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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師兄給他起的名字是歲歲。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fēng)送暖入屠蘇”里的歲。 第六十六章 守山人道:“過幾天八月十五, 你該跟我回去了?!?/br> 阿九望著宋祁離開時走的那條山間小道,道:“我這次不回了,叔, 我還不能回去?!?/br> “給我個理由?!笔厣饺嗣嫔植缓? 別人不知道八月十五是什么日子,可他十分清楚,同樣久祟肯定也很清楚,就算他能挨過去化骨之痛, 也會因為壓制不住的魔氣暴露在世人眼中。 阿九道:“我?guī)熜中枰摇!?/br> 守山人簡直恨鐵不成鋼, 蛇首拐杖直敲地面:“這次由不得你,你必須跟我回去,就算你之后再出來多少天都行。” “這次之后, 我再跟你回去?!卑⒕磐仙叫〉雷吡艘徊剑厣饺巳虩o可忍,直接用法術(shù)去困他, 但再強勁的束縛咒落在他身上都泯滅無聲, 絲毫阻止不了阿九的步伐。 “你就如此執(zhí)迷不悟,他根本沒把你放心上!” 阿九腳步頓了下,走得更快了些。 守山人自知奈何不了他,只能守在山下,等十五那天想辦法上去把人逮出來。 宋祁回來玄真派后一直心神不寧的, 滿腦子想的都是阿九, 他逼著自己去想邱鶴的事,想傀儡咒的事,最終都徒勞,依然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偷偷去看一眼阿九。 他脫力地倒在床上滾了一圈, 將頭埋進被窩里,開始放空自己。 壓制的效果反而愈演愈烈,不如就任由自己去想,想到精疲力盡就會清醒了。 結(jié)果宋祁一直躺到了天黑,才暈暈乎乎地坐起來,渾身骨頭都犯懶了,連下床都懶得下了。 宋祁拍了拍額頭,道:“我好像把傅清儀給忘在主峰了?!?/br> 那么大個活人了,自個兒也能找過來的吧。宋祁抱著這樣的想法,又重新躺了回去,直到小弟子來說,給傅清儀安排的房間一直沒人入住。 如果幕后主使是誰的問題解決了,剩下的宗門關(guān)系這一節(jié)就必須得藥宗幫忙,宋祁不敢拂了長老面子把人丟了不管不問,只好起身披上衣服,提了盞燈出門去尋。 夜間蟬鳴聲聲,仙山中飛騰著數(shù)不清的螢火蟲,宋祁沿著石頭小路往主峰找,在之前他丟下傅清儀的同一個地方,終于看到了那道青灰色的背影。這瘋子一直站在這里? 在等他? 宋祁覺得很不可置信,走過去喊了一聲,提燈照了照:“傅清儀?還真是你,大半夜在這扮鬼嚇人呢?” 晚上的玄真派會受到太華之巔的影響,還是比較冷的,傅清儀轉(zhuǎn)過身的時候身體明顯有些僵硬,還掩嘴打了個噴嚏,道:“我以為你回來來了。” “那為什么還要在這等著?”宋祁實在很困,不想跟他多做糾葛,快速道:“趕緊跟我走,宗門對獸類沒有禁令,這一帶的走獸可不少,一些獸是毒不倒的?!?/br> 傅清儀笑了下,那笑容如冰雪化開,春水初融:“你是在關(guān)心我?” “你就當(dāng)是吧?!彼纹盥氏茸咴谇懊?,傅清儀也總算跟了上來,他忽然覺得自己不計前嫌大半夜跑來找他這事怎么也得拿回點報酬,便道:“你今日所說,可以解決玄真派與其他宗門的矛盾,可是屬實?” “自然屬實,我可曾騙過你?!?/br> 宋祁放心下來,總之還是不虧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寧愿找傅清儀幫忙,寧愿找池俞佑就是不接受阿九的幫助是為了什么,明明以魔道現(xiàn)在的地位,阿九更能幫到自己和玄真派才對。 翌日,宋祁一個個聯(lián)絡(luò)跟玄真派往來密切的分支門派,許多都沒回應(yīng)他,少數(shù)回應(yīng)的也只是些借故推脫什么的,原因在這個時候站在玄真派一邊的幾乎沒有。 而另外七大宗門大多都開始在向他們試壓了,之前僅僅誤導(dǎo)門下弟子來不過是試試深淺,在看到玄真派龜縮山門的結(jié)果后,那些懷揣野心的宗門越發(fā)囂張,直接發(fā)了戰(zhàn)帖。 宋祁聽聞這個消息后匆匆趕去主峰商議對策,一位執(zhí)法長老說,若不是看在藥宗的面子上,這些宗門或者就直接聯(lián)合起打來了。 坐在一旁的傅清儀表情淡淡,目光卻始終追隨著宋祁,從來玄真派后他的行為都很規(guī)矩,仿佛真心想跟宋祁冰釋前嫌。但宋祁并不相信,反而覺得傅清儀會變本加厲地變態(tài)。 這次臨時會議沒討論出個結(jié)果,要不要應(yīng)戰(zhàn)派誰出戰(zhàn)這些都不是他能拿主意的,宋祁只好再次去太華山顛找朧月仙尊,卻遍尋不到,詢問過后才知道一大早他就出去了,沒說去干嘛,長老們也只受到個宗主離宗的訊號。 宋祁格外擔(dān)憂,就師父那狀態(tài),出去后真的會沒事嗎?外面全都是想要他死的人。 聯(lián)系邱鶴昨天說的話,宋祁很難不懷疑師父這個時候是為誰,總不能只是突發(fā)興致出去吃個豬蹄吧? 他依然不放心,想出山去尋,迎面撞上阿九,宋祁愣了下,假裝沒事人地跟他插肩而過,就聽阿九道:“師兄,我已經(jīng)收集好證據(jù)了,你看看嗎?” 宋祁有些左右為難,他私心想跟阿九多待一會,道:“這么快?” “其實不光是我一個人,還有些魔道的兄弟幫忙?!卑⒕艑⒁化B卷軸遞給宋祁,道:“因為不清楚有沒有遺漏的,所以暫且就這些。” 宋祁接過時手里沉甸甸的,心里同樣也沉甸甸的,他很早前隱約就能猜到,但自從玄真派也開始死了很多弟子后,他便將自己這子虛烏有的懷疑給掐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