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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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沉垂眸看著凌酒酒,正好碰到少女抬起一雙眼睛,杏眼里面像是陽光下的湖水,波光粼粼,細細看去,隱約還有一絲—— 得意? 姬沉挑挑眉,仔細端詳,越發(fā)搞不懂這小姑娘的小腦袋里裝的是什么小思路。 凌酒酒揚起頭,才發(fā)現(xiàn)兩人距離太近,他身上的松香味道如同一只蝴蝶,輕輕在鼻尖忽閃。 離得近了,望入姬沉的雙眸時,好像看到一座陡然拉近、云霧繚繞的山,似乎有無數(shù)起伏錯落深藏其中,但又看不清細節(jié)。 不遠處有一棵鳳吟樹,萬千垂髫似濃綠碧落,又如鳳尾搖曳,幾朵碗口大的火紅花朵正好開到荼蘼。 風過時,葉與花碰撞發(fā)出風鈴的聲音,帶起一陣淺青色的靈蘊,也帶起姬沉肩頭垂落的幾縷發(fā)絲。 郎君頭發(fā)偏硬,落在凌酒酒耳畔,似有松針摩挲,帶來微微的細癢,這股奇怪的感覺有一路順著耳垂落入胸懷。 心突然就漏了一拍。 凌酒酒聳起一側(cè)肩膀蹭蹭耳朵,有些別扭地偏過頭。 她不是天下唯一一個跟好看郎君對視會害羞的女人吧? 姬沉見她耳尖攀上紅色,懷疑是自己眼神過于嚴厲,便拉下面子,緩聲道:“去鳳吟樹下坐好,給你上藥。” 凌酒酒如蒙大赦,拔腿就走,老老實實地坐到了根莖盤虬的鳳吟樹下,兩個膝蓋整整齊齊地頂在胸前,兩只手搭在膝蓋上,抬頭看著姬沉。 他走到她右邊盤膝而坐,攤開手掌,凌酒酒會意,將手臂放上去。 直到此時,她才仔細看到自己的傷口,后知后覺感覺到疼。 姬沉似乎對她沒什么男女大防,直接將她袖子擼起來,露出一段藕臂。 凌酒酒也沒覺得害羞。 若在琉璃城中,該害羞的可是郎君。 姬沉一言不發(fā),長眉隱隱有蹙起之勢,他沉默著從袖中掏出一棵火紅的靈株,兩指碾碎成凝膠狀。 全程看也不看凌酒酒一眼。 凌酒酒憋不住了,下巴放在膝蓋上,側(cè)著臉,抬眼看姬沉,小聲道:“師兄,你生氣了。你為什么生氣呀?” 姬沉抬頭瞥了她一眼,將藥按在她手臂傷處。 這話也問得出口? 也不看看手臂的傷口足有一指深,幾乎繞了她細細弱弱的胳膊半圈! 瞬間,似有酒精兌鹽滲入傷口,凌酒酒疼得倒抽一口冷氣,道:“嘶——你不要生悶氣呀。” 姬沉看她臉皺成一團,冷冷道:“如今知道疼了?” 聞言,凌酒酒哪里還有不明白。 姬沉的語氣與如記憶里岳瑛每次見她熬夜批復公文時的語氣如出一轍,凌酒酒心中知道他是擔心自己,便笑瞇瞇賣乖,道:“師兄,我不怕疼的?!?/br> 此言出口,凌酒酒心中卻閃過一絲怪異—— 剛才,她并未刻意調(diào)取原書劇情,與岳瑛相處的那一幕卻如一副早就扎根在腦海中的畫卷,自然地展開在眼前。 而且,回憶起岳瑛的時候,當日的亮白的燈光,桌上的方形的蛋酥糕點,還有岳瑛那繡著仙鶴的簡裝都猶然在目,其細致程度,宛若親臨。 是她來這個世界足夠久,所以與原主記憶完美融合了嗎? 不等她想明白,手臂忽得一涼,皮膚上登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見她疼得雙手握拳,姬沉引出法訣,在指尖鼓出一線涼風,對著凌酒酒的傷口吹拂鎮(zhèn)痛,冷聲道:“這副靈株去的是琴音化劍的余韻,滲入肌骨會有些痛,忍著點?!?/br> 凌酒酒的痛感已經(jīng)緩下去許多,她看著姬沉,接著搭話,道:“謝謝師兄擔心我?!?/br> 姬沉抬眼看了她一瞬,就見凌酒酒歪頭湊到他視線下面,鳳吟樹下,少女的碎發(fā)被吹得毛茸茸,整個人規(guī)規(guī)矩矩坐得像一朵蘑菇,花吐出粉色靈蘊籠在她面上,讓她笑意更暖三分。 他一下子就沒法再生氣了。 姬沉有些無奈地將她的碎發(fā)別到耳后,問道:“在昭虹學堂遇到問題,為何不找我?” 凌酒酒也忘了躲,只茫然道:“不是你告誡我不要投機取巧嗎?” 姬沉:“……?” 你可能對投機取巧有什么誤解。 姬沉哭笑不得地拿出一瓶藥膏遞給凌酒酒,示意她自己上藥,才道:“下次碰到這樣的事情,可同我商量?!?/br> 凌酒酒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大腿都硬塞到手里了,她絕沒有不抱的道理。 忽得察覺到華點,凌酒酒狐疑道:“師兄,今天沒有法訣課,你怎么來了?你知道我今日和明師姐比試嗎?” 姬沉半真半假道:“飛信堂那么熱鬧,整個昭虹的師長有哪個不知道?” 凌酒酒“哦”了一聲,便低頭上藥,藥膏冰冰涼涼,敷在傷口上并不痛,它像是一層水,迅速滲透下去,接著,傷口便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 將凌酒酒拎起來轉(zhuǎn)了兩圈,細細檢查了她渾身上下沒有別的傷口,姬沉御劍帶凌酒酒回到宿舍換了一身衣服,又送她去下一堂課的教室,才御劍離開昭虹學堂。 昭虹學堂上方,陽光落在因靈蘊而濕潤的空氣中,折出巨大的雙層彩虹,瑰麗奇幻,有不少千鶴峰和點星峰弟子特意乘飛行器出來,共賞奇景。 而姬沉從中穿過,并未多看一眼。 仿若這樣的景色,對他來說毫不稀奇,亦或是,穹頂如何,他根本就不在意。 須臾間,他已經(jīng)穿過云嵐,穩(wěn)穩(wěn)落在天闕峰頂端。 白云深處,翠竹亭中,有幾個形似梅花鹿的藍白相間仙鹿跪在地上,仰著頭蹭著青衫修士的膝蓋。 長霄青衫亂七八糟地垂在地面,他人不甚端正地坐在白玉凳上,似乎下一秒就要變成橡皮泥滑下去,顯然累極了。 他抬起手,隨意化出一個酒葫蘆灌了一口酒,如泡了溫泉般舒展了五官,才看向姬沉道:“來得正是時候,我剛?cè)チ艘惶藲w墟主峰,又繞去千鶴峰,屁股還沒坐熱?!?/br> 姬沉撩袍坐在長霄旁邊,道:“醒了嗎?” 長霄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姬沉在問誰,而后嘆口氣,將酒葫蘆收入袖中,語氣似慶幸又遺憾道:“他還是那個樣子,星點蘇醒的跡象都沒有。他也沒醒,落語情毒和魔偶,當與他無關(guān)?!?/br> 想到歸墟主峰和千鶴峰的那兩個人,長霄又是一聲嘆息,淺淡而綿長,仿若一出口便融化在周身的靈蘊仙霧里。 他像個老人一樣捂著腰眼,折了身子,摸了摸仙鹿,滄桑道:“不知不覺,那件事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小一輩的歷史課里刪去那一段,沒人知道,就連我也快忘了。” 姬沉看了長霄一眼,并沒有做出評論,只換了個話題,道:“我又查了一遍斂月谷中的千鶴峰弟子,他在外游歷時有一元嬰修為的弟子同行,兩人幾乎同進同出,據(jù)那位弟子所說,一路上千鶴峰的弟子并沒有跟魔修單獨接觸過。” 長霄瞬間坐直了身子,眼神肅殺,道:“如此看來,他在仙宗內(nèi)被種上魔核的可能性更大。” 姬沉點點頭。 長霄按了按眉心,數(shù)落道:“昊元師弟怎么回事?慎刑堂查來查去也沒查出個所以然!” 姬沉閑閑地等他碎碎念了半盞茶,又看他自顧自決定要親自出馬施壓,見他最終平靜下來,才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道:“今日她在昭虹同掩月峰的一個小真?zhèn)鞅仍?,劍氣中隱現(xiàn)金紅劍光。” 長霄反應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她”指的是“凌酒酒”。 “這么快?”,他眼梢吊起來,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須,道:“唔,那些事情你還不打算告訴她?” 作者有話要說: 明瑾柔那塊有點重復內(nèi)容哈! 不是水文=3= 第一遍寫的時候沒有重復,感覺沒內(nèi)味,修改的時候就加上啦! 這章特意多放了幾百字,所以有沒有那些重復內(nèi)容都不會影響本章晉江幣點數(shù)mua 第三十二章 姬沉看了看遠處荒寂的歸墟主峰, 淡淡道:“為時尚早,她這樣無憂無慮便很好?!?/br> 兩人多年默契,長霄即刻會意, 道:“唔,現(xiàn)在這個情況, 的確不是一個好時機。但你也護她護得太緊了些?!?/br> 許是去探望了歸墟主峰和千鶴峰, 長霄今日格外喜歡回憶往事,他吊兒郎當?shù)匦α艘宦? 像個世家公子般頗為瀟灑地斂了斂膝蓋上的青色長袖,又望了望遠處山峰。 風動云起, 朗日昭昭,亦無法照亮歸墟五座山峰的每一處隱秘角落。 長霄語氣懷念道:“要是他醒了, 一定笑你!” 輕飄飄一句, 尾音還帶著上揚的笑意, 卻如巨石墜湖,換得姬沉和長霄長久的沉默。 片刻, 姬沉起身, 臨走前按了按長霄的肩, 才道:“我先走了, 她需換把好劍?!?/br> 長霄頷首,眼神鋒芒暗藏,如云中寶劍, 他自袖中拿出酒葫蘆仰頭飲盡, 道:“我去點星峰催催那些弟子,看誰敢偷懶!” 蓬萊海上潮汐漲落,最終風平浪靜,時間如常流逝, 不知不覺昭虹學堂已經(jīng)開學近一月,明日便是眾修士放假休沐。 放假前一日,昭虹學堂并沒有安排課程,而是留給各修士復習這一階段的學習內(nèi)容,各個課程的任課師長也會在某一時段內(nèi)來到昭虹,為修士們答疑解惑。 絕大多數(shù)修士于亭廊或廣闊谷地中修習,朗朗讀書聲與法陣光輝相互襯映,儼然一派刻苦求學的景象,而在觀微谷的角落,無人注意的鳳吟樹下,于蒸騰的靈蘊中,赫然混入一縷熱騰騰的煙。 譚姝雪自亭廊請教完姬沉法訣課的難點后,剛踩著□□來到同凌酒酒和謝翎翎約定好的地點,便見到兩人如兩個月白色的湯圓,蹲在地上圍住一團不明物體。 她湊一近看,才發(fā)現(xiàn)兩人頭頂正冒著白煙! 譚姝雪花容失色,她一步上前撥開兩人,鳳目圓睜道:“快滅火呀!放火燒山,牢底坐穿!!” 謝翎翎趕忙原地彈起,攔住譚姝雪準備祭出法器的手,道:“好朋友!此處沒有草地,酒酒又排了一圈水系靈石,不會著火的?!?/br> 譚姝雪看了看,發(fā)現(xiàn)他們挑了一處沒有草株的砂石地,附近圍了許多滅火降溫的靈石,又拿術(shù)法將鳳吟樹的垂髫隔開,這才安下心來,也蹲在一旁,看著挽起袖管的凌酒酒和謝翎翎道:“你們又在烤靈株呀?!?/br> 凌酒酒點點頭,道:“秋天第一頓烤靈株。” 烹飪在昭虹算是灰色區(qū)域,雖說師長們都不提倡,看到了難免要吹胡子瞪眼,卻也沒有規(guī)章禁制,三人在凌酒酒的帶頭下經(jīng)常肆意游走在這個危險又誘惑的灰暗地帶。 見火候差不多,凌酒酒左手指尖凝出微小的法陣,一陣金色劍影閃過,將她右手上三串小臂長的水滴狀紫色靈株剖開,她又從地上拿起一個透明琉璃瓶,將混著鹽、孜然、芝麻和辣椒的熟油倒在靈株的白色剖面上。 “滋——” 一陣油脂爆破的聲音帶起一陣辛辣鮮香的燒烤味,三人只覺似有一位異域美人在舌尖舞蹈,視覺上油紫濃白的對比更是令人聯(lián)想到焦脆與綿軟的碰撞,饒是早已辟谷的譚姝雪當下也吞了吞口水。 譚姝雪偏過頭,指著琉璃瓶,道:“酒酒,這是什么油,好香呀?!?/br> 凌酒酒神秘一笑,道:“這是琉璃城特產(chǎn)——撒浪嘿油?!?/br> 譚姝雪和謝翎翎同時探過來,道:“撒浪嘿油?” 凌酒酒好不容易忍住沒笑出眼淚,才湊上前看了看火候,又對謝翎翎說:“火太小了!” 謝翎翎聞言耳朵一抖,從凌酒酒肩膀上拿起睡著的火系小獸,左手托住小獸前半身,食指支撐住它黑絨絨的下巴,右手捏著它的脊背上下揉搓,如同擦拭一柄機1關(guān)1槍,手指翻飛間,他大喝一聲,道:“酒酒說,要有火!”