿著喉嚨灌溉身體,如同雨水灑在久旱的大地上,身體的疲勞頓時減輕了許多。 “我再讓益石真人過來給你看看。” 宋祁叫住洛水,問道:“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九天?!甭逅畔乱粚蛹喓熣谧£柟?,將另外幾層用銀鉤固定好,沉默了一瞬后,感激道:“若不是宋師兄,我恐怕已命喪黃泉?!?/br> “我們僅認(rèn)識半月,沒想到宋師兄肯為我做到如此地步,不顧自己安危來救我,我何德何能......” 宋祁:你想多了。 那張正氣俊秀的臉上滿是愧疚:“父親常教導(dǎo)我,世間萬物有因有果,如今宋師兄為救我受傷是因,又不知來日報以什么樣的果?!?/br> 宋祁想起自己不小心去擋的那一擊就胃疼,并不想跟主角牽扯太深,擺手道:“你大可不必在意?!?/br> 洛水卻很執(zhí)著:“這幾日我思來想去,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這臺詞,怎么這么耳熟??? 宋祁瞪大了眼,生怕主角下一秒來一句“唯有以身相許”,幸好主角比較理性,并沒有說出這句老套的臺詞。 洛水臉色肅穆,撩起衣擺就跪在了地上:“師尊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主角的那顆尊頭,就這么響當(dāng)當(dāng)?shù)乜牧讼氯ァ?/br> 宋祁嚇得差點(diǎn)背過氣,這還不如說以身相許呢! “洛師弟,我們可是同輩?。 眲倓倓幼魈?,拉扯地胸口又是好一陣疼,宋祁嘶了口冷氣,又被嗆得止不住咳嗽。 洛水連忙膝行過來替他順背,宋祁咳得更兇了。 一邊咳,一邊賣力地解釋:“況且我現(xiàn)在資歷不足,暫且沒有資格收徒,而你更是天音教的少主,我如何能......咳咳咳?!?/br> “我并非要拜你親傳,也并非要做玄真派的內(nèi)門,而是想記個掛名弟子,往后師徒相稱,如待親父親母般待你,奉為高堂,不敢忤逆。” 洛水一臉正經(jīng),并非玩笑,然而宋祁實(shí)在擔(dān)不起,他只想安安靜靜混日子,主角這種生物當(dāng)然是離得越遠(yuǎn)越好。 “你先冷靜冷靜,這事不止我們兩人,更關(guān)乎玄真派和天音教,你該知道你是天音教的少主,未來的教主,若認(rèn)旁人為師,就等于讓整個天音教都低玄真派一節(jié)?!?/br> 您快去走劇情吧,求求了?。。?/br> 宋祁拿出大道理來打擊洛水認(rèn)他為師的決心,洛水聞言果真冷靜了些,道:“我會回宗門一趟向父親說明情況?!?/br> “那你說完后再來?!彼纹顚?shí)在是怕了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主角,經(jīng)此一遭,宋祁有理由懷疑自己的壽命都被嚇得減少了好幾年。 洛水深深看了他一眼,妥協(xié):“我去叫益石真人來一趟。” 等人走后,宋祁松了大口氣,拍了拍受驚的小心臟,往后靠坐在床榻上,抬起手控制靈力托住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壓驚。 突然瞥見紗簾后的一道小身影,躲在帷簾后面,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歲歲?” 那道小身影往更里面躲了些。 宋祁確認(rèn)了,就是小團(tuán)子,也不知道在鬧什么別扭。 “過來?!彼纹盍闷鸺喓?,淺淺的陽光照在久病臥床的皮膚上,脆弱易折,像是再經(jīng)不起任何風(fēng)浪。 小團(tuán)子眼睛里頓時涌出了霧氣,鼻尖紅彤彤的,小心翼翼地挪了過去。 “對不起?!?/br> 那只小手輕輕抓住他的衣袖,說的話莫名其妙,宋祁疑惑道:“是他們說你什么了嗎?” 小團(tuán)子搖了搖頭,姣好的桃花眼里少有的黯然,他哽咽地問:“師兄是不是很討厭那個打傷你的魔?” “他差點(diǎn)害我丟掉性命,我自然是討厭的,但也不能全怪他,是我自己往刀口上撞?!彼纹钐秩嗔巳嘈F(tuán)子又長了許多的頭發(fā),費(fèi)力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